《绝色》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绝色- 第4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

林微容一惊,慌忙要推开白凤起,却是有些迟了,一人一雕聒噪着冲到了门前来,“呀”地一声惊呼,捂着脸慌慌张张大叫一声:“哎哎哎你们不必管我,我走错屋子了呀!”

那雕也像是通人性,扑棱几下翅膀低鸣了一声,一双晶亮的眼珠子转了转偏头看向窗前紧紧拥在一处的两人。

铮儿慌忙跑得远了,两人还能听见她低声笑骂雕儿的嗓音。

林微容先笑了起来,白凤起终于也没忍住,将脸埋进她颈间笑了许久。

船行得快,又过了一日,清早便到了南陵城外的江边码头,船工下了锚栓了楼船,白凤起正要牵着林微容的手下船去,楼船上一阵吵吵嚷嚷,几个家丁押着已松了绑的柳禀生走出来请示他如何处置,柳禀生被关了几天,虽是给吃给喝,关在阴暗柴房内总还是折腾,刚被拽出门来时被那耀眼日光灼得眯了眼,许久才适应了这亮光。

暖阳一照,这厮倒是有了些生气,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你们竟敢随意关押我!待我回城后告诉成王爷,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柳禀生面色苍白,一双原先看来冶艳的桃花眼深深凹进去,这么一挣扎,面容分外扭曲狰狞。

铮儿哼了一声,啐一口骂道:“死性不改!看我不踢死你!”

她说着就要上前去踹他,林微容连忙拉住她摇了摇头。白凤起皱了皱眉,挥了挥手吩咐家丁几个拿绳子缚住他:“将他的手臂先捆了,我带他进城交到官衙去。”

柳禀生一听,暴跳起来,疯狂推开那几个围过来要绑他的家丁,跌跌撞撞就往船舷跑。

楼船与江岸码头间的木板已搭好,他头也不回地往木板奔去,家丁要去赶,唐七拦住了,呼哨一声,原先立在船头的小调儿倏地便拔地而起,像利箭一般向柳禀生扑去。

柳禀生听的身后雕鸣,早吓得魂飞魄散,鹰雕都是猛禽,那如锐石一般的利喙啄一下便是皮开肉绽,他哪里还敢回头,只顾着往前直奔。

唐七却是只让雕儿吓唬吓唬他,那雕儿当真机灵地在他身后盘旋着扇着翅膀轻啄他的头皮,好一阵追赶后,柳禀生壮了胆子回头来要与小雕厮打,慌忙间一脚踏空坠下木板,直直朝那江滩上打下的一排木桩堕去。

江滩的木桩大多是渔民钉下用来拴住渔船,木桩顶端不知为何削得极尖,他这一下重重坠下,刚好得一支木桩自股间刺入,只听得一声惨叫凄厉,他便已魂归西天。

楼船上几人听得毛骨悚然,急忙奔来看时,他已断了气。

江畔的渔民纷纷围过来,不多时也有城中官衙的人赶到,抬走了尸身,官差细细盘问过白凤起,又让事发时瞧见这桩惨案的渔民详细说经过,那几个中年汉子大约是离得远,说只瞧见这位小哥蹦蹦跳跳下了船,与那头小雕嬉戏一阵,也不知怎的摔落江滩便惨死了。

官差转头问白凤起可是如此,白凤起皱了皱眉点点头,叹道:“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也该算是他的报应了。”

中年官差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说,挥了挥手放了行,一行人这才进了城去。

南陵城城中也有一条宽阔河道穿过,因此马车不多见,小船倒是极寻常,唐七与铮儿雇了条画舫来,四人上去坐了,慢慢悠悠沿河往城中去。

林微容一路没作声,眼前总闪过柳禀生惨死木桩上的惨状,手脚一阵冰凉,白凤起瞧在眼里,伸手去将她的双手合在掌心内,轻声安抚道:“作恶之人总有报应,他先前千方百计要害你,落得这个下场也是该。”

铮儿听见了,在一旁急得跳脚道:“大姑娘,你可不要忘了他拿刀要划你的脸,又推你下水的事!”

林微容怔了怔,心头这才好了些。

画舫沿着宽阔大河绕过大半个南陵城,穿过无数拱桥,终于到了南陵城赵家,赵家的高门大院便建在河道旁,门前十多级石阶上去,是朱漆兽环的两扇大门,又在大门两侧各摆了一尊张牙舞爪的石狮,更是显得威武。

门前早有一个须发苍苍的老仆候着,遥遥地见到画舫靠近了,白凤起自舫中走出,喜得连忙回身去报告赵家老爷夫人。

不多时,赵家夫妇便笑吟吟地迎出门来,见白凤起身旁跟了位俊俏年轻姑娘,竟也不多问,欢欢喜喜地拥着进了门去。

赵夫人好是爽气,趁着赵老爷子拉着白凤起寒暄,她笑着回身挽住林微容的胳膊便亲亲热热地问她几岁了,可有许配人家,可要她帮忙做媒,诸如此类。

铮儿在后头跟着捂着嘴笑,林微容被问得措手不及,回头横了小丫头一眼,正要硬着头皮回答,前头正走着的白凤起却停下来回身笑道:“琼姨,微容是我未过门的媳妇。”

此话一出,赵家夫妇怔了怔,却是喜出望外道:“年前还听得你爹娘发愁,说你跟着你那医痴师傅在外漂泊得心都钝了,几次三番要替你说个亲事你都躲着不肯回家,原来你早有了喜欢的姑娘,哈哈!”

白凤起笑着点了点头,又极温柔地看了林微容一眼,笑道:“届时我当亲自来给二老送上喜帖。”

赵夫人原就喜欢姐姐的这个大儿子,此刻更是高兴,拉着林微容上下打量着,笑得眼都眯起了。

白凤起再一提起林微容的身份,赵夫人更是惊讶:“我前几年倒是跟着老爷见过二姑娘轻容,不曾想大姑娘也是样貌标致又俊俏,林家可是出了两位如花似玉的闺女呢!”

林微容被夸得有些羞窘,悄悄瞪了白凤起一眼,他却只是笑着朝她眨了眨眼,像是很受用他这姨娘对他未婚娇妻的称赞。

几人边走边说笑,刚走到一片竹林旁,便听见少女银铃般的笑声遥遥传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林微容好奇地猜度这笑声来自何人,一拐过林子去,便见一嫩黄一翠绿两道身影迎面扑来。

一个是扑向她,另一个却是奔向白凤起,扑入他怀中娇声笑道:“凤哥哥,画儿很久没见你啦!”

挽素手

那扑向林微容的少女穿着一身翠绿衣裳,相貌生得娇俏可人,如花笑靥上一双大眼骨碌碌转着,抱住林微容的胳膊便格格笑着亲亲热热唤道:“林家姐姐你也来啦!”

虽是收敛了大半的刁蛮神态,林微容却还认出了她是先前在白家书画铺子里遇见的那位神气的表小姐赵琴词

她有些惊讶这俏姑娘竟然记得她,还这般亲热,也连忙笑道:“小词姑娘好记性。”

她开口说了话,那嫩黄衣衫的少女这才注意到她,上下打量林微容数眼,皱了皱眉毫不客气地转向赵琴词问道:“小词,她是什么人?”

这赵家琴词小姐不知是有意还是如何,挑了挑眉将头靠向林微容削肩笑嘻嘻地开口:“这就是我提起过的凤表哥要娶的那位微容姐姐呀。”

林微容怔了怔,还不及同那嫩黄衣衫的少女招呼,她却已面色大变,一把抱紧白凤起,嚷道:“表哥是画儿的!谁也不许抢!”

众人都是一愣,她又充满敌意地用眼角斜了林微容一眼,不依不饶地跺着脚朝赵夫人嚷道:“娘!你和爹爹不是答应了画儿,小词不肯嫁表哥,就让画儿嫁么?”

这一下,赵夫人顿时尴尬万分,朝整个人都挂到白凤起身上的大女儿使了个眼色嗔道:“姑娘家喳喳呼呼大呼小叫的成什么体统,快放开你凤表哥!”

黄衫少女性子很是倔,越发地抱紧白凤起不松手,直将一双秋水明眸瞪得滚圆忿忿地看着林微容,赵老爷子终于看不下去,沉下脸来训了一顿,这小丫头才红着眼跺了跺脚跑了。

小词“哎”一声,慌忙松开林微容的胳膊,提起裙裾匆匆追过去。

待一黄一绿两条纤细的身影转过花丛去,赵夫人这才叹了口气歉然道:“林姑娘莫要见怪,画儿这脾气都是我们宠的,年纪越大越是刁蛮。”

林微容看了看神色颇有些无奈的白凤起,悄悄瞪了他一眼,忙笑着说不碍事不碍事。

赵老爷子正好打圆场,笑呵呵地将白凤起与林微容一行请进前厅去喝茶,又吩咐下去备一桌酒席替白凤起四人接风洗尘。

宴席很是丰盛,赵家夫妇二人加上白凤起一行四人,只六人,却上了三十多道菜,将一张红木大圆桌摆的满满的。

席间,推杯换盏,气氛极融洽,林微容正好将春后要从赵家绸缎庄买进大批上好丝缎之事说了,赵德方老爷子自然是一口允下,笑道:“且不说铜鸾城林家是我赵家的老主顾,单说林姑娘日后要嫁进白家,还要随着凤起叫我一声姨父,都是自家人么,自然是是万事好说。”

当下又将丝缎的价钱整批都降了一成,林微容大喜,连忙谢过赵老爷子。

酒过三巡,老爷子大抵有了些醉意,仰天饮尽一杯酒后,惋惜道:“可惜词儿死活不肯嫁去白家,画儿又是太过孩子气,总归是与凤起外甥无缘,可惜啊可惜。”

赵夫人听着话头不妙,悄悄看了林微容一眼,见她神色不变,仍旧是笑着认真听着,暗暗松了口气,连忙打岔换了旁的话题,一面朝赵老爷狠狠瞪了几眼,一面将手伸到桌下去拧了他一把。

林微容看在眼中,却也装作不知道,散席后也不多问,极有礼地向赵家夫妇点头示意,这才由着赵府丫鬟领着去客房。临走,白凤起要跟上,赵夫人笑呵呵地拉住他要听他说说白夫人近况,又拖了唐七在一旁絮絮说着话,林微容回头看一眼,正好瞧见他坐在桌旁与姨母相谈甚欢,只是说话间眼睛仍旧是不离她的身影,她这一回头与他的目光撞上,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不出意料地望见他眼中浮起的温润笑意。

铮儿这个煞风景的,见她没跟上,回头抱住她的胳膊就往前拽,一路跟着到了客房,赵家的丫鬟稍稍收拾了,躬身行礼退了下去;铮儿探头看四下无人,连忙关了窗掩了门,将林微容拉到桌旁坐下了,凑近前来低声道:“大姑娘哎,不但是赵家二老想要将闺女塞给凤起少爷,那个叫画儿的小丫头也是极想要嫁给凤起少爷哩!”

说罢,她又嘿嘿笑一声得意道:“瞧她早前听到凤起少爷要娶大姑娘时的脸色,啧啧,肯定是气得要死,竟连中午的接风洗尘宴都没来呢!”

林微容斜了铮儿一眼,低声道:“在人家家里,少说些是非。”

铮儿吐了吐舌头,不做声了。

她这才笑睨铮儿一眼,起身去推开南面的窗向外望去。

正是午后时光,仲春的暖阳落在赵家园子里,分外和煦;她所住的这一处小院落在赵府东南角上,被一丛丛的似锦繁花拢住,周遭又有参天古木郁郁葱葱地拔地生长着,红花伴碧树,景致十分的好;不远处又有个玲珑的荷池,就如铜鸾城城郊随处可见的野塘差不多大小,碧水之中却遍植了不知哪一品种的荷花,风一吹过,满池的翠绿莲叶便轻轻摇晃着,在粼粼波光里起起伏伏,如波浪一般。

又有风过,却是大了些,从荷池方向吹来,带来些莲叶的清香,林微容倚着窗闭眼一嗅,顿觉心旷神怡。

铮儿正在床边收拾包袱,回头一看窗外,唬得跳起来:“大姑娘大姑娘!窗外头有人!”

林微容睁眼一瞧,窗下露了半张气鼓鼓的脸,正愤愤然瞪着她,她好奇地探头往窗下看去,险些笑起来。

赵家大小姐赵诗画将脸上胡乱涂抹一气,胭脂染红了两颊,明明也不过是十四五岁的明丽少女,这一折腾,倒像是戏台子上的丑角。

铮儿忠心护主,几步冲过来挡在林微容跟前将双眼睁圆了瞪回去。

半蹲着打算窥伺林微容的赵诗画哼了一声,缓缓扶着墙壁站起身来一扬尖细的下巴傲然道:“你不就是涂了些胭脂水粉么,我也有!偏就不信凤表哥会觉得你比我美!”

林微容怔了怔,她却昂着头走了,想来是刻意涂抹一番,只是为了博得心仪的表哥一赞。

主仆二人对望一眼,都有些啼笑皆非。

只是不到一炷香时辰,又见她掩着脸匆匆打窗前奔过,还不忘再瞪林微容一眼,倒像是在白凤起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的模样。

稍后些白凤起来林微容房中寻她时,她才知道她猜的一点不错,赵诗画硬拽着白凤起问是她美还是那个老姑婆林微容美?

林微容扑哧一声笑起来,轻声道:“那你怎么说?”

“自然是你美。”白凤起将她拉近身前来揽坐到他膝头,无奈地笑道,“我正要说画儿无须脂粉修饰也是极美,这小丫头片子竟然就掩着脸跑了。”

“也不知她心中想些什么,分明小时候不大愿意亲近我,这几年却是愿意粘着我了。”

他不明白十四五岁少女的心思,林微容却是很清楚,抱住他的头颈低声笑道:“小姑娘动了春心,可惜你这呆头鹅却什么也瞧不见。”

白凤起怔了怔,轻笑一声望住林微容道:“我眼中只瞧得见你。”

夕阳的余晖斜斜照入窗内,落了他半身的金色,林微容静静望着他专注的星眸,与他认真至极的面庞,忽觉心头柔软;她展眉微微一笑,轻轻靠上他的宽肩,将脸埋进他的颈间去。

四下宁静无声,两人就这么依偎着,遥遥地望着那落日徐徐地沉下西山去。

(*^__^*)

第二日一大清早,林微容刚睁了眼,便听见铮儿细碎的足音,隔了纱帐望去,只隐隐约约瞧得见她忙忙碌碌的身影,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她撑起身子问了时辰,铮儿笑道:“还早哩,天还没大亮,大姑娘还能再睡会。”一面说着,一面将包袱中特意给林微容带上的几样首饰取出来,瞪大了眼咬着一口银牙挥拳道:“大姑娘记得将这些首饰都戴上,保管赵家小姐涂抹一身胭脂水粉也比不上!”

林微容掩口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重又倒下去睡回笼觉,隐约只记得铮儿临走说了一句:“我一会来送热水,到时候再唤大姑娘起来……”

最后几个字她没能听得清,眼一闭重又沉入梦乡去。

只不过是片刻间的事,回笼觉却最是睡得沉,林微容正做了美梦时被白凤起唤醒,迷迷糊糊之间朝他挥了挥手,翻过身去要继续梦周公,白凤起却轻笑一声伸手到被下挠了挠她的纤腰,在她耳旁低声道:“微容醒醒,今早我们要去城中王家,你忘了么?铮儿都来唤过你两三回了。”

林微容在迷蒙之间腰间忽觉奇痒,格格笑着卷着薄被扭着身子闪躲他恶意扰她睡梦的指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