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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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 第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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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畅快的情绪感染着所有纵马奔驰的明军骑兵,所有的不痛快都随着这一下下的劈砍而被逐出体外。又有一个敌兵落马了,这个清兵拼命挥舞着双臂。没跑出几步,一把锋利的大刀斜着砍来,人头落地,血柱冲天。
    嘿,刘震痛快地哼了一声,这是他的亲卫让着他,让他也有机会让自己的刀刃染血。
    如果说到官爵,按照刘震的年纪,已经是非常令人惊叹了。但问题也出在这里,同李嗣兴一样,刘震希望用自己的功绩证明自己的爵位是实至名归,而不是承袭祖荫。
    在陕西,骠骑兵也有过胜绩,毕竟镇朔军中是最早开始墙式冲锋,掌握这种战术最熟练的部队。但刘震却觉得远远不够,远远不够他这个郡王所要获得的功绩。所以,调令一下,他便主动请缨,要求带兵参加这场历史性的大战。
    晋王李定国因为在陕西的推进缓慢,影响到了整个战局而心中歉疚,也为了证明镇朔军的实力,派出了精兵强将。赶来参战的骠骑兵不仅是精锐,更有王辅臣等猛将率领。
    也正是因为明军的骑兵少,便愈发显得珍贵,使用也更加谨慎,也就使骑兵看起来威风,却少了很少建功的机会。此番作为突进兵团的先锋,刘震等人憋足了一口气,非要拿出象样的战功来证明自己。
    在先锋骑兵之后,是大批的步兵和辎重车辆。沿着官道,汇成一道看不到边际的长龙,扭头摆尾地前进,前进!
    …………
    “胜利了。”魏王马宝投入了全部灭朔军,以加速摧垮清军的防线,在已经毫无变数的情况下,他长出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感悟,“这是银子堆起的胜利啊!”
    银子堆起的胜利,是不是亵渎了英勇奋战的官兵,是不是忽略了千千万万为国战贡献力量的人们呢?
    其实,马宝的这句话在表述上并不是十分准确,可也不算离谱。如果改成“战争打的就是后勤”,应该是更加贴切准确。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古代战争消耗的多是粮草,因为冷兵器作战对弹药的需求是很少的。但现在的明军之所以强大,却多是靠的武器装备。火炮,火枪,连带着消耗的弹药,以及粮草军饷,如果换算成银子的话,自然不能说马宝的感悟是错的。
    投入是不断的,累积起来则是个惊人的数字。在庞大的投入之后,朱永兴打造出了足以称雄世界的陆军,随之而来的则是高于满清数倍不止的后勤供应。上千艘的江船海船在运输,十万以上的工人在制造修理,数百万的农民在耕种垦殖,到现在为止,累计投入的银子更达千万以上。
    取得决战的胜利只用了两三个时辰,但支持胜利的准备却持续了数年之久。这是一个厚重的基础和保障,现在的明军固然可能打败仗,但只要基础和保障存在,几次失败也无法彻底击垮明军,也无法改变大局。
    …………(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雪中送炭
    运气,实在是个奇妙的东西。历史上,满清灭明,在很大程度上,在很多事件上,都表现出这个奇妙东西的作用。
    真的有什么气数这个东西吗?朱永兴不明白,为何老天不长眼,为何要让文明被野蛮摧毁,为何要让神州沦于黑暗,为何要让中华从此走向愚昧和落后?
    但现在,运气似乎被他夺了回来,中华的气运也逐渐掌握在他的手中。他更相信了那句话“运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宗守义干得好。”朱永兴接到湄、河总督宗守义的奏报后,不禁脱口称赞,精神也为之一振。
    尽管扶持傀儡、掌控他国的手段是朱永兴在安南所最先使用的,并且把这套思想进行了传授,特别是对维持开拓海外领地的宗守义,更是言传身教,书信不断。但此次宗守义策划并实施的行动,依然令朱永兴感到欣慰,感到振奋。
    真腊(现柬埔寨全境,包括泰、寮、越三国之部份地区)之前夹在暹罗和南阮之间,成为两国争雄的舞台。南阮失败,王室流亡于明境,北郑取而代之;暹罗王室内讧,亦无力再施加军事压力。所以,现在的真腊,成为了明朝与北郑争夺的对象。
    从总的实力来看,明朝的实力是强大的,但从局部比较,明朝在中南半岛的驻军数量则显得不足。特别是水师大部北调,滇省兵力又多集结于滇缅边境,在中南半岛便只能凭湄公、河仙两省的五六千人马,以及安南占领区的数千士兵。
    虽然如此,面对明朝的强大,北郑依然是不敢轻易起衅的。但在真腊的争夺中却可以既扩大疆域,又可以尽量避免与明朝的冲突。毕竟真腊是个弱国,谁得到便是谁的,就看谁下手更快了。
    基于这样的形势,宗守义在不放弃争夺真腊的前提下,隐忍并放缓了一举制服真腊的计划。在真腊再次爆发王位之争后。宗守义命令宜川伯高启隆调动大部兵力,并联合猛山克族央部的两千精壮勇士,悍然出兵。而北郑也不失时机地介入真腊内乱,希望扩大疆域。
    果断而凶猛,明军的兵力虽然比北郑少,但在气势上却不落下风。因此,在这场趁内乱而出兵的干涉行动中,明军与北郑算是各有所得,以双方的默契瓜分而收场。
    从此。真腊一分为二,明军拥立匿螉秋为王,北郑则拥立匿螉嫩为王,各自都得到了大片的土地和无数的百姓。
    都很聪明,朱永兴越发对北郑的新进郑根刮目相看。立傀儡似乎比不上吞并更霸气,更强势,但却有自身的优势,那便是能尽量减少当地民众反抗的情绪。不需动用太多的兵力,耗费太多的时间才能够稳定秩序。
    可见宗守义对现在的大形势有着很清醒、透彻的理解。不是那种贪图眼前功劳,却给主上惹下身后麻烦的官员。不必太多的投入,便取得了这样理想的成果,朱永兴自然十分地赞赏。
    而郑根也扶持傀儡,则显示出了他的沉着和冷静。按照现在郑氏的实力,完全可以直接将真腊纳入版图。但后果便是要直接面对明国和暹罗。明国和暹罗也会认真对待这个威胁。保留真腊的名义,并且派驻的兵力不足以令明国和暹罗如芒刺在背,就象保留着占城国这个缓冲一样,北郑并不想引起明国的太大注意,更无意与明国刀兵相见。
    恭顺奉上。隐忍待机?朱永兴判断北郑采取的是历史上大多数明朝的藩属国一样的策略。明国强盛时都乖得象孙子,以恭谨换取好处;一旦明国衰弱,便小动作不断,甚至有野心大爆发者。
    但朱永兴仔细思索,又综合其他情报,觉得又不完全是这样。北郑与荷兰人早就有交往,第三次南征时使用了荷兰的火炮,并且有荷兰的战舰助阵,近阶段似乎更加密切了。显然,在隐忍恭顺的背后,北郑似乎还有借助西夷壮大自己的迹象。
    在将近半个世纪的南北恶斗中,北郑动员兵力最高达十万,而地广人稀的南阮常备兵力则只有两万人左右。但南阮大量购买西夷火器,并引进了葡萄牙的铸炮作坊。依靠着火器之利,南阮如果不是被明军和法国削弱,按照原来的历史,北郑应该不会轻易取得胜利的。
    相信在南北战争中,北郑也意识到了火器的厉害,现在寻求与西夷的进一步交往与合作,要针对的目标也很明显,正是日渐强大且充满扩张的明国。
    虽然北郑的综合实力无法与明国相比,但却是明国在中南半岛扩张的唯一阻碍了。按照朱永兴的思维模式,北郑已经被列为首要攻打的对象。
    其实,令朱永兴感到振奋的不仅仅是海外领地的扩张,而是钱粮的收获。不管国家是强是弱,不管民众是富是贫,在封建社会里,绝大多数的国王和王室都是富有的。流亡的南阮王室如此,被明军控制的水真腊也是如此。宗守义搜刮到的粮食和钱财,可算是解了朱永兴的燃眉之急。
    虽然朱永兴殚精竭虑地想出了很多办法来解决财政问题,但却需要一段时间方能见效,而这笔意外钱粮的获取,无疑将使朝廷能挺过这个比较困难的时期。按照比较传统的话来说,宗守义可谓是“深得朕心”。按照朱永兴的思维,需要的时候便会有,这不是运气又是什么?
    “北地的百姓应该能熬过这个冬天了。”朱永兴慨然叹息,提笔在拔付赈济的文件上签字盖章。
    财政缺口便是在如何安置北地百姓上,哪怕是至少不饿死、少冻死,也是朝廷的绝大善举。至于军需,户部已经计算过,是能够支撑到明年开春的。而随着各项举措的推行,见效前的困难期也就算是撑过去了。
    宗守义不错,很不错。朱永兴已经是亿兆之君,按照封建传统,他富有四海,钱财对他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但看着缴获清单,他依然在心中加重了宗守义的份量,给宗守义留的次辅位置也牢固起来。
    …………(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京师大乱
    寒风在田野里一无阻挡地呼啸着,天空是灰色的,呈现着一种混沌沌的气象。太阳也好象成了穷人,吝啬地把光和热收敛起来。
    就在这万物萧条,本应该是人迹罕见的时候,由北京通向北方的道路上却是喧嚣异常。无穷无尽的大小车辆,车上乱堆着家用的东西,在冰霜覆盖的硬地上咯吱咯吱地前进,扔在路旁的枕头、破布、马桶、扫帚、耙子等杂物随处可见;鸡在笼子里叫着,牛羊系成一串在后面走着,找不到主人的狗在乱钻乱叫着……
    自从退回辽东的决议在朝堂上被通过,北去的路上便热闹起来,即便心中再留恋这繁华之地,即便万般不想回到那苦寒之地,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满人从王公贵族,到普通包衣,都无奈地收拾东西黯然踏上归北之路。
    起初的时候,撤退还是不急不缓的,在很多满人看来,形势并未到了特别危急的时候,说不定能在京师过完年再走。而先走的满人,则贪婪地要把落到手边的一切东西都带走。侥幸心理,再加上所携的东西太多,准备的时间太长,导致了撤退行动的缓慢。
    这种举族撤退,不同于军队的入寇劫掠,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拖沓延宕,比逃难还要慢上许多。
    清廷做出了撤退的决定,却不想如同逃难般凄惶,他们还努力筹划着,希望能来一次有序的转进,尽量多地劫掠物资和人口退回辽东。但想达到这个目的,却是非常困难的。
    明军集团的压力丝毫不放松,这使得河间防线的军队难以调动。为防万一,清廷又不得不把京师的禁旅八旗大部派出,一部驻通州。作为河间防线的双保险;一部分别驻于蓟门、遵化、山海关等地,以确保北退的通路。
    这样一来,除去先前增援盛京的一部清军外,清廷能够调动的兵力已经所剩无几。无奈之下,只得再次命令各王公贵族把家丁奴才都抽出来,拼凑出了三千多杂牌军。开始组织大规模的运送物资行动。
    时近隆冬,清廷也同样产生了侥幸心理,认为明军可能因为气候和水土的关系,发起进攻的可能性变小了。这样的话,兴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有什么变数也说不定。
    追根究底,满清对放弃关内、退回关外还是不甘心的,当初冷静的决定虽然获得通过,却无法改变心底的不舍和贪婪。从王公贵族。到普通包衣,都是这样的心理。
    所以,形势的突然变化一下子打了清廷措手不及。河间防线轰然崩塌,近二十万的满、蒙、汉军死伤无数,狼狈逃窜,如丧家犬般逃入京师,立时掀起了更大的混乱、惊惶的奔逃之潮。
    心存侥幸的满人如末日临头般恐惧惊慌,再也不能心平静气地收拾大小家当。都草草收拾,蜂拥出城。这股奔逃浪潮一起。清廷再也无法遏制,任何有序组织的意图都被惊慌失措的人们破坏。更有官兵擅离职守,领着家眷、携带家财,仓惶北逃。
    而逃跑的先锋便是蒙古八旗,他们不再肯为了满人去拼命,天示的预言使他们心胆俱丧。带着劫掠所得向北跑,向北逃。由他们带来的溃逃扩散蔓延,很多败兵不去收容归建,而是歇口气继续逃。
    京城中乱成一团,消息满天飞。一会儿说天津失陷了。明军正沿河进趋京师;一会儿说通州正在激战,明军暂时打不过来。种种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不断加剧着恐慌的气氛,可谓是一夕数惊。
    如果说形形色色的消息还只是听闻的话,京城内连续发生的血案,则更令满人感到危机就在身边,那些旗奴家丁都成了潜成的敌人,不再是恭顺的羔羊。
    镶黄旗监生郎廷枢及其亲眷在家中被杀,据幸存者讲述,是一伙头裹黑布、脖缠红巾的暴徒所为,而引领者却是郎家的家人黄吉,绰号黄裁缝。
    九门提督鄂克逊带十数亲兵回家路过鼓楼时,突遭“贼人”狙击,这伙“贼人”躲在街旁店面内先是火枪齐射,接着又投掷炸弹,然后执利刃冲出砍杀。鄂克逊身中两弹,当场被击毙,亲兵也死伤大半,只有两人拼死逃出。而“贼人”虽有损伤,但却相携逃窜。
    洪承畴府邸突起大火,烟火升腾,一片大乱,其母连惊带吓,一命呜呼。
    多罗贝勒尚善的家眷大车小辆赶出城时,在城外十里处突遭预埋的地雷袭击,亲眷死伤不少,更炸死其妻子。
    固山贝子扩尔坤的家眷在城外三十里外遭到伏击,火枪、炸弹,然后是上百披甲执戈的“贼人”蜂拥而上,除了几个家丁奴才外,其家眷尽遭斩杀,财货被洗劫一空。
    都统华善携家眷仓惶而逃,在路上却遭到了一股蒙古溃兵的攻击和劫掠,为首者却是巴林部贝子温春、台吉格勒尔图。
    从城里到城外,有的是国安部的密谍在制造混乱,有的是伺机报复满人的汉人中胆大者,有的则是对主子不满而趁机刺杀的旗奴家丁,还有眼见满清败亡在即,趁火打劫的蒙古诸部。
    “君王死社稷,崇祯能做到,朕也能做到。”康小三又发起了脾气,死活不肯移驾出城。
    鳌拜面色铁青,冷哼不屑;遏必隆惊惶不安,偷偷地瞟向鳌拜,盼着他施展强硬手段,他和家眷好随着皇驾赶紧离开这里;苏克萨哈满脸凄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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