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个地方,曾经有着一样东西,从她一出生就存在的东西,也是驱使一些利益熏心的人得而牟利的东西。
只是早已断去那么久,久到完全忘记的地步,怎么会在突然之间再次疼痛?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央落崇似乎把这件事瞒了过去,只是,在他帮忙掩埋的前提下,他又是知道了什么,还是说这仅是出于她帮助他而来的报恩。
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是马芝逸却不信,他这个人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忽然街道处传来一阵惊呼,接着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哭喊的急呼,“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快来救救我的孩子。”
放眼望去,东边街道的一家小铺边,一群凶神恶煞的男子手持刀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孩,而他们对面那个二十多岁的妇女打扮的女子哭的一塌糊涂,极力向着周围的人求救,希望有人可以救救她不满一周岁的孩子。
“求求你们,放了我的孩子,放了我的孩子吧!求求你们,只要你们放了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少妇哭喊的声音没有引来任何的的救助,所有的路人都对这一幕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脚下的步子没有停下来的,似乎都在避免着被卷入这场纷争。
那个领头的肌肉男向拎小鸡一样拎着那个婴孩,对着少妇可怜的样子视而不见。“这孩子被我们主子选上就是他的幸运,很多人连做梦也做不到,现在是给足了你恩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惹怒了主子,不光是你,连着这孩子也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不,不,我不要什么恩惠,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就只有他了,你们,你们千万不能带走他,不能。”少妇哭的泪不成泣,誓死抓着那男子的衣角,不肯让他们就这么带走自己的孩子。
肌肉男不带怜悯的将她踢开,不耐烦的说:“劝你别再做多余的挣扎,这个孩子主子要定了,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不——我宁愿死,也不会将孩子交给他,他是个恶魔,是个魔鬼——”不是身为一个女人,而是身为一个母亲,在自己孩子有危险的时候,那种由心而发的母亲互子的举动和信念,是会比平常来的更为深刻和强烈,所以就在肌肉男抱着孩子要离去的时候,她用尽自己最后的一切,奋不顾身的向着那手中的孩子跑了过去。
即便是死,也要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即便是死,也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沦落入那个人的手中,受尽摧残,在残酷中死去,而且死无全尸。
所以在最后一刻,作为母亲的信念让她彻底爆发。
肌肉男没想到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会突然间冲上来,而且不顾他手中的刀直接冲着孩子而来。
作为本能的反应,他直接拿起手中的刀向着那个女人砍去,这个孩子他是一定要带回去,而这个女人的生死给他则是没有一点的关系。
而且他周围的另几个男子看到这一幕也拿着刀冲着那个女人砍去。
就算遇到这样的情况周围路过的行人也没有一个出言相助,更别提出手相助了。所以那个女子在发现自己真的无能为力的时候,最后的愿望只是想着这个孩子的一生因为她的懦弱和无能毁去。
通常这样的场景之下总有那么个侠义之人出手相助,因为离她所住的客栈很近,所以至少沈卿颜是会出去帮助的,而事实也是如此,那个黑色的身影从客栈而出,向着那边而去。
出乎她所料的事,在沈卿颜身影而去的同时,从另一个方向对着肌肉男的手发出了一到暗器,肌肉男手受伤高举的刀掉落了下来,妇女见机抢过他手中的孩子紧紧地护在怀中。就算之后将要迎来的是什么,她都无怨无悔。而周围的行人在看到有人出手相助的时候纷纷撒腿而去,一下子就跑的不见踪影。
沈卿颜身手利落,挡在少妇面前刷刷几下就将那几个大男子打倒在地,宝剑入鞘,冷冷奔出一个字,“滚。”
肌肉男见他武功高强不是好惹的货,至少现在他们几个是绝对应付不了的,只好扔下一句,“你等着瞧。”就愤愤而去。
少妇因为什么都豁出去了,所以并不害怕,她唯一害怕的就只有这个孩子,而如今孩子在她怀中哇哇大哭的样子,她觉得很安心。
沈卿颜只是看了一眼那个发出暗器帮助少妇的地方一眼,然后就漠然的转身扶起了少妇,“你没事吧!”
少妇脸带泪痕的摇了摇头,哄着怀中的孩子,对着这位救命恩人道谢,“多谢公子相救,民妇不甚感激。”
“不用。”简单的两个字,似乎每次他都不愿意多说话。
“这位夫人,请问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夺走这个孩子。”意外的,央落崇一身青衣白衫漫步而去,显然很好奇那些人夺这孩子究竟是为什么,似乎他们口中的主子在这小镇很有势力,而去是带着份恐惧的邪恶势力,不然那些行人为什么会带着那么漠然而又恐惧的神情在内。
妇女抬头,迎面走来的是一个很年轻温文儒雅的少年,他走的每一步都很慢,像是散步一般,走的很自在,却也没有让人焦虑的感觉。
“公子是外乡人吧,所以有所不知。他们的主子是多年前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外乡人,叫做奉公。因为仗着手中有钱,仗着会武功,所以总是仗势欺人,一开始还有很多人看不过去,上官府去告他们,可是后来发现上告的人都一个个不见了踪影,最后总是在不同的地方发现他们的尸体,后来才知道原来官府早已跟他们一个鼻孔出气,所以这些年来,祥和镇的人都生活在他们的淫威之下,很多人受不了想离开却也被他们抓了回来,最后多半是死了。”少妇惶恐的脸上用着平静的语气诉说着发生在这小镇上的不公之事。
“奉公为人狠辣不择手段,据说他还有一个癖好,就是喜欢吃人的心脏,尤其是两周岁大的孩子,他吃了孩子的心脏然后将他们的肉体放入家中那口大药炉中炼药,然后将灰烬以高价卖给孩子的父母,并逼迫他们吃下去,有的时候还会放一小街指头或者手臂之类的。他的手下都是一些强壮不懂礼的人,仗着这事到处作恶,危害百姓。所以这些年来,这个镇上的百姓都不敢生孩子,就怕自己的孩子会被他吃了,我本来也不想的,可是,可是这个孩子是他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不能,不能忍心让他连出身的机会也没有,所以,所以还是生了下来,之后我一直小心的养着,可是最后还是被发现了。幸好今天有公子的相助,不然的话,我只有和这孩子一起死了。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说道最后她又哭了起来,然后是对着沈卿颜和央落崇磕头,沈卿颜皱着眉,扶起那少妇,让她不必如此。只听那少妇又说:“不过奉公不会就此罢手,一定会回来找麻烦的,公子们是外乡人,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不然迟了就麻烦了。”
“你以为我们会怕他吗?”央落崇轻呵一声,黝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少妇,忽而一笑,“夫人不也得罪了他们,既然大家都有麻烦,倒不如一起上路来的好。”
少妇一愣,然后不慎惶恐的又行了个礼,“多谢公子,民妇甘愿为婢为奴也要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恩,那就这样吧!卿颜带她回去。”
“是。”
央落崇迈着步子倚着来的时候那种漫不经心的步伐慢慢的向着客栈走回去,只是他在转身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颜眯眯的的笑容看着那边窗台上将一切收入眼底的马芝逸微微一笑,意思是在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好戏看哦!”对此,马芝逸只是撇撇嘴,关了窗完全当做没看到,眼不见为净。
那个女人—— 身上有股香味,一种很香却不令人注意的香味。即便隔了这么些的距离,她依然可以肯定那香味来自她的身上,因为在那女人情绪激动的时候,那股香味就特别浓,而等她安静下来说话的时候那股香味又像是奇异般的消失,让她不得不对她有些疑惑。不过再怎样的女人,她都没兴趣。她在意的是,央落崇这么做是不是也是因为闻到了这股香味,还是说他想当大好人,毕竟二皇子威名远播在外,尽受众人爱戴。
第十章 怦然的心动
没过多时,就听见隔壁小圆的房间传来些许声音,应该是央落崇将人带回来交给小圆照顾,还时不时传来小孩子的哭声,不多时,就看见房门被打开,水凝聆拿着自己的东西到这边放下。
马芝逸坐在床上晃动着双腿,嘴里吃着从店铺买来的糖果糕点,反正只要是甜的她都买了,这一路上一直吃着,总算是将嘴里那苦了很久的味道除去。此刻看到水凝聆进来,而且显然是和那女人相碰过,她的身上带着和那女人同样的香味,而且很浓。马芝逸眉毛一皱,有些不悦,问,“去把窗户开起来,身上的香味很浓,你是不是和那女人接触过?”
“什么?”水凝聆将东西拿进来放好,不清楚自己身上的香味怎么会突然间让她这么受不了。“还好啊,我身上的香味不一直和从前一样?”
一样?马芝逸皱着眉,眯起眼望着她,道,“你难道就没有闻到那女人身上有股很香的味道?”
“那女人?你说的是吴氏吗?”马芝逸点点头,水凝聆疑惑道,“可我没闻到她身上有什么香味啊?是不是你吃了太多甜腻的东西,所以鼻子下方闻到的都是甜甜腻腻的香味了。”说着指着她面前一摊的吃的。
那么就说明只有自己闻到了,却不知道央落崇有没有闻到。不过在怎么说身上带着这样不明香味的女人绝对不会是个泛泛之辈,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她依然选择默不作声,便转移话题,“你今天开始要住这里?”
“是的。”
“他为什么不再开间房间,反正这里空房很多啊!”
“公子不会在多余的地方浪费多余的钱。”水凝聆说的很简单,二皇子央落崇不是一个铺张浪费的人,况且他们在这里也不会停留太长时间,两人住一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看不单单是这样吧!刚才的事,你不是也应该看到了。”马芝逸慢悠悠的说,“从街上行人的表现就可以看出,对方不是什么好惹的货,既然他们从那些人手中救了那个女人,就算那些人不来找麻烦,我们也在这个地方呆不下去,兴许不多时,这家店的老板就回来赶人了。所以啦,你还是把我们的东西收拾收拾,估计不多久就要上路了。”
她的话才刚说完,央落崇一脸微笑的出现在门口,笑得如沐春风看她的眼神也带着缓缓地暖意,“还是小逸知我心,不过这老板赶人赶得连房钱也不要,这点你可知道?”
“哼,反正不要我出钱,反正我也没钱。”马芝逸嘟囔着嘴说着,又拿起一块酥糖放入嘴里,很有味道的吃了起来,末了有些猜测的问道,“你该不会是算到了那个老板会急着赶你走而不会收你钱,所以你才救那个女人的吧?”
面对此话,央落崇意味深长般的一笑,不置可否。“凝聆,你先出去一下,我有点事想要跟小逸说。”
“好。”水凝聆一路上总觉得两人之间像是有了些什么,暧昧不明却又相敬如宾,他们既然不点名她也不好说,反正她的任务一来是护送央落崇去无名谷,二来就是一路上观察两人之间的关系。
待水凝聆关了门出去后,马芝逸就觉得气氛有些下降,明明他的脸上没什么变化,就感觉气温一下子降了下去,令她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央落崇从进门后,眼神就一直盯着他面前那一摊糖果糕点的甜腻的东西,不过当事人倒是吃得乐不思索的。终于刘海下面的眉紧皱了起来,好言提醒她,道,“你再吃下去会牙疼的。”
马芝逸才不管他的,吃了一个又一个,她最爱的就是甜食,吃也吃不腻,自然是不会放过一路上各个地方的美食了。“那也等它疼了才说。喂,央落崇,你抢我的东西干什么?”
央落崇从门口走了过来,走到她面前不顾她的阻拦,将那一摊子的甜食全部收了起来,放入怀中,摆明了就是不给她吃。面对她的不满他倒是若无其事的拉过椅子坐在她面前,波澜无惊的开口说话,“今晚入夜之后我会和卿颜去那个奉公家里看看情况。”
“你?也去?”马芝逸本来想着要怎么从他手里将自己的东西抢回来,不料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有些诧异。
“是的。”
“就你这身子,这么冷的天别给我折腾,那个地方让他一个人去就行了,你趟什么浑水,万一像昨夜一样又发作了怎么办?”对于他这么鲁莽的的决定,马芝逸觉得很不可思议,他难道不清楚髓寒之毒在冬季是十分容易发作的,即便现在体内有着赤炎珠的暖流,过分的寒冷和体力耗之是同样会导致再次发作的,他怎么就想到夜探的呢?
看到他无动于衷的样子,马芝逸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就算赤炎珠的暖流在你体内,冬季还是能少外出就少外出,能少折腾就少折腾,本来连你这次要去无名谷我也反对的,药不能送过人,大夫不该来看病人吗?但是素素坚持这么做,多多少少有着她的顾虑。现在你居然跟我说要去夜探,你没烧糊涂吧!”
看着她这么努力想说服自己的样子,央落崇不禁莞尔一笑,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因为他的某个决定而这般的劝说他,不是因为任何其他,只是因为他的身体。其实髓寒之毒虽可怕,但是除却冬季寒冷之外,其他时候很少发作,不发作的时候身体还是挺好的。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担心?才,才不是。”马芝逸一下子说话有些咯咯噔噔,想想刚才说那么多的话貌似中心意思就是在担心他发作担心他的身体。“我只不过是不想浪费赤炎珠来救你。”
明显的违心之话,央落崇心里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暖意流过,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依然是他平静如水的心境。“可是这个奉公我有些在意,卿颜独自前去我怕有些地方他看的不会很详细,我想知道的他不一定看得到,所以才想亲自去看看。”
“我猜这个奉公的家里守卫肯定很严,万一你半路发作,那你要沈卿颜保护你回来,还是继续探查下去?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全美之计,你怎么会这么想的?”马芝逸真的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昨夜发作的时候坏掉了,不然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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