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瑜微微一怔,眯起眼眸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三卷 064 可惜不是你
墨意不答,却拍拍他的肩膀,转过话题道:“大城主快来了,我们进去吧。有时间,你还可以去看看墨笑。”
尚瑜诧异道:“墨笑是谁?”
墨意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被你打到吐血的女人。”
尚瑜想起自己对一个女人下如此重手,虽然是误伤,但仍觉得脸颊发烫。
墨意瞧见他脸色微红,知道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遂无辜地摸摸鼻子,转身回到大堂,大城主已经到了,其余女客们说话的说话,谈笑声莺莺燕燕,夹着丝竹声里,嘈嘈切切。
尚瑜在人群中极力寻找蓝希环,但视线搜遍大堂,也找不到龙凤胎的身影。他有些不解,但也不好直接问,只是有意无意地打探道:“好像这么久了,也没见到右护法。”
墨意不咸不淡地一笑:“大城主不会让伤害小宝宝的人留在城中。”
尚瑜心中一动,莫非墨问又对蓝希环下手了?!那蓝希环会不会有危险?
墨意无意解答他的问题,随便敷衍了他几句,便持着杯盏走向女客,在水墨城的男人中,由于他地位最高,长得又好,颇是受宠。
尚瑜无奈,地瞅了他一眼,堆起笑容,走向大城主。久在官场,应酬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但一整晚,他都有些心不在焉,墨意那句话不停地在他脑海里回放,“很多东西不像你表面看到的那样……”墨意到底想向他表达什么?
晚宴过后,他把墨意拉到一边,迫不及待道:“希儿到底在水墨城遇到了什么事?”
墨意见他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之势,无奈地摇头道:“想知道就去问她,这些事该由她来告诉你。”说完,便扬长而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对着幽幽黑夜生闷气。
晚上他住在大执事安排的庭院里,却毫无眠意,当初前来水墨城,只要是因为听说蓝希环被劫。
但他知道自己没有头脑发热。如今,蓝希环华丽转身,成了水墨城的主人,那他呢?那个巧笑倩兮的身影一直在他眼前晃荡,晃得他黯然神伤。
天亮之后,他便直接去了依姑姑的药房。依姑姑走到会客厅,见了如此憔悴的他,慈祥地笑道:“原来是尚公子来了。”
尚瑜若有所思地量着依姑姑,她虽然不是老人的模样,但他仍然快速地从她闪动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您就是依姑姑?”他立即醒悟过来,路上遇到的老人就是依姑姑,依姑姑告诉了他蓝希环所在的地方,却没有告诉他正确的地址。
依姑姑淡淡一笑:“尚公子好眼力。”她扫视了他的身体一番,又道,“且,尚公子身体强健,体质、资质都是百万里挑一,十分难得。”
尚瑜听得脊背发凉,依姑姑早已把他的身体堪透了,他却丝毫不知情。他更不知道的是,他和尚瑾的身体也被蓝希环、蓝以环探查了无数遍!
这是他们一行的职业病。
依姑姑笑起来的时候就像他小时候印象中的奶奶,他怔怔地看着她,神情更加黯然,但他仍然强撑起笑容,彬彬有礼道:“我是想来看看墨笑的,昨天是我伤了她。”
依姑姑意味深长地一笑,让药师把他领进了墨笑的病房。墨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可怕,两眼也紧紧闭着,眉头微蹙,似乎受着极大的痛苦。
尚瑜微微叹了口气,低语道:“对不起。”她会受如此严重的伤,尚瑜心里难免自责,即使错不在他,他也愿意为龙凤胎承担下来。
似乎听到了他的话,墨笑缓缓睁开眼睛,艰难地蠕动着唇道:“这是我自愿的,这是我欠他们的……”也许是窗外雪光太亮的缘故,尚瑜似乎看到她眼里隐隐的痛楚,眼神中似乎期待着什么,又似乎隐含着埋藏深远的浓情出于对墨笑的愧疚心里,尚瑜连续几天都到药房来看她,但这期间那双龙凤胎却没有再出现在药房。
依姑姑不说,尚瑜也不问,心里却隐隐担忧蓝希环,也许,只有把她绑在自己身边,他才能安枕无忧。
墨笑已经可以下床了,这天,尚瑜来看她时,她正站在窗边,只有看着外面盛开的墨薇,她的表情才会出现一丝暖意。
听见尚瑜的脚步声,她缓缓回过神,平日毫无表情的脸竟出现了一丝红晕,就如冰天雪地里的腊梅,缓缓绽放开来,虽然没有惊艳之感,却韵味十足。
尚瑜不明她此时表情为何意,只是微微颔首道:“墨姑娘既然已经好了,在下也放心了。”抬脚便往外走。
墨笑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脱口而出:“等等!”
尚瑜意外地回过头,墨笑虽然满脸通红,仍然直视着他的双眼,“谢谢你,尚公子。”顿了顿,她娇羞不已地吐出四个字,“我喜欢你。”
尚瑜平静的眸底并没有因这句无任何起伏的话语而掀起清波,望着她的黑眸仅仅诧异了一刹那,他便又恢复常态,“谢谢你,墨姑娘。”
他抿着唇角,显出刚毅的曲线,语调冷漠而疏离,墨笑哀怨地注视着他,许久,方僵硬地背过身,一滴清泪缓缓滑落脸颊。
尚瑜无声地叹了口气,忽而察觉有异。回过头,却见龙凤胎两人躲在门的两侧,只露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头,灵动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这天,他们两人都做男装打扮,就像古灵精怪的美少年,玩味的表情,让人不由自主地会心一笑。
见他眼神瞟过来,两人同时耸耸肩,整齐地开口:“好像我们来的时间不对……”他们一同扮了个鬼脸,便迅速消失在门边。
如果没有这点小插曲,墨笑还能面不改色地对着尚瑜,但他们一捣乱,墨笑脸色登时涨成了猪肝色,僵直着背部,有股说不出的柔弱。
那双胞胎硬是把一个不太坏的场景逼到了最坏的境地,而尚瑜不得不承受这最坏的场面带来的后果。
但是,尚瑜并不擅长与女人打交道,面对这种情况,他只能对着墨笑的背部致歉,“万分抱歉。”
他在京城常被女人跟踪,也常有女人给他送礼,但如此直接表白的还是第一个,可恨的是蓝希环从来没有墨笑那么爽快,如今又被他们撞见,他简直有苦说不出。
时间似乎凝滞了,屋里静悄悄的,窗外冰雪的亮色照进房中,整齐地检阅着两人的满怀愁绪。
墨笑默默地滴着泪水,许久听不见他离去的声音,硬是转过头,尚瑜就好像一座华丽的雕像站在那里。一双深邃的瞳孔将窗外的雪光映照得熠熠生辉,但她看得出,那眼眸里充满了内疚。
他并不需要内疚。因此,这种内疚感只可能是因为被蓝希环撞见她的窘态而感到内疚。
他把蓝希环当自己人,却把她当外人。这种想法让她心中难过到了极点,仿佛有东西堵在那里一样,透不过气来。
闭上眼睛,她硬是做出了一个连自己也难以置信地行动。她一个箭步冲上去,紧紧环住尚瑜的腰,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前,任泪水洒落,“尚公子……”
'bookid=1907435;bookname=《勾个皇帝带回家》'孤宁愿放弃天下,也决不放弃你!
第三卷 065 春天还有多远?
尚瑜轻轻地掰开她的手,叹息道:“墨笑,你是一个好女孩,你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男人。”
他说的是真心话。在遇到蓝希环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无可挑剔的人,不管哪些方面,他都能顾及得很好;但遇到蓝希环之后,他才恍然觉悟,自己不过是一个极其自私的男人。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门前小湖上的冰层竟不知被谁凿了,湖水荡漾着,待雪草在绽放出素洁碧玉般的花朵,姿态飘逸清雅。
尚瑜心中一动,嘴角不由得浮起了一丝微笑,待雪草的寓言是,不要绝望,因为春天一定会到来的。他的春天快到了么?
但看到几个煞风景的人之后,他不由得僵硬地抽了抽嘴角,只恨自己眼太尖。只见两个执事扭捏作态地在待雪草旁深情对望,姿势有点令人发指。
龙凤胎则笑意盎然地坐在一旁的冰椅上,蓝希环正优哉游哉地看着品评着,而蓝以环则是叮叮咚咚地配乐;墨意更是直接与树枝不曾分离。
“百合,你不要走!”三执事夸张地伸出手,想要拉住作势即将离去的大执事。
“不,亲爱的!”大执事就地一旋转,双手回身紧抱住三执事,闭着眼睛装作洒泪的模样,“我不能不走,自从你有了菊花,就再也容不下我的存在……”
尚瑜只觉得胃部一阵痉挛。
树上的墨意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耸耸肩,拉开卷轴,一段声情并茂的旁白便悠然而出,“我是瓶中哭泣的百合花,自从你见到了菊花,我就成了你眼中的一粒沙,被你轻吻后不经意留下的痕迹,让我明白了爱与恨的落差……”
尚瑜只觉得天雷滚滚,连扯开嘴角一笑也笑不出了,这个场面,实在是指桑骂槐。
“停!”蓝希环斜睨了墨意一眼,便皱起了眉头。墨意话语里的笑意太浓,难以表达出真正的情绪。她手一挥,指向墨意,“宝宝,你不够深情,重新来过!”
尚瑜汗水与黑线齐飞,更多的是无奈。蓝希环摆明了是和他过不去。他们把他和墨笑之间的对话听去了也就罢了,居然还拿来当众演?
菊花?开玩笑!
他自持定力过人,依然站如松,但不知为何,脚下的冰层却缓缓化水,不到一会儿,便汇成了一条小溪,而他的双腿依然悬空站着,一动不动。
蓝希环瞟了他一眼,浅笑盈盈:“尚公子生气了!”
她话音刚落,周围的侍女也都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尚公子生气啦,生气啦!”随着声音越来越大声,更多侍女从周围的花草树木中冒出头来,瞧着尚瑜嘻嘻直笑。
墨意不知是抽风了还是其他,还嫌闹得不够大,倏而从树上跃下来,扭扭捏捏地扯着尚瑜的衣服,就差没把指头含在嘴里,勾引他,“尚公子,您就救救奴家吧。那个坏银——”他指着蓝希环,哀怨道,“她抛弃了奴家。”
尚瑜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仆倒在地。他看向蓝希环那隐隐怀恨的眼神,心里萌生一种自作孽不可活之感。曾经他喜欢戏弄蓝希环,现在反客为主了。
在场唯一一个正常的人也是唯一一直不开口的人则是蓝以环,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琴弦,琴音辗转缱绻,时而低回,时而高亢,悠悠扬扬,空灵清雅。他如玉的面容与冰雪相映衬,看起来更是温雅绝尘。
实际上,尚瑜是微微松了口气,蓝以环他向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若他与蓝希环联手,他要取胜,恐怕不比上青天容易。
蓝希环歇瞟了他一眼,悠悠地吹着气,挥挥手,“你们给点力气,再来一次。”
尚瑜脸色一僵,径直踏至她跟前,强势地拽起她,身姿依然优雅淡然,希儿,别闹了好吗?”
蓝希环视线里酝酿出越来越浓的怒气,斜瞪着他,冷言低语:“你凭什么?”
这个男人总是习惯给她一根萝卜之后再送她一支大棒;他的温柔只会在她决心要逃开时才会偶尔展露,然后把她重新网罗进他的世界,任意践踏。她能有现在如此理智的性格,八成是拜他所赐。
想到这,她抑制不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怎么会喜欢这个一个男人?蓝以环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哀伤,挥挥手,示意满脸好奇的执事、侍女们退下,自己也转身离去,把舞台留给他们。
墨意见状,嘻嘻笑着上前搭住他的肩膀,调侃道,“嗨,小宝宝的小弟弟——”他话音未落,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他就四脚朝天地摔在了雪地上。
他痛苦地摸着自己的脊背,呻吟道:“小宝宝的小弟弟,别这么狠嘛!”但蓝以环已经走远了。
蓝希环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一切,忽而心中一动,抓住尚瑜,以与蓝以环同样的过肩摔把尚瑜摔出去。一道漂亮的弧线从空中划过,尚瑜又稳稳当当地站回了她的面前,毫发无损。
蓝希环抬眼看向他,哀伤的眸光中透出一丝冷然,冷然里却又掺杂几丝嘲弄。凭借蓝以环的实力,要把墨意摔倒绝不是一件易事,但他做到了,只因墨意让着他;以她的实力,要把尚瑜摔倒,从理论上说不可能,而实际也证明了不可能,因为尚瑜不会让她得逞。
尚瑜是个极其爱惜名誉的人,用通俗的话语讲,就是死要面子。
她不愿再与之多做接触,甩手便要离去,忽而,尚瑜长腿稍稍往前一迈,手腕一用力,把她扯入怀中,身体轻轻一转,将她紧紧地抵在冰椅与自己怀抱之间。霸道温暖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蓝希环尚未回神,就已无力回天。
“你个混蛋!”蓝希环心底更加愤怒,伸手抵在他已然压过来的结实胸膛,试图将他推离,她若再不离开,泪水便会滑下来。
曾经,在她身为尚珝之时,他便是这样怀抱着她,把下巴抵在她的脑门上,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细语:“珝儿要乖乖的……”
只可惜,她从来都不是尚珝,他们两人的关系也无法再回到过去。现在的她,是少城主,而他,依然是骄傲的睿王。
尚瑜扫了眼她抵在胸前的小手,眸色逐渐加深,因这句话而在眼底掀起波澜万丈,这恰好隐藏了他的愤悒落寞,“希儿,我和她真的没有关系,完全没有关系……”优雅的面具在她面前破碎,没有了冷酷和骄傲,就像一个寻常年轻男子急切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意,只是蓝希环已经不愿再与之纠缠,只听得冰块破裂声响起,整个冰椅在她身后倒塌,化作碎片。
她强撑起微笑,仰起脸,眼神里带着一种脚踏冰霜俾睨一切的神韵,“你可以拦住我,但冰块不能。”身后再无阻碍,她翩然转身,背影若蝶。
就在转身的瞬间,泪水便肆无忌惮地从她眼中滴落,刹那间,所有的委屈伤痛都爆发出来,泪水缓缓划过唇角,已分不清,到底是咸还是苦抑或是涩。
走出没几步,忽而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背后把她圈在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箍得窒息。她身体猛地一颤,抬脚便往他身上踹,泪流满面地吼道,“你到底想怎样?”
尚瑜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大的情绪手收得更紧,头埋进她的颈窝处,低低道:“对不起,希儿,对不起……”
蓝希环拼力乱挣,奈何尚瑜双手紧扣,怎样也挣扎不开。她一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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