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希环心里往下一沉,喃喃道:“他跛脚也是因为这件事么?”
尚瑜眉间蹙紧,一层不易察觉的悲戚雾气浮上眼底,他翻过身,脸向上,望着营帐之顶失神许久,之后将她在怀里抱了抱紧,道:“这是后来才弄的。我爹手中有了九公主,便要求换人质。他一直认为这是我家的家事,与众将士无关,于是那一夜换人质之时,他只带了我家的将士。
地点是三国交界的那片草地,开始时进行得颇顺利,但就在我刚回到我爹身边时,戊国的将士突然偷袭,我家……我爹为了保护我,命丧当场。”
蓝希环似乎感觉有水滑进了她发中,她动了动身子,想看个明白,尚瑜却一把按住了她,哽咽道:“别。”
蓝希环一阵心酸,又听尚瑜吸了吸鼻子,箍着她后背的力道却越来越大,叫人窒息,她不由得“嘤咛”出声,尚瑜才稍稍放松寸许,低语道:“我姐夫他,他也跟着去了;我娘当时身在军营,我爹不让她去,后来她一听到这消息就流产了;我奶奶在京城与世长辞。我家只剩下八个人活着回来回到军营,包括我。”
尚瑜的姐夫,也就是尚瑾的良人,蓝希环曾经听说,他们在成亲的那一天,他就离开尚瑾上了战场,从此再也没有回来,那一年尚瑾十六岁,只身一人撑住了睿王府。
她只觉得一阵发冷,不禁冷泠泠地打了一个寒颤,“那个小孩,就是尚珝吗?”
尚瑜不答,只是喃喃地继续道,“我爹临终前和我说,‘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爹只要保你平安喜乐’。”
蓝希环觉得阵阵心酸,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是摸到了他的手,紧紧握住。他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指尖甚至掐进了肉中,他却浑然不觉,陷在回忆中,难以自拔,“活下来的人都失去了求生的信念,上了战场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待到战争结束时,只剩我一个人了,征西将军他家也只剩他一个,是因为腿受伤,被我强行遣送回京才保住了性命。”
蓝希环心里一片森然,他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用了什么方式才能打赢这场战争?在战争结束后,当他独自面对皑皑白骨时,又是何等的悲怆?
想起白玉楼的老人曾经和她说过,他独自一人用手指刻了上千个墓碑,收集了全部逝者的马鞍、弓箭和兵器,那又是何等的怨念?他到底还背负了多少她所不知道的东西?
尚瑜低低叹了一声道:“我对不起他们,所以我不愿忤逆他们订下的规矩;我亦对不起征西将军,即使舞仪怀的不是我的孩儿,为了她的名节,我也只能娶,这是我欠他们的;可我却只能辜负了你。”
蓝希环在他的怀抱里动弹不得,闷闷道:“所以……所以……”她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
尚瑜轻柔地抚着她的脸蛋儿,幽幽道:“我本不打算活着回去,可是,你找到这里来了,我很开心,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蓝希环从身到心都颤抖起来:“你——?”
尚瑜贴在她鬓角附近轻轻的蹭了蹭,叹了声,“那日我是去和你道别的。”他不知道自己在战场上发生什么事,他不能做任何承诺,他唯有离开。
蓝希环心头一凛:“那尚瑾呢?你不要她了吗?”
尚瑜沉默了许久,语气忧伤而愧疚,“墨意找过我,我叫他代为照顾好姐姐,他答应了。”顿了顿,他把语调微微上扬了一些,故作欢快道,“不好意思,抢了你的左护法。”
蓝希环气道:“那我呢?你走了,那我怎么办?”她紧紧抱住他的腰身,把脸埋在他怀里,哽咽道,“我不许,你抢了我的左护法,你就得给我当护法”
尚瑜低低笑了笑:“嗯,等战争结束了,我给你当护法。”
蓝希环这才破涕为笑:“我不许你死,你就不准死。”
尚瑜轻轻撩着她的秀发道:“傻孩子,那天,我听到你那句话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蓝希环一怔,尚瑜又道,“你说,‘我来了,所以你不许走;如果你执意要走,我就先杀了你,再自杀’”
药王谷的人都有一种极其可怕的心里,就是无法忍受自己救不了病人,这是最大的侮辱。她父亲就死于这种可怕的心里下,当然,还有她父亲对她母亲的爱。
蓝希环顿时了然:“那时你果然是神志清醒的,你说,你还看到了什么?”她想起自己那天还在他面前换了衣服,这令她情何以堪?
尚瑜委屈地挠着她的腰间,“我眼睛睁不开,什么也没看到。”
蓝希环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也不打算在在这个时候纠结这个,遂捂住他眼睛道:“你累了,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尚瑜抱住她的手紧了紧,他俯下头,把她的脸掰过去,对着他的,“告诉我,你不会在我睡觉时离开。”
蓝希环见他眼中一片水亮,眼眶也是红红的,想到这个可以呼风唤雨的男人竟哭了,她只觉鼻子一酸,低低道:“嗯,我答应你,我不走。”
尚瑜微微扬起嘴角,把头埋在她的发间,由于放下了心,很快就睡了过去,即使是睡梦中,也没有放开她。
蓝希环幽幽地看着他,听着他悠长的呼吸,内心感到一阵平和,原来,他们也可以如此和平共处,如果能这样一直下去就好了她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但一笑,她又觉得自己好傻,急忙闭了嘴。
她在床上待了一天,毫无睡意,便轻轻逗弄他,数一数他有多少根睫毛,用他的头发去拨弄他的耳朵,玩了一会儿,她眼角余光落到他的伤口处,她才想起还没给他换药,于是蹑手蹑脚地爬起来。
但尚瑜搂得紧,她无奈之下,只好让他抱着,自己伸出一边手去取药,然后拉开他的衣领,解开绷带,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她曾经在他胸口上咬了两个牙印,现在胸口上只剩下伤痕,牙印呢?
她思忖了一会儿,生气地抬起腿,强硬地挣脱他的怀抱,横跨在他的腹部之上,手指狠狠地朝他的胸口戳了下去。
尚瑜在睡梦中感觉疼,皱了皱眉,伸手握住了她偷袭的爪子,又继续睡了。
蓝希环气得挣脱了他的手,双手扣住他的脖子,狠狠地掐:“你给我醒来,给我醒来”
尚瑜眼睛都没睁开,翻一个身,蓝希环立刻就从他腹部滑了下来,他顺势一捞,又把她捞回怀里,气得她大叫,“尚瑜,你再不醒来,我就把你分解了,扔给将军当午餐”
尚瑜这才睁开眼睛,睡眼朦胧的样子,完全不像平时的高高在上,反而像又几分撒娇的味道,“别吵,我再睡了一会儿。”
蓝希环气得七窍生烟:“起来,你给我起来不说清楚了你今天别想再睡”
尚瑜握住她的爪子,揉眼撇唇地看向她:“说什么?”
蓝希环一气之下,俯下身张嘴狠狠地咬在他的脖颈间,然后龇着牙,恶狠狠道,“我的牙印呢?你敢不说,我就咬遍你全身”
尚瑜这才睁开眼睛来,双手按住她不让她乱动,眼睛里却有一股难以浇灭的火光,为了不让她看见,他微微闭了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常态,“如果你再咬一次,我愿意保留着它一辈子。”
蓝希环气闷地斜睨着他:“你说话可有一丝可信度?对我说过的话,你有哪一句自己没有推翻了?”
尚瑜轻轻叹了口气,握着她挠人的爪子,把她按在自己怀里,闻着她发间的清香,他感到心安了一些,才低低道:“当时我下定决心娶宋姑娘,却又忘不了你,所以用雪玉膏抹去痕迹,我想,唯有那样,我才能彻底地把你从心头忘记。”
蓝希环怔了怔,不满嘟起嘴道:“那你还是彻底把我忘记了好。”
尚瑜见她生气了,微微扬起唇角,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发迹,就像他最深重的叹息,“刚才,我梦见你了。”
蓝希环一怔,不禁想起他那句话“你之所以梦见你母亲,是因为你母亲想你了”,他的言下之意是她在想他?
第三卷 118 前/戏很重要
她又羞又气道:“我才不”
尚瑜伸手环住她,低语道:“你敢说没有?我还梦见你亲我了。”
蓝希环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他,尚瑜却猛地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下面,“希儿,我真的很感动,在我看到你抱着我的衣服的时候。”看着她时而蹙眉,时而跺脚的娇态,他就感觉,这已经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蓝希环急忙就床一滚,脱离他的掌控,面红耳赤道:“尚瑜,你个坏蛋”她想了想,又翻回他身边,在他右胸上轻轻舔了舔。尚瑜只觉得身体一阵悸动,刚想抓住她,她就一口咬了下去。
瞧着那两排整齐的牙印,她笑得邪恶,“本来想咬左边的,谁叫你有伤”
尚瑜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浅笑倩兮的样子,神秘兮兮地朝她勾了勾手指,“靠过来一些。”
蓝希环不知他想干什么,本着不能听他的话的原则,她立刻从他身上跳起来,跑得远远的,骄傲地扬起下巴,“我不”
她刚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尚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用魔爪从身后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把头附在她耳边轻道,“希儿,你在我身上留下一个印记,作为回报,我只能在你全身都留下我的印记。”
这句话说得暧昧至极,蓝希环心跳顿时漏掉了半拍,抬眼正对上他的眼神,凌乱的发丝后,那双眼睛闪着幽暗的火光,她按着胸口,只觉得心跳激烈的让她喘不上气来。
他微微一笑,俯下头,轻咬着她的锁骨,她只觉得身体一僵,伸手想扳开他箍在腰上的手,但他的双手竟硬如铁,她怎么也撼不动。她只觉大脑极度眩晕,又被他压回了床上。
“希儿……”他的声音有如魔咒般响在她的耳边,耳缘一暖,他竟然张嘴含住了她的耳垂,舌尖轻巧地**着她敏感的耳垂,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尚瑜停下动作,压在她身上,掐着她粉嫩嫩的脸蛋儿,“嗯?知道害怕了?”
蓝希环慌不迭地点头。
尚瑜却只是轻笑,笑完什么也不说,又吻了下去,蓝希环又羞又恼,更是不解,明明两人都是两只手两只脚一个脑袋,为什么他却像一只笼子一样完全的困住了她,不管她怎么躲避,最终还是,任由取舍?
好热……蓝希环感觉他灼热的手掌从她光滑的脊背上一路滑下,不由得低呼了一声,想拉上不知何时被他解开了的外衣。因为天气热的缘故,她没有穿中衣,脱下外衣,就只剩下肚兜和亵裤。
她的手才伸到衣服处,那衣服就被他一手捞起,扔出了床外,另一边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她急得用另一边手去扯被子,但被子被她自己压着,竟也无能为力。
昏天黑地里,她只觉尚瑜扯开了她肚兜的带子,随着细细两声清响,被拨出肚兜后不着寸缕的胸脯和他大敞着衣襟同样光裸的坚实胸膛紧紧贴在一块,反复厮磨着,彼此可以感觉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蓝希环脑袋一片空白,但觉他的手贴着她柔美的曲线在她那光滑柔嫩的肌肤游走,每到一处,都会引起一阵难以言说的灼热。
他的灼灼气息拂在唇边,他用一只手托着她的背部,一边手拉开了她的亵裤,她羞窘交加地扭着身子,用手推他的胸膛,伸腿想要踹他,“坏蛋,别闹…… ”
尚瑜收回手,环住她的腰,低沉着声音道:“希儿,帮我脱。”他身上还穿着睡袍,七零八落地挂在身上,蓝希环瞧了一眼他压在她身上健硕的身体,便别过脸,不敢再多看一眼。
尚瑜见她没动静,便低下头去轻轻啃咬着她坚挺的胸脯,引起她身体不住地轻颤。她忍不住又呻吟了一声,那像撒娇一样声音,更是引发了他的强烈欲望熊熊燃烧。
他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脸蛋儿,“希儿,帮我脱衣服,好不好?”
蓝希环根本无法思考,听他这么说,下意识地伸手一扯,他那睡袍就被扯了下来。
尚瑜满足地在她的脸蛋上点了点:“这样才乖。”他继而用自己的唇堵住她的,双腿叠在她的双腿上方,翘住她的,往两侧一拉,腿间突然多了一样东西,亲昵地磨蹭着她的身体,传递着一种奇特的触感。
蓝希环这下真的被吓坏了,在他发烫的身体下僵直着身体,不知该如何反应。他沿着她柔软的曲线一直往下,手指修长,但动作生涩,她吓得绷紧了身子,夹紧双腿,哀求,“不要,尚瑜,不要……”
他动作未停,只是安抚吻着她,“希儿,别怕,我也是第一次,我陪你过。”
被他牢牢禁锢在怀里这般对待,怎么可能不害怕?她带着哭腔道:“我不要,我没准备好……我怕”
尚瑜停下动作,捞起她的手指,放在嘴里轻轻啃了一下,声音暗哑低沉,眼底似有烈火熊熊燃烧,“放松些,放松些就好了。”
不容她分辨,他又挤开了她的双腿,但他亦是一个雏儿,利器在门前徘徊许久,依然不得其门而入。反而是她,被他偶尔的动作吓得一惊一乍,好戏未开场,两人就已经大汗淋漓。
看着他笨拙的样子,俊脸旁挂着晶莹的汗珠,竟是性感万分,蓝希环只觉得心神一松,忍不住浅笑出声来,尚瑜被她笑得脸色微微发红,只得把脸埋在她的脸边,像头小兽一样在她耳垂上又亲又舔,低哑着声音呼唤她的名字。
原以为他很快就会罢休,但她低估了这个男人的执着。少时,他放松了一些,见她戏谑地瞅着他,不由得在他鼻尖上轻轻啃了啃,就着朦胧的光线——由于是晚上睡觉时间,她早已把宝珠收了起来,只有一盏昏黄的松油灯——把手探在其中来回摸索,她一阵羞窘,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伸手去掰他的手,“瑜,别”
听到她终于这样喊他,他赞许地扬起嘴角,看得她有一瞬的闪神,就在这一瞬,她的一边腿被抬起,身下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楚。
“啊——”的蓝希环身体猛地一颤,眼泪瞬间滑下来,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哭道:“不要,我好疼……”
尚瑜吓得再也不敢乱动了,但她身体里的锐痛却没有因此捎失,而是继续折磨着她的神经。尚瑜见她皱起了小脸,心疼地吻着她的眼睛,她的泪痕,笨拙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
正说着,忽而外面传来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似乎把营帐团团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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