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眠嘴角一抽,“那你还会做什么?”
“……我需要做什么?”林安曲语塞,如果贴身小厮花花在的话,肯定不会是这幅样子了。
乔眠沉默片刻,问,“端茶倒水你会吗?”
“……我会品茶喝水,”林安曲纠结的问,“行吗?”
乔眠脸拉了下来,反问,“你说行吗?”
林安曲撇撇嘴,“……好像不行。”
“那我还要你做什么!”乔眠从容不迫的加快脚步。
林安曲也快步跟上,“你乔家那么大,多我一个人有什么关系。”
“乔家不养闲人。”乔眠不再废话。
闲人?林安曲露出个晴天霹雳的神情,“你不会真的不要我了吧?今天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贴身小厮了,你不要我我怎么办?”
贴身小厮就跟暖床差不多,他是宁愿被认为是暖床的也要进乔家吗?乔眠皱皱眉,提醒说:“不是贴身,只是小厮,你是大户公子,不用屈伸勉强来当小厮的。”
“可别人都会认为是小厮,”见乔眠的冷眼,林安曲声音弱了不少,“镇上的人都认为我是你的人了,我虽然不会那些,可是我可以学。”原来做小厮也是门学问,回去好好问问花花,再来伺候她,肯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乔眠顿了顿,想,要不要用对待小孩子的方法来劝说他,或许那样会更有用,于是,乔眠一脸淡定的说道:“家里老管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我不能随便带陌生人回家。”
“……”
“你明白吗?乔眠诱哄问。
“……”乔眠疑惑的打量她,眼神很古怪,带着探究,认真问,“你现在多大了?”
“……”好像没有用,乔眠叹道:“爹娘知道会生气的。”
“乔老夫妻早就周游四海了,我知道的。”林安曲反驳。
可是你怎么不明白,我能随便让你进乔家当小厮吗,你只要一进乔家的门,就基本上是乔家的正夫了,乔眠发现林安曲总能激起她心底的波澜,让原本暗流汹涌平静水面起了丝丝涟漪,可能将她隐藏埋葬的感情都连根拔起。
乔眠不愿自己的情绪受人控制,而且经过了今天在周家的事情,如果林安曲再真的进了乔家,他肯定就会是乔家的半个主人,她日后的正夫了。
乔眠不再拐弯,干脆直接的问,“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去乔家?”
林安曲一听觉得有希望了,脸上顿时浮现出欣喜,“跟你在一起,我心里爽快。“
“……”你是爽了,可是我心里不爽。
林安曲继续说道:“你还会带我去我想去的地方,比姐姐对我还好,就跟我的家人一样。”
“我不可能经常带你出去的,今天只是恰巧而已。”乔眠诚实说。
林安曲不在意,“我又没有说要你经常带我出去玩。”
乔眠叹口气,“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林安曲顿时垮了脸,还想说什么,瞥见乔眠疲倦的神色,闭上了嘴,把要说出口的话咽了进去。
乔眠并没有把林安曲送到林家大门口,在离林家门口还有段路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他走进林家后,才深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开,现在林安曲的事情她也很迷茫,进去的话林宁池或许就以为她答应林家的亲事了。
……
第二天镇上谣言传得沸沸扬扬。
“林家悔婚,周家另娶,林小公子一气之下大闹婚礼,风貌全无,乔家家主挺身而出,林小公子以身相许,为了进乔家的门,甘愿进乔家当没名没分的贴身小厮……”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周围人群激动难耐……
这边刚说完,那边又起,“周林两家亲事真相如何,乔家横插一角目的在哪,林小公子情归何处……”
林安曲走在大街声听着不同的版本,嘴角是抽了又抽,握着拳头迅速离开,在呆下去他会动嘴骂人的,到时候又会丢脸了。
……
乔眠坐在乔记酒肆二楼窗边,悠闲的啜酒,望着窗外的云卷云舒,甚是惬意,丝毫没有受谣言影响。
只是她一个低头,瞥见了那要给她当暖床的林小公子,正怒气腾腾的走进酒楼。
似乎,一切悠闲又要被打破了,昨日如此,今日亦如此。
林安曲见到乔眠时,她依旧是一人一盅,丝毫不受外界影响,正悠闲的靠在窗边,沉浸在自己的惬意里。
林安曲依旧停不住脚步的被吸引过去,在她对面坐下,享受这份难得的幽静。
今日是乔眠先开的口,见到林安曲的第一句话,便是很不客气,直截了当,说:“我不需要小厮。”
林安曲嘴角一抽,为了挽回面子,哼道:“我没说来当你的小厮。”
乔眠闻言明显的松了口气,林安曲心里一气,问道:“你就不会说些别的吗?”
既然不是强行来当她小厮的,一切都好说了,乔眠眯眼端起酒盅,啜了一口,悠闲望向窗外,道:“好吧,你说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林安曲脸色微红,认真道:“我才不是故意来这里的,只是走着走着,下面的石阶挡了我的路,我就上来了。”
“……”乔眠已经深深了解林安曲这种此地无银的性子,很配合的‘恩’了一声,表示她已经知道。
林安曲撇撇嘴,不满她的态度,但也知道再就着这个说下去他肯定得吃亏,便问了乔眠其它的事情,“镇上谣言传得那么厉害,你就不生气吗?”
乔眠不在意的反问,“关于我的谣言你听得还少吗?”
林安曲一愣,想起他脑海中那个色迷迷、肥溜溜的酒肉乔家家主,不禁打了个寒颤,尴尬的问,“那谣言里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你指的是哪些?”乔眠问。
林安曲语塞,“就是那些,所有的。”
乔眠转过脸来似乎在认真的思索回忆,过了会儿,在林安曲的满脸期待下,抱歉道:“我忘了有哪些了。”
“你……”林安曲顿时气得手有些抖,想发作,却又无可奈何,他自己都不知道想问的是哪些,林安曲颓唐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乔眠啜着酒悠闲的问。
林安曲见她现在还能如此悠闲的喝酒,很是不满,拉下脸道:“那些谣言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乔眠不假思索。
“……什么意思?”他就不信她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乔眠云淡风轻道:“该干什么还是像以前一样干什么,关于乔家的谣言那么多,我若是都生气,忙不过来。”
“……”林安曲认真仔细的打量她,不甘心的问,“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乔眠干脆不去看他,她说得还不够明白吗!还是他理解能力不够?
林安曲讪讪的顿了顿,有些忿忿不平,“可是,明明是周家和林家的事情,这次乔家也受了牵连,你不觉得不公平吗?”
乔眠闻言怔了下,不由得看向了林安曲,今天的谣言她也听说了,来势迅猛,却没有再将所有矛头都指向林家和林安曲,反而是关于周家和乔家不好的谣言多些。
这个傻人,他真正生气的原因居然不是因为他自己受了委屈,而是她和乔家被牵连了,乔眠无奈笑笑,“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关于我的谣言,已经够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么一条。”
“……”林安曲想,他不该担心她的,不该担心的,她哪里像是有一丝难受了。
林安曲决定还是多为自己想想,辩驳道:“我没有想要高攀你,现在也不是你的小厮。”
乔眠不去看他,说:“我知道。”
“那你怎么不解释?”林安曲委屈了,不满了,现在镇上都传言他为了高攀乔家家主,退了周家的亲事,不顾身份,宁愿去乔家做个没名没分暖床的小厮。
乔眠叹道:“你认为解释有用吗?”
“……”林安曲哑然,却还是忿忿不平,脸色变了又变,这个样子看在乔眠眼里甚是有趣。
乔眠细细观察着他脸色的变化,忽而开口道:“我猜你不仅不懂音律,连基本的琴棋书画也不懂。”
林安曲怔了下,立即涨红了脸,羞恼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难道你懂吗?”乔眠神色认真的问。
“……”林安曲扭头,倔强道:“不懂又怎么样,做小厮又不用会这些。”他家的花花就不会。
“是吗?”乔眠轻笑,啜了口酒,在林安曲的愠怒下颇显深沉说:“你若是见了我的小厮,就不会那么想了。”
林安曲说不出话来,骄傲的哼了一声,说:“我想过了,我不会端茶倒水,也不会伺候你的起居饮食,更不会你所说的琴棋书画,但我就是想留在你身边,所以我要以小厮的名义呆在你身边,不做活儿。”
乔眠:“……”
林安曲自顾自的思索,补充道:“还有,我不会照顾自己,你要派人伺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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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懂心动
这哪里是来当小厮的,这分明是强行来当乔家正主的。
乔眠嘴角抽了抽,面无表情道:“你认为有这个可能?”她不知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活了快二十年,经历的种种也没有今日来得无语。
林安曲还未反应过来,单纯的问,“为什么没可能?”
乔眠扯下脸,扭头,望天,“我身边不缺人。”
林安曲不解的问:“跟我有什么关系?”
乔眠转过头眯起眼上上下下打量他,“比你漂亮的男子多得是,我随便招招手就可满足,你太瘦了,抱起来会咯人。”
林安曲面上一热,羞恼道:“我抱起来舒不舒服关你什么事……不对,谁要你抱了!”
奇?“不要我抱你来我身边干什么!”乔眠问。
书?林安曲不假思索,“当小厮。”
网?乔眠想,她真的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这回该是他理解力有问题,林宁池怎么没说过她弟弟有这么缠人;乔眠无奈苦笑,疏离淡漠道:“我说过我不缺小厮。”
林安曲脸顿时一垮,乔眠当即将身体往靠椅上一靠,准备听他又说出什么令人觉得惊悚的话来。
林安曲颇有无赖气质,扬扬下巴,道:“我就是喜欢呆在你身边,在家里住了都十几年了,想换个地方住。”
或许这是他想来乔家的一个原因,但不是真正的原因,乔眠不屑的问:“想进乔家的人多了去,我为什么要收留你?”
林安曲眨眨眼,显得可怜,“我现在无家可归了。”
“……”乔眠啜了口酒,不理会。
林安曲无奈,垮下脸道:“我跟家里人吵架了。”
“……”乔眠优哉游哉的望天外云卷云舒,仍是无言。
林安曲见此脸上挂不住了,愠道:“你不信?”
乔眠叹口气,终于肯施舍他一个字了,道:“信……”
林安曲脸上刚一喜,随即又听乔眠说道:“乔家在镇边有一处宅子,收留了一些无家可归的人,等会我派人送你过去。”
乔眠云淡风轻,眯起眼悠闲的打量外面,林安曲睁着眼,委屈的看她,说:“我不去,我就要跟你在一起。”亏他刚才还欣喜,这个人分明就是特意来气他的。
乔眠在想,跟他讲道理有几分成功的把握,稍稍思量后,决定放弃,语气不冷不热,“你就是洗干净了躺我床上,我也不要。”跟他讲道理,太没谱了,理解能力太差的人,还是直截了当的管用。
林安曲脸一红,恼道:“你怎么总是忘不干净的地方想,我才不会洗干净了爬你的床。”
乔眠不屑道:“我本就是个风流的人。”
林安曲暗暗跺脚,这人怎么这样,他努力平息情绪,原谅原谅,不再就这一事继续说,道:“你说过过了昨天,我们可能就是朋友了,那现在,我们算是朋友了吧!”是朋友,就不该拒绝他。
乔眠又啜了口醇酒,不语。
林安曲咬了下唇,道:“你说过还要带我去画桥游湖的,不能不算数。”
乔眠仍是不语,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望着窗外远处的夕阳西下,眼神有些迷离,静了片刻,叹息着起身,慵懒离开。
林安曲以为她是要履行承诺,高兴的跟上去,问:“昨天为什么带我去画桥,除了你,还没有人在夜晚带我出去过。”想起昨夜爹娘和姐姐的态度,林安曲很不解,若是平时,他哪天回家晚了,一定会被责怪惩罚,可昨夜到家后一说是乔眠送他回来时,家人都没有再过问,还允许他今日还出来,连一向多管闲事的姐姐都不再在他耳边唠叨了,这要是放在以前他得被关好几天小黑屋。
乔眠悠闲的下木制楼梯,没有回头看他,没有见到他脸上困惑的神情,随意顺着他的话问:“你想知道?”
“恩恩,”林安曲怕她看不见他点头,还连连恩了两声表示想要知道。
乔眠顿了顿,叹息着说:“那里有我思恋的人。”醇厚饱满的声音里透露着疲惫沧桑,是曾经思恋的人。
林安曲本想继续问,感觉身前的人浑身散发着落寞失意,嘴唇动了动,最终是没有开口;再问下去,她也不会说,更重要的是,林安曲知道,她挑起了这个人埋葬在心底的情感,让她想起了不开心的事,继续问,她可能会伤心。
林安曲不禁想,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镇上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风流不羁、轻佻无赖,可能真可能假,不过经过一传十、十传百,就变了味;现在站在她眼前,发觉她更多的时候都是洒脱慵懒、云淡风轻,像是什么事都不在乎,与她无关,哪怕乔家衰败镇毁灭,她也会不眨下眼。
有什么事情会是她在乎的呢,林安曲心里一时有些空洞茫然,跟随着走出竹楼,踏在青石阶上,转身抬头,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清幽雅静的竹楼酒肆,看到上面的字,愣了下,不假思索问:“酒肆是你乔家的?”
乔眠闻言随意敷衍的恩了声,林安曲拧了拧眉,不满:“你家开了酒肆,难怪总见你喝酒。”
低沉的笑意传来,乔眠漫不经心道:“你才见过我几面,就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
林安曲尴尬的哼了一声,嘀咕道:“以后还是不要喝酒了。”
乔眠没有不满,没有恼,难得的解释道:“只是偶尔喝一喝。”放在平时,若是别人这样劝她,她肯定会皮笑肉不笑的冷淡回应一句——与你无关。
林安曲闻言心里不禁满意,脸上浮现出丝丝笑意,转身准备下来,一脚踏空,眼看身体就要摔倒在地,乔眠眼急手快的接过他,扶稳、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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