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醉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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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醉云边-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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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醉红泪就是再糊涂,也明知秦谦和栾汨罗的婚姻,没有可乘之隙,她只是不甘心,要当面向秦谦问个清楚。

只是要她笑着面对秦谦,需要一些勇气。

一直以来,醉红泪为自己找了很多借口,现在听到秦谦前来的消息,她才恍然,自己其实一直缺少面对的勇气。

泠舟魅影沉吟一下:“只怕还未等醉先生问他这一句,要进幻雪宫……”

猛然被惊醒一般,醉红泪骤然想起,在幻雪宫入宫之处,早已经布下了摩诃天罗阵,天罗阵里边的消息机关固然由她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来设计打造,但是掌握摩诃天罗阵的却是夜叉国的

人。

夜叉国的人,表面上彬彬有礼,为了表示对幻雪宫宫主的尊重和敬仰,他们的剑之圣者都在幻雪宫外十里之处驻扎,来往通讯全靠那个叫做艾子的女子,用他们的话来说,他们是担心幻雪宫宫主泠舟魅影人单势孤,无法对方对幻雪宫虎视眈眈的江湖仇寇。

纵算她要秦谦死,也绝对不能死在夜叉国那些龌龊的剑奴手下!

身影一飘,醉红泪就要冲出去,却被泠舟魅影拦住,醉红泪一愣:“影子?”

淡淡地,倦倦地,泠舟魅影沉声道:“醉先生不去,秦公子也不会死,潋滟和清霜都在。”

嘴角抽搐一下,醉红泪哈哈大笑:“影子误会了,我不是怕他死,我是怕他不死,怕他死在别人手里!”

心中,幽幽地叹息,泠舟魅影道:“既然要他死,又何必在乎是谁杀的他?”

迟楞了一下,醉红泪哼了一声:“谁说要他死,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脚下移动如风,醉红泪还是没有越过泠舟魅影的影子,不觉微怒:“魅影!”

有些无奈地看了醉红泪一眼,泠舟魅影道:“醉先生如果坚持要去,还是本宫相陪为好。”

哼了一声,醉红泪自然知道泠舟魅影是在保护自己,不想被夜叉国的那些人看成她们的致命弱

点,从表面看,好像夜叉国的剑奴们软禁了她们,在一定的范围内,限制了她们的自由,可是那些人也无法探清楚泠舟魅影和醉红泪的底细,从醉红泪的五妹醉非雾成为夜叉国剑奴的人质后,无论是泠舟魅影还是醉红泪都没有和夜叉国的人发生任何正面冲突。

这才醉红泪闻听到秦谦也随军前往,故而带着最小的五妹醉非雾来到图苏城,只是在没有准备好如何复仇之前,醉红泪并不想见到任何一个熟人,何况秦谦在图苏城,那个让她更咬牙切齿的卫离,能不暗中潜往图苏城?

思来想去,醉红泪与幻雪宫的空桐潋滟有过不浅的交情,因此她带着五妹从藏龙山穿越了图苏城,直到忽白城境内的幻雪宫,谁知道五妹醉非雾却意外落入夜叉国的剑之圣者的手中,变成了

要挟她们的人质。

水晶。

泠舟魅影唤过小鬟水晶,将那只猫儿依旧抱回来:“备车出宫。”

水晶答应一声,转身去了,不大一会儿,那辆镶嵌着流苏和铜镜的车子备好,十名银衣小鬟在水晶的率领下,服侍宫主泠舟魅影上车,醉红泪坚持不肯与泠舟魅影同乘,泠舟魅影也不勉强。

一路车轮碾压着厚厚的积雪,出了幻雪宫的大门,还未到夜叉国剑之圣者的聚集处,就听到了空

桐潋滟兴致昂扬的欢笑声。

那抹久违的笑意,浮上泠舟魅影的嘴角,她坐在车上,轻柔地抚摸着猫儿油亮的毛儿:“波祖宗,我们家潋潋又用人祭红线理了,难道她玩得高兴。”

跟随在车旁的醉红泪听到空桐潋滟的笑声,脸上也露出几分笑容:“早知道就不打造那个红线理给她,我是一个铜板都没有收到,反而因她造了多少杀虐?”

泠舟魅影微微一笑:“红线理也就算了,就是讨厌她的翅膀和犄角,弄得潋潋和刺猬一样,想靠近都不容易。”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众人混战的场地前。

这场混战,端的乱得可以。

空桐潋滟倒是没有杀人,而是借着山风之力,双翼张开,满场子乱纵乱飞,甩开红线理,勾住人的头皮,然后曳过来狠命地摔出去,那些被她袭击的人,一个个惨叫声声,鲜血劈面,若是运气好,撞到霞露清霜的剑上,不过咽喉留下一点红痕,人就到那世去了。

若是落到秦谦的手上,具备秦谦的剑挑断了双腿的筋脉,匍匐在地,生不如死。

摔得正酣畅淋漓之际,空桐潋滟看到了泠舟魅影,流光溢彩的眼眸满是笑意:“啊拉,猫圣,想死人家啦。”

话音未落,空桐潋滟双翅一张,纵身扑到车上,双臂去环抱泠舟魅影,却被泠舟魅影单手一卷一揽,反扭了她的双手,另一只手也曳住空桐潋滟的犄角,顺手扔了出去:“想死我?鬼才信!想我死,还差不多!”

被扔出去的空桐潋滟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燕子穿云,翻了个跟斗,又飞扑回来,笑眯眯地:“小舟不生气嘛,人家忙得心里都装了好多小耗子,这不是和娃娃都滚回来啦?”

旁边的醉红泪,故意不去看场中厮斗得如入无人之境的秦谦,冲着空桐潋滟哼了一声:“重色轻友,会天打雷劈!你心里装的明明是他,干耗子什么事儿。”

一摊手,空桐潋滟嘻嘻地笑:“没了,可怜的小章哥哥没了。”

啊?

醉红泪一愣,她是从泠舟魅影这儿得知空桐潋滟和章岳路的事情,一听空桐潋滟的话,章岳路没了,甚是惊讶:“章,章将军殉国了?”

狠命地点点头,空桐潋滟嘟着樱唇:“他死了啦。”

那边,一地尸体和残躯,霞露清霜和秦谦已经过来,秦谦道:“缘有聚散,情无对错,空桐姑娘何苦咒他?”

很是好奇地瞪着秦谦,空桐潋滟道:“难道他是不会死哒?早晚吗,现在不死,将来也死,就是没啦。”

哈哈。

醉红泪冷笑一声:“秦公子,说得好啊,缘有聚散,情无对错,真是负心薄幸的好借口!”

秦谦抱拳:“醉先生,我自问没有亏负内子汨罗之处,责我负心薄幸,醉先生师出无名。”

咬碎了银牙,醉红泪死死地盯着秦谦,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谦道:“只论友朋之道,秦某对醉先生倒是亏惭有之,虽不能不知万一,若有用得到秦某之

处,请醉先生吩咐就是。”

就是那种淡淡的疏离,和认识之初,本无二样,当年的醉红泪,何尝不是被秦谦的疏离所吸引,与他把酒言笑,芳心暗许的是自己,秦谦并无轻许言诺之举。

然而一厢情愿的挫败,让醉红泪情何以堪?

窸窣之声忽然由远及近,四周的雪丘也波浪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是驻扎此处的剑之圣者催动了天罗阵。

32

32、黄雀在后螳在前 。。。

印无忧是带着艾子来的,这一路上,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印无忧不但史无前例地雇了一匹马,将捆得不能动弹的艾子塞到一个羊皮口袋里边,然后拴着马鞍桥上。

本来想雇一辆马车,但是空桐潋滟告诫他,倭人多狡,性极伪诈,故而印无忧连马车都省了,直接将羊皮口袋放在眼皮底下。羊皮口袋上边戳了两个洞,省得把人闷死,除了吃饭喝水的时候,

印无忧会将羊皮口袋解开,剩下的时候,艾子就只能委屈在羊皮口袋里边。

而且,为了避免如厕的麻烦,印无忧也没有让艾子吃饱过,不过两三天给个馒头,平时会饮一点儿清水,保证她不会死掉,留着一口气。

所以他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卓小妖正在兴致勃勃地戏弄着小乔,神情极其亢奋,动作比较猥琐,简直要气爆了肚皮,虽然看到了灌木丛后的列云枫和澹台梦,却来不及打招呼,顺手就将装着艾子的羊皮口袋扔到一旁,想来当着这么多人,羊皮口袋里边的艾子又是半死不活,这么可能有事儿。

谁知道那乖滑的小乔带着人跑了后,转头儿的功夫,那个装在羊皮口袋里边的艾子竟然连着袋子都不见了。

哼唧着爬起来,卓小妖愤愤地瞪着印无忧,可是还是不敢大声,很怕印无忧因为方才的事情和她算账,这个家伙要是认真恼了,发起脾气来,好像都不记得她是女人,只是小声嘀咕着:“丢人啦?人嘛,你什么时候会不丢?一定是丢了美人儿,失魂落魄的,我丢了,你也没有那么急。”

果然印无忧瞪了她一眼:“除了青楼楚馆,你还能丢到哪里去?”

卓小妖很不服气地:“哪有次次都丢在那种地方?你在冤枉人好不好?我这次可是丢在兆梦山庄,也不见你来找,还差点儿被……”她说了一句,却连忙咽下去,若是给印无忧知道林折繁差点儿剥光了她,印无忧不但会打得她屁股开花,还会把林折繁给斩草除根,去势绝后。

好在印无忧一门心思地在找羊皮口袋,根本没有仔细听卓小妖说什么,一转身,就要去寻,被澹台梦一笑拦住:“小印,你想到了口的肉,枫儿会舍得不吃?”

既然是澹台梦如此说,艾子应该是被列云枫藏匿起来,不过印无忧在心中也含糊了一下,按说列云枫的动作,总是再快,也不能瞒得过自己的眼睛,难道是方才因为被卓小妖弄得怒火攻心,才会忽略了?

当着好多人,被这个不解风情的印无忧摔得难堪,本来也是满心的委屈,如今可好,印无忧盯着澹台梦,一副若无旁人的神色,卓小妖心头那溜溜的酸意有些泛滥起来,狠狠地瞪了印无忧一眼,奈何人家根本都没有看她,反让旁边的林折繁嗤嗤地偷笑。

心中哼了两声,卓小妖的脸上,却洋溢出妩媚的笑意,腰肢慢扭,莲步轻移,风摆荷花一样飘到林折繁身旁,玉肩倾斜,楚腰微躬,蹲跪在林折繁的身旁,笑靥如花,玉手轻劳:“少爷,地上很凉,小妖扶少爷起来。小妖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在兆梦山庄,少爷待小妖的恩义,小妖会没齿难忘。”

看着卓小妖咬牙切齿的甜蜜笑容,林折繁打了个寒战,连忙缩了下胳膊,咧嘴一笑:“小妖姐要真是念在折繁不曾薄待的份上,就不要借刀杀人,折繁现在可没有勇气来个伤上加伤。若是为了美人受些苦楚,也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若是为了小妖姐,折繁反而觉得还是人生可贵,我可没有多余的寿算为小妖姐折损呢。”

林折繁分明是看穿了自己的用心,不肯被自己利用了来气印无忧,卓小妖心里充满了挫败感,气得牙根痒痒,身后听到列云枫轻笑:“小妖,你一个人,扶着林公子未免吃力,还是我们一起扶他回去休息。”

啊?

卓小妖立时感觉异样的悲摧,本来这个混蛋林折繁特地奸猾,不被她利用也就罢了,偏偏列云枫又来凑趣,居然给印无忧和澹台梦创造独处的机会,真不知道列云枫在想什么,他是真的相信澹台梦不会红杏出墙,还是认定了印无忧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就算列云枫相信印无忧和澹台梦,也该顾及一下自己的感受,真是岂有此理。

奈何现在卓小妖不能自己低下头来,只得狠狠地硬着头皮,和列云枫一起,半扶半架着林折繁上阁楼。

月光下,印无忧有些呆呆地看着澹台梦,多日不见,她有清瘦了很多,本来就是袅袅如烟,盈盈一握,现在那尖尖的下颌,愈发显得一双翦剪明眸,大得有些令人酸楚,澹台梦的手,有意无意地扶着心口,那是那样莹白若雪,不知道她的手,是否还和从前一样,冰凉如月光。

只是现在的澹台梦已经嫁为人妻,若是从前,印无忧还会情不自禁地去抚摸一下她的手,然而现在不能,印无忧强力克制着内心的渴求,低下头:“你,你儿子呢?”

噗。

还是如此词不达意,澹台梦轻笑出声:“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哪里有这么快?小印,你怎么知道我要当娘了?”

目光更加躲闪,印无忧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就小枫那家伙,能不急着当爹?”停顿了一下,印无忧有点儿不好意思“你,你怎么不梳头?”

月光下,如缎的长发,流瀑般披散着,澹台梦的目光里,满是温柔的怜惜:“枫儿说,如果改变不了宿命,就改变自己的心境;如果留不住时光,就留在当年的模样。很多事情,不用追根溯源,只要一转身就好。”

还是清灵如水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印无忧的神情,变得欢喜起来:“梦,你说话,真好听。”

竖起纤纤玉指,戳了一下印无忧的额头,澹台梦笑道:“死小孩,你也学着油嘴滑舌起来?有这份乖滑,还不去好好哄哄小妖?好歹人家是女孩子,让你这样摔打,多早晚才能温柔起来?”

只是点点头,印无忧叹口气:“她,她欺负人。”

知道印无忧的词不达意,方才的情形,澹台梦也有看到,自然了解以无忧的性情,哪里能够消受得了卓小妖的各种刁钻荒谬的念头,多半会被她弄得焦头烂额,印无忧的叹息,很是无奈。

沉寂了一会儿,印无忧忽然问道:“小枫把那个口袋弄到哪里去了?”

澹台梦不答反问:“小印,你方才和那位小乔公子交手,可发现什么异状?”

略一沉吟,印无忧冲口道:“他,他很香。”

在与小乔对峙中,他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当时只当小乔也是个浪荡公子,沾花惹草之时,免不了裾袖留香,如今被澹台梦提到,心中猛地一动:“他,他是女人?”

神情莞尔,澹台梦笑道:“小乔不是女人。”

这次印无忧回答得更不假思索:“所以她不是小乔,她,她是谁?”

先是大略地讲了一下兆梦山庄和趣乐堂的事情,然后又将她和列云枫看到的事情讲述了一下,澹台梦又道:“她自然不是小乔,虽然她的易容之术非常了得,可是林折繁的表情和反应已经戳穿了她的易容术。如果被我和枫儿迷倒的这个人真的是小乔,以兆梦山庄和趣乐堂的交情,林折繁绝对不会那样沉得住气,这只能说明,冒充小乔的这个人,林折繁一定也认识,但是绝对不是小乔。”

也听懂了澹台梦的话,印无忧对林折繁这个人有些看法:“那个林什么,为何赖着你们?一样是熟人,为何两样看待?讨厌势力的人。”

他说话的时候,有些生气,眉头紧皱着。

澹台梦笑笑:“情有薄厚,哪能一视同仁?大约这个冒充小乔的姑娘,在林折繁的心中,没有太重的地位吧,不过,小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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