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看着我一个人狼狈的在那里吓忙乎,这个人……竟然也忍心看得下去,帝王身边的人,都是这么冷血吗……
我冷冷地看着他,懒得再开口。
转过头,发现身边的夙沙晟悝正看着我们,这个侍卫并没有发现晟悝,大概只有我能看到命石吧?
我说:“还有多久到玄舞城?”终究还是和姜傒错过了吗……
声音很好听的侍卫说:“大概还有一个时辰,月姑娘,你先吃些东西吧,小的就骑着马在旁边候着。”
我点点头,他就放下车帘离开了,我静静地坐在车里,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根本就无法离开……
夙沙晟悝说:“他是……即墨修的近身侍卫,月淼怎么认识他的?”
我摇了摇头,不想开口,那些事,连想都很累,本来以为……可以见到姜傒了……
谁知道,又错过了,我……又失约了……
想起了昨晚睡觉前的情况,似乎是突然之间就睡着了……一定是他们用药把我弄晕了吧,否则我也不会睡到这个时候。
……杭澈,他一定已经发现我不见了,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在到处找我?
他通知姜傒了吗……
而我,再过几个小时就要见到即墨修了,玄舞国的皇帝,即墨修。
这个人是,一句话就可以取人性命的皇帝,他为什么这么坚持要我去玄舞城?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他,因为他总是能不知不觉就让人臣服,让人膜拜……
太可怕了,他可以让所有不屈的心都向他低头。
此去玄舞城,也不知道是凶是吉,而杭澈……姜傒,他们能找到我吗?恐怕,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是被玄舞国的皇帝带走了吧。
而寻找命石的道路,又是这么遥远,看看身边这个完美的少年,幸好,有他在我身边……
不会有无依无靠的感觉,因为夙沙晟悝就在我的身边啊。
看着他,我轻轻地笑了起来,我说:“晟悝,你会一直陪着我的,是不是?”
夙沙晟悝也对着我笑,融化了所有的恐惧,让我知道,无论多么遥远的道路,都有他陪我一起走。
两个小时后,已过正午,马车渐渐不再颠簸,道路平缓而笔直。
我掀起车帘,看向前方。
巍峨的城墙,似有万丈之高,高耸的城门,仿佛千斤之重,来往的行人,宛如繁琐的星空。
玄舞城,尽在眼前……
越来越近,所有遥远的画面变得清晰而真实,更显巨大,马车缓缓靠近它,一切都像慢动作。
一呼一吸间,我进入了玄舞国之都——玄舞城。
而对姜傒,我终究又失约了。
玄 舞 事 变 16。进宫
如果说,沐夕城是精致的女孩,湛城是热情的女郎,那么玄舞城就是高雅的女子。
一草一木,一人一楼,无不典雅至极,同时又不缺威严,从一种形象上透露出皇城的庄重与肃穆,来人无不顶礼膜拜。
城如其主,即墨修。
他对我的心情,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一直觉得那不过是一点新鲜感罢了,就一直没有收敛自己的性情,终于招来了麻烦。
一直用手拉着车帘,仔细打量着这个城市。
发现自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每到一个城市都会细心的记下它的布局,自嘲的笑了笑,恐怕是逃习惯了吧。
好像自己一直都是逃来逃去,从来没有停歇过。
但是,这次还能逃得掉吗?对方是玄舞国的皇帝,天下五分之一的土地的主人。
看着街上的行人,每一个都面带微笑,洋溢着名叫幸福的情绪,即墨修一定是个很有作为的皇帝,能让他的臣民们都生活得富足而安乐。
站在他的土地上,便是他的臣民,如今,他是君,我是民,我……该怎么办?
若说他是请我去作客,打死我也不信,若我想要从这里逃走,除非他自己放手,否则就是痴人说梦,早晚变成五国合力逮捕的通缉犯。
马车在城中穿行,玄舞城,似乎比湛城还要大得多,但却有湛城所没有的良好秩序,连最不听话的小商贩也规矩地不挤不乱,老神在在的守着路边的小摊。
严谨的市风,诚实的百姓,稳定的社会,一步一步走向昌盛,玄舞国,它的盛世,就要到来了吗?
声音很好听的侍卫骑马走在旁边,忽然,转过头对我笑着,道:“月姑娘,皇宫就在前面了。”
随着他的视线,我看到了眼前的建筑群。
天然的气势,自成一统的威严,神圣不可侵犯。
它高高的矗立在玄舞城中,它高贵得一如它的主人,仿佛是悬空而立,站在世界的巅峰俯视众生。
让所有人都相信,它的主人,即墨修,一举手,一抬足,都是最圣洁的仪式,一个字,一句话,都是神祗的授意。
见过它的人都会相信,有这样一个国家,只有这样一个国家,才能鼎力于弱肉强食的四国之间,巍然不倒。
玄舞国,半面临海,半面与琅无国、圜吾国、翯雾国三国接壤,是五国中形势最为严峻的一国,却能在这种局势下,成为五国中的第一强国。
玄舞国有今天,是谁的功劳?是谁,造就了强盛的玄舞国?是……即墨修吗?
可是,他还那么年轻……
十岁就被称为最擅用帝王之术的百年一遇的天才……
在这样一个人的眼皮之下,我能逃到哪里?
马车永远是个死物,永远听不到我的心声,无论我的内心如何的抗拒,它都直直地朝着皇宫驶去。
夙沙晟悝一直安静地坐在我身旁,淡笑着,我转过头看看他,苦笑一下。
夙沙晟悝说:“月淼……不想去皇宫吧。”
我点了点头。
夙沙晟悝说:“月淼,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总会有办法的,而且,你不是想快些找到其他的命石吗,皇宫里有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秘密消息……”
我继续苦笑,道:“晟悝,你知道吗,有得必有失,但是没有人会问我,是想要即将得到的,还是想要正在失去的。”
马车来到了皇宫的城墙之下,沿着这高贵得不似凡物的城墙直行,路面平坦得让我窒息,即将得到的东西,即将失去的东西,都是些什么?
我不想再想。
马车来到了一个偏门前,声音很好听的侍卫走上前去,和手持武器的门卫嘀咕了几句,马车就被放进去了。
我挥挥手,侍卫骑马跑了过来,问道:“月姑娘,什么事?”
我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今后,大概会和这些人相处很久吧……总不能一直叫别人“声音很好听的侍卫”吧……
他说:“小的姓苏,名瑞。”
我说:“原来是苏侍卫,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苏瑞说:“月姑娘,亡命之途若不是托你的福,小的也不一定会活到今天,你的大恩大德,小的不敢忘,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小的效力的地方,你尽管吩咐。”
我嘴角微微上扬,笑出最礼貌的弧度。
然后放下车帘,安静地等待马车停下。
夙沙晟悝说:“月淼,你要见的人……是即墨修吧?”
我笑道:“你不叫他皇上,却叫即墨修?”
夙沙晟悝说:“名字本来就是让人叫的,他又不叫皇上,不是吗?”淡淡地笑着,眼神仿佛看尽世态炎凉。
我微微惊讶,这个少年竟是这样的心性……
还来不及再多说什么,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我很自觉地下了车,抬眼,打量眼前的建筑。
在皇宫之外看皇宫,只觉得无比的神圣,而在皇宫里面看皇宫,似乎自己也变得高人一等。
苏瑞领着我走,七弯八拐,来到一间院落,树阴斑驳,夏花肆虐,檐牙悠远,红柱展颜,宫女如花,屋宇嫣然。
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适合金屋藏娇的房子。
自有宫女掀起门帘,苏瑞守在门边,我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一眼瞧见了贵妃椅,便躺了上去。
休息够了,才有精力应战……
还没躺稳,外面就传来了声音:“皇——上——驾——到——!”
玄 舞 事 变 17。对峙
即墨修身着龙袍,旋风般刮了进来。
一时间,似乎整个房间都充满了他的气息,空气里流动的满是意味不明分子,我眯起眼,看他。
即墨修把人都支了出去,对我这个不下跪不行礼跟他祖奶奶似的其实没一点身份背景的人,也不怪我无礼。
他走到贵妃椅前,我歪着头看他,面无表情。
即墨修微微弯下身,伸出手把我扶起来,不让我继续当软骨头,他自己也挤过来坐,相比于我的郁闷,他的心情似乎无比畅快。
即墨修十分善解人意,看我面色不善,就说:“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你带来……生气了?”
我不作声,装老佛爷。
即墨修说:“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昨天杨府失火,差点就把你……”
话题不对,即墨修又说:“……小包袱,你不知道,当时,我狠不得立刻就能见到你。”
夙沙晟悝转过头看即墨修,似乎有点诧异。
即墨修说:“莫言的事就快解决了,本来想亲自去湛城……昨天却发生了那样的事,嗯……你似乎真的生气了,怪我没亲自去?”
我说:“我不喜欢皇宫。”这里危机重重。
即墨修说:“那让你住玄舞城郊的行宫?”
我说:“我想住自己的房子。”而不是你的。
即墨修说:“那我把行宫送给你。”
我说:“你别假装不明白我的意思。”这么聪明还看不出我想说的是什么?
即墨修说:“我不明白。”
我说:“我知道你明白。”而且一直都明白。
即墨修说:“我真的不明白。”
我说:“你觉得你装作不明白就可以解决问题吗。”这不是一个皇帝该有的作风。
即墨修说:“你想让我明白什么?”
我说:“我的志向是游遍天下。”目的是寻找命石。
即墨修说:“等我处理完一些急事就带你出去玩。”
我说:“我习惯一个人。”不喜欢到处被人束缚。
即墨修说:“从今天开始习惯两个人。”
我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而且我不喜欢带着个皇帝到处乱跑。
即墨修满脸阴霾的看着我,我不甘示弱的看着他,对峙。
即墨修说:“你先在这里住几天,我会给你一个身份,然后下诏封你为妃。”
夙沙晟悝看着即墨修,面无表情。
我说:“强扭的瓜不甜。”聪明人不做这种事。
即墨修说:“加点糖就甜了。”
我说:“你不怕适得其反?”我认识的即墨修绝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即墨修皱起了眉,看着我,神情渐渐变得无奈,有丝挣扎,像是困兽之斗。
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玄舞国的皇帝,你会怎么做?对于一个一时新鲜的东西,放弃了也没关系吧。
即墨修说:“我们可以不要这样吗?”
我说:“可以,如果你放手的话。”并且是永远的放手。
即墨修说:“见到你的那天晚上,我就已经无法放手了。”
夙沙晟悝冷笑一声。
我说:“试试看的话,你会发现其实你可以放手。”人经常会被自己的感觉迷惑,然后自以为是。
即墨修说:“今天这些话,绝无半句是假,月淼,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夙沙晟悝冷笑一声。
我说:“留在皇帝的身边?”伴君如伴虎。
即墨修说:“你若留下来,你会发现这里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夙沙晟悝说:“他有三十七个妃子,留下的话恐怕尸首都不会被放过。”
我说:“你有三十七个妃子?”而且各个都是毒妇?我晕,儿子都有好几个了吧。
即墨修微微诧异,看着我,我郁闷,我说这句话,有这么不可思议吗?
即墨修说:“你若不喜欢她们,我就再也不见。”
夙沙晟悝说:“他不见那些女人,那些女人会来见你。”
我说:“你不见她们,我住的地方一定会门庭若市。”有毒的花种满了我的院子。
即墨修说:“我下道禁令,让她们都不可随意来看你。”
夙沙晟悝说:“既然对这些女人都可以这样,难保明天不会对你这样。”
我说:“你这样对她们,难保她们的儿女不会这样对我。”若我妈因哪个女人被打我爸冷落了,我也不会放过她。
夙沙晟悝沉默。
即墨修说:“我没有后嗣。”
我说:“你有三十七个妃子却没有一个后嗣?”原来不是种马?
夙沙晟悝沉默。
即墨修说:“是,一个也没有。”
我说:“你不能生?”却还能稳坐皇椅?
夙沙晟悝睁大眼,瞪我,即墨修也睁大眼,瞪我。
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想不明白,难道我说错了什么?三十七个老婆却一个也没生,不是男人的问题,难道还是女人的问题?就算有些女人不能生,也不可能恰巧这三十七个都不能生吧。
夙沙晟悝忽然转过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而即墨修眯起了眼,我忽然打了个寒噤。
即墨修说:“能不能生,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嗫嚅,说:“已经有三十七个证明了,不用再多了吧。”我的体质不适合做小白鼠。
即墨修说:“但我觉得很有必要再试一试。”
我说:“人要敢于面对现实。”虽然这很痛苦。
即墨修说:“对于没有后嗣这件事,我一直都很苦恼。”
我说:“我理解,不过想开就好了。”毕竟人生美好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即墨修说:“既然你理解,你会帮我吧?”
我说:“理解和奉献是两件事。”我只能做到前者。
即墨修说:“我觉得这件事再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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