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种田人家- 第6部分

“你个懒婆娘，你是掉进粪坑里吃屎去了，你给我赶紧滚回来，快点，马上！”

本来就是因为害怕才再次躲进茅厕的张氏，在听到福老太太怒吼般的叫喊后，吓的苦不堪言。

可是做为福老太太的大儿媳妇，她还真敢不出来，违背自家婆婆的呼唤。

“嗯，这就来，娘！”

在好一阵磨蹭后，又再次传来福老太太的催促外加怒骂后，张氏才不情不愿的推开厨房的门走进屋子。

“娘，您喊俺啥事，俺正要剁猪食呢。”

“哼，甭给我说那有的没的，我问你，你刚刚给青娘说什么了，你最好如实回答，否则别怪我这当婆婆的心狠。

一听这话，张氏彻底怕了，“扑通”一声便跪在了福老太太跟前，也就是这一跪，张氏才看清眼前的场景，原本还想替自己辩解几声的大儿媳妇，紧紧的盯向青娘吓人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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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二章　规矩

那是怎么样的一张小脸，满脸的鲜血都掩藏不住下面的青紫之色，真的就跟戏台上吊死的女鬼一样，只不过现在呈现在张氏眼前的是个小鬼罢了。

那原本明亮的大眼，此时露出的只有惊悚和怨恨，“至于嘛，自己只不过是说她将来会被八十岁的老头买去做妾，至于这样没完没了寻死寻活的。”

张氏可不知道就在刚刚，就在这间厨房里上演了怎样的生死斗争，更不知道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会差点送掉青娘的小命。

“说，你刚刚对青娘说什么了，你但凡说一句假话，今天我就在这打死你！”

对，这里不只是有青娘，不只是有这个赔钱货，更有一位门神，自家婆婆，张氏一哆嗦，立即原原本本的话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

话音刚落，一只大手便狠命的掴在了张氏的耳边。

“啊，”张氏只感觉两眼冒金星，一直跪在地上的她，只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不紧是这样，就是挨着自己嘴里脸内侧的肉也都被后糟牙给咯烂了，并且有一颗牙也随着血肉被张氏吐到了地上。

“疼，”这是张氏的第一感觉，真的很疼很疼，然后再看到自己的牙连带着肉丝被吐出来后，更是让她疼的差点晕过去。

也直到这时，福老太太阴沉的大脸映入张氏满是疼痛的眼里。

“我告诉你，你既然嫁进我们福家，就要守福家的规矩，平日里我不管你，并不是说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你给我记住了，咱们福家的女孩儿就是再贱也没有被卖做妾的事，哼，带着你的牙给我滚，滚。”

如果是往日，在听到婆婆这样骂自己时，张氏一定会委屈的要哭，可是就在这会，一声滚字就有如天籁悦耳的歌声一样钻进自己的耳朵。

张氏慌乱中颤悠的站起了身子，抬手把披散开来的头发往后一拢，然后以逃命的速度冲出了厨房，并且边走还边点头应着。

“知道了娘，我这就去喂猪。”

青娘冷冷的看着跑出去的张氏，她知道，接下来离开的会是自己。

果然，刚刚那句话仿佛是说给张氏听，又仿佛是告诉青娘一样，福老太太在说这话的同时也把目光扫向了青娘。

等老大媳妇真的走了，福老太太才抬起被青娘咬的皮肉外翻的右手，看了看带血的大手，又扫了扫仍旧站在一边的青娘。

那丫头就像一棵小树一样一动不动的直立在那里，又倔强，又孤独。

别看她是极力掩饰，但那微微透出的寒光还是会渗透出来，不只是对着刚刚离去的老大媳妇，更有太多的是对向自己。

“哼，小兔崽子，小狗牙到是挺利，得了，你也赶紧洗洗，好好歇会，记住我说的话，福家的女孩再贱也没有与人做妾的。”

仿佛刚刚那个冷若冰霜恶毒的福老太太已经死了一样，眼前的福家第一说话人又活了回来，半开玩笑又半是安慰的安抚青娘。

还是那句话，如果青娘真的只有三岁，那么现在的她一定会非常感动吧。

可惜，她不是！

没做任何言语和停留，青娘迈出像灌了铅一样的小短腿，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慢慢的走出了厨房，当然，青娘也迈的极稳。

一直看着青娘瘦小的背景消失在老二家的房门后，福老太太才忽的一下子关上了厨房的门，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水缸边，韬起一瓢凉水泼在了右手的伤口上。

“嘶，，这个死崽子，咬的可真狠！”

仿佛是为了见证福老太太的肯定，刚刚有些渐渐止住的伤口又因为凉水的一激，滔滔的冒出好大的血珠子。

“呸，真他妈的不争气。”

老太太在看到又已经往外冒血的右手，紧了紧眉头，按下心神这才回了堂屋。

包扎完以后，福老太太这才想起刚刚自己下手是有些重了，再回过神想想那丫头青紫的脸，不由的也有些后悔。

但是为了以后不后悔，福老太太点点头认为今天这一切都是值得。

果然今天注定是个不寻常的日子。

一直躺在炕上做月子的赵氏哪里听不到自厨房传来的一点声音。

虽然不真切，但是自家婆婆发出的怒吼声确是异常清晰的传入赵氏耳中。

正是因为听到了，所以这会的的她心情格外的好，原本因为上午生孩子产生的不快也早早的消失亦净。

“哼，让你们一个个的没好心，该，窝里斗，早晚让你们一个一个的斗死。”想到这赵氏微微偏下头看了看躺在炕里边自己新生的孩子。

“赔钱货，差点害死我的死丫头片子。”

也许是听到赵氏的咒骂，也许本来就是因为饿了，反正也就在这时，那躺在炕里的小女娃像猫一样的哭了起来，那持断持继的声音直听得人挠心挠肺。

本来就脾气爆燥的赵氏哪里受得了这个，一个巴掌便拍在了炕里亲生骨肉的身上。

“哇，，”

原本就已经在哭的孩子，这会子更是张大了嘴巴，直气的赵氏开口大骂。

“你这儿赔钱货就知道死哭，你还没完没了了你，你她奶奶的再哭，我弄死你。”

正要进门的福老太太“砰”的一声便把门给踹开了。

“怎么着，你还想害死我孙女，我告诉你，你死了我孙女都不会死！”

这可是福宝的头一个孩子，福老太太阴沉着脸紧走几步便到了炕边，两手一捧便把小婴儿搂在了怀里。

“你个没良心的下贱货，自己亲闺女下手都能这么狠，这是刚生下来的娃，她知道什么，你居然就下狠手，你还要脸不要，啊，活该你以后生不出孩子。”

在看到自己孙女脸上明显的指印后，福老太太那可是心都碎了。

这哪里亲妈，这可真是比后妈还后。

“你说什么，你说谁生不出孩子？”

赵氏的眼泪刹那间便成串的掉了下来，尖利的嗓子有如撕裂般发出声音。

福老太太非常熟练的把好手伸到包孩子的小被子里，噢，湿辘辘的一片，原来是尿了，瞪了一眼老三媳妇，福老太太走到一边，给孩子换了一块芥子，这才抬起头看向哭的泪人似的老三媳妇。

“咋着，你也知道难受，这娃可是你刚刚养活的，你是咋对她的，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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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三章　夜归

对于自己刚刚生出的女娃，要说能有多少感情，赵氏也有些矛盾，说不清楚。

你说不喜吧，但是等孩子一哭，虽然自己是在发脾气，可是那心里确有着一股纠心的疼儿！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母子连心！

赵氏从婆婆诅咒说自己以后生不出孩子这后，便有些担心，忐忑，但是更有那怨恨被深深的埋入心底，直到有一天遇到养分发芽生根。

“娘，我也是心急，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为什么哭，，，呜呜，我生的娃我哪能不心疼，，”赵氏一边哭一边呜咽。

见老三媳妇确实不像装的，又想着再怎么着她也是刚刚为人母，并不懂得这些养孩子的经，不由的福老太太刚刚的气也便消的差不多了。

尤其在见到赵氏没完没了的流泪，这做月子的女人可是最娇贵的，直比女人第二次新生，到底是自己最是喜欢的小儿子媳妇，福老太太一边叹气一边安抚道：“好了，你也别再流那金豆子，现在你最应该的就是养好自己的体格儿，然后学着照顾好娃儿。”

闻言赵氏心底一松，立即边擦眼泪边点头称是。

“嗯，一切由娘做主，媳妇儿要是有哪里做的不对，还请娘别生气，好生教会媳妇再罚俺。”

到底是老三媳妇贴心，福老太太抱着自己的亲孙女笑呵呵的凑到赵氏跟前。

“快瞧瞧我大孙女，长的可跟老三小时候一模一样，”说到这福老太太怀里的女娃竟然吧唧两下小嘴，直逗的福老太太与赵氏眉开眼笑。

“快，这孩子估计是饿了，你赶紧给娃喂奶。”说到这福老太太即是再不舍也把孩子轻轻的放到了赵氏怀里，并且一边帮忙与老三媳妇解开了衣服，露出一团洁白的奶肉。

赵氏虽然有些羞涩，但是当小婴儿张开粉红色的小嘴拱着脑袋蹭了两下便把奶肉含到嘴里时，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立即从心底使得赵氏的面貌温暖起来。

吸入这股奶香，小婴儿再也舍不得撒开嘴，十分贪婪的叨住奶肉窝在自己娘的怀抱里。

看到这儿，福老太太哪里还有不放心的，点点头含着笑便转出门外。

“那孩子要是哭了不是饿了便是尿了，你自己经心着点，我就在外面做活计，有事就喊！”

赵氏本来想脆声声的应答，可一想到安静躺在怀里吃奶发困的婴儿，便狠狠心只轻轻的“嗯”了一声，到是福老太太就像明白怎么回事一样，得到这个答案，那迈出的步子仿佛更加轻松欢快。

青娘一直躺在自己家的炕上，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没有起身，因为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得到像刚刚出生三婶家女儿的温暖。

别看不是同一座屋子，可是穷人家纸糊的窗户能有多么隔音，尤其还是在整个福家大院都异常安静的情况下，那里面的声音可都是明明白白的溜进青娘的耳朵，大有你不想听也要听的嘲笑和讽刺。

“显然那孩子已经成为奶心目中的大孙女，那么自己呢，算是什么？”

虽然两世为人，但青娘还是极为希望得到家人的喜爱和认同。

可如今当事实摆在面前时，青娘知道，自己输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同样的奶都不喜欢自己，同样的家人，也就是自己的爹娘在看向自己的时候都在眼神后面写着疑问和怨责。

是我青娘的错吗？

为什么都是两世为人的自己，无论自己怎么样的违心奉承，都得不到毫不犹豫的关心和宠爱呢？

青娘想不明白，而且现在都有些自欺欺人的选择逃避。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虽然福老太太已经让人送信，告诉在镇上与爷和家人一同做工的福家老三不用回来，但是在半夜的时候，福家的木门还是被有力的声音拍的乱颤。

“娘，我回来了，娘，我是福宝啊！”

别看福老太太上了年纪，可是她的身体确一向是极好的，尤其是耳力，那更是比一般的年轻人还要好使儿。

这不，一院子的人，除了青娘，便只有福老太太首个听到，并且非常机灵的从炕上坐起，在确信知道是自己的老儿子回来了，老太太心中的喜悦还是非常明显的。

虽然她知道老儿子连夜赶路回家并不是为了想瞧自己。

“唉，来了，等等啊福宝，娘马上来。”

福老太太一边吆喝一边利索的穿上衣服，很快堂屋的油灯便亮了。

青娘并没有再跟福老太太住一个屋子，虽然她还只有三岁。

打开严实的木门，福宝一个健步便钻了进来。

“娘，我饿着呢，家里有没有啥吃的，春花生了，我先去看看她啊！”福宝说完，也不等福老太太搭腔，便又像只猴子似的灵巧的溜去了自家屋子。

到是福老太太早就乐的合不上嘴，“有，早给你留着呢，就知道你个猴崽子不会消停，去吧，马上就吃饭。”

直到看着福宝闪身进了屋子，福老太太这才重新关上了大门，动作敏捷的进了厨房，果然没有一柱香的功夫，鸡汤的香气便飘进了睡梦中张氏的鼻子。

好一个懒婆娘，就是福宝与老太太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使得老大媳妇有丝毫惊醒的意思。

到是躺在炕上由着窗户望向天空的青娘，也直到这时才想到，原来白日里福老太太给自己夹鸡腿时不舍的源头在这里。

果然在福老太太喊儿子吃饭时，便听到福宝不满的嘀咕声从窗外传来。

“娘儿，怎么就一个鸡腿，您都知道我会回来还不把鸡腿给我留着。”

然后青娘便听到福老太太笑骂中带着不忍轻轻的飘向自己的耳边。

“你挺大的人咋还跟个小孩子似的，瞅瞅你，现在可是当爹的人了，以后把这性子改改，等下次再宰鸡，不只是那两鸡腿，就是那鸡屁股也给你，我看你吃不吃！”

大概是听到福老太太调笑有些不好意思，也或者是因为饿的太急了，青娘便在此时只听到隐隐有人吸溜并且碗筷碰撞的声音打破原本宁静又有些寂寞的夜，不知不觉小青娘竟然伴随着这种声音沉沉的睡了。

睡梦里有很美的地方，并不是自己前世与今生去过的任何一处地方，那里时而有高高的青山直耸云宵，时而有无边的大海拍打的礁崖，更有一种飞鸟划破天际，一怒狂飙到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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