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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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吉祥-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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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傲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使劲地摇头道:“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吧,王爷和王妃肯定不准的,那闺女模样是生得好,但身份却太低了,他们肯定不准的。”季云惨然一笑,抬头闭眼道:“他们肯定会准的。”说罢睁开眼,出了一口气,朝楼下走去。南宫傲快步跟了上去,问道:“那闺女同意了?”季云头也不回地道:“需不着她同意,咱们走的时候便将她带上。”

南宫傲几十年第一次结巴了,呐呐地道:“劫……劫持?”季云道:“对,劫持。”南宫傲道:“为什么?”季云在楼梯上停住脚步,心里也在问自己为什么。他喜欢的人明明是红儿,为什么要娶别的女人?为什么女皇要有这么一条遗训,南宫家与秦家五代之内不得通婚?为什么自己偏偏就是那倒霉的第五代?为什么父王和母妃不肯通融,非要逼着自己离开红儿,离开宁国,到遥远的大兴国挣够一万两银子才准回去?为什么当自己挣够了银子就要回国时,他们却要把红儿嫁给那个冰块儿做妻子?季云恨恨地想:你要娶我的意中人做太子妃,我便娶你的意中人做妻子,你若是对红儿好,我便也对她好,你若是对不起红儿,她便要比红儿更不幸百倍,千倍。

不过这些话他不打算跟南宫傲说,只是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晚点儿你把契约上写的赔偿金给衣坊的东家送去,顺便把我要的人给我带出来,明天一早,我在驿站等你。”南宫傲有些傻眼,待想要反对时。季云却已经下了楼梯,打开帛庄的大门走了。

吉祥此刻正坐在如意衣坊二楼的静室里画画,莫名地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临近打烊时,南宫傲拿了一叠银票过来交给了张少帆,作为南宫帛庄的违约赔偿金,因为他们将不再需要如意衣坊提供的绢花了,这是契约上早就写好了的。

听说他们要搬走,吉祥有些不舍,以后如意衣坊需用的布料只能从别家拿了,其他的布庄,货没有南宫帛庄整齐,价钱也没有南宫帛庄实在,更没有什么优惠,这对如意衣坊来说,倒是个不小的损失。只是,吉祥没想到,南宫帛庄关门后,一转眼同样的命运就轮到了如意衣坊。

吃过晚饭后,吉祥如常地洗漱了一番,点了灯斜靠在床上看书,看到困了便吹了灯睡觉,还没等睡熟,便听到窗户响了一声,吉祥坐起身来朝外看去,只见月光在窗户纸上勾勒出一个人影,吉祥想叫人,窗户却被向外打开了,一个人影冲了进来,飞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同时身体一麻,她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七二 绑匪与肉票

吉祥醒来时已经是在颠簸的马车上了。睁开眼便看到季云坐在她对面。

季云正盯着吉祥的脸瞧,见她醒了,一副要叫未叫的样子,嘴角一扯,露出个嘲讽的笑,道:“你若是不想一路睡到宁国去,就不要乱动乱叫。”于是那声从昏过去时便被打了岔没能叫得出来的尖叫,又被吉祥吞回了肚子里,她想,被熟人绑架,总比被陌生人绑架要好,起码还可以有点交流,而且看季云的样子,也不像动不动就要撕票杀人的人,于是悬吊吊的心略略安定了些,活动了一下手脚,却发现手脚都帮着绸缎的带子,套得死紧,却不至于勒伤皮肤。

透过挂着帘子的车窗可以看出天已经亮了,有朦胧的光线透进来,吉祥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的还是昨晚睡觉时的那身白色中衣,只是外头还盖着一件袄子,不至于让她在寒冷的秋夜里被冻出病来。再抬头,见季云依旧是一身褐布的小厮行头,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却不是原先常见的那种拽拽的样子了,看上去倒有几分落寞。吉祥问道:“你为什么要绑我去宁国?”

季云头靠在车壁上,用眼角瞟着吉祥道:“你倒是镇定,能勾引太子的女人,果然不简单。”吉祥没想到他能当着自己的面说出那么难听的话来,立即涨红了脸,咬了咬嘴唇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季云扯了扯嘴角道:“是没什么关系,你说,你的太子爷会不会来救你?”吉祥咬着嘴唇,鼻子抑制不住地发酸,若是自己真的跟林如风有什么,那倒是活该的,只是自己与他不过是泛泛之交,却要因那流言受这等屈辱,实在是委屈得慌。

季云见吉祥不答话,眼眶却红了,明亮的眼睛里水雾弥漫,眼看就要落泪了,忙竖起眉毛发狠道:“你要是敢哭,我就让你一路睡到宁国去。”说完见吉祥眼眶里的泪水越积越多,就要掉下来了,忙狠狠地补充道:“从这里去宁国。近一个月的路程,若一直睡过去,不吃不喝,你会变成干尸的,丑得吓人。”

吉祥那滴眼泪到底没忍住,落了下来,但是她却没哭,方才那点儿委屈被季云可笑的威胁搅和得丁点儿不剩了,吉祥垂眼问道:“你到底绑我去宁国做什么?”季云原本想理直气壮地告诉吉祥,他要绑架她去宁国做他的妻子,但见她眼眶还红着,怕说了她就哭起来,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又不可能真的让她一路睡到宁国去,于是斜着眼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吉祥却不愿去了宁国才知道,若他求的是财那就好说,若是求别的,也可以商量,没必要非得去那么远,于是吉祥试着与绑匪沟通,“你究竟想要什么?”季云瞥了她一眼。不屑道:“你有什么值得我要的?”吉祥险些被季云的话呛到,有些光火地道:“既然我没有你想要的,那你干嘛要绑我去宁国?”季云答:“去了你就知道了。”

得,又绕回去了。吉祥无奈地出了口长气,努力使自己心平气和些,语气更平缓些,带着挤出来的笑问道:“你是想要银子?”季云脸上的嘲讽更甚了,切了一声道:“你有几个银子值得我惦记?”吉祥被他这句话噎得想抓狂,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眼下不是抓狂的时候,只得暗地里磨了磨牙,又问道:“你是想让我给你做活儿?”季云恶狠狠地道:“你傻呀,我连银子都不要,要你做什么工,你,赶紧闭嘴,不然我叫你一路睡到宁国去。”

于是谈话结束。

而此时,宅子里的人们已经发现吉祥不在房间里了,天才刚亮,她会去哪里?李小婉道:“她会不会是跟人出去了?”李寡妇摇头道:“出去能不穿衣裳么,你看,外衣还挂在那里,鞋子也还在地上,赤着脚怎么出去?”张少帆点头道:“小姐不是自己走出去的。”他指了指窗前的桌子,那桌上原本放着一个陶瓷小碟子,碟子里装的是桂花,而现在那盘桂花却倒了一桌子,“定是有贼人从窗户进了屋子,捋走了小姐。”小春已经吓得快要哭出来了。哽咽道:“那小姐岂不是很危险?怎么办?怎么办?”张少帆道:“恐怕只能报官了。”李寡妇跺脚道:“不行,不能报官,若是报了官,吉祥的清誉便毁了,她一个姑娘家……”张少帆沉默了,报官确实不是什么好法子,能不能把吉祥找回来还不一定,但她的名声却是毁定了。

该怎么办才好?众人在吉祥的房间里急得团团转,谁也没碰到过这种事情,眼下只能干瞪眼。张少帆急道:“不报官的话,凭我们这几个人,怎么把吉祥找得回来?”李寡妇道:“不如去找贵妃娘娘吧,她那么疼吉祥,说不定肯帮忙。”张少帆道:“对,我这就去。”说着就要朝门口走,李寡妇忙叫住他道:“还是我去吧,你去不方便。”

李寡妇草草地拾掇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头发,带着小春雇了马车就直奔皇宫去了,一层层地塞了不少银子,才终于将求见的消息递到了贵妃那里,待贵妃宣她二人觐见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儿了。贵妃听说吉祥不见了,忙叫来太子林如风。让他调动关系,帮忙找人。

林如风带着雪狼心急火燎地来到事发现场。雪狼将院子内外查看一番后得出结论,吉祥的确是被人劫走了,因为宅子所有的门窗都是完好的,而且经过小春也再三肯定门是闩上了的,而且画影轩的围墙一人多高,若是翻墙进来,肯定会有痕迹,但是,实际上围墙附近只有一块草皮被踩出了一个脚印,脚印是向着外头的。也就是说来人是翻墙而入,且武功极高,出去的时候因为负重过高,所以才在翻墙之时留下了一个脚印。

雪狼反复地模拟了劫匪的身形动作,却发现他的武功路数与自己是完全不同的,也就排除了劫匪是他师兄弟的可能性,而在大兴国,习武之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十个有八个都是师承一派的,并对皇家效忠,比如贵妃娘娘,实际上就是雪狼的师妹。眼下能断定劫匪十之**不是本国人了,而与吉祥结怨的外国人只有一个,宁国四公主秦红玉。林如风听到这个推测,把四公主恨得咬牙切齿,对雪狼道:“他们要带人去宁国,路只有一条,你骑快马去追,确保吉祥安全,其余人等,格杀勿论!”

有道是错有错着,这番错误的推断却指引了他们正确的方向,雪狼领命后朝天空发射了一枚黄色烟火,很快就有他的同门师弟替代他肩负起了保护太子的职责,而他则回宫挑了匹快马,朝通往宁国的官道上追去。

晌午时分,两排笔直的白杨树中间,一辆马车正疾驰在官道上,前面不远便是一座城池,马车上的人打算晌午便在此处落脚,只是还没能望到城墙,便听得后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眼下正充当车夫的南宫傲对马车里的季云道:“有人来了。”季云掀开帘子探出头朝后面看了一眼,却什么也看不到,他皱眉道:“不会这么快就有人追来吧?”说完又自嘲地一笑道:“到底是太子的情人,居然这么快就追来了。”南宫傲道:“若是追兵,我挡着,你跑。咱们白鹤镇枫林客栈碰头。”季云恩了一声,坐直了身体,开始警惕起来。

雪狼骑马很快便超过了马车,然后一拉缰绳,马在马车前一丈处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

“奉太子令,搜查往来车辆,还请阁下多多包涵。”雪狼摸出一块令牌,朝南宫傲举起。其实他根本不需要什么令牌,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子身边有一个白发护卫,他的头发便是令牌,若是良民听了他这番话,自然不会有所异动,定会尽量的配合他,但这马车里坐的,却不全是良民。

南宫傲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在腰间的带子上一摸,朝雪狼掷出了一把暗器,趁着雪狼侧身躲避时,从马车上飞身而起,马鞭夹着风声,朝雪狼攻来,两人过起招来,掌风带起地上的落叶与尘土,使天光都暗了下来,季云将车帘掀开一条缝隙,见两人正缠斗得紧,忙捏住吉祥的脸颊将一块儿素绢塞进她的嘴里,把她连同盖在外头的袄子一起扛上了肩,打开马车的后门,飞快地朝林子里跑去。

那边南宫傲与雪狼一转眼已经过了几十招了,尽管雪狼一上来便使的是杀招,但南宫傲的武功也不是盖的,一时很难分出胜负来,雪狼见吉祥被带走,心急如焚,就想撇下南宫傲去追季云,但南宫傲哪里肯让他如愿,长鞭舞得风生水起,将雪狼罩了个严实。雪狼抽不开身去追季云,只能眼看着他扛着吉祥,渐渐消失在了树林里。

季云扛着吉祥进了树林,朝着城池的方向奔去,一口气跑了一阵后,扛着吉祥来到城墙下,却不敢就这样进城去,只把吉祥放到地上,拿了些晒在墙边的稻草将她遮住,一边遮一边恐吓吉祥道:“你若是不想被什么流氓恶棍发现,就最好不要出声儿,我很快就回来。”待将吉祥遮得像个草垛子后,才四下里看了看,然后独自进城去了。

吉祥透过稻草的缝隙朝外看,这里离城门有些远,没什么人往来,再前面一些是农户们的田地,有农户在地里耕作,不过距离太远,她就算呜呜地叫几声,农户们也不会听见,她也不敢贸然地从草堆里滚出去,万一真的如季云所说,遇到了歹人,那可不是自己打包送上门去了么?吉祥想起从前电视剧里时常有的情节,被绑架的人随便都能找块石头,把双手的绳子磨断,将自己解放出来,于是她也在身下找了块有棱角的石块儿,开始磨起手上的布条来。

吉祥一边拼命的磨布条,一面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待手腕上最外头的布条眼看就要断开时,一双翠绿的绣花鞋突然出现在草堆外面。

【今天更得实在太晚,抱歉!】

七三 肉票的悲惨生活

吉祥忙停止了所有动作。屏住呼吸朝外头看去,透过稻草的缝隙,只能看到来人穿了条白色的纱裙,纱裙以上是粉绿色的衣摆,腰部以上的位置却被稻草遮住,看不真切。吉祥正犹豫着要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藏时,头顶的稻草被猛地掀开了,稻草上的灰尘使得她不得不眯眼,待尘埃落定后吉祥睁开眼,一个凤眼粉腮的绝色女子出现在她眼前。

这女子约莫十七八岁光景,穿着粉绿色的连身比甲,白纱的夹衫与夹裙,体态婀娜,容貌清丽脱俗,仿佛是春日刚发芽的嫩柳叶,又像是夏初时节刚从荷塘里生长出来的新荷,清新一片,柔嫩得仿佛要滴出水来,让人一看之下就忍不住地喜欢。吉祥只觉得这姑娘容貌生得十分亲切,竟好像是旧识一般,忙呜呜地叫起来。希望她能施以援手。

那丽人见吉祥挣扎,眉头一竖,一手叉腰道:“瞎扑腾什么?你以为你能跑得掉?”

吉祥听到丽人的声音,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怔怔地不能动弹。这哪里是什么绝色佳人,分明就是季云穿了女装欺骗世人,自己真是瞎了眼,居然没认出他来,方才那种阳光的心情,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的心情,立即沉入了阴暗的地沟里,变得绝望而愤怒起来。季云也不理会吉祥呜呜叫着瞪他,将手里的缰绳拴到一旁的木杆子上。吉祥这才注意到,季云牵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

季云将马拴好后便来松吉祥手上的带子,又将马背上的一个包袱扔到吉祥手里,恶狠狠地威胁道:“穿上,若是敢耍花样,我就把你扒光了去游街。”吉祥打了个冷战,直觉他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再加上她的腿已经被绑了不知多久,这会儿松开带子后双脚发麻,压根儿使不上力气,于是暂时也不敢打什么主意,只把嘴里的布取了出来,恨恨地道:“你到底绑我做什么?我又没得罪你!”

季云拿眼角瞟了吉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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