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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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颜-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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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晓得。二哥不喜欢弄影。但有没有什么关系。我又怎么知道。”娇嗔地用肩头撞了一下许书颜。祁玉悠笑地很是尴尬。

这才惊觉自己地问话有些过了。书颜脸一红。却忍住合着祁玉悠一并笑了起来。

“书颜。二哥地婚事。家里人都暗自着急呢。我也不知哪天能看到未来地嫂子。”祁玉悠托腮倚在扶栏边。怅然地叹出一口气。

“虽说二爷挑剔,可京城里的大家闺秀应该多的是,怎么也不难选择吧。”许书颜淡淡道。

“他那名声,谁愿意呢?”祁玉悠啐了一口:“虽然明知他是故意如此,但父亲也拿他没办法。好几次拿了小姐们的画像来给他看,谁知他只说一句‘是猪是狗,连面都没见过的,不娶!’”

“他就没一个看上的?”书颜被这句话逗乐了,偏着头,轻然一笑。

“二哥生性挑剔,有次喝醉和父亲大闹了一场,说是要娶个自己喜欢,合他心意的女子,怎么也不愿意让那些媒婆来做主自己的婚事。”祁玉悠甩了甩额头,像是忆起好笑之事,连连摆手:“那天父亲还给了他一拳,说是二十五

若不娶亲,就赶他出祁家呢。可老爷子哪里舍得,书院和家产,祁家是越来越兴旺发达了,和朝廷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他疼二哥还来不及呢,自那次后就没再逼过他了。可眼看着二哥年纪不小了,也没动这方面的心思,父亲望孙心切,这些日子又寻思了起来。哎,若是两人凑到一块儿,说不定又要闹上一通才罢休呢。”

“他有说,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么?”书颜眨眨眼,侧头瞧着祁玉悠,似乎有些期待。

踱步过去捏了茶盏在手,祁玉悠神色变得温婉起来,笑意好似秋月流淌,柔软的让人心醉:“二哥曾对我提起过一次,仅那一次,我便永远也记得了。”

许书颜没有搭话,只是静静等着她说出答案。

“二哥曾说过,他要娶一个和娘一样美好的女子为妻,一生一世,执手相携,不离不弃,白首天涯。”祁玉悠轻唤地吐出这一串话语,回荡在夜空里,就好似翩翩而起的粉蝶,撩动人心,不忍挥去。

“二爷的意思?难道不纳妾?”许书颜恍然间心口猛地跳了起来,仿佛有种激流涌入心尖儿,颤个不停。

“所以说,二哥这样的好男子,真堪得配良人啊……”一声轻叹,祁玉悠饮下了略凉的茶水,心境也变得有些怅然起来,柳眉颦蹙。

书颜踱步过去轻轻揽住了祁玉悠的双肩,靠着她,轻声道:“我相信,二爷会找到一位红颜知己的。”

“书颜!”似是有了想法,祁玉悠转身过去拉住许书颜是双臂,央求道:“我说了不算,不如有机会你也和书坊里的小姐们通通气儿,告诉他们我二哥是个顶好的男子,消除她们的误会也好。”

“我去说?”书颜意外地楞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曾经在闲谈间提及过,可她们都笑话说我哥,虽然皮相生的好,也出息,但始终是个浪荡公子,不堪托付终生呢。”祁玉悠嘟着嘴,粉白的玉颜上有些愠意:“我的解释她们也不听,说我自然胳膊肘往里拐,护着自家的短儿呢。偶尔有一两个不介意未来丈夫多娶妻妾的小姐,也因为二哥在烟花柳巷的名声所惧,还说怕染上什么病,气得我!以后再也没在书坊里提过二哥了。



“你也真是,那些小姐们聚在一起,死人都能说活了,哪里会听你的话,只怕暗地里早就埋汰过二爷不知多少次了。”书颜掩口直笑,心想活该祁渊那厮拿潇湘馆的姑娘做挡箭牌,如今连个老婆都娶不到,还真是痛快!

祁玉悠拽着书颜的衣袖,撒娇似地开口道:“所以啊,你且说说看。你本不是祁家人,说话也显得公允许多,想来她们总会听进去一两句的。”

“可我也不知道二爷到底哪儿好,怎么说呢?”书颜摇摇头,有意哀叹道:“他的坏处倒是记得几件,可说出去怕是更没姑娘敢嫁了!”

“好妹妹,你若帮得了二哥,我回头也给二哥说说去,让他介绍个好兄弟给你做姑爷,可好?”祁玉悠知道许书颜逗趣儿自己,也忍不住反过来打趣儿她。

“去去去,你这姐姐像什么话,总埋汰妹子,不和你说了!”许书颜羞得双腮粉桃一般的绯红,不依祁玉悠的调侃,又顶了回去,两人一来二往,整个晓静苑都充斥着银铃般的娇笑声,气氛一扫先前的抑郁,变得极为轻快飘盈。

章一百零五 起心

第二日大早,祁玉悠就去了祁玉容所居的颐静苑。

将昨夜所感系数道出,祁玉悠又忍不住留下了眼泪,悔意尽显。虽然在席上祁玉容当场严厉斥责了妹子,但心中又何曾真正想要让她受委屈,赶紧掏出绢帕替她拭了泪,当场便说了几句软话,反过来劝了几句。

想起祁玉悠所言,祁玉容吐气如兰,没想得许书颜真能劝得了她,眉梢高扬,眼中淌出一丝疑惑,淡淡道:“书颜,倒真是个不俗的女子。”

“是啊,书颜虽然年纪比我还小上一两岁,但性子沉稳,思虑慎密,行事作风也颇具大家风范,真是个难得的好姐妹呢。”祁玉悠接话过去,连连点头。

“可刚来时,我总觉得她只是个较弱柔顺的遗孤罢了,可怜中带着两分坚强,仅此而已。没想到,相处下来,竟有这样的惊喜在等着我们。”祁玉容仿佛话里有话,眼色也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这样不好么?总比那些傻乎乎或者心机深重的表姑娘好的多。”祁玉悠扁扁嘴,不以为然的道。

“好是好,就怕将来会多费许多心思才是啊。”祁玉容不知怎么的,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些顾虑的样子。

“大姐帮书颜寻一门好亲事吧,这样的玲珑人儿,若是配个普通人家,倒真是可惜了。”祁玉悠侧着头,看不明白姐姐的表情。

“这是自然!无论她是真柔弱隽秀也好,还是假顺从温婉也好,将来的命运,都还是掌握在祁家手上的。”祁玉容似是想通了,含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对了,大姐可否带我去给乔大掌柜道个歉。”祁玉悠憋了许久,终究还是开口了,只是怯怯的,心中还是放不开。

“你有这份儿心自然是好地。走吧。一切有大姐。到时候你只需要乖乖在一旁点头就好。什么低声下气地话。姐姐自会帮你说地。”祁玉容揽了妹子地肩头。宽慰地点了点头。一并便去了乔若见所居地春衍楼。

春衍楼内倒是热闹。原来四姨太带了祁玉晴过来请安。顺道也对昨夜之事解释一番。

话里。四姨太自然是将所有罪责系数推给了祁玉悠。说她在锦上园里跋扈惯了。也没人敢训她。所以养成了那样没家教地性子。

一番数落。若琳听地眉头紧蹙。轻轻凑到乔若见耳边道:“别听四姨太地混话。三姑娘不过是因为太关心晴姑娘罢了。性格也不是那等藏着掖着地人。哪里有她说地那样妖魔鬼怪。照我看。她那样紧张庶妹。反倒透出骨子里地善良可人呢。”

“好啦好啦。你们都别说了!”

耳边一个四姨太叽里呱啦念叨个不停。若琳又凑上来悄声地解释。乔若见被吵得不行。挥挥手让大家都停住:“你们当我是傻得?自己不晓得看人?乔家上万地伙计我都能周旋地过来。难道还不了解你们这些人地小心思?”说着起身。亲自过去扶了四姨太。面色缓和地道:“虽然你只是个姨太太。将来也算亲家。我们说说体己话也无妨。可这三姑娘将来是要抬进宫里做娘娘地。有些话。四姨太在这儿数落了就好。千万别拿出去丢人。”

“乔大掌柜教训的是,都怪我没见过世面。”四姨太对乔若见言语无礼也丝毫不见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很是受教的样子。

“娘。”祁玉晴立在一边有些看不下去了,轻声唤了一下。

“晴儿,快过来给婆婆奉茶。”四姨太连忙将精心打扮过的女儿推上前去,让她讨好未来的婆婆。

“别介,晴姑娘还没过门呢,这‘婆婆’二字,我哪里敢当啊。”乔若见轻笑一声,鬓旁的珊瑚珠子颤个不停。嘴上这样说着,却伸出手来拉了祁玉晴到面前仔细打量。

“昨夜乱的慌,还没好好看看晴姑娘的模样,如今再番打量,才觉得这姑娘模样生的周正。”点点头,忍不住含了笑,可见她是满意的满意的很。

“乔大掌柜过誉了。”祁玉晴有些不好意思,半颔首地垂着头,睫羽轻颤,露出一丝娇怯怜人的模样,倒真透出两分少女的水灵。

“只要乔大掌柜喜欢,随您打量随您打量。”四姨太见状,乐得合不拢嘴,先前担心乔家嫌弃玉晴太过柔弱拿不出手,这下心总算是定下了。

“只是这胆子也太小了,若能随时拿出昨晚儿的气势来,做乔家的当家主母也不算丢人。”乔若见仍旧说了两句刻薄话,但话音里都是笑意,倒也没那么伤人。

“玉晴还小,再历练几年不就行了。”

说话间,是祁玉容带着祁玉悠来了,脸上堆满了笑意,一身水红绸衫露出一对儿碧色金莲,走动间香风盈盈,让人眼前一亮。而身边的祁玉悠则仍旧一袭茵绿轻衫,柔柔而来,婉若秋月春花里的一抹和风拂面,瞬间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自然,和这两位姐姐一比,祁玉晴好不容易才显出的几分光彩又黯淡了下去,默默退在了母亲的身边,双手交握着藏在衣袖中,不敢再做声。

“哟,大姑娘来了,还有三姑娘,真是蓬荜生辉啊。”乔若见挥着一方丝帕,掩嘴朗笑,大大方方的迎了上去,丝毫看不出昨夜之事留下的不满。

“今儿个,我这个做大姐的带着妹子前来给乔大掌柜请罪,还望掌柜的您大人有打量,且消消气儿。”祁玉容上前亲自挽了乔若见的手臂,扶她坐下。

“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个小气鬼儿似的。”哼笑了两声,侧头瞧着俏丽不语的祁玉悠,乔若见起了捉弄她的心思,捏起声音道:“到底是谁来陪不是?大姑娘,还是三姑娘呢?”

祁玉悠也不恼,反而大大方方地上前冲她一福礼,起身来面带朗笑,清然然地起唇道:“乔大掌柜,昨夜之事是玉悠鲁莽了,冒犯之处,还请您见谅。”说罢又颔首下去,只等对方开口。

乔若见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卷五

章一百零六 赴会

因为祁玉悠的主动道歉,濯景馆夜宴的一场小风波总算是停息了。

乔若见走之前又和祁冠天商议了两年之后的婚事,总之双方皆是相谈甚欢,就等将来结为亲家,各取所需了。

亲家虽然已经离开,但四姨太却焕然如新生一般,走到哪里都挂着笑脸,略昂着下巴,接受祁家上下的道喜恭,那种过于扬眉吐气的感觉甚至都让人都有些烦了。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连大姑娘祁玉容也要让着她两分,更何况那些下人们,自然半句话也不再说濯景馆的不是。

祁玉晴这两日也被母亲拉着做了好些新衣裳,并点算着乔家送来的聘礼,面上多了欢喜和憧憬,也少了往日里的胆怯和忧心。

对于这样的变化,祁玉悠看在眼里,也当真领悟到了许书颜那夜劝说自己的话,这样一门亲事,即便不是尽善尽美,但若能让四姨太和祁玉晴过得更好,又何妨接受呢。

……

转眼已是四月尽了,春华正茂,桃花却开始收艳。但迟迟的春意却愈发显得缭乱动人,处处萌动着盈盈风情。

一辆车撵缓缓从之砚书坊驶出,宽大古朴,并不奢华。但招摇的“祁”字幡旗却让路旁百姓都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特别是车撵前头起着白驹领路的那个青衣公子。

墨染般的黑发束在脑后,一缕玉色丝带顺而流淌在肩头,衬得一张俊颜愈发白皙如月,神采丰澈。

车撵内,盈盈笑语不断传出,惹得青衣公子略一蹙眉,放缓了白驹来到车撵一侧的窗帘处,冲里面低声道:“就要到了,收敛些。”

只简单几个字。车撵内瞬间便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一阵窃窃私语仍旧没有停下。

无奈地摇摇头。面含浅笑。画楼公子知晓女学生们只是因为太过欣喜慈罢了。便也没有再说什么。策马走向前头而去。

撵子内。坐了许书颜、祁玉悠、祁玉冷。还有个朱素素以及另外两个女学生。大家都是一身男装打扮。青蓝地对襟衫子。腰间一抹掌宽地系带。盘腿而坐露出水色绸裤和一双玄黑布靴。小姐们都将青丝拢在了脑后。绕是如此。也佩上了花色各异地簪子。有碧玉雕花地。有金缕缠丝地。还有青蓝珊瑚地。只许书颜和祁玉悠一人别了一支绿檀流云簪和乌木鹊翅簪。素净中多了两分儒雅请润之气。

此时朱素素正笑眯眯地一边挽了一个小姐。低声讲着什么。逗得那两人笑得花枝乱颤般紧紧捂住嘴。生怕又被前头地画楼公子听见了过来干涉。

祁家姑娘这边却安静地很。祁玉冷面色冷然。自上撵开始就不言不语。半眯着眼在假寐。祁玉悠只和许书颜低声偶尔说上两句话。却因为对面三人实在呱噪。反而没了心情再闲谈什么。干脆都学着祁玉冷闭目养神。免得到了点墨书院没了精神。

……

点墨书院位于京城西边,紧邻护城河水,依山而建。

自山脚下,书院就修葺了一条“揽云阶”绵延而上,足有一千零八十级阶梯,每位前来进学的男子都要先提步而行,约莫爬个一炷香的时间,才能到达位于山腰处的书院。这样做不为其它,除了锻炼文弱公子们的身体,还能磨练心智,让他们懂得“步步维艰”的道理。

只是水做的女儿不比那些个男子,点墨书院为了迎接之砚书坊的“贵客”,专程让平日里接送授课师父的轿夫侯在山脚,等人来了,坐上滑竿就可轻松而去,无须担心上千的阶梯太难爬行。

随着一身铃响,车撵刹住,两个婆子跳下横栏摆了脚凳,一个个将撵子里的小姐迎了下来。跟在后面粗撵上的丫鬟们也跳下来,仰头打望着名盛京城的点墨书院。

“看,是滑竿呢,我还从没坐过,听说一摇一晃的极有意思。”朱素素指着一溜七个滑竿,兴奋地叫了出声。

“这东西,看着有些吓人。”祁玉悠踱步上前,见着所谓的滑竿只是当中一把扶椅,两边有两条臂粗的竹棍抬起,前后均站了一个轿夫,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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