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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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颜-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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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庸王殿下来了,还……还带来了……”

“御?”皇帝一喜,竟当即站起身来,一把拉住那慌张的内侍,忙问:“大皇子人在何处,赶紧让他入席才是,你哆嗦什么!”

“皇上,大皇子身边还跟了一人。”那内侍吓得直哆嗦,伸手往紫云殿门口那边指着:“庸王殿下说,二皇子也回来了!”

“什么!”皇帝一惊,眼睛瞪得极大,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了出来,一张脸瞬间又被喜悦给占据完了,一把拂开那内侍,亲自步下了御席,往殿门口而去。

“陈良德,你还楞着干什么,快去扶着皇上啊!”祁含烟也是一惊,起身来让他别再管眼前的事儿,指了指殿门口那边,让他赶紧过去。

因为这突然出现的变故,被请上御席地秦如月、祁渊、许书颜和祁玉悠还有莹玉姑姑也不敢下去,都只好乖乖地站在一边等着皇上想起这回事儿来再说。

殿门口那边很快因为皇帝的现身,骚动有些平息了。不一会儿,皇帝亲手拉了一个白袍男子一并渡上御席,看起来好像触动极大,威严地双眸中竟闪过一丝泪花。

而那二皇子御的出现,更是让祁玉悠和许书颜,连带秦如月都是一惊,因为那个含着淡漠浅笑,温润如许地翩翩公子那不是别人,正是祁家门客,之砚书坊曾经的丹青师傅,画楼公子!

章一百五十 失仪

朗眉星目、长身玉立,画楼公子一袭月白长袍衬得本人更加温润谦和,额间一抹碧玉抹额略显两分贵气,虽然手腕被皇帝紧紧地握住,但也保持着一贯一如既往的淡漠笑意,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在旁人眼里,虽然多年未曾见过这位传闻中避世休养的二皇子,但此时的他跟在皇帝身旁,一边是一袭紫缎长袍的庸王殿下,三人的相貌有着七分相似,只是气质不同,倒也能分辨出真是一家人。

“恭喜二皇子回宫!”

两旁的大臣家眷们倒也机灵,赶忙鞠身道喜,惹得皇帝连连点头,强咽了泪花儿下去。

“皇上,真是恭喜皇上了,二皇子能在佛诞之日现身御宴,真是先祖保佑咱们皇家能一家团聚。”祁含烟也凑着落了两滴泪珠子出来,赶忙上前去迎了两人回到御席。

皇帝的激动心情此刻已经平复不少,轻轻放开了画楼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御我儿,如今回来了,也就好好呆在宫里,别让父皇再操心了。”

“父皇放心,儿臣既然回来,就不会再离开。”画楼见皇帝如此动情,心中也有两分愧疚,脸色放得有些软了,点了点头。

皇帝朝向宴席众人朗声道:“今日,远游在外的二皇子归朝,又是佛诞吉日,可谓双喜临门。而朕要让今日变作三喜临门,特赐封二皇子御为越王!”

“恭喜越王殿下—”

下首百人齐齐道贺,倒是应了这喜庆的光景,个个脸上都扬着笑意。

御席一侧地许书颜等人也随着福礼道贺。心中虽然憋了有千言万语。却也只能作罢。

无论什么疑惑。其实画楼以二皇子地身份出现时。一切问题都已经解开了。即便是问了。又如何?答案也不会再有任何改变。

难怪身为门客却对祁渊态度如常。难怪在之砚书坊教书却对高门贵户地小姐丝毫不放在眼中。在画楼公子温润淡漠地笑意中。总能找到一丝不同于寻常人地飘渺气质。这种气质。应该就是与生俱来地皇者之气吧。

可笑秦如月还想借画楼公子来大家祁家人。如今见他竟是传闻云游四海而不归地二皇子。什么怨气也只好往肚子里吞回去。哪里还能借题发挥。巴望着皇上能看在平日相好地份上帮自己一把呢。

一抹惨淡地表情闪过面上。秦如月一口玉牙几乎咬碎。却在心中连带着如今身为越王地画楼公子也一并嫉恨了。

只是皇帝顾着欣喜。祁含烟顾着自个儿地心思。都没注意到御席一边许书颜等人地表情。给画楼安排好了紧挨着御席地位置。这才发现他们还候在一旁。记起先前争执之事。

“你们过来,说说先前何事争吵啊?”祁含烟见其中三个都是自家亲眷,做主让他们过来回话,免得一直站在一旁显得不妥,横生猜忌。

“回娘娘,这秦如月先是口出恶言,又想要动手打人,臣实在忍不住,就还了她一巴掌。”祁渊上前一步拦在许书颜和祁玉悠的身前,想要将罪过全拦在自己一人的身上。

“如月,这是怎么一回事?”皇帝皱了皱眉,原本喜悦的表情被一丝疑惑所代替,让秦如月上前回话。

“禀皇上,民女本是无心,或许有些误会也说不定。

”秦如月一到御前,就没了先前的嚣张无礼,半首地回话,话音里怯怯地带了一丝哭意,好像有这天大地委屈一般,

不出。

旁人一看,这三个祁家人,里面还有个名声在外冷傲不逊的祁二爷,想来着秦如月也是被欺负的份儿,怎么也不会料到是秦如月太过嚣张,于是便有些同情起来,私下议论着。祁含烟却有些急了,抿着唇正想开口说话,却被人抢了先。

“父皇,可否让儿臣说一句?”

一边的画楼公子缓缓起身来,看向许书颜等人的表情并无太多的不同,只是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旁人不易察觉罢了。

“御,你且说说?”皇帝有些意外,点头示意他过来。

“儿臣在之砚书坊曾带过一段时间,闲时就教授丹青画技,这秦二小姐和祁家三姑娘四姑娘都曾是儿臣的学生,所以还算了解一二。”画楼略颔首,转而扫了一眼众人,又道:“秦二小姐生性骄纵,在之砚书坊是有目共睹的。反而祁家两位姑娘温良谦恭,名声极好。若说是这二位小姐欺负了她,儿臣怎么也想不出来。倒是祁渊所言,这秦二小姐又是骂人又是动手的,倒有两分可能。”

“噢?”皇帝本有些不信,觉着秦如月平素里再自己眼中就只是个柔顺的娇人儿罢了,没曾想自己地儿子竟这样形容,一时间有些不悦,觉着这秦如月莫不是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又想起先前祁家两个姑娘在御前的表现倒是落落大方,眼中也透着澄澈无比的表情,便道:“如月,你说,你到底和祁家两个姑娘说了什么话!”

“民女”秦如月此时对画楼是恨的牙痒痒,脑子飞快地转着该如何脱身,衡量着画楼肯定是要帮祁家人的,怎么着也要让皇帝老儿别信自己的儿子。于是一下子计上心来,捏了个婉然愁若的表情,柔声道:“民女从前曾师承于越王,所以一眼瞥见那许书颜的裙角上是二皇子大作,便上前询问一下罢了。哪知她们一个二个都紧张的要命,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般,祁渊还一巴掌打了民女,不让民女再问再说。”说罢,还抬袖拭了拭泪,凄凄怜怜地样子倒让人有两分心软。

“是么?”画楼却挑眉一笑,并未将秦如月所言放在心上,面向皇帝福礼道:“儿臣曾替祁家四姑娘染裙没错,但这是和祁渊一并闲来无事的时候所做,也算是帮他妹子一个小忙罢了。怎么如此风雅之事,到了秦二小姐的嘴里就如此不堪,真真是奇怪了。而且祁家两位姑娘都是未出阁的闺女,哪里曾面对过如此质问,自然是不知该如何应对的,那祁渊过来相帮,也是自然而然地事情。再说”

画楼斜了一眼秦如月,很是不屑,又道:“若是因为儿臣一时之举让祁家四姑娘被人诟病,想来秦二小姐应该挑衅的对象就不该是祁家人,而是儿臣才是。”

皇帝自然不会责怪自己地儿子,听画楼如此一说,也觉得那秦如月是否有些嚣张无理,管的太宽了,故意去引起这些口舌之争。

而许书颜和祁玉悠都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神色间也是毫无隐瞒,清清朗朗,心头也愈加对秦如月有些不满:“秦如月,你且退下,以后注意言行,莫要在御前失仪。另外,朕会命内务府细查此事,若过错在你,取消秀女籍典。”说罢给陈良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这女人“请”出紫云殿去。

章一百五十一 结郁

回到席上,许书颜和祁玉悠都没有说话。

特别是祁玉悠,双手在袖中紧握,薄唇抿得几乎看不见一丝红润,眼里空洞洞地,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画楼公子就那样凭空地出现了,变身为尊贵无比的二皇子,越王殿下。

一时间,一种被欺骗的感觉袭满心头,祁玉悠憋住眼角的一滴清泪,使劲儿抬手将它抹去,仿佛在告诫自己一定不要露出心中心绪。

许书颜也是同样的惊讶,但表情上却没有太多的异样,只反复地想着刚才的画面,似乎在消化着画楼公子变作二皇子的这一事实。

而秦如月已经被陈良德和两个内侍“请”出了紫云殿,也解了大家心目中的疑问,原来真是这姗姗来迟的女子惹祸,不然皇帝也不会独独将她赶出宴席。有人也认出了秦如月的身份,只道原是新上任的兵部侍郎二千金,听说平素里就有些刁蛮任性,也难怪了。

御席上,莹玉姑姑也被内侍唤到后面问话,想来很快就能查明闹事究竟是谁,那秦如月想要进宫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愿景恐怕也就此破灭了。姚婕对此事儿很有些不乐意,等众人都离开便上到御前哄皇帝开心,哪知皇帝只挥挥手打了她,让其面子上有些不好过,亏得祁含烟拉了她好生说了几句话,也解释刚才的事情,这才平息又一场闹。

祁渊回到座位,面上的表情却有些淡淡的,似乎对画楼的身份根本就不惊奇,只频频回头望向邻桌的许书颜和祁玉悠,有些担忧她们俩知道了此事,会有什么反应。

而祁玉悠和许书颜都在消化着画楼公子成为二皇子的事实,彼此也没有说话,显得有些沉默而席间小姐们也知道这二皇子就是秦如月口中为许书颜染裙地那个画楼公子,看向她的目光便有些复杂了,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总之心中各有千秋就是了。

一袭夜宴吃的颇具波折,好容易挨到了卯时中刻,陈良德才宣布夜宴结束,各人归家,只留下少数几个贵妇和陪宴的小姐随皇亲一并到护城河边放生。

能留下来的都是一品诰命,还有许书颜祁玉悠胡依依等几个身份尊贵些地小姐,大臣们都要先一步离开内宫。只有祁渊例外,以来因为庸王和祁渊交好,加上画楼有心要祁渊留下照看书颜等人,所以命陈良德让其留下来,一并去护城河边相陪。一行人赶紧在宫女的带领下到侧殿集合,等皇帝和贵妃娘娘们一走,这才能随着离开。

原本祁玉悠对放生是很上心地。还想着揣两只小乌龟回锦上园喂着玩儿。如今画楼公子地突然出现使得兴致没了。一直蹙着眉头。忍不住遥望身在御前地画楼。怎么也挪不开眼。许书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也只是叹息着。并未多言。考虑着适当地时候开解一下才行。

说是护城河。其实不过是从城外引向皇宫内地一个极大湖泊。

此时湖岸两边都掌了灯。上百盏橘红地灯笼在风中摇曳。映得波光粼粼。皎月失色。更将初夏地夜空点染地妖冶无比。

湖边遍植了荷花。此时未到盛放时。只一个个圆圆地荷叶展在湖面。宫女们小心地一个个纤小地蜡烛小灯置在荷叶之上。随风而动。小烛却不会翻到在水里。只随水波荡起。犹如繁星坠湖。异常绝美。

湖岸南端搭了一个二丈高地台子。略延伸出水面。上面置了桌椅板凳和清茶小点。宫女们手里端了小炉熏香。脚下置了好几个偌大地木桶。只等贵人们来了。便动手伺候着放生仪式。

因为画楼地归来,虽然有秦如月这个小插曲,倒不妨碍皇帝的心情,一路携着庸王和画楼,还有一众后宫妃嫔而来,面上颇有些春风得意地样子。

放生仪式很简单,皇帝和两个皇子只需要在一边做着继续吃酒说话,女眷们则在祁含烟的带领下给佛祖烧三柱清香,一人拿一个放生钵,由宫女将木桶里的鱼儿乌龟等物舀进来,走到台子边往湖里倒进去就算是放生了。

一边几个内侍还将做好的花灯一一点上,等贵人们放生了就来放花灯许愿,也是极热闹的一场。

因为许书颜穿的衣裙上有画楼公子地手笔,祁含烟从先前就一直在注意着两人之间的表情。心中盘算着或许能在此事上占得先机也说不定。如此就含了心思想侧面敲打一下那个御,若是能将许书颜嫁于他,倒是比嫁给自家侄儿要来地有利可图一些。可看来看去,却觉祁玉悠看着御的目光有些别样地情绪,含着三分埋怨,七分嗔怒,根本不似许书颜那般淡薄,心里就有些揪着了,对放生也没太大的兴致,草草倒了手中放生钵,连花灯许愿也没放,回到席上坐着,准备好生再观察观察,以便决定。

许书颜和祁玉悠都不知祁含烟有这些心思,两人默默地做完手上地事儿,便也回到席间端坐着,一句话也没说。

许书颜看不过眼,瞧着周围的人都还没回来,正好方便相劝,这才悄悄将手覆在祁玉悠的柔荑上,轻声道:“玉悠,你好歹也说句话。”

祁玉悠却一下子抽回了手,摇摇头,起身来去拿了个花灯步下湖边,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立着,看样子根本不愿谈及此事。

许书颜无奈,只好起身来倚在扶栏边看着祁玉悠怜怜身影,叹着如此佳人却为情所困,偏生又被喜欢的人所隐瞒,想来心头是何等滋味难解,便也不再想着去劝,只盼着她自己能想开一些才好。

祁渊寻着时机,悄悄靠到画楼身边,手里捏了酒装作要敬他,却低声道:“好你个画楼,偏偏选了这个时候亮出身份。你看我的两个妹子,若是回去缠着我做解释,我可一问三不知,只当你是大骗子啊!”

“二爷,四姑娘我倒不担心,只是三姑娘”画楼一直就没有回应祁玉悠含着凄清幽泪般的眼神,此时祁渊有此一说,便也狠不下心来对待那个一直爱慕自己的女子,颇有些担忧的意味。

“玉悠的心思我们也知道,但谁也未曾说破过。”祁渊叹了叹,知道此事不怪画楼,只怪自己妹子有些死心眼,又道:“只是若得不到你的亲口解释,我怕玉悠会将此事暗含在心,久而久之会结郁生疾啊。”

“你去给书颜解释一番,我亲自去瞧瞧玉悠。”瞧了一眼立在湖边的纤弱身影,画楼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起身向皇帝告辞,取了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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