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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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颜-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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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若不仔细。倒以为他只是为许书颜扇开了什么小虫子一般。也不会怀疑。

“公子不欠我任何解释。一开始。若仔细想想或许也能料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毕竟这是你个人地选择罢了。旁人没有任何资格去质问和干涉地。”许书颜知道画楼心中也不会太好受。毕竟他和祁家人相处了几年。若没点儿感情那是不可能地。即便他对祁玉悠没有男女之情。总也会有些兄妹之宜在里面。这属人之常情。

“为什么我好像早已料到你会说这样地话呢。”画楼反而有些苦笑溢在唇边。眉目间仿佛含着一丝复杂地表情。有着点点寥落:“我倒宁愿你骂我。责怪我。也总比现在这样好。”

“这样不好么?”许书颜却扬起一抹笑意。话音利落:“你我相识。我就从未在意你地身份。我只晓得。你是锦上园里唯一一个可以与之交心清谈之人罢了。至于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也没有你本人来地重要。我也相信自己地判断。你虽然隐瞒了出身。但本人地性子。一言一行。却总也不会作假地吧。”

“从你仍旧唤我为公子。我就明白了你刚才话中地意思。”画楼甩甩额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却总想着你也生气骂我一下。这样。我才能感觉到你是在乎地”

书颜被画楼这句话说地一愣。笑容渐渐凝滞在面上。好半晌才摇摇头:“我一直将公子视为师友。说不介意你地隐瞒。这也是不可能地。但仔细想想。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任何人。毕竟人与人之间怎么也无法做到坦诚相对地。有时候我也会善意地隐瞒一些事情。情非得已罢了。回过头来想。若一开始就知道公子地身份。或许你我之间相交不过是生分加礼数罢了。哪里会有机会恳谈交心呢。有得必有一失。总之我心中是仍旧将公子视为知己地便好。”

“知己?”画楼眉梢轻轻一挑,随即笑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或许,我应该知足了吧。”

“二爷也是公子的知己,人生已经得了两个,岂不更应该知足常乐?”书颜有意别开了目光望向湖面,心中觉得一丝涩意蔓延开来,突然有些不能呼吸。

刚才他的话,他的表情,他的一字一句都有着某种暗示。想起当初在湖边得的那方青竹片,也不是没有动过心,却因为对方的先行放弃,许书颜不敢多想什么,只觉得顺其自然便好。毕竟画楼的心性超脱,并非是适合自己的良人。若他曾经有心,也不过是曾经罢了,随着青绣落水,怕他已经是释怀,并非认真对待心中触动和感情。在这样的时候,就更加不能深陷其中,以免最后受伤地是自己。

所以书颜并未正面回答,只寥寥两句话说开了去,见他也并未纠缠于此,心中反而有着一丝失落,深吸了两口气,这才又转头悄声问:“玉悠,你刚才劝她,结果怎么样了?”

画楼也靠在了扶栏上,趁着沉默的间隙调整着自己地心情,如今听的许书颜问及祁玉悠,只好将湖边两人所言一一道出来,末了还补上一句:“没想到玉悠表面上看着娇弱,心性儿却很是要强。不过那样也好,至少她这样的态度比先前预料的要好太多。”

“孽缘,其实和良缘只在一线之间。”许书颜微微叹了叹,总觉得时间之事有些造化弄人:“若今夜玉悠没有见皇上,或许她还可以有选择的余地。毕竟嫁给皇帝和嫁给你,对于祁家来说可能差不了多少。但对于玉悠,这一生将会走向不同地轨迹,也是她所乐见的一种结果。可皇上看起来好像很喜欢她,她也默默地接受了这样一个君临天下地男子成为自己未来的夫君,在这个时候知晓了你地身份,一切就变得有些太过残忍了。”

“或许真如她所言,世间之事环环相扣,不久的将来,我也会尝到如此失意地滋味吧”画楼缓缓吐出这句话,侧眼看着身旁的许书颜,那张被月光勾勒的更加素净非常的俏脸让人迷住了双眼,也渐渐将心也给迷住了,久久找不到出口一般,也让人愿意就此沉溺,不愿醒来。

章一百五十五 暗度

立在扶栏边,两人无言而对,夜风轻拂,衣袂轻扬,远看就似一副静谧无比的画卷,和一边喧闹的人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让人不忍打扰。

祁含烟将画楼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楚明白,也有些懂了为何玉悠再知道画楼真实身份后为何那般表情。再看画楼立在许书颜身旁久久不愿离开,心里也就有了些主意,遂起身来,款款轻移莲步而去。

“不知越王竟和臣妾的侄女儿们相识,真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祁含烟的话打破了这厢的平静气氛,画楼和许书颜都转身过来,见是贵妃驾到,齐齐颔首福礼。

“殿下曾于之砚书坊教习丹青,又与祁二爷是至交,对于我和玉悠来说倒是亦师亦友。”许书颜没看出祁含烟眼底闪过的别样思绪,只简单解释了一番。

“是么,没想来皇上一直挂念的二皇子,竟就在眼皮底下。”祁含烟语气略有些不善,却也仅仅只是这一时,片刻后便恢复了入场的娇媚笑意:“如今越王回来了,可要好生陪伴在父皇的身边,他可再经不起你们两兄弟的折腾了。”

“贵妃娘娘如此在意父皇的感受,身为臣子的,心中也感激您这些年对父皇的照顾。”画楼明白祁含烟将自己视为半个对手,毕竟她腹中孩儿若是个皇子,将来也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的。但画楼却丝毫不介意,又道:“娘娘和书颜说话吧,我先过去了。”说罢颔首告辞,态度淡然,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错来。

“这孩子倒是个性格好的,就是有些太随性了。”祁含烟看着画楼的背影,略叹了叹,这才转头看着许书颜:“这个画楼,你了解多少?”

书颜有些意外,没想来祁含烟会有此一问,愣了愣才答道:“殿下性子淡薄,为人谦和,虽然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但这和他从小生长的环境也有关系。”

“他拒了别人,却好像对你很是亲近呢?”祁含烟红唇微动,眉梢轻挑,显然是话中含有深意。

“殿下于我亦师亦友。却仅止于此。娘娘千万不要误会。”许书颜赶紧颔首解释。不想祁含烟想歪了去。

“是么?”祁含烟却有些不信。又道:“如此翩然而至地佳公子。连我那个冷心地三侄女儿都动了情。你却能安然处之?”

“各人所思所想皆有不同。殿下虽是绝好地人。却并非是书颜良配。”书颜只觉得手心都渗出了些冷汗来。小心地应对着祁含烟每一句话。

“知礼守本分是应该地。但也莫要如此看清自己。”祁含烟倒神色疏朗。话音渐强:“我们祁家地姑娘。也不是配不上一个皇子。”

“多谢娘娘关心。书颜却是万万无此妄想地。”书颜伸手抓住扶栏。不知这祁含烟不知为何要将话说得如此明白。心里很是紧张。

“书颜。有没有存了此念想还是次要。最重要地是。有我在。一切你便不用操心。”祁含烟伸手拍了拍许书颜扶在栏杆上地柔荑。给了她一个“万事有我”地眼神。心中所想。一切已不用言明。

“三姑奶奶,我想,您或许误会了。”书颜不着痕迹地抽回手,神色有些错愕茫然:“殿下身份尊贵,又刚刚才回到宫廷,又怎么可能将儿女私情放在心上。再说书颜这一生只盼着能顺顺当当地过完下半辈子,从未奢望嫁入皇族,飞黄显贵。还请姑奶奶莫要费心此事。”称呼祁含烟为三姑奶奶,许书颜只盼着她能有所松动,不再强求。

祁含烟也没气许书颜的不识好歹,只冷冷撇了撇唇角,复又扬起了笑容:“是么,可在我眼里,你绝不像是表面如此温良恭顺,反而心思极大呢?”

书颜额首低垂,睫羽轻颤,手心愈发有些出汗,小声地道:“我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你不是个笨人,相反还机灵的很,懂得将那块紫玉放在我的妆匣子里,用来试探。”祁含烟见她有些怯了,闷声一笑:“岚娥在园子里过得如何?”

“岚娥?”许书颜一时有些茫然,随即想起三姨太曾自称岚娥让她帮忙传话,这才点点头:“不敢说好或者不好,至少三姨太的日子过得很是清静。”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去争取什么。”祁含烟似有所感,也将目光投在了粼粼波光的湖面:“你可知,当年她告病,才误了选秀之期。原本,也是能和我一样,入宫为妃地。”

“各人命数不同,娘娘不必感叹。”许书颜这才知道原来三姨太曾经是秀女,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她是故意把自己弄得染了风寒,这才被除名的吗?”祁含烟却话音一凉,有些无奈的意味:“她和你一样,只想夫妻两个相携白头,所以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绝不当选。可你看看她的下场,才知道所谓造化弄人,天意难为。”言罢,侧眼看着许书颜,似是在说三姨太,又似在说她。

“当年的三姨太是如何,书颜不得而知,但现如今,三姨太只求能为玉冷讨回一丝颜面,还请娘娘酌情考虑一番。”许书颜不想再纠缠于此事,想着反正无人打扰,便将三姨太在拢烟阁要自己传的话一字一句地转告给了祁含烟。

祁含烟听完,只是漠然地一笑,纤指拢了拢耳旁地发丝,媚眼微抬:“玉冷的婚事我自有计较,你回去告诉岚娥,我定不会亏待了她的女儿。”

“有娘娘这句话,书颜就放心了,回去也能给三姨太一个交代。”许书颜是真的松了口气,没想到祁含烟还真在乎当年的姐妹情谊,眉眼间露出一抹笑意。

“你这丫头,还真是心存善念。”祁含烟叹了叹,有些动情地道:“也不枉二姐疼了了你十年,连孩子也没有生一个。”

许书颜何等聪明,一下子就听出这话中深意,心头“咯噔”一声,神情紧张地问:“娘娘的意思是?”

“二姐和你父亲成亲十年,却一无所出,一开始是为了等你长大些好接受继母所生地孩子。后来则是因为染了痼疾,不能有所出。”祁含烟说起来眼中雾气蒙蒙,似乎很心疼自己唯一的姐姐,顿了顿,顺口气才又道:“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有什么事儿也憋在心里,所以去的也早。”

章一百五十六 送娇

听完祁含烟一席话,许书颜一时半会儿有些无法接受。

记忆中那个总是有着朗朗笑声的继母,在自己的生命中也确实一如亲生母亲一般,带给了自己温暖和慈爱。

但许书颜万万未曾想到的是,祁含真竟愿意为了自己而一直没有要孩子,以至于后来染上痼疾,终无所出。

想来,这个女子是真的爱自己的父亲,宁愿将女人最美的年华付出,不求一丝回报,哪怕是一个属于她的孩子。

正当许书颜遥望着湖面发呆,陈良德已经传了皇帝口谕,吩咐宫外女眷各自回家。

许书颜也回神过来,想起自己还未放花灯,便赶紧过去取了个莲花灯在手,踱步到湖边,双手交握许下了一个愿望,将花灯置在湖面,眼看着它随之而飘远。

回头见宫女已经在催促,许书颜赶紧提了裙角跟上大家,寻着祁玉悠的身影,这才忙过去挽住她的手臂:“可藏了小龟回去?”

祁玉悠正凝神不知在想些什么,见是许书颜,面上浮起一抹勉强的笑意:“本就该还它们自由,如今要我为了自己逗趣而禁锢这些小东西,有些于心不忍。”

“瞧。”许书颜从袖兜里取出青蓝绣缎的绢帕,层层打开,一直缩着头的小乌龟正静静地呆在手中,许是嗅到了一丝新鲜空气,缓缓从龟壳里探出个小脑袋,睁大眼左右望着。

祁玉悠笑了。接过小龟在手。露出一丝柔软地表情。抬眼望着许书颜:“谢谢你。书颜。”

“回去请我吃酒。这才算谢呢。”书颜乐得她表情终于不再那样僵硬。也没有再问及画楼公子地事儿和她地想法。

“祁三姑娘。请留步。”

两人正相携而去。却听得身后传来燕官地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她急匆匆地过来了。一副礼:“贵妃娘娘让三姑娘在宫里住两日再回去。姑娘跟奴婢往鸾安殿去吧。”

“也罢。权当散心。”祁玉悠淡漠一笑。并未拒绝。更没有多问什么。回头递过手中小龟给许书颜:“帮我照顾它。明日我回来。再请你吃酒。”

“这”书颜想要问些什么。可看着祁玉悠和燕官一同离去地背影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总觉得她有些变了。但具体哪儿发生了变化。却有些不太肯定。不过可以确信地是。她好像已经认命。不然依她原先地性子。是不会愿意在宫里过夜地。

想到此,书颜舒了口气,也不知这样来说对祁玉悠是好事还是坏事,默默地转身,准备自行离去。

哪知一转身便迎头和祁渊差些撞在一起,而祁渊身边还立了另一个人,一看服色的面容,便惊了书颜一下,赶紧屈身福礼:“见过庸王殿下。”

庸王挑挑眉,瞧着许书颜的身段有些眼熟,那半埋头露出的额首也有些似曾相识,便问:“本王见过你么?”

“殿下说笑了,这是我家四妹,殿下怎么会见过呢。”祁渊嬉笑着拦在了庸王的面前,又说了几句告辞的话,这才礼送了庸王离开。

“好了,人都走了,你还埋着头做什么。”祁渊见许书颜犹如一个受惊的小兔子般,不由得打趣儿道。

抬眼来,发现庸王确实已经走远,这才松了口气,嗔怪地瞪了祁渊一眼,似是不想理会他,提步就向前走去。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还得和二哥一并乘撵回园子呢。”祁渊有意朗声叫住了许书颜,其他人以为兄妹两个有些不合,只是望上一眼罢了,并未说其他,只埋头各走各的。

“二爷什么意思?”许书颜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各家府上都是派车来接人,不是像来时那样有宫轿可以乘坐的。”祁渊两三步赶上去,和许书颜并排而行,深深吸了口气,叹道:“这月色如水,只可惜身边有个板着脸地佳人,真是不如意啊不如意!”

许书颜有些想笑,却仍旧板住了脸道:“二爷想赏月赏佳人,大可自行离去,我搭了别人的撵子回去也是一样。”

“那怎么行,这夜深人静的,虽然你姿色不是上乘,但黑灯瞎火那等贼人也看不清脸,对你下手怎么办!”祁渊有意说出些吓人的话给许书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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