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驯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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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驯夫记-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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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浩儒只看一眼,便知道郭志彬没有告诉关秀秀,他心道,罢了,就让小儿媳多高兴几天吧,反正再次出发,也是三个月后的事情了。

接下来,郭家父子三人俱都刻意的压低了声音,郭志彬轻声说着一路的见闻。着重在与西洋各国的交往上。

末了,他惋惜的道:“我这次获利虽丰,整个船队却是巨亏,郑公也不知道撒了多少银子出去。”

郭浩儒眉目阴郁,没有接话,郑大人带着船队出去为的什么。不要说他这样的天子近臣,只怕一些普通官员,只要有心,也能猜出端倪,分明是追着建文帝而去的。

建文帝。就像是皇上心头的一根刺,这根刺不拔出来,他就永远睡不稳龙榻。

强龙到底比不上地头蛇。为了让那些南洋小国追寻建文帝的踪迹,自然要洒出大把的银子去。

郭浩儒自然不会傻的在这个问题上和皇上做过多的探讨,有些事情,臣子可以上谏,有一些,最好烂在肚子里。

郑大人带着船队刚刚回来,三个月后又要起航,就可以说明当今的态度了。

真是迫不及待。

父子三人又说了会。郭志彬小心的抱着儿子出了书房,已经是掌灯时分,院落里一片明亮。一出门,却看到关秀秀已经候着了,手里拿着个薄被子。玲珑站在一旁,举着把灯笼。

郭志彬笑了笑,低声道:“大哥拿了袍子给豆豆。”

关秀秀对着郭志礼感激的笑了下,傍着郭志彬,夫妻二人小心的往自己院子里行去。

郭浩儒看着他们的身影,叹了口气,儿子太争气了也不好,委屈关秀秀了。

当天晚上,提前睡了大半时辰的郭豆豆果然亢奋起来,光着屁股闹腾起来,郭志彬脾气倒是好,竟然真的陪着儿子玩了起来,关秀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着父子二人在那里乱叫:

“爹爹来追我!”

“啊,这里有座山,爹爹过不去了!”

“爹爹真是笨!看豆豆爬山!”

关秀秀一把捉住再一次从自己身上跨过去的小脚丫子,恼怒异常:“谁再把我当山,我就叫他从山上摔下去!”

“妖怪醒了!”郭豆豆尖叫一声,扑到了郭志彬怀里。

郭志彬一本正经的搂住儿子,对着关秀秀低声斥道:“忒,何方妖怪!看本道长降妖除魔!”

关秀秀看着这一对活宝,终于无可奈何的被逼急了,她捉起枕头抱着被子,赤足往外走去。

郭家父子对望一眼,同时吐了吐舌头,郭志彬摸了摸儿子一头汗水,探头喊道:“叫丫鬟抬点水吧,我和豆豆洗洗。”

关秀秀脚步一顿,沉着脸,转过身来,把被子和枕头往这父子二人身上一丢,恼怒异常:“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

郭志彬咧嘴一笑,郭豆豆看看爹爹,再看看娘,学着郭志彬,咧开小嘴,同样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看父子二人如出一辙的傻样,关秀秀彻底没了脾气,转身叫玲珑打了水来。

把父子二人安置到了澡盆中,又留下了换洗衣物,嘱咐郭志彬照顾好儿子,关秀秀转身回了房,随意的拿了本传记,慢慢翻看着,不知不觉的翻了半本书去,那父子二人却始终没有回来。

关秀秀眉头皱起,利落的下了床,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隔着一面屏风,伴随着哗啦啦的泼水声,传来了父子二人的对话声:

“豆豆的小豆豆还是这么小啊!”

“爹爹的也没有很大啊。”

“胡说!爹爹的豆豆很大的!”

关秀秀脸一沉,从屏风背后转了来,伸手在水里一探,“水都凉了,还玩,赶紧出来!”

郭志彬和郭豆豆瞬间老实,抱着儿子,赤裸着身子的年轻男子长腿一迈,从澡盆里迈了出来,关秀秀拿起了袍子直接给郭志彬披上了,又拿了帕子给郭豆豆擦拭。

郭志彬劈手夺了过来,谄媚的道:“我给豆豆擦,你给我擦就好了。”

郭豆豆丝毫没有意识到,亲爹在用自己的方式成功的霸占了他娘亲,一颗小脑袋还欢喜的在郭志彬手里的帕子上蹭了又蹭。

赶紧把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收拾干净了,一家三口回到榻上,果断的把父子二人分开,关秀秀躺在了中央,厉声道:“现在开始都不许说话,闭眼,睡觉!”

话音未落,郭志彬的长手长脚探出,却是把娘俩一起都揽入了怀里。郭豆豆玩着亲爹的大手,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关秀秀是被父子二人吵醒的,她一转身,便看到两个人盘膝对坐,郭志彬手里拿着条小木船。二人玩的不亦乐乎。

看着儿子满脸欢喜,关秀秀心中暗叹,有爹和没爹到底不一样。

郭志彬看到她醒了,把木船递到了郭豆豆手里,笑道:“陈五爷他们下了帖子。说要做东,我今天得去应酬一下。”

关秀秀应了,想了想。提醒道:“正好,前几天孙三奶奶生了,我给孩子做了两身衣服,你帮我捎过去。”

结果等郭志彬要出门的时候,郭豆豆却抱住了他的腿,死活不让他走,郭志彬看着小儿子气的两腮鼓鼓,黑漆漆的大眼睛里酝了两泡泪。心一下就软了,他伸手抱起儿子,对着关秀秀道:“算了。我带着豆豆一起去。”

关秀秀诧异的挑了挑眉,随即想到郭志彬连她都能带出去玩,带着儿子也没什么。便叮嘱道:“那你有个分寸,别让他喝酒了,也别太闹腾,早点回来。”

郭志彬自是应了,抱着儿子,欢欢喜喜的出门了。

陈子贤一帮纨绔聚集在一起,正打趣着:“郭二爷一年多没见,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模样。”

孙青手里端着杯茶,撇了撇嘴:“昨天我进了门,把小爷吓了一跳,那屋子里挂的,地上铺的,还以为到了外域,原来我媳妇瞒着我入了郭二爷的股!”

陈子贤身子一下坐直,手里的折扇一合:“你家的也入股了?”

孙青一摔茶杯:“可不是,最气人的是,我媳妇偷摸拿了我的钱入股,也不知道赚了多少,就给我丢个本钱回来!”

一旁的兄弟们看的清楚,这丫的说的气愤,那双长眉上挑,眼中异彩连连,分明得意至极,谁不知道孙三爷浪子回头,又刚得了麟儿,把孙三奶奶捧的心尖尖一样。

陈子贤颇有点吃味,他比不得孙青,手里一向钱紧,媳妇也借不上他的力。

“来了,我去,那还是郭二爷么?!”一个倚靠在窗口的公子哥大声的叫了起来,一干兄弟尽皆奔了过来。

“不是吧!”“这是哪来儿的乞儿!”

你一言,我一语,奚落直到郭志彬上了楼,一帮纨绔和郭志彬对上眼,双方都沉默了。

下一刻,孙青叫了起来:“兄弟们玩乐,你带着儿子做什么!”

郭志彬快手快脚的掩住了儿子的眼睛和耳朵,恼道:“不是吃酒么,叫这些姑娘做什么,快快叫她们下去!”

一干人无奈,只得把一群花娘又哄了去,陈子贤摇着扇子靠了过来,笑道:“兄弟们不是想着,你两年没开荤了,给你接风洗尘么!”

郭志彬抱着儿子坐了下去,看着郭豆豆好奇的东张西望,心情大好的道:“来来,哥几个都坐下吧。”

他抱着儿子,一个一个指了过去,“这是你陈五叔,这是孙三叔――”

郭豆豆鬼精鬼灵,脆生生的逐一叫了过去:“五叔!”“三叔!”

干脆把姓都给去了,那个亲热劲,便仿佛这一屋子的年轻男子都是他爹的亲兄弟,他的亲叔叔一般。

一干公子哥俱都被叫的一抖,陈子贤率先笑了,他从身上解下了个玉佩递了过去,摸了摸郭豆豆的脑袋:“你倒是奸猾,赚了大钱,还想着从兄弟们身上捞一笔。”

其他人也纷纷慷慨解囊,玉佩扇坠,可真是不小气,郭志彬看着小儿子一点不怕生的接过去,一双大眼睛机灵的转着,扫上一眼,就盯着人家身上最贵的东西不放,那人也不好意思不给。

孙青看的连连摇头,“你儿子和你可真不愧是亲父子。”

那奸商的德行,简直如出一辙。

郭志彬挺起了胸膛,在郭豆豆脸上吧唧一下:“那是,我儿子能不像我么!”

郭豆豆一转头,在亲爹脸上吧唧一口,“那是,我爹能不像我么!”

一屋子的人瞬间都被逗乐了,陈子贤捂住肚子笑的前仰后合,孙青也笑的厉害:“啧啧,真是亲儿子亲爹。”

笑罢。又叫堂倌上了菜来,众人推盘置盏,开始吃酒,因了郭豆豆,郭志彬对兄弟们的敬酒便只肯抿上一小口,看的众人极是不满。

他酒杯一放。眉眼透着阅历后的风流:“不如我来讲讲这次下南洋的经历吧。”

一干兄弟登时来了兴趣,纷纷围坐过来,郭志彬生了副好口才,眉飞色舞的说了起来:“那南洋诸岛,说是遍地黄金也不为过――”

“南洋的美人。别有一番风情,因是海边劳作,需要下水。所以穿的甚少,一眼望去,当真风光无限啊――”

“南洋人天生矮小,便是我们中最矮的一个去了,也可以当做六尺丈夫,他们又仰慕天朝文化,随便一开口,就把你当成神仙供着――”

他说的口沫横飞。众人听得眼睛都直了,手上却不忘记夹菜给怀里的郭豆豆,扒虾挑拣鱼刺。没有半分差错。

郭豆豆这个年纪,又怎是坐得住的,被亲爹一口接一口的喂饱了肚子后。不肯再呆下去,拧着身子要一旁玩去。

郭志彬松了手,唤来了长随带着郭豆豆,又叫人拿了一个匣子来,当着一干兄弟面打开,却是整整一匣子指甲盖般大小的珍珠,一眼望去,浑圆铮亮,晃花了人眼。

一干兄弟正要取笑于他,这一匣子珍珠虽然难得,却也不算什么,他们中随便一个,也拿的出来,若这就是郭志彬下南洋的收获,未免小觑了他们。

郭志彬却对着长随挥了挥手,一派潇洒的道:“来来,把这匣子弹珠给晖哥儿玩去。”

郭志彬他妹!

弹珠,他居然说是弹珠,明明是珍珠!

竟然把一匣子的珍珠叫做弹珠,送给小儿子玩。

一干公子哥终于傻了眼,饶是见惯了富贵,也没见惯了这般糟蹋法,他们都是金玉里泡着长大的,谁小时候没做过折断母姐钗环,拿着珍珠打弹弓的败家事情。

可也不会如同郭志彬一般,明明白白的指着珍珠叫弹珠,而且看他那风轻云淡的样子,是真的觉得这匣子珍珠跟弹珠一样。

郭志彬是真的发达了。

这帮子纨绔终于酸溜溜的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们的神色一点不拉的落在了郭志彬眼中,他笑眯眯的看着一众好友,声音放缓,颇有诱惑力的道:“怎么,兄弟们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南洋跑一跑?”

众人颇为意动,他们这班纨绔成日里吃喝玩乐,却也有过出人头地的想头,只是正道上大多做不来,加上父兄又出色,萌着祖荫也可一世无忧,便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

可谁又不想被家人另眼相看呢。

郭志彬微微一笑,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一旁的郭豆豆身上,这小子刚才敛财毫不含糊,现在对于眼前的珍珠也一点都不稀罕,真就当起了弹珠玩,珍珠滚的满地都是,旁边几个伺候的都看傻了眼。

他徐徐道:“兄弟们大多也都娶亲生子了,不知道有没想过,孩子长大以后,被旁人问起,爹爹是做什么营生的时候,你们要如何回答?”

郭志彬顿了下,表情柔和:“我家豆豆可以挺胸抬头的道,我爹爹跟着大明的船队走了西洋,给我赚了几匣子的弹珠回来。”

陈子贤若有所思,他和娘子的关系始终缓和不下来,他总觉得他家娘子一直把他往外推,仔细想想,他当初花了五奶奶的嫁妆,确实对不起她,他一直有心弥补,奈何荒唐惯了,手里没什么余钱,连做生意的本钱都凑不出来。

孙青看着郭豆豆,想起自己刚出生的小儿子,一身皱巴巴的,看着一点都不可爱,可他还是喜欢的,他爹娘也欢喜的很,本以为儿子要终身无后了,结果儿媳生了个大胖孙子。

见众人俱都意动,郭志彬不再劝说,凡事都讲究个过犹不及,他今日点到即止,过几天再加深一下火候,反正这一班纨绔,都得绑上他的贼船。

☆、173 郭渣的腹黑之路

又喝了两巡,看到一旁的郭豆豆的小脑袋开始如小鸡啄米点一点,郭志彬把酒杯一放,“我儿子困了,我带他回家睡觉,哥几个下次再聚吧。”

话罢,他大步向着郭豆豆走去,一把将小儿子捞在怀里,口中轻声哄了两句,右手轻轻拍打着郭豆豆的后背,郭豆豆打了个呵欠,靠在了郭志彬怀里,很快睡了过去。

一干纨绔看到郭志彬轻手轻脚的样子,都不由放下了手里的杯盏,动作也轻柔起来,一群人送到了门口,陈子贤压低了声音道:“郭二爷,这次我们看在你儿子面上饶了你,下次可得不醉不归。”

郭志彬含笑应了,抱着儿子,一步步的往楼下行去,一干公子哥围在门口,看着他抱着儿子的模样,如捧珍宝,都不由泛起了一股心思,这做爹了,就是不一样了。

上了马车,郭志彬拽过了关秀秀事先放置的小被子,给郭豆豆盖上了,强而有力的手臂把小儿子牢牢的固定在怀里,心思却逐渐飘远。

这一次和郑公起出使西洋,郭志彬真是开了眼界,和那些玩伴们的话虽然夸大了些,却也有七八分是真的。

只是他光挑拣了好听的说,海路之上的风险却一点未提,那些凶残的海盗,一路跟随他们舰队的食人鲨群,以及风云突变的滔天巨浪,每一个,都让人胆战心寒,终身不想再踏足海洋。

郭志彬估摸着,那帮不成器的家伙,大概有三分之二能被他忽悠动,亲自走上一遭,等出海一次回来,还能有三分之一再跟他一起就不错了。

这段日子,不妨把从南洋得到的宝贝在这班兄弟们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郭志彬眼中精光闪动,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决心。

拉这些公子哥下水,是郭志彬在返程途中就反复思量过了的,他这一趟跟船收获巨大,但同时,他也看出来了,郑公下西洋之举必不久矣。

建造船只,配送补给,加上给南洋诸国国主的礼物,耗资巨靡,郭志彬粗粗估算一下,便是一阵心惊肉跳,绝对超过了大明一年的赋税。

若是建文帝被寻到,又或者当今—,新皇只怕不会允许国库亏空下去。

所以,必须把这一班公子哥都拉下水,让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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