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驯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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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驯夫记- 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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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等风向一变,就要拥有自己的商队了。

关秀秀轻叹一声,她前世去的时候,朱棣仍然在位,朱高炽也一直是太子,朱棣何时去世,并不知晓,也不知道郭志彬这一番谋划还要等上多少年。

只是看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关秀秀也跟着平静下来,不管怎样,先造好船总是没错的,到时候自家买卖还是为别人运送货物,都是日进斗金的行当。

郭家三口再次投入了造船大业中去。

两年后,眼看着又一只大船即将打造完成,郭志彬按捺不住心中喜悦,跑回来与关秀秀分享,却见她独自呆坐,满脸怅然,不由开口问道:“怎么了?”

关秀秀直直的看着他,轻声道:“圣上驾崩了——”

郭志彬一愣,脸上露出似喜似悲的神色,半晌终究化做了一脸喟叹,无论如何,朱棣也担的起一代帝王雄才伟略的名头了。

朱棣去世,对关秀秀影响不大,依然每日里忙于家事,三天两头去船坞一趟,郭志彬却变的异常繁忙。

关秀秀知道,新皇登基,诸政待定,郭志彬一定是去运营以前铺好的关系,想要把开放海禁之事一举拿下来。

她所能做的,也就是守在船坞,为他打点好后方一切,让他没有后顾之忧,有了这番心思,关秀秀三更眠五更起,却是鲜少和郭志彬打照面了。

这一日,她披星戴月的赶回家中,摸黑点燃了烛火,一回头,却见郭志彬怔怔的坐在椅子上,一脸颓废,双目无神,关秀秀登时吓了一大跳,连忙走过去,握住了郭志彬的双手,入手却是一片寒凉,她放缓了声音,柔声问道:“怎么了?”

郭志彬的双眼依然迷茫,虽然视线到了她的脸上,却似乎并没有看她,声音凄苦:“皇上,皇上——”

他连说了两个皇上,后面的话却哽在了喉中,似极难说出口,半晌,他带着一声哭腔,终于说了出来:“皇上要重禁海运!”

关秀秀一惊,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这一举措的意义了,若是重禁海运,等于郭志彬半生谋划尽皆付与流水。

也难怪他如此深受打击的模样!

关秀秀轻叹口气,新皇登基,一连发布了一串举措,包括把被先皇投入监狱的大臣逐一放了出来,又中止了对蒙交趾的用兵,减轻各地赋税。

单看一项,并没什么特殊之处,可如果连起来看,却会发现,新皇的所有政策几乎都是和先皇反着来的,有着深深的矫枉至正的意味。

当时关秀秀就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没想到噩梦成真,新皇果然禁了海运!

关秀秀咬了咬下唇,轻声劝慰道:“禁了也未必不会有重开的一天,何况咱们家也不靠那个吃饭,关是铺子赚的就够豆豆花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回老家种地。”

郭志彬抽出自己的双手,掩住面孔,喃喃道:“你不懂,你不懂—

关秀秀心中气苦,她如何不懂,一个男人,立足之本是要成就一番事业的,前世的郭志彬和今世的他便是鲜明对比,前世一无所成,形容难免带了猥琐,这一世却是顾盼神飞。

只是这个时候,她又能说什!

关秀秀沉默下去,只是一声不吭的陪着郭志彬,郭志彬始终把脸埋在双手之中,他这副模样,是最不想让关秀秀看到的,可若是叫她离开,他又没那个勇气。

二人便这般坐了半夜,郭志彬终于抬起头来,苦笑道:“睡吧。”

关秀秀从善如流,服侍他洗漱后,上床熄灯,关秀秀睁圆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床顶,她知道郭志彬也没有睡着,他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关秀秀熬得双眼通红,不知何时终还是睡了过去,再次睁眼,郭志彬一张笑脸放大了映入眼帘,他见关秀秀醒来,若无其事的站起身子,抖了抖床头的衣物,“快起来,我们今天去听戏!”

关秀秀不好违逆他,乖巧的穿上了那套藕荷色的新衫,随着郭志彬到了茶楼,郭志彬叫了一桌子茶点,又点了几段评书,双眼微眯,似是极为专注的听着先生讲古,不时还往嘴巴里丢一颗花生米。

关秀秀不时偷瞥他一眼,郭志彬总是回以微笑。

如是过了月余,郭志彬每日里带着关秀秀混玩,哪里有趣就往哪里钻,直到有一天,郭志彬看着新造的马车,不经意的道:“我们在伽罗国看到的国王座驾才算是华丽——”

话到一半,他一下收住了口,关秀秀不动声色的握住了他的手,一股巨大的反握之力迅速的从手上传来,郭志彬轻叹一声:“哎,我到底还是忘不了。”

二人回转家中,郭志彬再次埋首进了船坞,每日里只和造船师傅研究如何造出更大更坚固的海船,虽然不像是前些日子那般强颜欢笑,却也带着股认命的味道,有一种退而求其次的意思。

关秀秀心中难受,私下里把儿子叫了去,郭豆豆这些日子倒是老实许多,郭志彬叫他读书就读书,叫他算账就算账。

关秀秀端着茶盏,斟酌再三,到底还是说出了口:“你不是和太子殿下相熟么,你去帮我捎个口信,就说我要面圣,请太子殿下传个口信。”

郭豆豆一下张大了嘴巴:“面,面圣?”

关秀秀叹了口气:“你也看到你爹爹这般模样了,我总不能看着他消沉下去——”

郭豆豆直到退出了房子,还一脸的不可思议,他摸了摸鼻子,他家姆妈虽然一直就行事另类,他却也没想到,这么个深宅妇人居然异想天开的要面圣!

他觉得这一次姆妈真是太高估自己了,她还以为皇上是大白菜,

谁想见都可以见的么!

他也知道了父亲心结所在,还不如他去求恳太子一番,这些年,不光是他爹爹在谋划,他可是也暗下了一番苦功呢!

爹爹是联络高官子弟,功勋世家,又营造海船,想要以势夺人,他则是利用每次和太子哥哥见面的机会,谈起海外风光,又送上诸多海外新奇之物。

郭豆豆真心觉得,自己比父亲高明的多了,再怎么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最后排板子定案的还得是皇帝陛下。

只是他结交太子却是为自己铺路,没想到这么早就动用上了。

郭豆豆打定主意,要好好谋划一番,再一举建功,让母亲知道,自己比父亲可靠多了。

郭豆豆和太子的关系非常微妙-,两个人既是朋友,又是兄弟,许是他身上始终带着一股子的野性,在太子面前往往不拘小节,太子许他自由觐见。

郭豆豆带了些这次海外带来的玩物,往太子宫中行去,却只把东西评论一二,看着太子目光连闪,他并未多说什么,便退了回来。

如此三四次,海外诸国的特产玩物,郭豆豆每次都带了几样过去,又点评一番,眼见太子越来越高兴,他估摸着下次就差不多了。

又隔了几日,郭豆豆装好了玩物,正要出门,却被关秀秀唤住:“这几日叫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知道郭豆豆进了皇宫几次了,可令她进宫的圣谕一直没有下来,难道那人真的忘了她?!关秀秀心里也有些急了!

郭豆豆随口敷衍道:“快了快了,前几次都忘了说,这一次一定说。”

说着,他生怕关秀秀纠缠,大步的向外走去。

关秀秀一脸无奈,她生的儿子她还不清楚么,这家伙一看就是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罢了,今日里要去国公府,等回来再教训他。

郭豆豆到了皇宫中,畅通无阻的到了太子寝宫,朱瞻基极是快活的等着他,当太孙的时候感觉还不明显,悱忛仑覃当了太子后,人人见他都是一脸小心谨慎,也就这个郭豆豆还能说两句真话了。

郭豆豆把怀中之物尽皆取出,这次却拿的都是郭志彬精心制造的船只模型,朱瞻基果然爱不释手,把玩了半天。

郭豆豆察言观色,状似无意的道:“殿下,海外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等有机会咱们起出海看看吧!”

朱瞻基缓缓的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郭豆豆慢慢放下了手里的船只模型,一步步的回到了龙榻之上,端坐后,扬眉道:“郭爱卿,禁海运是父皇的旨意,我也是支持的。”

打从那年他在父皇面前撒娇开始,父子二人的感情便于无声之中逐渐增进,到了后来,他心中最佩服之人已经从祖父换成了父亲,乃至父皇登基后的一系列举措,他亦是打从心底支持的。

郭怀晖一震,猛然抬起头,和坐在上方的朱瞻基双眼对上,对方仿若洞察一切的目光让他一惊,他第一次意识到,坐在他面前的,不是儿时玩伴,他随口叫来的哥哥,而是当朝太子,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极尊贵的人物。

甚至于,他一句话,自己就要去死。

刹那间,各种心绪在十七岁少年心中翻滚,惊骇,委屈,愤怒,种种情绪下,郭怀晖脱口而出道:‘,母亲想要求见皇上陛下!”

话一出口,他一下愣住,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想好了不要听信母亲的妇人之言,怎么一下昏了头了,他正要辩解几句,却见朱瞻基一脸严肃的站起身:“郭爱卿稍后,本王这就禀明父皇。”

国公府,国公夫人大寿。

关秀秀随在李氏身边,和郭大奶奶一左一右,护卫住了李氏,进得门来,立刻引起了诸多命妇的注意。

关秀秀在人群中扫了一眼,便看到了张春娘,她微笑点头,唤了声:“嫂嫂。”

关凌云已经晋升工部尚书,张春娘终于可以行走在大明朝顶层勋贵之家,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可看到小姑这一声招呼,却不敢不应:“妹妹也来了。”

郭家的背景在那里放着,关凌云也放下话来,若是她再与妹子不和,就把她送回老家侍奉公婆。

这屋子里坐着的,哪一个不是出身大家,看到这么一出,悄然议论起来:“那小娘子是谁?跟着郭大学士夫人一起来,又叫关尚书夫人做嫂子。”

就有那知道底细的回答道:“是郭大学士的小儿媳,也是关尚书的亲妹子。”

周遭的命妇连连点头,面上却难掩鄙视,这小娘子虽然戴了最好的红宝石头面,又有两门顶级亲眷,也掩盖不了她白身的事实,谁不知道郭家老二,就是个行商的!

李氏上前,给嫂子贺了寿,带着两个儿媳坐到了一边,国公夫人看客人来的差不多了,就要吩咐下面开席,却闻得一阵阵悠远的喊声:“圣旨到——”

众命妇面露诧异之色,随即恍然,又羡又妒的看着国公夫人,真想不到这国公夫人还有宫里的旨意!真是圣宠正浓。

“宣郭门关氏即刻入宫面圣——”

跪了一片的命妇纷纷抬起头来,都在猜测这个郭门关氏是何许人也,却见郭大学士的小儿媳施施然的站了起来公然的揭了圣旨!

一个秀才娘子!一个商人之妻!

居然被点名面圣!

一群外命妇的眼睛几乎都瞪了出来,关秀秀却握紧了袖中之物,义无反顾的上了宫里派来接她的马车。

朱高炽并未在宫中接见她,而是等候在承天门前郭豆豆和朱瞻基一左一右,搀扶住了他的身体。

关秀秀远远的看到了朱高炽,微微一怔,没想到当年那个俊秀无双的少年竟然变成这般模样,她脸上的惊讶转瞬即逝,在到达朱高炽面前时,已经恢复了一脸平静。

关秀秀行了叩拜大礼站起后,却是轻声唤了句师傅,惊的郭豆豆的张大了嘴巴,他的姆妈,怎么就成了皇上的徒弟了!

朱高炽一直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待她起身,笑问道:“看到朕这般模样,是不是很失望?是不是被朕吓到了?”

朱瞻基暗暗吃惊父皇最忌讳旁人提及他的体型,甚至若是有人眼中露出惊诧鄙视之色,也会引来雷霆震怒今天这般问,看似极好说话,这郭娘子一个回答不当,可就是杀身之祸!

朱高炽数年来有几次与关秀秀见面的机会,却都避而不见,初相识时,是他人生中最好的时光,莫名的,他潜意识里认为,只要一直不见面就可以把这段时光留下。

可现在,他已经是九五之尊,天下再无人能评价于他,却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在这昔日的徒儿眼中,自己是什么模样!

关秀秀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朱高炽,忽而一笑,“皇上,弟子当年可是见过太祖皇上的。”

郭豆豆彻底的吓傻了,真的假的!姆妈竟然还见过太祖皇上!

朱高炽微微一愣,随后大笑出声,他笑的异常畅快,连胸口都在微光炯炯的盯着关秀秀,豪迈的道:“朕当年答应过你,可允你个请求,你现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

关秀秀微微一笑:“弟子还真是有事相求。”

朱高炽狭长的眼睛眯起,“说!”

关秀秀从袖中抽出了一卷长副,恭敬的递了过来,朱高炽怀疑的看了她一眼,徐徐的打开了手中长卷,看清上面字迹后,不由感慨万千,视线又柔和了许多:“你还留着这个。”

那条幅之上,赫然写着七个大字——-有事弟子服其劳!正是当年朱高炽所留!

关秀秀点了点头,浅笑道:“还请老师在墨宝上题名。”

朱高炽龙心大悦,他意气风发的许下一诺,对方却只要他的墨宝,这般心思,怎么不让人欢喜!

郭豆豆一直眼巴巴的望着上面待看到关秀秀搀扶着朱高炽一步步的走下来,朱高炽面带笑容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同时越发好奇,母亲过去到底做了什么,竟然会见过太祖皇帝,又和皇上交情匪浅!

待母子二人上了马车,出了皇宫,郭豆豆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关秀秀笑了下,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卷条幅,郑重的放到了儿子手里:“把这个拿给你爹爹,海运之事定然可成!”

郭豆豆将信将疑的接了过去,待看清楚手中墨宝的题名时,不由睁大了眼睛,只觉得娘亲真是神鬼莫测。

半月后,朱高炽看着案头的条幅,怒极反笑,竟然被算计了!竟然被自己那看似乖巧的小徒弟算计了!

对了,她自小聪明伶俐,连父皇也被她算计过,那珍珠翡翠白玉汤真是害苦了多少皇室子弟,嗯嗯,这个传统倒是要继续下去,只不过朕就不参与了。

朱高炽缓缓的吸了一口气,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生的倒是英挺,和那奸猾如狐的徒儿也算相配:“你有什么请求?!”

郭志彬知道机会来之不易,他一咬牙,低头拱手道:“请圣上重开海运!”

朱高炽冷哼一声,竟然妄想插手朝政,实在罪无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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