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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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妃-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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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和荣妃脸上都很难看。荣妃冷哼一声,道:“德妃妹妹,若是我没记错的话。烟竹本来不会分配到这的,是你跟教习女官打了招呼,要特意照顾这个烟竹。所以教习女官才在小皇妃娘娘选人时刻意推荐的她。对吗?”

荣妃话语一出。德妃的脸就不再是白色而是青色。

荣妃说得没错。德妃的确打过招呼。因为烟竹是德妃的族内表亲,虽然相貌不出众,却颇有些才干。德妃知道烟竹即将落选,心中念及同族,便跟教习女官说过要照顾提拔烟竹。好歹当个女官。没想到今天烟竹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她也明白,烟竹与秦地郡主无冤无仇,她父母又老实本分,其中定有问题。说不好就是栽赃陷害。但是此时,德妃只怕惹火烧身,哪里顾及得到其中细节。

“姐姐什么事都这么清楚,连妹妹我跟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明明白白。果真是心细如发,明察秋毫。妹妹相信,以姐姐的聪明,谁和谁有关系,姐姐心里最清楚。”德妃心中虽然不安,唯恐这件事把自己拉下水。但是嘴巴是绝对不饶人的,否则她就不是泼辣的德妃。

果然,此话一出。宫女太监心中都想:可不是吗?荣妃你连别人说过什么都清楚。没准就是你做的。

侍卫们知道荣妃德妃两位妃子分管**,却是水火不容。今天她们俩一起到场,少不了唇枪舌战。妃子们斗嘴,说得话也不能当真。只能等着老都统来了,再做决定。

过了不多时。两队黑衣军卫威风凛凛鱼贯而入。这些人不是一般的宫廷侍卫,而是威名赫赫的铁卫。铁卫们站好,后面走来了一个人,王韵致偷偷瞄了一眼——曹风曹大人。

玲儿眼尖,暗道:“不好!怎么是这个老不死的!”。

玲儿汗如雨下。她当时为了抢攻,连跪也是跪在最前,此时与曹风相距极近。只不过宫中发饰服装极为相近,曹风并未注意她。

俞太医再次汇报了药香致命一事。曹风一扬手道:“搜这些屋子!”几名铁卫应声而去。简直如闪电一般。跪地的众人心中讶异不已。

“谁是第一个发现她的?”曹风问。

玲儿此时已经绝了领功的心思,只想混过去便好。眼看众人都看向自己,不得不答。玲儿装作害怕,匍匐在地上,憋了声音说:“回大人。是女官于钰。她晕倒在西院第一间房子里。”

玲儿背已被汗湿透。

却不知道曹风正在死死地盯着她。

“你抬起头来。”曹风令道。阴森森。

玲儿的魂魄立刻飞走了一半。这一抬起头,估计她就死定了。玲儿缓缓地想将头抬起,她听见自己的心跳。每一次心跳都像是过了一千年。

“皇上驾到!”有太监报。院子里呼啦啦跪了一地。玲儿只觉得绷紧的弦突然松了一半,还来不及喘气,又绷得更紧了。只见皇上带着怒色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迷茫的苏陌。王韵致偷偷抬头,刚好碰上苏陌的视线。苏陌先一愣,然后眼睛就笑弯了。王韵致不敢太造次,连忙把头低下。心中跟打鼓似的,连皇上的声音都听不见。满脑袋里只有苏陌突然露出的笑。

而苏陌,突然见到熟人,还是光腚秀才,她自然心中乐。

德妃荣妃率先行了礼。皇上道:“俞太医,您说说,那药香究竟是什么?”

俞太医行了礼,领命道:“回禀吾皇,这药香是用黄精、沉香……。”

“说它能干什么!”皇上打断俞太医的话。

俞太医道:“回禀皇上。这药香若是单用,一点事都没有,最多香香屋子;可是若和皇贵妃娘娘的药一起用,便会让人呼吸变缓,肢体疲惫,在睡梦中尤其。娘娘凤体旧疾未愈,睡梦之中,毒性最强,一旦药毒发作,瞬间就会窒息而亡。如果臣没猜错,娘娘最近几日一定不爱起床。不知臣说得可对?”

皇上关切地看着苏陌。苏陌仍旧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迷迷糊糊地点头。又用疑问的眼神去看皇上,不明白为什么皇上气得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

“这也是娘娘的福分,今晚奸人被抓。若是这药一直用下去,用不了一两天,娘娘恐怕就一睡不醒了。娘娘凤体本有旧疾。若不是机缘巧合,不会有人发现任何异样。”俞太医道。他心中也震惊。是谁,居然这么熟悉御医院的方子?甚至调和出相匹配的毒药香?这个人不但要知道御医院的方子,还得是配香方面的高手才行。难道是他?

如果真是那个人,恐怕事情就麻烦了。

俞太医斜眼去看曹风,心中想:以曹风的品性,那人未必会出手助他。可是如果不是曹风主使的,又是谁在幕后操纵?又是谁能请动那个人?

皇上一听,果然龙颜大怒。德妃荣妃自然将淑仪殿的掌事揪出来一阵责打,不出一会功夫,太监宫女打了好几个。

而屋子的另一边。有侍卫找到了于钰。侍卫摇摇装晕的于钰,于钰睁开眼睛。侍卫将一个东西交给于钰,于钰点头。

“记住了,这风千万不能引到秦地纷争上,免得皇上起疑。最好是能把火引到这。”侍卫指了指包裹。

于钰会意。拢了拢头发。准备开始演戏。

俞太医为苏陌请脉。然后道:“禀皇上,皇贵妃娘娘已经中毒。要将毒素排出并不容易,恐怕要好好治一段时间。臣等会安排人来这淑仪殿中为娘娘按时张药,也好防止刺客们做手脚。”

皇上听了道:“俞太医想得甚是。这里就交给你了。曹大人,你查明那刺客的底细。”皇上心中疑虑。苏陌是秦地郡主,若要杀她,定是与秦地有关。杀了她对哪些人有好处?又能得到什么?秦地郡主此时一死,秦地必定大乱。镇南王不会杀苏陌。那么杀苏陌的人,难道是想栽赃自己,好让秦地和镇南王都与朕为敌?还是,有别的企图?

正在这时,一个女官突然由侍卫驾着走了出来。女官正是于钰。于钰噗通倒在地上,磕头行礼道:“奴婢,有事要奏!”

德妃荣妃疑惑,不知道这个满头是血的人是谁。却听那侍卫说:“禀各位主子。此女便是举报刺客的女官于钰。”

玲儿此时,虽然心中怨恨于钰抢了她的功劳,又暗暗窃喜她此时被侍卫找出,将曹风等人的注意力拉了过去,自己似乎被曹风遗忘。

于钰拿出一个包裹,道:“女,女官烟竹,与奴婢情同姐妹。奴婢真心待她,怎么料她欺骗于我。于钰今天拼着一口正气,冒死举报——这里,装的就是德妃娘娘赠与烟竹的物品!”言毕,将包裹布一扯,满地珠钗手链耳坠,无一不是德妃娘娘之物。

“奴婢曾听烟竹说过,说德妃娘娘自叹年华已去,常常记恨皇贵妃娘娘小小年纪就如此美貌,总说娘娘若是长大了必定是个祸害。”于钰道。她装柔弱,此时的话却说得异常清晰。一句句话就像钉子似的扎进皇帝心里。皇上心里冷笑:朕好不容易碰上个可以放心的人,巴巴地等着她长大,你们却想让她早死。

德妃急了,道:“我没跟烟竹说过这样的话!”

荣妃笑道:“那你是和谁说过?”

德妃此时也知道自己太急,言出有失。急忙跪倒在皇上面前,含泪道:“此等大事,不可儿戏,请皇上明察!”她抬起头,看到的却是皇上冷若冰霜的双眼。

她意识到,那双无情的眸子并不会像自己怜惜他一样怜惜自己。

院里的风向是变了。不再有人猜疑是有居心叵测的人想暗算秦地郡主,而都开始认为,这是一场妃子们之间争风吃醋的斗戏。

此时,有一辆小车正在宫里赶,里面坐着的便是李公公。他身边还有一个人——一位美貌异常的女道士。

“接下来就交给我好了。”女道士巧笑情兮。

第二卷 17,风云涌,暗波迭起

“将德妃压入天牢,交大理寺发落!”皇上道。

“皇上!皇上你要信我!我没有做过!”德妃泪声俱下,“皇上,想想武原儿吧,他跟皇贵妃一般年纪,我再爱吃醋,也不可能会对自己孩子一样的人动手!”

提到武原,皇上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武原皇子是长子,刚好在皇上十五岁登基太子的当天来到人间。大概是带着三喜临门的福气,所以他虽不是嫡出,却颇得皇上青眼。两人的关系,说是父子,更似兄弟。

“令大理寺详查此事,不得牵涉无关的人”皇上说。

语气冷冰冰。他并不怜悯眼前的女人。他知道**勾心斗角时常都有。但是他不容许这些心思伤害自己所珍视的东西。

听到这句话,德妃松开了扯住皇上裙角的手。她缩回颤抖的手,抬起头,清泪落入冷风。她看到,这个自幼跟随的男人眼中,并没有一丝一毫对她的信任。那句“不得牵涉无关的人”只是他想保护他的儿子。而自己,似乎和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无关。

原来这么多年来,自己为他争,为他抢,为得到他的宠爱费尽心机,全都是自己自作多情。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就把他当成了一生的依靠。他累,她会心疼;他疼儿子,她觉得就是在疼自己。

其实呢,在这身黄袍后面,是一颗不属于自己的心。

德妃不哭反笑了。她笑自己的可笑,居然会真的爱上这个揭开自己头纱的男人。更笑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生孩子的机器,**有的是这样的机器。也笑自己居然不是因为做坏事而入狱,相反,是因为她难得的做了一次好事。这天下,难道真就容不下好心人?

“带走。”皇上道。

德妃走了,她回头说了一句:“请善待武原儿。”

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贤宁皇贵妃为何宁可自己冷守清宫,也要在皇宫里待下去。而不是让孩子早去封地,逍遥自在。那是一个做母亲的,想为孩子争取一个未来的坚忍。默默忍受着敌视和羞辱,只为自己的孩子能有更多的机会。

“苏陌,这段时间春寒逼人。你晚上不要出来了。”皇上怜惜地说。一而再,再而三,自己明明是天下最有权威的人,苏陌却一直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你想要什么吗?”皇上问。

荣妃含着笑。但是眼中却有醋意。皇上如此温和的说话,她还从未听过。

苏陌摇头道:“我不要这些女官了。一个都不要。”苏陌在想什么,恐怕只有她这个小不点自己心里才清楚。

荣妃笑道:“娘娘莫担心。总有好的。不要女官,你的首饰再丢了怎么办呢?谁服侍您穿衣呢?”

皇上这才知道苏陌有丢失首饰的事。心中想:苏陌果然与别的妃子不同,掉了东西也不计较。不过,是不是也过于软弱了?

荣妃笑道:“别的人不说,臣妾看这个于钰就很好。敢冒死上奏,忠心耿耿。”

苏陌看向于钰,于钰满是鲜血的脸让她心惊肉跳。皇上道:“既然荣妃都这么说了。于钰,从今天起,你就做风仪女官吧。”

于钰低头应是。又谢恩。

素云和玲儿心中都有些失落。这位置居然就这样定下来了。玲儿心中想得更多的是逃过一劫,素云则不然,素云心中是担心。

“曹爱卿,加强这淑仪殿的戒备。好好查查这事。”皇上命令道。

曹风拱手:“臣遵旨。”

那一天,皇上等人走后,苏陌径直回了房。

她将房门锁紧,用凳子堵上,和衣窝在床榻的角落里。一盏灯,摇到天亮。

素云也是一夜没睡,她在茶水间做糕点。一次次地失败,一次次地重新开始。

她抹去额角的汗珠,她知道,她若是不放弃就有机会,若是放弃,那便没有了机会。

“公子。听我们的人说,似乎有香家的人插手了。”莲芯放飞一只鹰。

“以香养灵,香由魂生,净若莲花,逝若流云。好个香家的公子。”宇文公子念道,“苏陌应该也要收到我们的纸条了。只不知她如今认得多少字,那素云恐怕要受些磨难。最近我们的人进去得怎么样?”

“曹风回到京城后,人口管制紧了很多。宫中原有人马仍是不动,这三个月只进了三人。”菡梦轻轻地说。

宇文点头。曹风几十年的都统,凭得是真本事。

“宇文,该你下了。”至清大师道,原来他也一直在京城。

桌上,一盘棋。黑白玉子分界,乾坤阴阳分明。可是这世间的事,黑黑白白却总是看不清。

宇文伸出食指和中指,夹住一枚黑子,放入盘中,道:“按兵不动,保存实力。看看香家到底要做什么。”

棋落。黑子成守势。

“皇上,天师派了人送宝贝来。”李公公靠近皇上耳语道。

皇上两眼一亮,快步走向飞霜殿殿内。刚刚经过这么一场让人不快的风波,他此刻只觉得所有阴霾云开雾散。

原来,这些年,皇上心无所依,竟然和无数帝王一样起了寻仙问道之心。与先皇礼佛不同,他更相信道家法门。这个朝代,因为开国太宗开明,认为佛道皆能使君王胸襟开阔,历代皇帝都有自己所爱的寺庙道观,甚至有佛前替身。而这位皇上对“修炼”一事也只当做业余爱好,不影响他勤于政事,所以也没有臣子上谏。一来二去,却不知道这位皇上对清心寡欲不上心,对长生不老洞察世事才是真正在意。或许是平时活得太累,就寄希望于获得仙家道法让自己活得逍遥。

进了殿。皇帝环顾四周,并未见仙家道童,桌上也不见灵丹。李公公早已将宫娥太监遣出。

正觉得奇怪。

“贫道稽首了,吾皇万岁。”一把娇滴滴地美人声响起,帘幕后走出一位国色天香的高挑美人儿。只见她云鬓偏做逍遥髻,不入俗流;身穿翩翩五行云鹤法褂,恍若神仙;一张小小鹅蛋脸,笑如芙蓉花开;眉飞入鬓,神采飞扬;眼如秋水,春风荡漾;一张樱桃口,不施胭脂,却胜桃瓣;肤白如脂,滑腻如绸;道服生风,掩不住风流体态;拂尘多洁,行动更显婀娜。更有异香萦绕,让人心神荡漾。

她一走出帘幕,皇上便只觉满屋华翠都失了颜色。女道士一笑,翩翩下拜。

“神仙快起!”皇上心中又喜又叹,惊得是这样的美人,**之中恐怕无人能比过,苏陌虽美,却一团孩子,懵懂不知世事,更比不得她风情万种;叹的是如此如花美眷,却做了道士。心中想着,却连忙扶起美人,只觉得她体若无骨,娇柔不堪。

女道士一笑,道:“谢皇上。这是张天师叫贫道带来的秘笈。便是上回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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