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常云啸回到家的时候,梅子已经走了留下一个纸条:
“对不起,我近来有点烦。我这样对你好,可是你都没反应,这些天还故意躲我。我是一时冲动今天才这样的,你别生气,我以后不敢了。可是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会一直追求你的。亲爱的,我回家了。对不起,爱你的梅。”
常云啸沉重的倒在床上,他感到心情坏透了。女孩,他从小就不缺,有多少女孩曾说过我喜欢你,他已记不清。他觉得女孩可以给他快乐、满足、自豪感,但头一次感到女孩的爱会让他如此痛苦,如此混乱。梅子,林晓雨,林晓雨,谁爱谁,爱谁谁……太累了,他昏沉沉的睡过去。
第二章 爱上有钱人(上)
一辆白色BMW迎面驶来,常云啸向后退了退,想让过去,可车直冲着他开过来。这下常云啸慌了,一时都想不出向那边逃。车在他面前“嘎”的一声停住。
“你还满英勇的居然没动。”林晓雨笑嘻嘻的从车窗向他招手。
常云啸上车,“是吓硬了,临死到是想起了许多人。”
“你还有工夫去想别人?”
“是呀,有邱少云、雷锋、我妈,还包括你。”
“讨厌,你就是没个正经的。”林晓雨的脸又红了,心里甜滋滋的,“想我干什么?”
“想你还欠不欠我饭吃。”
林晓雨笑了,“我请你吃饭还不容易,算是向你认错好了。”
“这车哪借的。”常云啸绕着宝马转了一圈。
“我的呀。”
“你的?”常云啸惊呆了。
“哦,是我爸租来借给我用的。”林晓雨想这样说大概他更能接受。
“够有钱的,租这么贵的车。宝马也有出租的吗?”常云啸自言自语,他意识到他们的差距太大了,学历、家庭、经济,他们就是生活的两个极端,一个是天使一个是街头浪子。
接下去的下午常云啸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并没有把心思放在林晓雨身上。晚饭的时候许童也来了,林晓雨想让这位好友看看她的帅哥。可是帅哥今天好像没了精神头,待到天黑,大家就散了。常云啸坚持自己回去,没让林晓雨送他。
“他不像你说的那么有意思。”许童说。
“可能是我开车撞他吓到他了。”林晓雨一面开车,“他平时不这样。”
“再说,他也不像你说的那么优秀呀,看着还有点流气,不像什么好人。你可当心点,别是见钱眼开的人吧?”
“不会吧?我没敢告诉他我们家的事。”林晓雨看看许童,怎么自己认为这么好的男孩,许童会觉得他不是好人呢?
许童耸耸肩,“就你这打扮开和这车谁不知道你是富家小姐呀?”
“是吗?我说了车是租的。”林晓雨不说话了,她开始考虑朋友说的话是不是真有可能。他是坏人吗?
常云啸在网上跟几个网友聊了会儿,最近不再喜欢网络游戏了,那真的是很浪费时间的事情。他觉得最近的烦心事一个接一个,梅子天天的对他好得什么似的,林晓雨原来是个有钱人家的闺秀,一个是他不想得到的一不留神得到了,一个是他想得到的却高攀的不可能。那么漂亮、优秀并有钱的女孩会看上我?不会是她装傻想耍我吧?常云啸想得自己都有些害怕。他打开一听啤酒,一口气喝下一半,气泡顶的打了几个咯。美人天生就不属于我这样的人,更不用说她是天使。
电话铃突然响了,“是我,林晓雨。今天你怎么了,好像有点不高兴?”
“没有。我只是,只是有点不舒服。”
“你干吗不早说?去看医生了吗?”听声音林晓雨真是很着急。
“就是有点感冒前兆,回家喝两包板蓝根现在没事了。”
“我还以为你因为我开车吓唬你,你生气不愿理我呢。”
“我有那么小气?别瞎想,挺晚了早点睡吧,明儿还上课。”
“好吧,再见。”不太情愿。
“Bye…bye。”
她不像是那种耍别人的女孩,她那么天真那么可爱那么傻,绝不像耍我呢。他自己想。
他真的不像坏人呀,他认识我的时候他并不知道我家有钱。我知道他喜欢我,他不会骗我的。她自己想。
“哥,今儿怎么想起请我吃饭了?是不是给我找了个大嫂?”常云啸喝了一口啤酒泡,滑滑润润的。这是街边一家小酒店,倒也干净整齐,墙上挂着不少画框展示着不知名画家的小作。
“做梦,没钱谁跟我?以前总是你请客,今天我请你就不习惯是吗?”
“我没那意思,你天天请我才高兴呢。”常云啸看看他哥,一副春风荡漾的模样,“你一定是遇上什么好事了,不然不会乐得鱼眼纹都出来了。你拣了钱包还是买彩票中了五百万?”
“比中五百万过瘾的多,最近几个有钱的家伙要我代理他们的股票操作,仅仅一个星期咱们就发财了,分成得了几万元呢。”
“俗话说来的快去的也快,不是我打击你哦,挣钱的时候大家都好说话,万一要是赔了钱,那些有钱的家伙还不吃了你?”
“我们有签协议的,协议中不保证收益,”常云涛不在意的笑,“我又不傻,我们签的协议中只提到有收益要分成,可没有赔偿损失这说,就算将来有民事诉讼我也不会吃亏。现在的股民都赔的没有感觉了,有一个救星就象抓稻草似的。”
“那么好赚钱吗?我听说炒股票都是先赚后赔,里面的猫腻多了,全都是人家上市公司和庄家操纵的,你呀还是小心点吧,十赌九赔哦。听说现在的行情并不是很好,能不赔钱就不容易了更不用说挣钱,先开始给一点甜头,到后来就全锅端。”
“跟你说,股市不是赌场当然也不是银行。我呀,活到这个岁数才发现我竟然对股票很开窍的。股市好不好都会有好的股票,那天你在营业部也看到了,他们对我研究的那些东西几乎都要拜师学艺了。我对那些红红绿绿的K线是很有感觉的,只半年我已经收益60%多连职业操盘手都惊讶;一般来说一个好的操盘手年收益能达到20%就是很好的,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股民跟定我做股票。那天讲课的场面你不是也都看到了。”常云涛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将嘴里的烟一丝一丝的吹出去,像是回味这一星期的胜利战果,又像是看到了明天的希望,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收回精神“你什么时候回家看看,妈近来身体不好。”
“那我就更不能回去了,万一跟她吵起来,再惹出她的心脏病。”也不知这对母子是不是上辈子的冤家对头,他俩只要是在一起,吵架就是必修科目。
“你们两个也真是,妈常说想你,可你们一见面就不高兴。每次还得我来抹稀泥。干脆不写股票书了,出一本《抹泥大全》好了。”
“要好好向你学习任劳任怨俯首帖耳才行,明天我回去,好吧。”
“有工夫你跟我炒股票吧。”
“别,”常云啸摇头,“我在营业部看半天一点都不懂,还要看书学习太麻烦。”
“我教你不用看书,书上说的和实践差距太大。书上说股市是经济的晴雨表要反映经济的发展趋势,但是中国的股市不是这样,甚至有时候感觉股市是中国经济发展的反向指标,为什么,因为中国股市的政策性影响是十分严重的,研究中国股市应该多研究政治问题,所谓的政治经济学……”
“得了,打住吧。来喝酒的,不是来听你做报告的。先干一个。”
常云涛自己也笑,最近一说起股市他就滔滔不绝。“来,干杯。”
北京的春季总是过得太匆忙,夏季和冬季又时间太长。春姑娘刚刚唤醒草木,夏日的烈阳就提前来报到了。才四月底,街上已经满是穿短裙露秀腿的女孩,再过两个月预计就有穿露脐裸背装了。常云啸从公司出来,今天领到一千八百多,又够花一段时间的。他懒得先回家就直奔乐队去。
乐队的门开着但没看到人,落地的电风扇正开足马力冲着门外吹风,显然有人想把屋里的水气和酶味去去。
六月中旬北京广播电台音乐节目将举办一场业余乐队的比赛,NOBETTER也报名参加,大家这几天都在加紧练习。常云啸是主唱兼编排更要多拿点时间练习,他拿起吉:
“你看不到雨水中流下的泪
是因为你不能够全心体会
你看不到晨风中爱人的美
是因为你的心还在高飞
在空中在山中在云的中央
是我是我对你不变的誓言
……”
“是为我写的吗?”
常云啸没有发现梅子几时站到了身后。就在他一愣神的时候,梅子从身后搂住他的腰,将脸紧紧的靠在他的肩上。
“梅子你别这样,让人家看到。”
“我不管,这么多天你都不理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梅子的手搂得更紧,并轻轻摇晃着身子,让常云啸透过衬衫可以感到乳峰与后背的摩擦。
“梅子。”常云啸慢慢掰开她的手,定了定神,转过身看着梅子。梅子眼睛红红的,想是哭过,眼里流露出委屈的神情,好可怜的望着他。常云啸再下一遍决心,“梅子,我知道你对我的感受,说心里话你是个挺可爱的女孩,但是我,我从很早就爱上另一个女孩了。”他实在不愿再看着梅子那吃惊无助的眼神,走到一边,“而且我喜欢的并不是你这样的女孩。我还是愿意把你当妹妹,对那天的事我愿负一切责任……”
“你负?你负得起吗?”梅子突然喊了出来,“谁要你负责?常云啸我讨厌你!我狠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说完她哭着跑了。
常云啸急得直拍脑门。怎么办,梅子要是把这事传出去,大家就连朋友就做不成了,乐队可能也得散伙。最糟糕的是,那天喝多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让驼子知道后会怎样呢?我负责,我能负什么责?娶她?再说那天本来就是她耍了我嘛,为什么是我负责呢?
他愣愣的看着大门,女人真是世界上最最搞不懂的东西,是最天真也是最狠毒的,集可爱与可怕于一身的东西。男人可以为了友情不要爱情,女人可以为了爱情不要友情、不要尊严,到一定时候甚至不惜毁掉一切。想知道为什么女人一生中真爱的也只有一个男人,只因为她们在情感上太专一。
从那天以后,乐队的所有人都感到了梅子的变化。梅子很少与常云啸说话,而是对驼子特别的好,把驼子的一切照顾得井井有条,温柔得就像小媳妇。大家都意识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但谁也不问。驼子也不问,装糊涂,他正巴不得天上掉馅饼呢,更不愿意因为明白了真相而破坏了来之不易的气氛。常云啸知道,梅子所做的一切是为刺激他,让他看看她对男友会有多好,让他后悔。
常云啸清楚的感觉到危机,这个时候的女孩最危险。这是她最后的招数,但最终当她发现她的所做依然不能打动她心爱的人时,那时的女孩将有可能使用极端手段。常云啸越想越怕,还是需要同她再谈清楚,他想。
今天是五一节,约了林晓雨到首体打羽毛球,
常云啸蹬着他的山地车,高兴的吹着口哨。他与林晓雨认识大概有两个多月了,他看的出林晓雨对他是有好感的,他坚信林晓雨不是那种拿感情开玩笑的人,并且他也坚信林晓雨是真想和他交朋友的。因为美丽的林晓雨的个性中带着一点高傲和任性,这样的女孩一般是不会轻易同一个男孩过多接触的,除非她……
还离着很远常云啸就看到林晓雨站在路旁。哇!太美了!常云啸在心里喊。今天林晓雨穿了他最喜欢的白色长裙,长发散在肩后,裸露的玉颈用一条白金的链子束着,收腰,裙摆一直垂到脚面,配一双白色高跟凉鞋,没穿袜子,细长的脚趾在脚甲上染了红色。常云啸停在她面前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
“我要喊非礼了。”林晓雨噘嘴说。
“你知道吗,见到你我就想起了我的梦中情人。”
“没正经。”林晓雨脸红。这些话在她的想象中都是流氓说的,但她却偏偏容忍了常云啸,似乎从他的嘴中说出来就成了一个动听的赞美。
“你就穿这身打球?”
“运动场里有我的储衣柜。”
同林晓雨走在一起他感到有好多羡慕的眼光扫射过来,他心里特美。他无暇回视那些目光,因为他也被林晓雨的洁白、秀美所吸引,他不愿遗漏任何一点能够多看她一眼的时间。
林晓雨的羽毛球打的很好,不一会儿工夫已经把常云啸累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你打得真不错,没有想到啊。”常云啸坐在地上不起来。
林晓雨递过一条毛巾,“你不是想当我师傅吗?”
“饶了我吧,你是我师傅还不行?”常云啸一边擦汗一边闻着毛巾的清香。
“哼,”林晓雨大眼睛一翻,抿着嘴乐,“小徒,别坐那儿犯懒了,快起来吧。”
“喳,谢林格格,小常子叩见格格,格格吉祥。”常云啸做了个古代请安的姿势。
林晓雨笑的差点背过气,眼泪都出来了。
常云啸很莫名,“有那么好笑吗?”
“你叫小肠子?能不能炒个熘肥肠?”
常云啸听完也笑。俩人要了饮料找地儿坐下。他们肩并肩的坐在墙根底下,面对着球场,好久都没说什么。但彼此早就觉得,对方已成为最快乐最开心的朋友。每当独自一人感到孤单的时候,就会想,能不能再深交呢,他在想,她也在想。
“你一会儿回家吗?”喝了半杯,常云啸歪过头问。
“没想好。我跟爸爸说晚饭时才回去。”
常云啸差点笑出声,完全与他计划的一样,“去近点儿地方,北海划船好吧。”
“现在还有船?今天可是五一哦,到处都是人的。”
“没问题,我有哥们在那儿,都说好了,给我留一条船。”
“是吗,都说好了吗,看来我被你算计了。”林晓雨阴阳怪气的学了一遍。看看常云啸有些发慌的模样,“还不快点收拾东西?”
由于街上堵车,林晓雨今天破例坐常云啸的“二等座”。林晓雨用一只手轻扶着常云啸的腰,常云啸感到那么温柔,一股暖流直冲大脑中枢,他太感激堵车了,他从没想过堵车是这样快乐的事情。北海里人实在是多,等租船的就更多。常云啸在租船处找到响炮,响炮远远瞄着林晓雨瞧了好几眼。
“干吗不叫过来,哪儿找的?条儿还挺顺的。”
“我怕你拔不出眼来。我的船呢。”
“不就在那儿吗,”一支脚踏的鸭子船,上面插个小旗:救护。“不插个旗早就抢没了,谢我吧。”
“请你吃饭。”常云啸已向他的天使划去,无暇再听响炮废话。
“你真棒。”林晓雨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