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毒,这个女人的芳香一样让他沉醉。
他猛然站起身来,在软软的稻草堆中摸索着往门口而去。“我们即刻回硕亲王府。”他沙哑道,拒绝自己再被这个女人迷惑。
苏玉清抬首,看着一脸急欲离开的男人,看到了他强撑的坚强。她拿开肩上的帕,不置一语,静静穿好衣走向男人,男人却在这时踉跄了一下。苏玉清看到他俊脸上的冷汗更甚,表情压抑得十分痛苦,再见那深邃的眸已燃起熊熊烈火,似要把她烧烬。
她的心儿狂跳起来,只觉那双火热的眼让她难以呼吸。她躲开他的眼,快速向门口摸索而去。下一刻,她的身子猛然落入男人的怀抱,他性感的薄唇立即堵住了她的惊呼。她挣扎起来,男人却将她越搂越紧,“别动!”他低吼。
“姐姐,想不到那皇甫律中了情花毒还能如此能逃,这次居然让我们逮了个空。”女子的声音由远而至。
苏玉清大惊,这才停止挣扎。
“云蝶,你不记得师姐的轻功了得吗?这次让他逃脱算他走运,如果下次那个贱人再敢坏事,我定要她跟皇甫律陪葬。”
“姐姐,我们先回去复命吧。”
“走吧。”
等到外面一切归于平静,皇甫律这才稍稍将她松开一些,却并未放开她。他漆黑的眸深深看着她,喉结在滑动。她的心再次狂跳起来,被他浓重的鼻息撩拨着,一瞬间她陷入那片火热的幽深。直到男人狠狠吻住了她,她才开始挣扎。
男人一只手紧紧抱住她蠕动的身子,另一支手抓住她捶打的双手,薄唇先是急切的侵占她的朱唇,而后轻轻含住她圆润洁白的耳垂,细细调弄,却细心的不碰到她受伤的肩头。然后转至她的玉颈,轻轻解开她刚穿好的衣,热情的唇一直往下……
苏玉清被禁锢在男人宽广的胸膛,只觉身子一阵软绵酥麻,心跳快得不能自已,她在男人的浓重气息中软下了身子,而后她的身子被放倒在盈满清香的稻草上,男人热情的唇随后而至,轻轻游走在她的凝白玉脂上。这不是他第一次碰她,她却仍是紧张得颤抖。捏紧身下的稻草,闭上眼,贝齿咬住那一嘴娇吟,她任男人带她到达激情的云端……第二日醒来,苏玉清发现自己躺在汐落园的软榻上,秋水则是轻快的在窗边插着刚折的雪白梨花。她坐起身来,有一瞬间的迷茫,秋水不是晕了吗?而她和皇甫律不是躲在一个隐秘的粮仓?后来她在他的身下晕了过去,于是后面的事她不再知晓。
掀被下榻,方觉左肩疼痛得厉害。她轻轻走至秋水的身后,着迷的盯着那一束洁白梨花。雪白,不染一丝杂质,或怒放或含苞,都各有风情。她一直喜爱这洁白的花朵,因为它没有牡丹的艳丽,却是暗香袭人,淡雅脱俗。她突然想起那片梨林来,似乎只有那里,才是她在王府唯一留恋之地。
“秋水,你还好吗?”她轻声问着插花的绿衣女子。
秋水被惊吓一下,立即转过身来,“玉王妃,您怎可下床来?王爷吩咐了,定要奴婢好生照顾玉王妃您,您身上现在有伤。”只见小丫头的大眼里满是喜气,哪还有一丝昨夜的惊慌。
苏玉清粉脸微烫,再问道:“那我们昨天是怎么回府的?”昨晚她和皇甫律居然在那个随时可能会有人发现的粮仓缠绵了一夜,她记得那个男人的细心,因为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碰到过她肩头的伤口。
秋水回忆着:“昨天我在车上醒来后,没有见着王爷和玉王妃的身影,于是便先回了府通知府里的侍卫出去寻找您和王爷的下落。”小丫头看着面前的女子,愈加惊喜起来:“您知道吗?昨晚是王爷亲自抱着玉王妃您回的汐落园,当时我们在深巷找到您和王爷的时候,玉王妃您已经昏迷过去。王爷还吩咐奴婢好好照顾玉王妃您呢,这是王爷第一次……”
“那王爷现在呢?”苏玉清打断秋水的话。
“王爷出府去了,估计是为昨天的事。”
“是吗?那我们去看看煜儿。”不知道那个孩子这段日子过的怎样。
听罢玉清的话,秋水紧张起来,“您还要去看小世子吗?上次您去云落园的事让王爷知了去,云落园所有的婢女老妈子都受了责罚,特别是看门的那个花大娘,她被王爷杖责二十棍赶出了府去,可怜她这般年纪……”
苏玉清的黛眉蹙起来,她去看煜儿他有必要对下人这般残忍吗?再说,她并未伤害他的孩子,她只是在很多事的帮他的孩子弥补没有娘亲的空缺。这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孩儿需要什么吗?
“玉王妃,今日穿这件可好?”只见秋水在她怔愣的当会,立即去取了她的衣物来。那是一件立领荷叶袖的淡紫纱裙,大方雅致,很得她心。
她接过秋水手中的衣,对秋水赞赏的笑了:“果真还是秋水明白我的心,知道我的喜好。”
秋水甜甜的笑了,连忙帮玉清穿起衣来,“玉王妃您脖子上的疙瘩太多,自是要用衣物掩盖。秋水昨晚虽帮您擦了药,今日却并未全部消退。这是李麽麽教秋水的。”
什么?红疙瘩?苏玉清急忙走至铜镜前,果见玉颈上布满大小不一的红疙瘩,很是羞人。她微红俏脸,立即拉紧衣领,将长发拢到了胸前。
“秋水,我们去云落园。”她简直是在秋水面前落荒而逃了。
“可是……”秋水踟躇着,站在门内不敢动。
苏玉清站在门口,瞪小丫头一眼,啐道:“又怕了不是?我这次倒要看看他要如何保护他的宝贝儿子!”
说着,她已一身紫衣轻盈走出汐落园,往云落园方向而去。秋水虽是有些害怕,却最终仍是追上主子的脚步。而她们的后面,还跟着一身碎花衣裙的秋娉。
[正文:038 关于情儿]
远远的,玉清便见花园的凉亭里坐着一大一小的身影,似是一个女子在哄着小孩童吃果子。走近一些,果真是一身薄纱衣的情儿在为旁边的煜儿剥橘子,而小家伙正一口一瓣,吃得津津有味。
苏玉清走进凉亭,对小人儿轻笑道:“煜儿,还记得姐姐吗?”
小家伙一见到她,立即从石凳上利索跳下,飞奔向苏玉清,然后抱着她的腿撒娇:“姐姐,你好久没来看煜儿了,娘也消失了,煜儿好想娘。”
苏玉清抱起小家伙的小身子,轻点他的小鼻头:“那煜儿这段时间有没有再哭呢?如果煜儿不听话,煜儿的娘肯定不会出来见他。”
小家伙急了:“我很听情姨娘的话,情姨娘说要煜儿吃橘子,煜儿就吃了。”
“煜儿乖。”她摸摸他柔软的发。看向一边的情儿。
只见皇甫律的这个爱妾一身粉红薄纱衣,微施粉黛,一脸风情的站在旁边。而她,亦看着苏玉清,冰冷的眸紧紧盯着玉清特意掩饰过的领口。
对这个情儿,她第一眼便没什么好感,上次她差点把小玉儿摔进湖里,她一直耿耿于怀。而她最受不得的,是情儿那双带着三分挑衅七分嫉妒的媚眼。情儿对这个侧妃,似乎丝毫不念往日的主仆之情呀。
“哟,姐姐今日何以有空来看小世子?”情儿笑着,吐出刺耳的一句,她紧紧盯着苏玉清,再讽道:“姐姐好福气,哪像情儿我这般命苦,只是王爷的侍妾,一无娘家可依,二无身份入宫见太后,整日闲得慌……”
听到这里,苏玉清已经寒了一张脸,敢情这情儿在嫉妒她的身份地位呢。可是这些,很重要吗?对她苏玉清来说,这些只是负累。她不理这个女子,取出帕细心为煜儿擦拭嘴角。
情儿却不死心,她走近苏玉清,得意的娇笑:“情儿虽然命贱,却仍是让王爷喜爱得紧不是,我只要王爷的心就够了,呵--。”说着,她将娇颜逼近苏玉清,漾起一抹娇笑,“姐姐,上次没将我这张脸毁掉是不是后悔得紧?”玉指轻抚那张引以为傲的脸蛋,情儿的媚眼阴冷起来,她紧紧盯着苏玉清的眼,语气冷到骨子里:“如果不是王爷及时出现,情儿我这张脸早已是残花败柳了啊。那次也多亏了姐姐,如果不是姐姐这一闹,王爷也不会将注意力放在情儿身上。姐姐,你现在可没机会了!要悔情儿,你先过王爷那一关!”
苏玉清静静看着女子激动的眼,细细打量一番她的面容,才发现她颇有画中女子之容,却没有女子之姿。这情儿,比起画中女子,稍显俗气。那画中女子,娴静犹如天人。特别是那抹笑容,让人深入骨子里。这个情儿,哪比得上。
面对情儿的怒意与阴冷,她淡淡一笑,“我从来不曾想过悔掉任何人,也从来没想过跟你抢王爷。这里,只是囚住我身子的牢笼而已。”
情儿冷笑起来:“姐姐,这可是我从你嘴里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情儿我可是服侍了姐姐你那么多年,姐姐的心思,情儿还不了解吗?呵呵,王爷不会爱上你的,姐姐。”
苏玉清蹙眉,不想跟这个女子有任何纠缠,她轻轻抱起乖乖躺在她怀里的煜儿,就要离开凉亭。这时情儿却挡在了她面前,“姐姐,这可使不得。王爷吩咐了,只让情儿好生照顾小世子。”说着,她吩咐旁边的小丫头:“小碧,快带小世子回云落园,如果让王爷知道小世子见了不该见的人,定要责怪情儿了。”
名唤小碧的丫头连忙上前来,恭敬喊一声:“玉王妃。”低眉垂首等着玉清将孩子交给她。
苏玉清的眉头蹙得更紧,好个情儿,持着皇甫律撑腰,硬是不把她放在了眼里。她也只是想见见这个孩子而已啊,弄得她成了个人见人怕的吃人野兽不是。
罢,反正现在也看到这个孩子了,她也不必再为难这些下人。至于这个情儿,不管以前与她有过什么恩怨,她现在都不想与她有任何牵扯。她将煜儿交到婢女手上,带着秋水转身离去。
回汐落园的路上,迎面一个小厮匆匆而来,他先是福身,而后急道:“玉王妃,门外有个叫容名宗的男子说要见您。”
玉清大惊,连忙往王府大门而去。
走了几步,却猛然被秋娉拦住了去路。
“玉王妃,王爷吩咐了,您不能出府。”
玉清挑眉,薄怒,“放肆,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拦我的去路!”
这个男人居然果真要把她囚禁起来,还派了个无理的小婢百般监督她。以前她不跟这个婢女计较,可她现在好不容易得到表哥的消息,又岂能再让这个秋娉拦了她!
“是王爷吩咐奴婢伺候玉王妃您,出了府,怕有什么不测。玉王妃您最好不要出去。”秋娉仍是拦着玉清,丝毫不见松懈。
苏玉清冷笑一声,推开这个无理小婢,就往前去,脚步甚是轻快急速。
哪知秋娉比她更快,几个脚尖轻点,她再次窜至玉清面前。
“玉王妃,恕奴婢得罪了。”秋娉直直挡在她面前,这次则是冷冷看着面前的玉清。
玉清惊讶一下,随后气沉丹田,再次以轻功往前飞奔。
秋娉快速跟上那个紫色身影,出掌步步逼退玉清的身影。
玉清措手不及,停下脚步。她冷冷看着这个执意拦她的秋娉,看着她冰冷的眸,终于明白那个男人派了个狠角色在她身边。
这时肩头陡然传来一阵刺痛,玉清无奈看一眼近在咫尺的王府大门,轻步往汐落园方向而去。
“玉王妃,让秋水伺候您歇下吧。夜深了。”秋水看着灯下沉思的素衣女子,轻声叫到。玉王妃已经保持这个姿势有好几个时辰了,不动不语,只是托着腮静思。只见那浓厚的羽睫轻轻扇动着,黛眉微微皱起,眉心那颗美人痣在烛光中鲜艳欲滴,再见那娇嫩朱唇,已被贝齿咬出痕迹,足见她的忧虑。
秋水知道,玉王妃定是在担心着那个叫容名宗的男子。
可是玉王妃这般出去见一个男子,也不免会惹人闲话。
“王爷今日回府了吗?”灯下的女子终于开口了。
秋水为女子整理着换下的带血薄丝亵衣,轻笑开口:“玉王妃想王爷了不是,才一日不见便如隔三秋了。”她走过来轻扶起桌边的女子,往床榻而去。“王爷现在还未回府呢,玉王妃,您现在的伤还未痊愈,得好好养息才是。”
玉清但笑不语,脱下外衣,躺上软榻,让秋水为她盖好大红鸳鸯锦被。任她如何解释,秋水定是要说出点什么来。那她干脆什么也不说便是。
“玉王妃,昨夜您和王爷躲去了哪里?让奴婢好找,以为您和王爷让刺客掳了去。”秋水将玉清的外衣轻轻搭在床边的衣架上,继续道:“玉王妃,您身上的红疙瘩是昨夜起的吧?跟您以前去王爷房里时的好象呢。”
玉清偷偷捏紧被角,将螓首微微侧向床里,轻道:“秋水你去歇息吧。”
“是,玉王妃,秋水下去了。”秋水细心掩下纱帐,就要退下。
这时门外走来一个守门的小丫头,手上拿着一封薄信,她恭敬的呈上:“玉王妃,这是您的信。”
秋水取过,小丫头便退了下去。
玉清坐起身来,接过,打开,水眸瞬息盈亮起来。
[正文:039 插翅难逃]
“秋水,帮我一个忙好吗?”玉清掀被坐起,下了榻来。
她穿好外衣,将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云鬓,然后拿起素色披风。
“玉王妃,您要出去吗?”秋水惊叫起来。
玉清掩住秋水的小嘴,扶了她上榻,“你躺在这里,帮我做掩饰。”
秋水不安的被玉清推上榻,一脸畏惧,“奴婢不敢……”
玉清扶住她的肩,“好妹妹,帮姐姐这个忙好吗?你只要躺在这里睡觉,不出声就行。我会尽快回来。”说着,她吹灭了烛火,拿起披风轻轻走出房门。
院里一片寂静,她静静看一眼旁边秋娉的房间,快速轻步出园。
随后钻入竹林内的一条隐秘小径,往王府后门而去。
等她的身影消失,秋娉的房间被人从里面打了开,女子轻轻走出来,往主卧房而去。她将轻阖的小窗打开一条小缝,望进室内,当瞧见床榻上的身影,遂放心折回自己的房间。
这边,玉清忍住竹林里的阴森,一路穿梭,直到过了竹林,她缓下脚步,警觉的避过巡逻的侍卫,一路遮掩来了后门。后门虽是冷清些,却仍是有侍卫看守。她想起上次的逃逸来,那次她是直接从王府的外墙跃出,动静太大,所以才会被皇甫律发现。
她贴墙而立,而后弯身捡起两颗石子,掷向离门扉较远的一处。
“谁?”两个带刀侍卫被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