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答应了你爹的什么复国计划……”
“云娘,闭嘴!”
娘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笑道,“朱慈礼,你自己做下的好事,有什么不能说。旁人不知,我难道也不知道吗?”
爹爹气得哆哆嗦嗦,“当初我没瞒你,真是大错特错。你这个妇人,要坏我大事!坏我大事!”
“不就是造反吗?”娘慢慢打开手里的布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密封的玉盒。“你知道这是何物吗?”
“哼,从哪里找来的物件,想
老夫。老夫岂是被人吓大的。”
“是啊,你是独子,几代单传,当然被人宠大的。所以才宠得这般无法无天!”娘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轻轻划开玉盒上的封条,打开盖子,然后取出一张黄绫布。”她看了两眼,然后递给我。
我诧异地接过来,不看便罢,这一看倒不由得让我大笑出来。笑声里满是苦涩和嘲讽,荒唐啊,荒唐!我们这一群人,疯狂的目中无人,受伤的几欲寻死,到头来,真相却是这样……
好不容易遏制了狂笑,我问道,“娘,这……您是从哪里得来的?”
娘苦笑道,“是君家的老祖宗托人带给冥追,冥追又亲自送到为娘的手上。娘哪里好意思见他,可他却说,他少失怙恃,如今总算能有高堂让他侍奉,只有欢喜。绝无怨恨之心。”她悠悠然,叹了一口气,“朱慈礼,枉你以建文帝嫡系子孙自称,却不知,以他那种舍己为民的性格,怎会有你这等不孝地子孙。筠儿,给他看看吧!让他也明白明白,什么叫一枕黄粱!”
我左右看看。只有胤禩在我身旁静立,便递给了他。顺便,让他也清醒清醒吧。
“娘,告诉我。当初那场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大概知道了结尾,也明白了开头,可是中间这件事。却透着稀奇和古怪。
娘突地露出几分痛苦神色,黯然道:“韵铎是满人,这本没什么。可谁知,你爹手下的人竟然看见他和那位四爷在一处说话。调查下来就发现,韵铎竟然是德妃的族亲,而且关系很近。而你……还记得那天你摔了一跤让韵铎把你背回来。你在家里又哭又闹。好不安生。”
“似乎是有……”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心道,明明是娘您哭得最凶嘛!
“扶你起来的正是那位四爷。当初你……长老们收养你。本是想把你培养成杀手,然后趁着选秀混进宫去,刺杀皇帝。没想到你意外落水,被我们看到,再加上你又失去了记忆,而我又多年难有身孕,便顺水推舟的收养了你。后来,咱们到了京城,他见你和四爷相遇,便在长老们的撺掇下改了初衷。再加上怕人怀疑,就找了道上的人,做下那场惨案。听说德妃当时也在寻韵铎,所以也就有了替韵铎死的枉死鬼。只不过,他似乎是德妃身边的什么人,到底怎么样,娘就不知道了。”说着说着,娘地眼泪又流了下来,“当时,你一夜未回,我急死了,便拉着他出去寻你。谁知就这么寻到了山东,等安顿下来才知道,安安他们都死了……而你,寻回了亲生父母,正准备要待选入宫。”
我胸口一酸,泪水便欲夺眶而出,说道,“我当时失忆了,只觉得少了什么,后来才知道,是失去了养我的爹娘。代替你们伴着我的就是那个破蒲团,一本经书,还有脖子上的佛像。”
“也该是你命里早就定好地。你辗转去了江南,寻到君家,并且让他们承认了你的身份还有能力,最重要的是,你得了一位好夫君。”她看了眼璇玑,然后破涕而笑,“谁知你命犯桃花,惹了一朵又一朵。娘倒是糊涂了,你打算怎么弄啊!”
“呃,这个,到时候娘你就知道了……”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得!这不是真得!”爹爹拿着那张黄绫,“骗人的,你们找来这么块破布想要骗我。不可能!假地,都是假的!”
他看着身旁站立着的胤禩,“对,只有你是真的。只要有你,为……”说到这里,哇地一声,爹爹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胤禩的右手微曲,顺着衣袖有几滴暗红色的液体流了下来……
璇玑一掌拍到他地胸口处,喝道,“咄,伪君子,竟敢暗地伤人!”他夺下胤禩手里地匕首,仔细一看,不由得脸色铁青,“匕首有毒!”
胤禩闷哼了一声,“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爹!”我看着爹爹捂着肚子倒在那里,眼睛直直地看着胤禩……
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我抱起爹爹,想用手去捂住伤口,那血流出来地却都是黑色的,“爹爹,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和娘,你不能就这么走。”
爹爹转动着眼眸看着我,“丫头,你还愿意叫我一声爹爹?”
我哭着点头,“千错万错,都是权力和欲望地错,是它们把我的好爹爹吞了去。”
爹爹咳嗽了几声,嘴角的血也开始止不住的流,“丫头,莫怕。爹……爹爹我不是说过,气定神闲,你个笨丫头,总不听爹爹的话。真是要气死我了……”
我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娘,你过来,娘,你别气爹爹了。”我回头,对娘喊道。
娘理了理鬓角,就像十年前在绍兴老宅里那样的妩媚和温柔,她走到我的身旁,从我的手里接过爹爹沉重的身子,“老爷,当初你若听了妾身一句劝,咱们一家人,何至于此。”
爹爹苦笑道,“大梦初醒。万物皆空。云娘,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还有丫头。咳咳咳咳咳……”爹爹大口大口地吐着血,脸色却慢慢变黑,连我攥着的他地手也渐渐失去原本的颜色。
“璇玑,救救爹爹,救救爹爹!”我哭喊道。
璇玑走到我的身边,查看了一眼伤口。歉意地摇了摇头,沉声道,“匕首直接刺到了肝脏,就是神仙。也难……”
“不,不要!”我抓着爹爹的手,“爹爹,我们走。我们回家。咱们不玩了,咱们回家。您天天骂我我都不会再去找娘告状,咱们回家吧……”
“傻丫头,来……不及了。人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
“不要,我不要!这么多年浑浑噩噩,这么多年不能团聚。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抽噎地说不出话。
“筠儿啊。别为难你爹爹了。他就是那么固执的一个人,决定了的事情。就是撞上南墙也不愿回头。”娘伸出手,抚摩着我的脸,“好孩子,我们不后悔养了你,只盼着你别怨恨我们。我和你爹,就死都瞑目了。”说着话,娘飞快从腰间摸出一样东西扔到嘴里咽下,“从离开京城,我就准备了它,没想到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我傻傻地愣在那里,娘她做了什么,她把什么吃下去了!
“云娘,你何必……”爹爹翻过身,朝着娘的方向用尽全力的爬着。
娘躺在地上,朝着爹爹伸出手,她苦笑着说,“这毒厉害了些,若是我先走了,就在奈何桥畔等着你,就像当年在逢缘双桥上等你一般。”
“我呢?那我呢?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奈何桥旁,谁等着我!”我冲过去,抱着爹爹,然后又抱起娘,他们伸出手抚摩着我脸上地泪,“我们等你,等你八十年,丫头,不许早……来……”
话音未落,他们的手同时垂了下去……
“不!!!!!!!”我抱着他们尖叫道,“我不要八十年,我不要一个人孤独的活在悔恨中。我现在就要去!”大哭了一阵,渐渐流不出泪水,我失魂落魄地把爹爹和娘并排放好。他们虽然满身血污地睡在那里,嘴角却仍旧带着那抹熟悉的微笑。
我似乎看见一个玉色女子扑到我地床前,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我可以感觉到她温热的眼泪滚过我的面颊,“羽儿,你不认得为娘了吗?”
我似乎看见自己扑到娘的怀里,娘抱着我,伸手一点我地额头,“傻丫头,你长得比娘漂亮许多,怎么可能嫁不出去。只是你这散漫的性子……真真是被为娘我给宠坏了!”
我似乎看见爹爹自己打开房门,伸手揪着我的耳朵,把我拎进屋。安安在我身后低着头,我敢肯定,她在偷笑。
……
绝望地看了一眼爹爹和娘,我知道无论我怎样呼唤,也再不会有人回应。我不知道自己身体的毒素清没清,或许我也快死了,只是要劳累爹爹和娘多等上几日,倒不如……倒不如……
我看着脚尖前方不远处地匕首,癫狂的笑了,弯腰拾起它,我转身看着倒在一边发愣的胤禩,“杀人偿命,但我不要你地命。因为我是逆天之女,纵然救不了爹爹和娘,但是我可以诅咒你。”
“小雪花,我……我是失手……”
“失手吗?”我讽刺地惋惜道,“今日种种,皆是因果。他日受难,悔之已晚。什么爱,什么恨,到头来,都是一场空!”说着话,我举起匕首就往心窝处刺去。
“不要……”
“别犯傻……”
“小姐……”
我似乎听到了很多人地呼唤,好熟悉,曾经过去地一切就像是发生在昨天。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我喃喃地唱到,“是我爱死了昨天,誓言割碎你地脸,一切都回不到那些从前,美好的画面。是我爱死了昨天,看你虚伪的吊,才知道我离你有多远,和我死去的爱说再见。睁开眼却看不见,谁在我身边。撕开痛苦慢慢发现,你已经走远。哭和笑都有极限,没了更危险。泪尝多了反而很甜,死心比欺骗更简练。是我爱死了昨天,誓言割碎你的脸,一切都回不到那些从前,美好的画面。是我爱死了昨天,看你虚伪的吊,才知道我离你有多远,和我死去的爱说再见……”
第三卷
第二百五十三章 吊唁
羽默!你不能死!你忘记自己曾经说过,死比活着容因为太过容易,所以才不能轻易寻死!”
“谁?”我睁开眼,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羽默!还记得我说过的来世爱吗?纵然这一世,我注定要失去你,但是我不能看着你就这样先于我死去。”
“童!”我坐起身,四处寻找,“童,你在哪里?你出来呀,让我看看你!你知不知道,我担心了你多少年!”
“羽默,那就一直担心下去吧。只有你担心着我,我才能去继续……那条路。只有你担心着我,就算天涯海角相隔万里,我也知道你会好好活下去,继续寻找我。”
“童,我不管!我累了,受够了,让我看你一眼!我死而无憾了!”
“笨蛋羽默,我才不会让你死呢!”童俏皮地说,天际间又响起LesSupremeus华丽而甜美的声音。
童伴随着吉他简单的音阶,轻轻地哼唱道,“流水般的昨天,天空中的誓言,对未来的期盼,随着秋风飘散。谁对谁的欺骗,谁对谁的依恋,谁对谁的背叛,谁又可以分辨。不必在乎昨天,不必恐惧孤单,天空它依旧很蓝,那是我对你的思念在蔓延……”
就这样一遍,一遍,一遍,不知疲倦,我和童,在未知的空间,流着泪。一同哼唱着这首歌,一遍,一遍,一遍。虽然我们彼此看不见,但抬头看向天空,它真得……很蓝……
“那是我对你的思念在蔓延……”我看着前方不远处地天空,轻轻说道。
“羽默!你醒了!”这是深沉内敛的冥追。
“天啊,你吓死我们了!”这是总爱大惊小怪的璇玑。
“小姐!请你不要再这样胡闹好不好!”这是古板的韩。
“虽然不好意思,但是请不要责怪我无法一一回答你们的问题。”我看着他们三个人憔悴的不分伯仲的脸。认真地说,“我已经和我死去的爱说过再见了,现在奇 …書∧ 網,我要学着习惯抬头仰望天空。因为在那里,有我的思念在蔓延。”
冥追总是很为我着想,他点点头,“只要你不胡思乱想。看什么都行。”
韩总是很有分寸,他点点头,“小姐,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看天。只要你不再回头看那些事,看什么都行!”
璇玑总是很出人意料,他双手一摊。“康熙马上就到。四爷跟着马上也要进来。那位八爷被我打昏了。现在问题来了。一,羽默怎么办?二。你们两怎么办?三,我们将来怎么办?”
“爹爹和娘呢?”我挣扎着坐起来。
“放心吧,我们已经派人把二老地遗体送下山,后事怎么办,你说了算。”璇玑自作主张地说,然后得意的看了冥追一眼,瞪了韩一眼,只不过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互动,我还都没察觉到。
冥追体贴地扶着我,“你若是想走,凭我们倒也不难杀出去。”
韩点点头,“车马都备好了,随时可以走。”
我捶了捶有些发木的脑袋,“冥追,你和韩哥哥先走。我和璇玑必须把事情了结了,否则,天下之大,也难有我们地容身之处。更何况,君家那么一大家子人……不能让他们陷入危险!”
璇玑的桃花眼一弯,“这个你放心,老和尚去报信了。”
“既是这样,那咱们西湖再见!”我用力推了冥追和韩一把。
他们定定地看着我,眼睛里闪过千百种情绪,然后一同摇了摇头,冥追说道,“不行,这事不能依你!最多我们在城外等着你们。否则大家一起留下来。”
璇玑站起身从身上不知什么地方摸出一粒药丸,抓着胤禩生生给他喂了下去,“还有这位!我可不想让他再坏事!”
我脸色随即一黯,想到了死在胤禩手下的爹爹,和为爹爹殉情的娘。
韩瞪了璇玑一眼,“小姐,你先把大主意拿了再琢磨其他事好不好!”
我看着冥追、璇玑、韩,这些个经历过风雨依旧陪在我身边地人,“既然是来等死,那我就死上一次又何妨!”
冥追听完我的决定,问了一句,“我给你的簪子,还在吗?”
我习惯的摸了摸头发,大惊失色,平时我都是把它带在头上,怎么会没了?
璇玑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簪子递给我,“云苏帮你穿衣地时候,见你昏迷着,就没有为你别上。我看你平日里爱得紧,就顺手帮你拿上了,免得你醒了以后找。”
冥追长吁了一口气,从我手里拿过簪子,动了几下,然后拆成两截,从里面倒出一粒晶莹剔透的药丸,“簪子倒是其次,里面的药才是最关键地。那是‘龟息丸’
合用来假死遁世,只是这药效力有点慢,大约要一个能见效。”
我想了想,笑道,“那正好,我总得有点遗言要交代。比如遗体怎么处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