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操办的”。
“说的也是”,一旁的柔嫔忙附和道:“皇后这么一说,臣妾倒想起鱼昭仪素来是个直肠子的性格,若没人在背后指点怕是做不来这等事”。
皇帝阴晴不定的定定看了她几秒,然后看向鱼昭仪:“鱼昭仪,如果你没有证据证明华婕妤的事和你无关,那朕只有赐你一杯毒酒了,但是如果你老实交代了你是送信给了谁,书信确凿的话,朕不会伤害那人,并且可以放你出宫,成全你们,不会祸及你的家人”。
“皇上,鱼昭仪毕竟是后宫嫔妃,您做出这种承诺不是有违祖制吗”,皇后恼道。
“祖制也是皇上定下来的,朕如今是皇上朕说了算”,皇帝冷冷的道。
“皇上,您说的是真的”?鱼昭仪似是不敢相信。
“君无戏言,今日这么多人可以作证,当然,如果你敢做假证,朕必将你凌迟处死”,皇帝沉声道。
“臣妾不敢”,鱼昭仪凄然道:“臣妾未进宫前有一个表哥,青梅竹马,没想后来入了宫,臣妾…有时候在宫里孤独寂寞,会写上一两封信给他,那些信都是臣妾让小褚子代为转交的”。
明日继续。。。。。。。。。。
☆、废后
“你那表哥叫什么名字”?
“穆诚”,鱼昭仪忐忑的回答。
“项钧,你速出宫去查查看”,皇帝吩咐下去,又看向鱼昭仪,心里头也有些无名之火,想想鱼昭仪平日里对他百般讨好,没想到私下里背着他也和旁的男子书信来往,像极了从前的华凤兰和秦云荻。
恐怕这后宫里有心上人的后妃也不止她们两个,其实他也早知道这些女人无非都是为了自己的家族进宫来的,可罪证确凿是还是难免有点感慨。
鱼昭仪被他盯得胆寒不安,“皇上,您事先答应的…”钚。
“朕自是说话算话”,皇帝打断她,又过了一刻钟,众妃都是疲惫不堪时,项钧赶回宫道:“皇上,鱼昭仪说的都是真的,那小褚子和穆诚是同乡,只因家境平困,后来入宫做了太监,一个月里小褚子会替他们传两封书信,末将在穆诚家里也找到了鱼昭仪笔迹的书信”。
“那也不能说鱼昭仪不能让小褚子害华婕妤了”,容修容沉吟着说道,“不是还有那边弹弓吗”?
“皇上,臣妾看这事有蹊跷,或许是有人知道了鱼昭仪和小褚子的事,有人趁机想嫁祸在这两人身上也不无可疑”,湘贵妃深思的道荬。
“不错”,皇帝点头,沉声道:“此人能知道小褚子和鱼昭仪的事,又能在小褚子值班时把水换成了酒,说明这人平日里和小褚子一定往来较为密切,汪公公,这事交给你去办了,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朕要在明日天亮的时候知道是谁干的,好啦,今日天色也不晚了,都回宫吧,至于鱼昭仪先压入天牢,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许去探监”。
皇帝命令一下,当夜宫里便是一片血雨腥风,凡是和小褚子相识的都被汪公公抓起了严刑拷打。
汪公公在宫里呆了几十年,打的人死也死不了,活着也痛苦,生不如死,天还没亮,果然便将结果给审出来了。
天刚泛白,皇后便被一阵孩子的啼哭声吵醒了,她忙起身,从奶娘手里抱过孩子,“晟儿别哭了,是不是尿湿了”。
“没了,也没饿,刚喂他奶也不喝”,奶娘说完,忽然凤阳宫里的一名宫女急匆匆地的从外面奔进来,“娘娘,皇上过来了,还带了一群侍卫”。
皇后心下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整理了下发鬓,皇帝已经从外面进来了,瞳孔幽深,那样的愤怒,那样的失望。
他身后紧压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奴才,她忙站起身来,“皇上,这怎么了”?
“让人把太子抱下去”,皇帝冷声命令后,他身后走出来两个嬷嬷便来抢孩子,皇后瞧她们神情仿佛要把自己孩子夺走般,下意识的把孩子抱得紧紧的,“你们要干什么”?
“娘娘,得罪了,不过您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太子的”,两个嬷嬷蛮横的夺走孩子,太子哇哇的哭的更大声,简直像针扎在皇后心上一样,泪也情不自禁的流下来,“皇上,您到底想做什么”?
“朕想做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楚”,皇帝指着身后伤痕累累的奴才沉痛的道:“他是掌礼司的刘贵,别跟朕说你不认识”?
“娘娘,奴才对不知您”,刘贵奄奄一息的看着她哭道:“昨个儿奴才都招了”。
“你胡说什么”?皇后怒斥道:“我根本不认识你”。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皇帝掏出一张纸甩到她脸上,“这是你身边的丫头丁兰给他的昨夜中秋家宴布置图,有人亲眼看到他们昨夜在花园里鬼鬼祟祟,窃窃私语,平日里也常瞧着她们来往”。
丁兰早吓得花容失色,跪倒在地上支支吾吾的道:“奴婢冤枉啊,以往宫里的事都是归娘娘所以,奴婢因着娘娘的原因也认识不少司局里的人,奴婢昨夜找他也是娘娘让我呈月饼的事…”。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皇帝厌恶的用脚踹开她,“刘贵都已经如实说了,他和小褚子住一间房,你们早就知道鱼昭仪和小褚子的事,所以才将计就计想把这件事陷害给小褚子,小褚子的毒药也是你给他的断肠散,刘贵在他茶杯里下了药,让人以为他是畏罪自杀好嫁祸给鱼昭仪,园子里的水也是他换成了酒,昨夜天灯掉下来时,华婕妤本来有机会逃走,也是刘贵撞得她,你们早就安排好了,现在想想,朕当时是呆在华婕妤身边,后来也是你借着庄美人吵架把朕调开,皇后,你可真会谋划啊”。
“臣妾没有,皇上”,皇后脸色苍白的道:“没错,臣妾是讨厌华凤兰,可皇上已经封了晟儿做太子,臣妾何必要害她…”。
“皇上,奴才在凤阳宫里找到了这些”,汪公公突然疾步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堆小药瓶,“这些药瓶和刘贵身上的断肠散药瓶一模一样,其余的还有些麝香丸,红花粉,情花粉之类的”。
皇帝忙拿过来闻了闻,难以置信的看向神色惊惶的皇后,大怒:“你一个堂堂皇后,寝室里竟藏些如此恶毒的东西,给朕再搜,里里外外的搜”。
皇后哭着跪倒在地上,“皇上,臣妾敢对天发誓,没错,臣妾确实是让丁兰把中秋家宴布置图给了刘贵,可臣妾不是要害华婕妤,也没让他水换成酒,臣妾只是想让他把天灯打坏造成混乱,破坏湘贵妃的操办的佳宴而已”。
皇帝敛眉,这时,何寿康突然大叫了声,“皇上,奴才发现了这个”。
何寿康忙拿过来,竟是一个黑白布料做的布娃娃,身上插着各种小针,后面写着华凤兰的名字,皇帝怒不可遏,气得胸膛起伏,“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还说你不想害她,竟然做这种巫蛊人偶来诅咒华婕妤,皇后,朕没想到你心恶毒如斯到这种地步,朕还以为封了晟儿做太子可以放下你心头的嫉妒,你当真是无可救药了,枉费朕一次次的原谅你,这次朕再也不会容忍你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皇后,以后给朕住冷宫里去”。
皇后惨然,那布娃娃是她每回恨华凤兰时来发泄脾气的,也没下什么巫蛊术,可眼下真是百口莫辩,当即抓住她袍角凄然哭道:“皇上,咱们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当真如此狠心,晟儿啊,我的晟儿该怎么办,求皇上再给臣妾一次机会,臣妾再不敢了”?
“晟儿朕自会好好抚养她的”,皇帝看她梨花带雨的哭倒在地上,满鬓凌乱,又想起她初进宫的日子,心下掠过一阵痛意,甩开她,头也不回的离去。
从凤阳宫里出来,皇帝亦是心神恍惚,轿撵行了一阵,雪棠宫的人过来禀报说是华婕妤醒了。
他忙让人抬了过去,到雪棠宫,里面竟是意外的平静,华凤兰靠坐在床上,乌黑如丝绸的长发从肩头流泻,雪白的面容、惨白的唇像一朵凋落的梨花,脸上挂着泪痕,漆黑的凤眸呆呆的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看的人心暗疼。
皇帝看了她一会儿,才慢慢走过去,抹了抹她脸上的泪渍,“脚疼吗”?
华凤兰这才回头看向他,绞着痛楚的眸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猛地用力推开他,伤心欲绝的哭道:“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我的孩子没了,你把我的孩子赔给我”。
“朕知你心里难过,朕也难过”,皇帝听她哭的声堵气噎,怕她伤着自己,忙怜惜的紧紧揽住她,“你才流产,脚也受伤了,别乱动好吗,孩子咱们将来还会有的”。
“我不要跟你过了,谁要跟你再有了”,华凤兰嘴上那么说,心却言不由衷的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又拉又扯,声嘶力竭的大哭起来。
皇帝也不劝,也不推,只抱着她,让她哭个痛快,她哭的泪痕斑驳,细长的发丝粘在脸上,好不惹人心疼。
等她哭累了,趴在他胸膛细细抽噎,许久都说不出话来,他才轻柔的拨开她脸上的发丝,用丝巾细细擦拭干净,兀自望着她脸发怔。
又过了会儿,她渐渐平静下来,抬头,一双喷火的双眼里透着咬牙切齿的恨意,“昨夜究竟是谁要害我”。
皇帝沉默了会儿,复杂的道:“是皇后,朕…已经下令废了她,把她打入冷宫了”。
华凤兰怔怔一愣,抽了口冷气,前天还瞧着皇后在桂花园对她挺客气的,怎么一转头就如此狠心对付她,简直要把她活活烧死,太恐怖了,不过总算是为她的孩子报仇了,手下意识的覆上自己的肚子,那里本就平坦,如今似乎更加平坦了。
一向泪又从中落来,皇帝见状,自责、悲伤又再次涌上来,柔声叹道:“是朕不好,朕没有好好保护你,你的腿…”。
“变得好丑了”,华凤兰哽咽的接过他的话,唇被用力的咬住,当时火烧伤她的腿的时候,那种疼痛她又如何感觉不到,事实上当时她觉得自己全身都要被烧死了似得。
“不丑,在朕心里你永远都是最美的”,皇帝抚着她背脊,温柔的劝道。
“你每次就只会说好听的话”,华凤兰越发难受,像只小野兽一样瞪着她,“昨夜要不是你回头去找皇后我根本就不会被火烧,你只不知道那火烧到我身上的时候我有多疼、多怕,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朕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不管朕再生气你,朕都不会再冷落你了”,皇帝哀伤、痛惜的眸深深的注视着她,他的眼睛乌黑深邃,她像是被吸附进去似得,竟情不自禁的靠入他怀里,眸光微低,突然看到他烧伤的手背时,猛地想起昨夜自己被火烧的在地上滚时,是他扑了过来,抱着自己滚进了水里。
此刻想来,也是不由得一惊,忙嗫嚅道:“你的手…”。
“朕只是手受了点伤,不碍事,倒是你,比朕伤的重多了,腿是不是很痛”?皇帝见她还关心着自己,有些感动,又有些欣慰她终于不再生自己气了。
“嗯,像火钻一样的疼”,华凤兰苍白着脸颔首。
“陈太医说了要疼上几天,你且忍忍,想吃什么东西,朕叫御膳房给你做”,皇帝轻柔的问道。
“我没什么胃口”,华凤兰摇摇头,汪公公从外头进来道:“皇上,靖王爷、丞相、枢密使、中书省等朝中大臣都进宫求见皇上”。
皇帝蹙起眉峰,华凤兰想废后这么大事肯定引起朝野震动,便道:“皇上若是有事就去吧”。
“可是…”,皇帝担忧的看着她。
“我没关系的”,华凤兰口气虚弱,勉强的道。
“朕…去去就回”,皇帝吻了吻她额头,又嘱咐了雪棠宫的人才离去。
他走后,华凤兰吃了些膳食,又从朱嬷嬷嘴里知道了昨夜发生的事,她听了呆滞了许久,没想到后宫的险恶比她料想的还要可怕,只是皇后入了冷宫,那太子怎么办,说起来那孩子也真挺小的。
她胡思乱想,又慢慢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发现身边多躺了一个人,皇帝紧挨在他身边,睡得很沉,双眉紧蹙,心事重重。
她一怔,想着他昨夜可能没睡觉,陪他躺了许久,到天黑时,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动,她正欲睁开眼,忽听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颇为惆怅、悲伤。
她复杂的睁开眼,“皇上在叹什么气”?
“原来你醒了”,皇帝一愕,笑道。
“你还没跟我说为什么叹气呢”?华凤兰声音压低了几分,“是不是那些大臣因为皇后的事烦着你了”。
“是啊”,皇帝皱眉道:“为这事那些个臣子分成两派在御书房吵了一天,不过皇后罪证确凿废后是无法避免的了,只是鱼昭仪的事被那些大臣知道了,你爹和秦国公联名上书让朕赐死鱼昭仪,你不知道,这鱼昭仪是中书令的女儿,朕若赐死她不是得罪了中书令,再者说朕事先也答应放鱼昭仪出宫”。
华凤兰想起了自己和秦云荻,不知为何,倒觉得鱼昭仪也没那么讨厌了,“那皇上呢,皇上是想放她出宫,还是想赐死她,毕竟她做了对不起皇上的事”。
“鱼昭仪刁蛮泼辣的作风也是被皇后撺掇,有什么说什么,倒是比那些歪歪绕绕的女人好一点,朕对她说不上喜欢也不讨厌…”,说到这,皇帝突然一顿,低头捏了捏她脸颊,笑道:“不过如果换成是你,朕一定会气得想杀掉你”。
“没有恨何来有爱”,华凤兰噗嗤一笑,紧紧的搂住他腰。
皇帝笑了笑,却忽然又叹了口气,“朕在想,这后宫的女人大概进宫前有些想必都是有心仪的人,像鱼昭仪这样的人怕也不是只有她一个,其实朕虽然拥有许多女人,可朕得到的是她们的身,从不是她们的心,其实要那些身有何用,朕宁愿只换的一个真心待朕的女人”。
华凤兰心中一动,将脸慢慢贴进他胸怀里,“幸好她们的心里并不是真的爱你,若是都爱上了你,那你的心我怎么抢的过来”。
她轻轻柔柔的话传来,确实狠狠的震荡着他的心,只觉得无比的甜蜜,低头万般柔情的寻了她的唇辗转吻住她,抚摸着她秀发,喃喃呓语:“凤儿…凤儿,以后朕只要你一人”。
“那…皇后呢”?华凤兰含糊的问道。
皇帝脸上微滞,落在她的心里确实一阵梗痛,“皇上,其实你的心里也不是没有皇后的位置吧”?
朕是把皇后当亲人一样”,皇帝眉心伤感,“可她终究不知珍惜,只是可怜了晟儿…”。
“是啊,他那么小就没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