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离开皇宫一段日子了,皇上怎么样了”?她忽然屏息的问道。
项钧低沉的道:“末将并不是很清楚,皇上应该还是忙着朝中大事吧”。
“那湘皇贵妃呢”?华凤兰美眸紧盯着他垂下的睫翼,“以她那性子,我离开这段时间,想必她会费尽心思的讨好皇上吧”。
项钧苦笑,“娘娘,其实湘皇贵妃没有您想象的那么不好,她是真心的关心楚仪国百姓”。
“那你的意思是我就不关心了”,华凤兰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娘娘也很关心百姓们”,项钧心中叹了口气。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华凤兰深深吸了几口气,脸色柔和了些许,“你不要介意,其实我心里很感激你上次来凤仪宫通知我,我把你当朋友一样,只是有时候心情不好,平日里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难免语气会恶劣些,我也不想这样”。
项钧复杂道:“那娘娘还与末将说这些,就不怕末将告知皇上”。
“你三番两次的帮我,感觉你不是那样的人”,华凤兰淡淡的道,“这次来避暑山庄也幸好是你护送我”。
项钧陡然一怔,华凤兰突然皱眉道:“皇上如今还是常常歇在湘皇贵妃那吗”?“这个…末将离开宫里一段时间,真的不知道”,项钧眼睛里闪过丝复杂,低头道。
“你是皇上最信任的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华凤兰挑眉,犀利的眸紧紧盯着他。
“娘娘何必执着这些事了,反而闹得自己不开心”,项钧无奈的劝导。
华凤兰知他性子,定是不会吐露什么的,不过瞧他模样,怪怪的,一直像在闪避什么,难道华旭云说的都是真的?
看来十有八、九是了,她了解华旭云,他固然恨皇帝,可委实没必要拿这种事来撒谎,她的心暗暗的沉了下去,甚至滋生出一股仇恨,湘皇贵妃害死了她的亲人,如今还抢走了她在意的人,这两个人,把她当什么了,还有皇帝,一次又一次的戏弄她,欺骗她,把他的家人害的那么惨。
她握紧拳头将胸前里快要压抑不住的滔天、怒意按压下去,长长的吐了口气,“上京城的天气怎么样了,等暖和些,本宫想回去了”。
项钧纳闷的看了她一眼,“末将还担心娘娘打算在这里长住一段日子,过了夏天也不愿回宫呢”。
华凤兰望着远处的莲花冷冷的笑了声,她原本是不想回宫,可现在…她怎么能容许那两个人在她离开的时候逍遥快活呢,当初她和璧儿离宫他万般的不舍,想来也是装出来的吧,她要真不回去,说不定,到时候他们孩子都要出生了。
她绝对不会让那两个人好受的,她的痛苦也要他们亲自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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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过后,湖中的莲花渐渐枯萎、泛黄,再不复以往的生机勃勃。
又一年中秋佳节来临,华凤兰让人在湖边摆了一桌,精致的桂花酥月饼摆在案桌上,一股浅浅的桂花香味袭来,她拿起一只月饼放在鼻尖闻了闻,忽然道:“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又一年了,还记得去年中秋佳节本宫还一大早起床亲自去给皇上摘桂花做月饼”。
一旁的朱嬷嬷一愣,忙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片惶然,也不知今日她怎的又提起皇上来了,这些日子下来,只觉得她忽喜忽怒,捉摸不定。
“也不知现在宫中是怎生光景”,她面色忽然免得冷凝起来,不由想,此时此刻,皇帝定然是与怀着身孕的湘贵妃还有他们的小皇子一同在御花园里赏月。
思及,一股恨意涌出来,让她莫名的用力捏碎了手中的月饼。
“娘娘…”,如兰骇了一跳,忙拿了绣帕擦拭着她的手。
华凤兰静静的看着她擦拭完,方才淡淡的道:“本宫也来了避暑山庄三个月了,如今盛暑已过,也是时候回去了”。
身边的宫娥们表情滞了滞,朱嬷嬷笑道:“宫中传来消息,今年的上京城炎热的季节似乎比往年长了些,娘娘还是在住些日子再回去吧”。
“是吗”?她心冷了冷,回头盯着她,“为什么会这样呢”?
朱嬷嬷没料到她有此反问,当即愣了愣,“老奴也不知,这季节多变,就像前年冰灾,去年的冬天又格外的冷”。
“说的也是啊,说不定等会儿还会飞霜呢”,华凤兰轻笑了声。
朱嬷嬷面露尴尬,“娘娘不是很喜欢这里吗,刚来的时候娘娘还说不愿离开呢”。
华凤兰看了她眼,端起桌上的花茶喝了口,“你也知道是刚来的时候了,如今呆的久了,除了奴才成日里都是本宫一人,连个想说话的人都没有,呆的也腻了,再说本宫若迟迟不回去,这后宫里的人怕都会以为本宫已经死了,说不定封了湘皇贵妃做个什么西皇后本宫都不知道”。
“娘娘何必总是说这些话来作践自己”,朱嬷嬷叹了口气,“您是楚仪国的皇后,在皇上心里,您是湘皇贵妃永远也无法取代的”。
“那也说不定,这自古男人的心总是易变的,尤其是这皇帝的心”,华凤兰似讥讽的勾起一抹笑意,“咱们的皇上看起来可从来都不是个痴情的人”。
“娘娘怎么可以这样说皇上”,朱嬷嬷面容露出丝不满,“皇上对娘娘的情意老奴清清楚楚”。
“你清楚个什么,本宫来了这里这么久,他有只言片语问候过本宫吗”,华凤兰冷怒的将花茶杯砸到地上,怒瞪着她,“你是他的人,自然帮着他说话,朱嬷嬷,本宫瞧着回宫后你就回承乾殿伺候着皇上吧”。
朱嬷嬷面色微白,声音微弱的道:“娘娘,您变了”。
“对,本宫是变了,明日你就叫人筹备回宫吧,本宫想回去了”,华凤兰起身之时冷不丁将桌上的桂花月饼通通扫落在地,绝美的身影衬着霜白的月光,冷的发寒。
如兰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的上前一步道:“朱嬷嬷,娘娘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几个月里来脾气越来越叫人害怕了”。
“你们确定没透露过半句吗”?朱嬷嬷一一朝身后的宫女们望去,众人摇了摇头。
小武子道:“奴才瞧着娘娘定然是皇上没有书信问候才生气的,方才听娘娘的口气就知道,娘娘一边恨皇上,一边又牵挂着爱着皇上,又嫉妒着湘贵妃才会变成这样的”。
“好像也是”,朱嬷嬷担忧的道:“不过这若是回京那就麻烦了,若是娘娘知道湘皇贵妃有孕,还指不定在宫里闹翻去,娘娘这脾气本来就比较极端”。
“可娘娘一定要回去,咱们也拦不住啊”。
“要回就回吧,这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话虽这么说,朱嬷嬷脸上却是一片凝重。
不到三日,凤驾便离开了避暑山庄,一路返回上京城,路上偶然遇着几日大太阳,但盛夏已过,天气倒也不闷不热,到上京时,已经是九月二十了,巍峨的皇宫大门缓缓打开,一座座宏伟的熟悉宫殿落入眼帘,远处,听得司仪高叫了声,“皇上驾到”。
明黄色的华盖从远处移来,不一会儿便到了眼前,皇帝掀开轿帘,风姿清俊的身影在明晃晃的太阳底下依旧如往昔般优雅尊贵,他心潮起伏的看着蛟纱后的曼妙身影,还隔着距离,便仿佛闻到一股熟悉的暗香袭来,让他停滞许久的心再次鲜活的跳跃起来,“凤儿…”。她坐在华盖里,一股不知名的滋味紧紧扼住她喉咙般,凤甲深深的陷入皮肉里,她撩起帐帘,一双复杂的琥珀色眸子笔直的撞进她的眼里,他的眼睛忽然闪了闪,面上露出一抹虚浮的笑意,她明亮凤眸与他对视了会儿,他忽然移开目光看向她怀里的孩子,欣喜若狂的朝她伸出双手,“凤儿,你们快上来,让朕抱抱璧儿,朕好几个月没见着朕的公主宝贝了”。
她定定的看了他会儿,抱着孩子从下凤撵,登上他的华盖,皇帝一阵震动,似乎不敢相信她会那般主动,再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心里头按耐不住悸动的将她和孩子一股脑儿的抱进怀里。
“凤儿…凤儿…”,他用力的摩挲着她手臂,仿若自己空荡荡的心终于因她的归来而填满了,那么满足,没有她的皇宫是寂寞的,就像一座孤独的坟墓,令人害怕。
她怀里的公主大约是许久没见着父皇了,哈哈笑着扯着他衣襟口,他忙将她抱了过来,孩子总是长得特别快,才不过三四个月的光景,早已不是当初皱巴巴的模样,像换了一个模样,皮肤雪白细腻,凤眸晶莹剔透,就像缩小版的华凤兰,他震了震,“凤儿,你瞧瞧咱们的灵璧多像小时候的你,长大了定然如你一般艳冠天下”。
☆、湘贵妃有孕
“是吗”?华凤兰冷不丁的讥讽勾唇,“像我一样未必好,有时候平凡点反倒也是件好事”。
皇帝微微诧异,在细细瞧她眉宇间再不复以往盛气凌人的自信,多的是一股凛冽的郁结,他心头涌起一股复杂,在这后宫里,他瞧过无数的人改变,他身边也有许许多多的人从刚进宫的纯净到贪婪、狠辣,他最希望她不要改变,他也一直以为他可以好好的护住她,可最后到底是辜负了。
“说的也是”,他微微将她放开了些,面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谨慎和讨好,“朕还以为你会在那多住几个月,怎的,突然回来了”?
“皇上不希望我回来吗”?华凤兰冷冷的看向他,“我怕再不回来,皇上连我是谁都快步记得了”。
“当然不会”,皇帝又忧又喜,喜得是她这话的口气证明心里还是有着自己的,“朕…很想你和璧儿,只是…”铌。
“只是什么”?她紧盯着他突然闪烁的双眼,他不敢对视她,她的心渐渐冷的连一丝温度都没有了,他终究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了两人的海誓山盟。
“没什么”,皇帝忽的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这一路上辛苦了吧”。
她水光潋滟的眸默默的别开,抱着孩子一同依偎进他怀里桊。
皇帝许久不曾见她那般主动,顿觉呆了呆,回过神来,欣喜若狂的将她抱得紧紧。
回到瑶华宫里,里面的布置依旧如她离开般整洁、干净。
如兰伺候她更衣、梳洗,换上凤袍,一身大红色的凤服上凤鸾绣的栩栩如生,面容施着淡淡的妆容,美得翩若误入尘世的妖精。
皇帝静静的看着她,眼神微微沉醉,如今的她生育完过后,出落的越发美丽妩媚了,沐浴过后,她的肌肤在琉璃灯下晶莹剔透,还有一阵一阵的幽幽香气袭来,心忽的一悸,将孩子递给旁边的奶娘,推着轮椅过去,猛地拉过她,深深的吻住她的唇。
华凤兰一怔,回过神来,余光看到旁边睁着大眼睛好奇看着他们的孩子和面红耳赤的奶娘,羞红着脸推他。
皇帝身材健硕,用力的压迫着她吻了会儿,才微红着俊脸放开她,一双琥珀色的双眼里渗出几许欢喜的笑意,不知何时,大殿里只剩下两人,静悄悄的,华凤兰看着他柔情蜜意的脸,心里一股怨毒的恨意如野草般疯狂的燃烧起来,是不是平日里他也是这般亲吻着湘贵妃的?
“凤儿,朕有时候真的很害怕会要与你一直那样僵持下去”,皇帝眷恋的缠绕着她肩膀上一缕发丝,声音脉脉。
她宛若温顺的猫趴在他肩头,皇帝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心里还在矛盾着,不过他的心里还有她,总是比一切都好的,不由得,语气放的更轻柔些了,“饿了吗”?
她点了点头,皇帝立即让人将膳食端上来,两人许久没有一块吃过晚膳了,皇帝呵护备至,她要吃什么,就赶紧给她夹什么,晚膳后,她抱着孩子喂奶,他安静的坐在后面看着她们母子俩,心里升出一股许久没有过的厚重暖意。
孩子喂饱后,他又抱入怀里,嬉笑着父女两逗弄了会儿,冷清了许久的瑶华宫里说说笑笑。
到亥时,公主睡着时,才让朱嬷嬷将孩子抱了出去,他朝床榻上望去,她早躺下了,安静的侧影萦绕着恬静的幽光。
他轻轻的躺上去,从身后抱紧她,熟悉的香味另他全身紧绷起来,抑制不住的亲吻她脸颊,“凤儿…凤儿…朕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她凄然的笑了笑,“您是皇上,这后宫的女人都是您的,皇上想如何就如何”。
皇帝面容一滞,轻柔的将她身体翻过来,苦笑道:“朕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难道皇上在后宫这几个月里就没有宠幸过别的女人”?华凤兰泛着泪痕的双眼望着他。
他皱下眉头,俊逸的脸色掠过丝狼狈,她擦了擦眼泪,重新侧过身子。
“凤儿,不要这个样子”,他着急的搂住她腰。
“不要碰我”,她发怒的推开他的手。
皇帝呐呐的收回手,撑着身子起身,她回头红彤彤的双眼瞪着他,“哪都不许你去”。
“朕没有”,皇帝瞧着她霸道的模样,心里的那些抑郁突然烟消云散了,勾唇道:“朕只是想去熄灯”。
她哼了声,将被子一拉,不做声了,皇帝微微笑了笑,起身将床边的灯熄了,重新躺会她身边,虽然中间隔着一段距离,但这样的夜也是许久没有的幸福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汪公公像往常一样在门口唤他起床上早朝,皇帝怕打搅她,轻轻的翻开被角,支起身子,她忽然翻身滚到他旁边,一把抱住他,“不许你去”。
这还是几个月里第一次她主动抱他,皇帝心里颤了颤,好半响才轻声哄道:“凤儿,朕是要去上早朝”。
“反正我不许你去,我才回来第一天,你陪我多睡会儿怎么了”,她撅起红唇,十足的一副孩子气耍赖的模样。
“朕因为你才回来,若是要那些大臣知道朕因为你耽误了早朝他们定然又会乱嚼舌根的”,皇帝无奈的哄道。
“管他们那么多做什么,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陪我”,她冷哼了声,气愤的将他往外一推。
他最是心疼她这副模样,连忙重新抱住她,“好好,朕不去了,朕不上早朝了”。
“这还差不多”,她轻轻哼唧了声。
皇帝温柔的亲了亲她耳背,回头朝外面的汪公公道:“朕今日不上早朝了,你叫那些大臣回去吧”。
“奴才遵旨”,听得脚步声远去,皇帝忽然一个翻身,挺拔高大的身躯自上压着她,他鼻息里幽幽的龙涎香传出与她纠缠,熟悉的气息令她排斥的推搡起来。
“凤儿…”,他呢喃,再不给她机会,强烈的呼吸喷上她脸颊,怀中的人绝世容颜,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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