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是要对御勤殿去吗?”利索起身,解语把手中的瓷器碎片和糕点放在一旁的紫檀木架子上。
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浅漓没有理会解语,径直往殿外走去。现在也该让这解语尝尝被人无视的滋味了吧?!解语的另外一层身份,肯定是不能够被轩辕羽知道的吧?!她没有这种告密的嗜好,她只不过是想逼解语收起那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轻柔拉住浅漓的手,解语缓缓道:“娘娘不必把奴婢的身份想得如此复杂,总而言之奴婢不会害娘娘的,至少现在不会……”解语发间别的桃花依旧妩媚动人,一如解语此刻解语凝着深深笑意的唇。
不必把她的身份想得如此复杂?!这一大清早故弄玄虚的人,好像就是她解语吧?!冷冷甩开解语的手,浅漓戏谑道:“至少现在不会?!那么解语你在糕点里做手脚,不是害又是什么?!”她从来都不曾怨过别人,除了江明皓,除了轩辕羽,除了眼前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女人!
把目光移向别处,解语柔声道:“这不是害,是在帮娘娘一臂之力。”凝视着浅漓已然平静了许多的脸,解语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忧伤。
到底有多久,她就这样行尸走肉般的活在锦国皇宫里了?!好像是两年,又好像是三年了……
我就连爱他,也不可以么?!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雅妃泪流满面,紧紧握住她的手。
雅妃娘娘,你不可以爱上轩辕羽。因为从一开始,身为殷国奸细的你,就没有资格爱上殷国的敌人!无情的点破这一切,她的内心却不是无动于衷。
他爱我,我也爱他,解语你不是最了解我的人吗,现在你怎么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当年雅妃哀婉的话语仿佛仍萦绕在耳边,可是此刻解语再回忆起来,却已然恍若隔世……
没有错,她是最了解雅妃的人,但她更了解自己的身份!作为隐藏在锦国皇宫里最深最久的奸细,她不允许雅妃一错再错!
所以,当那一夜雅妃想跟轩辕羽道出所有时,她有意让雅妃看见她和轩辕羽缠绵在床榻之间。第二日,雅妃心死如灰,剑剑欲置轩辕羽于死地……
对于一个已经心生叛意的人,死,也许就是她最好的归宿。只是那一夜,轩辕羽其实早已知晓了一切,因为不知如何处置雅妃,所以才会喝得酩酊大醉……
愤怒揪住解语的衣襟,浅漓一字一顿道:“不管你有什么居心,往后你若是再敢算计本宫,本宫一定会让你死得很惨很惨。不信,你就尽管试试!”明亮的眸子里,盛满噬骨的冷意,浅漓觉得这一刻,她的身体冰冷得透彻!
第二十七章 走着瞧吧
是的,她对解语的隐忍,已经到达了极限!她本想先把锦国皇宫里的一切都摸清楚,然后再好好筹谋筹谋应该怎么一步一步去夺权的,但,现在看来不把她惹得火冒三丈,解语这个城府极深的女人,是不会满意的了!
等着看吧!解语不就是仗着轩辕羽相信她吗?!很好,她会尽快让解语看清楚,谁才有资格嚣张到底!
既然如今的轩辕羽,千方百计的想让自己交出心来,那么自己又何不将计就计?!先假意一步一步倾心于轩辕羽,等轩辕羽对完全卸下了心防,再把这两日来她受到的屈辱,加倍的还给那些让她不得安生的人!只不过,她这样做,好像和与虎谋皮没有什么两样吧?!
似乎没有想到浅漓会突然揪住她的衣襟,解语明亮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诧异。
轻柔笑了笑,解语缓缓道:“娘娘不必动怒,奴婢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提醒娘娘不要轻易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而已……”凝视着浅漓脂粉未施却仍然美得到了极致的脸,解语眼中的诧异,已然再寻觅不到了踪影。
虽然,她很久很久以前就心冷如冰,再也不会心生一丝不忍了,可,这与她记忆中截然不同的浅漓,却莫名让她无法袖手旁观,对潜伏在暗处的杀意,做不到置若罔闻。
或许,她会发生让自己都诧异不已的转变,是因为这些年来,雅妃一直逗留在她的心里,挥之不去,如影随形吧……
“这些道理,用不着你来教本宫!”猛然松开拽着解语衣襟的手,浅漓重新坐下。再没有看解语一眼,浅漓清楚现在的自己,已非昨日的自己!
对,她不能够再有迟疑,再有犹豫!拿起餐桌上的热粥,浅漓任缓缓升腾而起的热气,温暖了她有些冰冷的脸。
“娘娘,等会其他娘娘会到凤藻宫来请安,娘娘用过早膳后,就让奴婢为娘娘梳妆吧。”似乎丝毫没有觉察到浅漓因她而来的不快,把地面上的瓷碟碎片和糕点都收拾好,解语不紧不慢的说出这话来。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浅漓只是自顾自的用着早膳。
请安?!这请安来得正好,她真的是非常好奇,围着轩辕羽团团转的,除了颜妃和淑妃,其余的妃嫔,都是些什么样的女人!
随意吃了几口粥,浅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看解语,淡漠问道:“裕王爷轩辕宸不住在宫里?”
纵然她打心里不愿意跟解语说话,可,她迫切的想了解江明皓如今的一切。只是,如果轩辕宸真的不是江明皓的话,那么还有什么力量,支撑她在这皇宫里和轩辕羽虚与委蛇下去?!
浅漓,在踏出殷国皇宫的那一刻,你不是立过誓的吗?!这一生,你不是决意要做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女人吗?!怎么这么快,你便动摇了?!
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心间缥缈响起,这一刻浅漓不知道轻轻柔柔提醒她的,是不是她的心魔……
即使轩辕宸真的不是江明皓,她也再没有任何退缩的理由了!因为从上天让她来到这个时空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经没有了可以回去的路……
握住瓷勺的指,因太过于用力而有些泛白,纵然碗里的粥美味得让人垂涎三尺,但浅漓还是觉得她含在口中的粥,索然无味。
“裕王爷和裕王妃都暂住在宫中……”虽然很是奇怪浅漓会突然问起裕王爷轩辕宸来,可没有任何的迟疑,解语轻声说出这些话来。正如她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一样,不该问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多问半句的。
什么?!裕王妃?!若轩辕宸就是来到这个时空的江明皓,那么上天岂不是太厚待江明皓这种卑鄙小人了?!再也没有任何胃口,浅漓沉默放下瓷勺,漫步走进寝殿。
淡淡的笑了笑,解语也跟随浅漓走进寝殿。等会,莞妃应该会来给浅漓请安的吧?!其实论心机,论手段,莞妃才是这深宫中的佼佼者啊!
任解语把她的一头长发细致挽起,别成高髻,只斜插了一枝琉璃金钗。看着镜中摇曳的凤坠,浅漓浅浅一笑。如此安逸的生活,应该是她从前可望而不可及的吧?!不必每日为生计而奔波,不必为了每一笔开销而精打细算。可,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从前比较快乐……
换了杏黄华服,浅漓轻而易举便已经颠倒了众生的脸上,再看不到半点情绪。
昨夜为浅漓梳妆的十名宫女已轻盈走了进来,其中一位五官较其余宫女略夺目些的女子细声道:“皇后娘娘,请安的娘娘,婕妤们已经来了……”
看了那始终是毕恭毕敬的宫女一眼,缓缓起身,浅漓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宽大的裙摆逶迤身后,浅漓知道最快摸清楚解语心思的办法,莫过于从解语身边的人那里下手。
喜色浮上眉梢,那宫女轻声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名婀娜。”
嗬!婀娜,这名字可比解语妖娆多了!笑着点了点头,浅漓柔声道:“日后本宫的生活起居,就由你和解语一起打点吧。解语,本宫这样安排,你可有异议?”
在没有把解语摸清楚看透彻之前,她必须用婀娜来牵制解语。就算现在婀娜对解语马首是瞻也无所谓,她有的是办法分化婀娜和解语!
不要觉得现在的她,变得面目全非。被伤得至深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是陌生得连自己都惊恐万分的呢?!
心思细腻如同解语,又怎么会猜不到浅漓这么做的用意?!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解语缓缓道:“奴婢没有异议……”
解语果然喜怒不形于色!凭解语的手腕,要一个封号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怎么解语还是凤藻宫里的奴婢呢?!是轩辕羽不肯给解语一个名分,还是解语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成为主子?!再没有说什么,浅漓款款走出寝殿。
冷然睨了婀娜一眼,解语徐徐跟随在浅漓身后。
第二卷 命中注定靠近你……
第二十八章 好戏登场
凤藻宫大殿里,早已是香风阵阵,一眼望去,安静而立的妃嫔无不美到了极致,黯淡了大殿里金玉器皿的颜色。微风过处,妃嫔们发间的珠钗摇曳生姿,金光灿灿得如同漆黑夜空中璀璨夺目的星星。
见浅漓徐徐穿过织锦铺垫的过道,众妃嫔皆低眉敛目,齐声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后满堂寂静,鸦雀无声。
漫步走到足金台阶之上,这一刻浅漓突然觉得,所有的流光溢彩,都凝聚在她淡泊明亮的眼睛里。
原来,这就是权力!纵然台阶之下的妃嫔早已经在心里骂了她千万遍,但这一瞬还是不得不向她低头!因为她是轩辕羽唯一的皇后,是这六宫唯一的主人!
好一个凌厉逼人的‘唯一’!好一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唯一’!
“不必多礼,都坐下吧。”目光一一扫过那些或妖娆妩媚,或清丽可人的年轻面庞,浅漓轻柔坐下。
能够来凤藻宫请安的人,怎么说在这深宫之中也是有些地位的吧?!纵然在这些女子当中,真正有能力翻云覆雨的人,只是凤毛麟角而已。
听闻浅漓这轻柔却无比淡漠的话语,站在最前面的颜妃和淑妃淡淡一笑,分别坐于一左一右离浅漓最近的椅子上。
看到这样一幕,浅漓长眉轻皱。随即看了看姹紫嫣红中的那一抹素色身影。
她知道,这个脸色苍白的女人与颜妃,淑妃她们是同一级别的。这倒不是解语,轩辕羽告诉她的,而是她从这三人款式相似的着装,配饰上,看出来的。
这脸色苍白的女子,瘦弱得让人心痛,特别是那双迷离的眸子,更像是蕴涵着化不开的心事。这样女子,是不是看起来纯净如水,实则深不可测呢?!抑制下心头的困惑,浅漓看了看立于她旁边的解语。
“莞妃娘娘风寒未愈,快坐下吧……”显然是猜到了浅漓在困惑着些什么,淡淡的笑了笑,解语缓缓道。
听闻解语这话,莞妃轻抬眼眸,柔声道:“臣妾身体一直不好,今日真是失礼了……”低眉敛目,莞妃在颜妃旁边坐下,旋即以绢帕掩唇,轻咳几声。
心中暗笑,浅漓利索起身,漫步走到莞妃面前,关切道:“莞妃身体抱恙,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看见莞妃身体抱恙还到凤藻宫来请安,本宫于心不安啊……”有意当着众人的面握住莞妃的手,浅漓明亮的眼眸异常柔和。
急切摇了摇头,莞妃细声道:“娘娘不要赶臣妾走……”语未毕,泪先流,莞妃似是承受了莫大的委屈。
见莞妃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不可怜,颜妃,淑妃相视一眼,都不屑的抿了抿唇。
握着莞妃的手,微微一颤,浅漓顿了顿。
这莞妃刚与自己见面,就打算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了,是吗?!楚楚可怜的说,不要赶她走,分明是想让其他妃嫔都更加痛恨自己!
轻柔擦去莞妃脸上的泪,浅漓笑了笑,拉起莞妃就往台阶之上走。若是她没有猜错,这莞妃年纪应该比颜妃,淑妃都要小吧?!这个至多不过是十六岁的孩子,心机怎么比颜妃还要深?!很好,她正愁没有机会立威呢,莞妃倒是给了她一个好机会!
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让莞妃与自己并肩而坐,浅漓轻柔道:“莞妃,本宫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虽说本宫是这六宫之主,可毕竟是刚刚进宫,以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莞妃你从旁协助本宫呢!”声音虽然算不上大,却足以让大殿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想跟她玩阴的,这莞妃也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吧?!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莞妃的手背,浅漓的笑容,优雅至极。
从这一刻起,那些碍于她皇后身份而只能在背后放冷箭的人,必定会把最锋利的箭,都朝莞妃射去吧?!要知道这女人之间,只容得下平分秋色,绝对不允许一枝独秀,独领风骚!不要怪她这一步棋走得太狠,后宫的暗战,不从来都是踏着别人的白骨,一点一点往上爬的吗?!
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愤怒,但在下一个瞬间,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泪水落得更凶,莞妃哽咽道:“谢谢娘娘的抬爱,臣妾何德何能协助娘娘。论才论德,臣妾都不及颜妃姐姐……”四两拨千斤的把话题扯到颜妃身上,莞妃苍白的面庞,竟在这一刻红润了几分!
“莞妃妹妹不必谦虚,众姐妹们都知道莞妃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温婉一笑,颜妃悠悠说出这话来。
在这深宫之中谁人不知莞妃体弱多病?!开始她和淑妃还总是放心不下,因为莞妃有一张我见犹怜的脸蛋。可,这个莞妃三天两头的卧病在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所以她和淑妃也就不把这莞妃放在眼里了!清浅笑笑,颜妃柔和凝视着高坐于足金台阶之上的浅漓和莞妃。
似乎是很满意颜妃的这番话,把莞妃本就冰凉彻骨的手握得更紧,浅漓柔声道:“从今往后,本宫希望六宫能呈现一片祥和之气,众妃嫔都是天资聪颖之人,应该明白本宫话里的意思吧?!”
虽然明知道这些体面话,要多虚伪就有多虚伪,但浅漓还是觉得,她有必要说这些!但凡妄想在她的背后搞小动作的人,她都绝不放过!
“臣妾们明白……”虽然对浅漓突然说出的这些话颇有微辞,但台阶之下的妃嫔还是各怀心思的齐声应和道。
“娘娘,臣妾还是下去坐吧……”有些忐忑的说出这话,莞妃缓缓抽回自己的手。
这新皇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为什么她的掌心上一刻犹无比温暖,而这一瞬已然是阴冷如冰,比自己的掌心,还要冰冷上许多?!
红唇轻勾,勾勒出足以剪落一地阳光的弧度。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浅漓缓缓道:“好。”简简单单一个‘好’字,孤独而傲气,清清楚楚把身份的不同,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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