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交男朋友?你敢交男朋友?”玫瑰歇斯底理地叫。
“你告诉爹地,叫他打死我吧!”
“蝴蝶,你年纪那么小,怎么整天想着交男朋友?为什么不可以等自己成熟长大一点?”松柏痛苦地低叫。
“爱情要来的时候,谁也挡不住。”蝴蝶做了一个好夸张的表情,她从未想过松柏反应这么大,那应该是玫瑰的事。
“你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爱。”松柏不屑地看康伟男一眼:“他也不配你爱,三心两意、贪新忘旧的男人。”“配不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蝴蝶坐下,康伟男也跟随她,他一直握着她的手:“哥哥,你这样紧张做什么,根本不关你的事。”
“大哥……”玫瑰硬咽声嘶。“你抢玫瑰的男朋友,就和我有关,你怎么老抢玫瑰的男朋友?”“啊!为了二姐,兄妹情深。你不要用个老字,江森我没抢;至于安迪,最好由他自己说。”“不用说!”松柏一摆手:“大姑妈为媒介绍康伟男和玫瑰认识,我也在场,事后你也知道,妈咪也对你说过,以后有个叫康伟男的,你不要和他来往,他是你二姐的。”“我只认识安迪康,谁先认识安迪,最好还是由安迪自己说。”
“我当然先认识蝴蝶,她真的只知道我叫安迪,我所有朋友都叫我安迪。”康伟男绝对支持蝴蝶。“他们说我抢你过来,到底是我追你,还是你追我?嗄?”“我追你,我不知道花了多少精力心血才把你追到。”康伟男香香她的俏脸。玫瑰说:“不是的,是她勾引你,使你迷失了本性。”“小姐,你说话真难听,你侮辱你的妹妹,也侮辱了我!”康伟男绝不饶玫瑰:“我爱蝴蝶被你说成昏庸无理性。”“若你早已和她相爱,你为什么还要追求我?”玫瑰不服气,这口气她怎吞得下?“我没有追求你,除了蝴蝶,我从未追求过女孩子,都是女孩子追求我!”“你说我追求你?”玫瑰又羞又恨心又痛:“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一直和我来往?”
“因为你大姑母说你喜欢我,跟我妈妈说;我妈妈叫我和你交往,反正我有一大堆女朋友,多一个也不碍事……”“你……你……”
“你既然爱蝴蝶,”松柏在帮口说:“还交一大堆女朋友,你对蝴蝶有多少诚意?”
“我一早就追求蝴蝶,但她对我爱理不理,我根本没信心能获得她的感情。”康伟男倒是有问必答,很耐心地解释:“自从我和蝴蝶谈恋爱,我已经和所有女朋友甚至男朋友全部说拜拜。”“你撒谎,这几天你都有约会我,”玫瑰用餐巾拭泪,太丢面、大令她伤心:“你还暗示要和我订婚。”“和你订婚?你太爱幻想,由我认识你的第一天,我就没有想过要爱你,何况娶你?开玩笑!”
“康伟男,这些天你找我,你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么?”玫瑰的心像撕裂一样,康伟男这些日子的甜言蜜语,早已令她情根深种。她已失去江森,实在不能让蝴蝶把康伟男抢走:“蝴蝶放荡、任性、反叛,又报复心强,你可不要上她的当将来后悔。”“蝴蝶,你还小,”松柏对她仍存有一丝希望:“爱情不能拿来开玩笑,你会后悔一生。”“后悔一生的恐怕是二姐吧!”蝴蝶冷笑,玫瑰居然骂她放荡,她怎能不报复:“真奇怪,为什么二姐喜欢的人都爱上我,是我可爱,还是她魅力不足?”她侧过头去。“两样都是。”康伟男几乎贴上她的嘴。“真的,”蝴蝶咭咭地笑了一阵:“二姐,我知道你找男朋友难,哥哥也这样说,你条件比我差,我也知道你好不容易才找到康伟男,”蝴蝶伸手过去,抓住她的手:“这样吧!如果你肯坦白承认你抢我的男朋友安迪康,你对我说声对不起,认了错,我把安迪双手送给你。”“发梦!”玫瑰用力摔开她,眼泪流满一脸:“全家人都知道康伟男是我的,是你抢我的男朋友,我警告你,你马上离开康伟男,否则……”“否则你叫爸爸和大姑母回来打我是不是?嘿!随便,我不会怕你。”“蝴蝶,如果你仍然不知悔改,我也不会原谅你。”松柏说。
“悔改什么?”
“是你抢她的男朋友,我可以做证。”“你们都是一窝的,我早知道你会偏帮她,我不希罕你原谅我,如陆玫瑰想要回康伟男,一定要承认她抢我的男朋友,抢我的爱人,她认错请罪,我会求安迪要回她。”
“你颠倒是非,我不知道你怎会认识康伟男,但一定是最近的事。晤!在妈咪回来之前,那时候,伟男有一个多月没找我,”玫瑰指住蝴蝶:“你死性不改,是你抢我的男朋友,抢完一个又一个,你不要脸,下流、贱格。”“你呢?陆玫瑰小姐,”蝴蝶俯身过去,康伟男扶抱着她的腰:“前晚你走进安迪的睡房,说你想念他,已经爱上他了……若不是安迪请你出去,你早就宽衣解带,自动献身,你贱不贱?”
“啪”!玫瑰老羞成怒一掌打过去,与此同时康伟男也回玫瑰一个巴掌,他掌力重,玫瑰连人带椅往后翻,松柏飞身过去抢救。“你怎么打人?”松柏愤怒。“她打蝴蝶我打她,谁叫她先动手?”康伟男捧住蝴蝶的脸,又呵又哄。
康伟男把玫瑰的心房撕得片片粉碎,她迷迷糊糊说:“你打我,你竟狠心打我,你真的被她迷死了,这种女人,专抢人家男朋友的坏女人。”“我抢你男朋友?”蝴蝶阴森森地盯了她一眼。这几天蝴蝶所做出的牺牲,就为了这一刹那:“但你抢我的丈夫,怎么计算?”
松柏和玫瑰都感意外,玫瑰迷惑的眼神望着她:“你的丈夫?”
“是的,我们已经是夫妇,下星期登记,如无意外,半年内举行婚礼。”康伟男拥住蝴蝶,一副胜利得意的模样。“蝴蝶,”松柏抚住前额,咽一下才说得出话来:“你怎么这样幼稚糊涂?被这个人骗了。”“啐啐!你们怎么向坏处去想?安迪根本没有骗我,”蝴蝶嘴对嘴地吻了康伟男:“是我心甘情愿把我的心、我的肉体……一切一切都奉上。”“你没想过这会断送你一生的幸福?”“怎会?你说话就不负责任。安迪告诉我,男女做爱会很快乐、很幸福,他没有骗我,我享受性爱。”“你滥交,”松柏的心又气又痛:“完全不顾廉耻,”
“随便你怎样说,”蝴蝶不再跟松柏胡诌,对玫瑰说:“二姐,我早和安迪是夫妻,但你最近仍然和安迪来往,你还向他示爱,你算不算抢我的男朋友?不,你是抢我的丈夫。”“不!”玫瑰嘶叫:“我和伟男情缘早定,他一直很爱我,准备娶我为妻,又得双方家长同意,我和他才是一对。你只不过用污劣乎段抢走他的肉体,你卑鄙,我现在警告你,马上离开康伟男,否则我马上通知爸妈。”
“蝴蝶,你年纪太轻,结婚还不是时候,现在还来得及悬崖勒马。”松柏说。
“宝贝,”康伟男抱紧她:“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会死的。”
玫瑰挣扎着起来,她早已认定康伟男是终身伴侣,心早已付托于他,她不计较康伟男和蝴蝶之间的事,反正康伟男的风流史多不胜数,多一个蝴蝶根本算不了什么!她全心全意爱康伟男,只要他重归怀抱,她什么都不会计较:“伟男,这几天你一直说爱我,我才是个贤妻良母,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蝴蝶任性好玩,你不要受骗,她不会真心爱你,何必为了个放荡女孩,牺牲了我们的爱情?”
“爱情?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你见面,最近我天天找你,完全是蝴蝶的意思,连我跟你说的每句话,也是蝴蝶预先安排,我遵照她的意思办事罢了!玫瑰小姐,有一件事,你必须明白,我并不爱你啊,所以……”他放肆地笑:“我不会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放弃我的最爱,我的心中只有蝴蝶。”“你……你……”
“我今天一进门就表明我与蝴蝶的关系,我身心已属蝴蝶,你还硬要做我的妻子,又说蝴蝶坏话,挑拨我们夫妻感情,你才卑鄙,真真正正抢了人家的丈夫。”“你……”玫瑰紧握双拳,泪流满面,身体摇摇晃晃,康伟男真是要她的命了,令她羞愤莫名,痛不欲生,松柏叫佣人扶玫瑰回房间。
松柏走过去握住蝴蝶的手臂,拉她过一边:“你还要不要哥哥?”“要,当然要,我已经失去二姐,我不能再失去你。”“那你在我和康伟男之间选一个,如果你还要我,就和康伟男分手。”松柏认真严肃地说。“你们两个我都要,哥哥是骨肉,安迪是丈夫。”蝴蝶存心整整他,玩他一下,因为她知道陆松柏不能玩,为人太认真,才要耍他。她狡黠地笑说:“哥哥你又不能陪我上床,我需要男人,像安迪那样强壮的男人。”“蝴蝶!”他喝止她,双目通红,高举右手正要向蝴蝶送上耳光,手掌落下时,看见蝴蝶那张白里透红的桃花脸,虽然她放荡,虽然她不贞,但是,他怎也舍不得在她那婴孩般幼嫩的脸上留下五个血指印。
他终于还是未打下去,只是扫光了饭桌上的碗碟,然后含恨、痛苦地走了出去。蝴蝶耸耸肩说:“我们还是去吃法国餐,这儿气氛不好,真令人倒胃。”康伟男的意思,希望她到别墅住些日子,怕陆家的人会对付她。
蝴蝶既然有计划,一开始便知道后果,她倒想留下来,看陆家人怎样处置她,她和康伟男约定每天保持联络,她有难康伟男马上来救驾。
蝴蝶回家,家中死寂一片,看不见陆松柏,也看不见陆玫瑰。
她回到自己房间,冷气开着,但没亮灯,不过月光很亮,穿过窗纱照射进来。她扔下手袋,拉下脚背的缎带蝴蝶结,脱下鞋子,穿上粉红毛毛鞋。
她睡床右后方有张真皮安乐椅,可以转来转去、蝴蝶喜欢在上面看书看笔记吃零食,突然那椅子一转,上面竟坐了个人。“谁?”她忙按房中大灯,一看,才松了口气:“哥哥,你怎会在这儿?你喝酒?还喝白兰地,你醉了,我扶你回房间。”“我没有醉,”松柏手中握着一瓶酒,满面通红:“你没良心、对不起我,你太放荡,令我好伤心,你知道吗?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要算帐,明天算吧,我叫管家来扶你。”“不,我谁也不要,你坐下来,我要跟你说清楚,”松柏打个呃,捉住她:“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见你,你是全世界最美丽的玫瑰女,我拿着你的小手说:你将来是我的皇后。”“我六岁生日,对着生日蛋糕,你代我许愿,说等我二十一岁,就和我结婚,娶我做大少奶。”蝴蝶说。“对呀!对呀!我们有婚约,就因为这样,这二十五年来,我从未与彭美娜或任何一个追求我的女孩子单独约会,我遵守诺言,我对你痴心一片,而你竟三心两意,一而再地跟其他男人谈恋爱。”松柏放开她的手,擦眼泪:“你还和康伟男……你把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他,你太损我、太伤我。”
蝴蝶站起来坐在化妆台前,把发卷一卷一卷地放下,陆松柏从来不多喝酒,平时也是喝啤酒和鸡尾酒,就算他近来为了生意,交际应酬多,酒量好了,大不了喝两杯,如今他一喝半瓶,百分之九十是喝醉了胡言乱语,蝴蝶也懒得理他,任他自言自语。
“没话说?你理亏。”松柏攀扶着站起来又倒下去,酒溅在他脸上身上,他又说:“太不公平,我寂寞,等候了二十五年,你十七岁交男朋友,十九岁已经乱搞男女关系,你为什么不可以像我对你那样一往情深?你为什么不可以像我对你那样专一?”“你醉得实在太厉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已把发卷全部解下。“我没有醉,你从小到大都说最爱我,你从小到大都说长大了要嫁我,若不是你表明态度,我不会自作多情,你自己说,我是不是比江森和康伟男都好?只有我才配得上你。”“对!你是最好,”蝴蝶悠然地用发刷刷着长发:“但我就算很无耻,也不可能嫁给我的亲哥哥。”“我并不是你的亲哥哥,”他大大一摆手:“你抛弃我又抢走玫瑰的爱人,你伤害了两个人。”
“你酗酒、发恶,无非因为我抢走二姐的男朋友,你还说爱我?”蝴蝶冷哼:“你是爱二姐才真,你那么爱她,你娶她。”
“混帐!我怎能娶玫瑰,兄妹乱伦,我愤怨的是你移情别恋,伤透我的心,”“你也一样,你现在疼二姐也比疼我多,是你先不要我,你偏心爱二姐。”“我爱玫瑰?你真的没良心,”他扑向蝴蝶,说:“从小到大,最好的玩具我给你,最好吃的东西留给你,一家人都知道我是最爱你,你知道的,你自己也说过没有人比我对你更好,更爱你。”
“那有什么用?我们始终是兄妹。”“我们不是兄妹,我姓陆,你姓熊。”“发神经,我姓红,你姓黑。”“我姓陆,我爸爸叫陆华昌,你爸爸叫熊仁忠。”蝴蝶回头看他一眼,皱皱眉头:“你说妈咪嫁两个丈夫,爸爸回来不打你才怪。”
“她不是你妈咪,你妈妈叫文绮玲,你叫熊蝴蝶。”“我爸爸叫熊仁忠,妈妈叫文绮玲?”蝴蝶扔下刷子,走到松柏身旁,蹲下来,摇着他的身体:“哥哥,你说的是否真话?这样说,我不是陆家的人,对了,小时候你常说有个美丽的玲姨,她答应把我嫁给你,她是不是文绮玲?”
松柏倒在椅里,眼睛差点合上,迷迷糊糊:“玲姨是你的妈妈,你美得和玲姨一样,但你长大了也和玲姨一样,一样……”“我们怎样?哥哥,你别睡,”蝴蝶拼命摇醒他:
“你告诉我。”
“一样任性不羁、滥交。”
“哥哥!”
松柏倒在她怀里,熟睡了。“你真是……你真是……这时候睡什么觉。”蝴蝶顿足,终于扔下松柏,她来回踏步,一会又倒在床上。她瞪了一会天花板,又跳下床,走出去,到陆太太的套房想开门,怎样旋那水晶门球也旋不开,门本来上了锁,因为主人不在。蝴蝶在房门外的梳化坐了一会,突然记起了,小时候他们三兄妹玩捉迷藏,蝴蝶躲到书房,看见陆华昌人神地看着一张相片,他看见蝴蝶,忙把相片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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