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打的声音!
“怎么会,要疯也是等你先疯了我才能疯啊。”
“哼,我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得罪了自己的靠山你拿什么跟我比?”说完还配上一个得意的笑。
我叹口气,“是你死皮赖脸的要找我比,我可没有半点要跟你比什么的意思。”
美目一瞪就拔剑而起,我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严海兰下手绝对不会留情。
剑法倒是越来越精妙了,下手也是越来越狠了。若不是我有点基底就不是被削掉几根头发这么简单了,不过我也撑不了多久,再拖下去见血只是早晚的事。
“你有完没完,非要跟我过意不去?!”我也恼了,这两天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窝火。
她怔了怔,手下软剑却不知道停,险险划过我的脖子,撩起一阵热痛。
“我看着你就来气!”
“好笑,你以为我愿意看到你?”
我扔过去桌上的茶壶和瓷杯,行辕里本就简陋东西少得可怜,扔完这些就没东西好扔了,而我的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好死不死广寒散的毒又挑在这个时候发作了起来。
“小若!”想想还是小命要紧,我没死在君观的手上却死在你严海兰的手上,怎么看怎么让人郁闷,于是扯开嗓子喊。
“这么快就求救了,你不是一向很有骨气很骄傲的吗!”
哎呀,我真的来火了,抽起支窗的木条当剑使,好歹我一套容式九剑也是用心学的。
果然关键时刻哪来什么英雄救美的事,半个鬼影都没有,只有自救才是真的!
后来的后来,是因为广寒散的极致冰冷,身体实在受不了所以很不争气的晕了过去。
……
“严姑娘下手怎这般的不知轻重?”
转醒的时候就听到小若的声音,但有些朦胧,像隔了一层纱。
“咳……咳咳……”我张口想说话,可感喉咙发痒。
该死的严海兰,把我折腾的可够呛。
小若紧张的倒来一杯水,小心的给我喂下,这才缓过来一点。
动了动身子,觉得脖子上紧紧地,用手一摸原来缠上了白布条,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严海兰呢?”此仇不报非容莲。
“在主帐……”
不等她说完我就掀了被子往外面冲,走了没几步又被骆丘用玉笛挡了回来。
“滚开,我要见你主子!”
门神犹豫着没有收回玉笛,我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昨天是你放了严海兰进来的?”
骆丘鹰眼紧了紧,却不说话。
“也是你看到我晕过去了才把严海兰拦下的?”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了答案,“反正你是很讨厌我,但教主之命又不可违,所以借了严海兰来教训我是不是?”
“所以说了你是很讨厌,一个女人何必要如此犀利。”他终于说话,表达的露骨直白。
“还有一点就是非常记仇,这笔帐我先记下了。”
他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将玉笛收起,算是放我过去。
赶到主帐时意外的看到一个褐衣老者,面容严肃,正是谭公卿。
严肃青正给君观倒着茶,低眉顺眼的模样,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好歹也是个武林盟主吧。
“这么随随便便的进出,君教主容她这等自由?若被她逃脱……”
“她不会逃,凭她的骄傲不会屑于逃跑的,因为在她的概念里落跑者等同于弱者。”
谭公卿皱起眉,显然不太相信,“君教主还真是了解。”
君观笑了下,嘴角牵扯的有些生硬。
“来找海兰吗?”
“她人呢?”
“凭你现在的功夫你又打不过她,何必自讨没趣。”
这话说得真让人郁闷,一桶凉水浇下来竟息了我的气焰。
“……”于是我选择转移目标,“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九公卿的谭公卿吧,如今皇城有难你不在城内却跑来凤凰山?”
“是啊,凤凰山是个好地方嘛。”
君观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想要杀我的人我何必顾念他,会觉得他脆弱可怜肯定是错觉。
“云之怎么样了?”虽然说我相信他不会有事,但却抑制不了担心。
谭公卿的脸色瞬间扭曲了起来,“天杀的南宫令,竟然这般狠绝,若不是君教主派了人来让我早点跑……”
听他这么说我稍稍安下了心,至少受到威胁的一方不是他。
“这不过是个开场,容莲,你这个宝贝我还没舍得用呢。”
他笑起来明明是那么的毒怨,可为什么总有一层挥散不去的哀伤,凄凉绝艳。
“说起来,阿语近来可好?”一边的严肃青突然开口说话。
阿语,小哑巴?这两个人果然有瓜葛。
“怎么,你杀了他全家还是他杀了你全家?”看到严肃青难看的脸色我笑了笑,“哦不对,严家人都在,那就是你杀了他全家咯?”
还真被我说对了,严肃青这厮从来不敢对我有微词,这下居然敢凶瞪我,摆明是戳到重点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不为自己亲爹报仇还跟着仇人过,你不觉得羞耻?”
“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你还来管我那么多?”
我挑起眉,说的字正腔圆,就是要把他脖子也给气歪了。
“好了,你们跟她一般见识只会被她气死。”君观站起身,走了过来。“既然你这么精神,我就让你早点见到南宫令是如何死的怎么样?”
我自动忽略了他那个字,只想着终于可以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了。
第 75 章
黄昏的远江平静无波,晚霞云雾飘渺无际,望去,是长烟落日。
画舫里不够暖和,炉内的熏香并不能抑制住广寒散,即使是捧着暖炉穿着厚厚的衣服也没法消去那股冷。
我煮了一壶铁观音,一定要慢慢的喝,让热气散开才能感觉好一点。我让小若拉开了帘子,长风送来潮湿的凉意。
江边上有一座水榭,金顶琉璃珠,红木七彩帘,造的相当精巧别致。
隔着帘雾隐约可辨一抹红色身影,颀长鲜丽,风华如月。
“小姐……”
“嗯?”侧头看向小若,她似乎有话想说。
“少爷这几日很不开心,他从来不沾酒,可昨日却喝了大醉,小姐知道为什么吗?”
问的这么尖刻,你也要来明知故问吗?
“他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呢?”我抿了口茶,看着水榭里那抹红影,慢慢笑了开来。“你要是担心,大可以去伺候他,我这里没有关系。”
她讶异的看着我,许久才慌忙低下头,“奴婢不能违了主子的嘱咐。”
“嘱咐你什么?是让你好生伺候我还是好生监视我?”看她咬起唇,面露难色,我叹了叹,自己这张嘴真是刻薄。“罢了,你在外面守着吧,我想睡一会。”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我放下了杯子走到窗边,对岸的红影正从水榭里走出,轻步慢摇衣袂翻飞,残阳的光晕如紫霞绽开衬得那人月华般的朦胧,水烟玲珑如轻丝时掩时现,拂过他白玉般的脸、漆黑的发和胭红的锦衣。
走路时挺直的背脊和微微扬起的下颚,自信而又矜贵,当他站到平台上脚下踩踏的仿佛是天下江山,他一人登高望远,壮丽山河便在他股掌之间。
突然细长凤眼看了过来,扬起一个笑,浅淡似雾,一刹那竟叫人移不开眼。
这样的毒一旦沾了就不可能戒掉,居然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够逃掉,殊不知心渐渐失掉,无知无觉。
“眼神太柔和了,不像你。”
低哑的声音在我身侧响起,猛一抬头,阴郁的眼就近在咫尺,惊异过度我都忘了要躲,于是鲜艳如血般的红唇毫无预兆的就覆了上来。
舱房里一阵静默,碧江流水,风过也无声。
接下来是长空破开的声音,我回过神推开了他,君观眼里有笑意,是嘲讽。
水榭平台上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不免有些心慌。
“他看到了,一定看得很清楚。”
“你是故意的!”我瞪他,用袖子使劲的往嘴上擦。
“随你怎么说,反正你们两个之间轻易就能挑拨,那么脆弱的关系。”
“凭什么这么说?”
“你们之间没有信任,他如果相信你会给你吃广寒散吗?”他轻轻一哼,“枉费他其它地方部署的再周密,终归是在你这里有了漏洞。”
他的话就像一根带着倒钩的刺,扎进去痛,拔出来更痛。
“至于你,也不见得你会有多信任他。”
不要说得这么一针见血,好像你有多了解似的。
“……你进来不知道要敲门吗?”
“你看,说到你心虚的地方你就会这样。”难得他笑开了没有那一层阴郁也没有淡淡的哀伤,倒真是清丽漂亮。
一个个的都吃死了我的性格是吧?我懒得再理他,直勾勾的往窗外望去,却只有水榭孤影。
“容莲。”他忽然用一种很严肃的口气叫我。
“什么?”我头也不回的问。
“我之前和你说过,要是你无月宫呆不下去了可以来天绝教。你现在,怎么说?”
“怎么你是觉得我们之间不够信任就不能在一起了?”我皱了皱眉,觉得心里头有些烦躁。
他被我说得一楞,随即又笑得残艳起来,孤绝又冷凝。
“我给你路走,是你自己不要的。倒是看不出来你也会那么执着,就这么想和他做一对亡命鸳鸯?”
“是啊,我也没看出来君教主这么爱管闲事。”我扒开他要往舱外走。
“去哪?”他的脸色沉下来几分,一把扯住我的衣领。
“找我的另一半鸳鸯。”
君观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毒辣,我吓一跳,只怔怔的看着他。
“你的确应该要死的,不知道无间地狱收不收你。”
“她的命怎么能有你说了算,君观兄,你吓到她了。”
一声轻笑漫开,飞花粉蝶般的隽美柔雅,仿佛是最美的琴瑟奏出的绝音。
那人一袭红衣倚靠在门上,雍容富丽,嘴角勾起笑得是温软无害,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有淡淡冷香随着江风吹送而来,丝丝缕缕扣人心弦。
“你怎么……”君观有些懵,可以说是相当的意外。
“我怎么过来的?”他眨一下眼,卷长的睫毛便如蝶翼轻扇。“泛舟而来。哦,或者你是问我是怎么进来的?骆丘么,上次一下就赢了我们家的两个护法,既然这次狭路相逢,为争一口气,你看我想拦也拦不住他们啊。”
他气色很好,笑起来似花般绚烂,又似水般清透,我看着他心里也就安定了下来。
“你在磨蹭什么,这么晚才来?”开口说话,发现自己的声音在抖。
这个时侯他才慢慢看过来正视我,眼睛黑的透亮。
“想我了?”半天他憋出这么一句。
我瞪起眼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觉脸上升起腾腾热气,他调戏我,而我也真的脸红了。
正在我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呼吸有些不太顺畅,回头看原来是君观捏紧了我的衣领。
“慧治大师终归不行吗?”
“大师已是天命之年,你何苦煽动他来,他这把年纪可经不起伤筋动骨。君观兄,你手拎得太紧了。”
“哼,没用的东西。”君观又笑起来,“紧一点才好,不然被她逃了怎么办。”
慧治大师没用?君观你要求也太高了吧。
我不满的动了动身子,真是,云之就在眼前我却只能看不能摸,太郁闷了。
第 76 章
“城主和容莲,你要哪一个?”
南宫令眨眼看他,“当然两个都要。”
“鱼和熊掌兼得,天下间哪有那么好的事。”
“是没有这么好的事,只不过这套准则并不适合用在我身上罢了。”
他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在门上靠着,半眯着眼,手上摆弄着一个很眼熟的玉扳指。
“你!”君观忽的睁大眼,面色惨白得吓人。
“怎么了,是不是很眼熟?”他晃了晃手中的扳指,神情就像是戏弄猫儿一般的戏谑。
“韩玄墨他……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早就算计好了的?我们都只是按着你的计划在走,你只是借着我要剃掉那些没用的鸡肋,顺便将九公卿除掉,再名正言顺的巩固自己的地位……你难道早就把皇城拿下了?!”君观一步步分析下来,说到这也免不了生起了一阵冷汗,“就连我能把她从皇城带出来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明白的还真快。要下手整顿,城里暗鬼太多处处都是危险,所以我想还不如把她交给你们,至少没有性命之忧。”他收起玉扳指,眼神忽然就变得犀利了起来。“但是她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他不问没什么一问我就想起来了,严海兰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那天醒来后就没看到过她。
君观的脸色很不好看,扯着我衣领的手又紧了紧。
“你以为谭公卿那个老狐狸真的会拱手把你捧上城主的位置?你知道他心心念念这个位置多少年了?老城主是他害死的,说城主没有指定继位人也是他散播的消息,因此他才能偷到这个时间来改变公卿不能做城主的规矩,但始终被琰摩罗驳斥了回来,这么多年眼看要到手的东西他会就这样心甘情愿的给你吗?”
他说一句君观的手就紧一下,该死的南宫令你能不能别那么多废话,我都快给憋死了!
“啊,刺激得过分了,你手松一点,莲儿要疼的。”
你别只有嘴说,好歹你也动动,别光贴在门上就不动了好不好。
“不过,料你再如何精于算计大概也没有算到那个吻吧。”君观的眼里闪过一抹残忍的快意。
只一句话南宫令的表情瞬间就冷了下来,但转瞬即逝,却也将刻骨的寒意烙进人心里。
“嗯,非常意外的惊喜啊。”他说得很轻,可看着君观的眼神锋利的叫人不敢逼视。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过来他一直不动的原因,他原来在介意这件事,在抱怨我没有及时推开君观。
君观带着我慢慢的往窗边退,“你已经得到太多了,少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也无所谓吧。”
身后的人说话间微带些不太正常的低喘,这个人的身子终究太虚弱。
“你说什么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他笑着开始逼近。
“等你登上了高位容莲就会成为你最致命的弱点,在这之前我替你带走这个隐患你该要感谢我才对。”
南宫令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抚掌而笑,以手压胸好一会才平定了下来。
“君观兄,不要把我和你混作一谈,连自己的女人都没有办法保护好,你觉得我会是这种软弱的人吗?”他笑完,眼眉又骤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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