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出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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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出陷阱-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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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窜到这儿来啦!你以为跑到夕明湾来,就没人能认出你是谁啦!啊?”穿米黄色短衫的人一步一步逼到了跟前,魏学文就像脖子断了一样干脆就彻底垂下了头。训斥继续着,“我问你,狗三的鼻子是不是你打塌的?两个月前一帮赌徒斗殴,是不是你挑起来的?输了钱想赖账,小六子不依,你就大打出手,啊?一直想抓你,你小子像钻进了老鼠洞,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今天正好,送上门来了还有啥客气的?来!先给我铐起来!”

方胜男看得目瞪口呆,不得其解。心想,不是因为她砸了旅馆的玻璃才被带到这儿来的吗,怎么把她放到一边不管,倒先收拾起了那个保镖?

这时只见年轻警察“嗖”的一下从后腰解下一副手铐,“啪、啪”两声紧紧地套在了魏学文的两只手腕上。

魏学文软了,连忙主动蹲在地上,不过还是壮了壮胆,想问个明白:“您是……”

“不认识我,是吧?告诉你,我是江凯国。”

“您是江队长?”魏学文的脸顿时煞白。江队长远近知名,谁若栽到他的手里,甭想有好果子吃。

“弄不明白,是吧?我告诉你,你屡教不改又畏罪潜逃,案子已经由派出所转到我们刑警队啦!”

“哎哟妈呀,这咋还升级了呢?”魏学文彻底软了,随即被年轻警察带出了所长室。

方胜男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听到“江队长”三个字,眼前顿时一亮。

这时江队长微笑着走到她跟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说:“你就是方胜男吧!”

一听江队长知道自己的名字,方胜男激动地答道:“是,我是方胜男。您就是戴……”她本想说:“您就是戴辉所说的江队长?”但被江队长的话截住了。

“没错,我是带着专门的任务来接你回去的。”然后,将在场的民警一一给她做了介绍,最后指着中年警察说,“方胜男,也许你还不知道,他和那个年轻点儿的,今天就是专去旅馆解救你的。所长大人下了死命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所长问中年警察:“是按原计划进行的?”

中年警察笑道:“没有。不过比原计划还要顺利。我们刚到那儿,正准备上去找茬带人呢,她房间窗户上的玻璃突然给砸碎了。我们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赶紧往里跑,谁知,刚上到三楼就见她跟着几个人走了下来。我想,正好以破坏公物坚决带人。”

江队长高兴地叹道:“真是芝麻落进了针眼儿,一个巧劲儿!”然后问方胜男,“小方,到底出了啥事?”

方胜男答:“啥事也没出。”说着就有些不好意思,“我好不容易逃了出去,结果又给他们逮住了,我气得不行嘛,心里也感到很绝望,就把玻璃给砸了。”

江队长高兴地夸奖道:“砸得好,砸得正是时候!”

方胜男激动地弯下腰,向各位民警深深鞠了一躬,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说着,双眼含满了感激的热泪。

江队长从包里取出纸巾塞给方胜男,劝她不要哭,准备上路,然后向所长和其他各位一一表示了谢意,最后抱歉地说:“我这拍拍屁股一走了事了,可给你们留下了尾巴。那帮人过不了多一会儿准会来问你们要人。老同学,那就多担待,多麻烦了。”

所长不以为然地看着江队长,说:“说啥呢,你?这点儿小事算个啥呀?好对付。你放心地走!”同时轻松地拍拍老同学的肩膀。

随即,江凯国把那个保镖铐到汽车的后座,带着方胜男赶紧离开了夕明湾。

第七十一章第七十一章
连日来颠沛流离,精神紧张,今日终于见到了江队长,方胜男顿觉重负尽释,疲惫袭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困倦。汽车沿着单调的公路行驶,方胜男不知不觉沉入了酣睡之中,一觉醒来,已经回到了她所熟悉的城市。

汽车开进了一个派出所,江队长打开后门放那个保镖下去,带进值班室,不一会便一人回到车里,向送他出来的几位同行挥挥手,又继续上路。

方胜男问江队长,是不是该送她回家啦?江队长摇摇头告诉她,现在还不能。海顺公司的走私案尚未了结,主犯及从犯也未绳之以法,她一人呆在家里很危险。最好先到省城,听听省厅的指示再做安排。

方胜男一听要离开这里去省城,急忙拿过压在身后的小坤包,拉开拉锁,手指伸进了包的夹层。她要抠出那把钥匙,当下交到江队长的手里,让田芬留下来的那些材料快些派上用场。

钥匙藏得很深,几次都没能抠出来。她上下嘴唇一边随着手指在一噘一噘地用劲,一边对江队长说:“里面是那份材料的钥匙。本来上车之后,我就想掏出来交给您的,可是车后边铐着一个海顺公司的保镖,不方便,再加上您安顿我好好睡一觉,我也就真给睡着了。哟,这次勾上了,就出来啦。”

江队长安慰道:“应该睡。神经嘛,总是需要放松放松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瞌睡比你的还多,只要一个案子刚办完,等都等不及地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睡过去。呼天响地的,就是一个炸雷劈过来都别想让我挪窝。”

方胜男说:“那也不能耽误正事啊。”说话间,一把闪闪亮亮的小钥匙出现在方胜男的手指上。

江队长单手握住方向盘,腾出另一只手接过来,两面看看,双眼掠过一丝惊讶,说:“这把钥匙,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殡仪馆的。那些材料就放在一个特大号的盒子里,顶替着一个人的骨灰。”

方胜男顿时睁大了眼睛,惊奇地说:“神啦!您咋知道的?”

江队长笑笑,说:“神啥呀?是这上面的编号告诉我的。你看,这种编号方式,字头一个字母,字尾还有一个字母,只有我们这儿的殡仪馆才有。再联想到田芬,就知道你把材料悄悄放进她的骨灰盒里了,因为田芬的遗体并没有找到,骨灰盒里也就没有骨灰,是空置在那儿的。”

“真了不得,一猜就中。”方胜男的目光里充满了钦佩。

“干了二十多年的刑侦,脑袋里储存了不少信息,这点儿小机灵算不上啥,倒是你的做法让我觉得很新奇。”江队长一边说着一边从座位旁提起一个塑料袋递了过来,里面是面包、水果还有几瓶饮料,“是不是又渴又饿?从中午离开夕明湾到现在已经七个多小时了,快吃。半路上买的,看你睡得挺香,没忍心叫醒你。”

一见这些吃食,方胜男顿觉饥肠辘辘,若从早晨起床算起,几乎一天的时间没有进食了。刚才由于兴奋忘却了饥饿,经江队长这么一提,又见到了有软有硬的好东西,方胜男也顾不上客气,顾不上一个女性在他人面前应有的矜持,便麻利地打开提袋,一手拿着面包,一手举着饮料,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

江队长看她吃得很香,笑了笑,说:“能不能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想起那么做的?”

方胜男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得先问你一个问题。”

江队长双手调整一下行驶方向,说:“可以。现在咱们就去殡仪馆取东西,有段路呢,你问吧。”

“我想问问戴辉。他现在怎么样啦?没出啥事儿吧?那个姓孟的这次去夕明湾怎么没带他?”

“哟,你一张口就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戴辉现在的情况我还真是不太清楚。至于为啥没有跟着姓孟的一起到夕明湾,我一时还真的答不上来。昨天晚上他给我报信的时候,好像很仓促,先打过来一个电话,急急忙忙地只说了一句话就收了线,后来又发过来一个短信做补充,显得不如前几次跟我联系的时候那么从容,不知道他那里究竟出了啥事情。总之,卧底是个危险的差事,随时都会有意想不到事情突然冒出来,我也正为他担着心呢。”

第七十二章第七十二章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方胜男急切地问。

“这很难说,不过要有的话,我应该能收到紧急信号。”江队长回答道。

“那就好。”方胜男松了口气,“可是江队长,您对这个问题回答得不太肯定,我得重问一个。”不等江队长表态,方胜男便带着强烈的探密欲提出了下一个,“就是在夕明湾派出所,我们刚走进去的时候,您怎么就劈头盖脸地把那个保镖收拾了一顿?刑警队不是专管大案的吗,您怎么会认识一个痞子,而且还那么了如指掌?”

江队长笑道:“你这小姑娘,脑子好使,什么马虎眼儿都绕不过你。我的确不认识那种街沿上的小痞子。没杀人放火的,只是打打架、斗斗殴,我哪有闲工夫跟他们打交道呢。其实,这又是戴辉的作用。那些人鲁莽得很,闲下来唯一的嗜好就是吹大牛、比霸道,看谁更凶、更狠、更有歪门邪道的资历。戴辉是个有心人,在他们滔滔不绝的时候,记下了那些保镖的所有谈话内容,找机会报给了我。我这里呢,也就去伪存真,顺理成章地弄清了他们的基本情况,而且从派出所得到了他们的照片。当然,有一部分是学了点儿武功去当保镖的,并不是痞子,自然不在我们的记录范围之内。那天,那个姓魏的跟着你们一进门,我就认出了他,立刻把他的相貌和劣迹对上了号。当下给他个下马威,为的是把他带出去,咱们好说话呗。再一个,顺便把那家伙押回来,交给派出所结案,也算是这些天没有白麻烦人家一场。好啦,该你回答我了。”

方胜男说:“戴辉真了不起,跟他一比,我那事儿就简单得不值一提了,一点就破。反正东西放在家里不安全,就想办法藏呗。先想着把墙掏个洞,又担心动静太大,再说自己也没那分力量,后来就想着存到银行的保险箱,但又觉得思维方式太大众化,没有独特性,就像买股票,只要自己跟大多数人一致了就非赔钱不可,最后就想到了殡仪馆的思念楼。正好上次田芬的表妹临走的时候,把殡仪馆交给死者家属的钥匙放在了我这儿,说她在外地不方便,让我时常去照看着点儿。刚藏进去的时候心里也没底,后来就一天比一天踏实了,因为他们一直就没有对我放松过。如果他们已经得到了那份材料,就用不着在我身上费那么多的心思了,又是设圈套又是劝我‘将功补过’的,您说是不是?”

江队长眼盯着前面的马路,笑着夸奖道:“聪明!不过你可能没有意识到,过一会儿咱们从骨灰盒拿到了那份材料,就等于掌握了海顺公司的主要走私行径,送他们上法庭的日子就为期不远了。”

此时已临近傍晚,太阳的余晖恋恋不舍地在天边徘徊,烧红的云朵像轻柔的纱巾,一绺绺、一簇簇、一片片地自由自在地轻飘漫舞。方胜男想起当初跟着孟经理离开这里的时候,是那样的忐忑不安,凶吉难卜,然而此刻,看一眼坐在自己旁边手握着方向盘的江队长,心里则如燕归巢,安逸踏实。

马路两旁的店铺、楼宇还有人流匆匆地向后闪去,路灯亮起的时候他们来到了殡仪馆。江队长将车停在院内,然后跳下车,和方胜男一起快速向思念楼走去。

思念楼上着锁,进不去,他们只好返回来走进了业务值班室。夜间值班员一听他们要看望一位死者,待问清了是存放于豪华间的,很是热情,让他们做了登记,然后到另一房间取了钥匙便陪着他们走过去,给他们打开了思念楼,又摁亮了里面的电灯。江凯国见值班员还要陪他们一块上去,便面带笑容地谢绝了,说他们知道具体位置,不用再麻烦了。一般晚上是联系殡葬的密集时间段,值班员也就停下了脚步,将存放间的钥匙交给他,回值班室忙去了。江凯国让方胜男引领着急步匆匆地进了思念楼,沿着楼梯上到三楼,很快来到了田芬骨灰盒的存放间。

当初,郝董事长为遮人耳目,不但买下了体积最大、价钱最贵的骨灰盒,而且不惜重金购得了这个为数不多的独立、豪华存放间,每年支付的守护费就达五千元。

存放间的门头镶一黑色小牌,写有“七号贵宾安息室”及“田芬”几个白色的字样,江队长拧开门锁,摁亮顶灯,和方胜男一起走了进去。

迈入这个孤独寂寞的空间,方胜男禁不住泪如泉涌,松开了因为感到阴森可怕而一直紧抓着江队长衣角的双手,嚎啕着扑向了田芬的骨灰盒。

骨灰盒是用一整块白玉切凿而成的。三面雕有花纹,前面是一棵松柏,松柏的上方有一用碎小的花朵围成的相框,相框里镶着田芬的半身照片,两个侧面是展翅的仙鹤,仙鹤行游在云朵之间,虽左右对称但显得寂寞而且孤单。方胜男哭泣着,悲叫着,喷发着一腔的思念,五味蛰心,百感交集。

骨灰盒的外圈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防尘罩,江队长一边轻轻地拍着方胜男的肩膀安慰着,一边用另一只手将方胜男交给他的那把钥匙插入锁孔。只听“啪嗒”一声,锃亮的玻璃钢门一弹而起,然后缓缓上升,他们的目光便无阻无碍地落到了田芬那静静的骨灰盒上。江队长双手将其端出,轻放到一旁的小供桌,然后立刻揭开盒盖。

然而,当移去盒盖,盒内的一切进入眼帘之时,他俩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骨灰盒里的东西不见了。

方胜男地停止了哭泣,她满腹疑问地抱起骨灰盒,左左右右、里里外外看了又看,并且伸手在里边摸了又摸,在不得不接受了里面确实空无一物之后,才抬起焦急而且迷茫的双眼对着江队长,近似疯狂地喊道:“是我亲手放进去的,亲手放在里面的!谁也不知道!”

江队长立即扑向灯光控制板,急速打开所有的电灯,目光在地面、墙壁以及每一个角落来回搜寻。然而,在这十平方米的房间之内,除了骨灰盒、防尘罩和那个小供桌之外,就是倚墙而立的几个精致的花圈,直对着骨灰盒的墙脚摆放着一个单人沙发。

方胜男双膝跪地,半边脸贴到地面,极力将目光探到沙发下面,然后又站起身扳倒沙发,一阵摸、敲、抠、捏。江队长冷静地劝慰道:“不用找了。我相信那包材料你确实放在了这里,但也不得不相信有人发现了这包东西,而且已经顺手牵羊了。”

在这里呆下去已毫无意义,江队长盖上骨灰盒,放进防尘罩,摁下玻璃钢门,照原样放好小供桌,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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