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然端起热茶,淡淡的品着,平时自是喝惯了的茶。如今却是评出另一种味道,不由的浅笑,“什么时候自己也是学会了这般的享受?”
“我们再去走走……”蕊然淡淡的起身,仅是一分钟也未多留。
蕊然漫无目的的走着,一方小巧的偏殿显与眼前,这里虽是没有前院看起来那般的富丽堂皇,却是不失为另一种风味,花草皆是修剪的整齐,相对于前院来说,这是却是更加的热闹些,进入次第开始就时常看到来来往往的宫女向自己行礼……
“这里,是哪里?”蕊然有些好奇,印象之中的皇宫很少有这样的殿所。
“大概是宫女们住的地方吧……”玉儿也是有些不敢确定,自从入得宫来,自己先是侍候珣儿,之后又在这里侍奉蕊然,一直都是住在主子们的偏殿,这等下人住的殿所自己却是没有来过。
“娘娘我们回去吧……”玉儿不由得皱眉,不知道蕊然怎么会突然会逛到这里。玉儿有些嫌恶的捂上了口鼻,“下人们看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玉儿口气之中说不出的刁钻。
蕊然不悦的皱眉,一位跟着傅芸芸游走着三年间玉儿这般的性子会改改呢。却不想还是这般的无遮无拦,“我们去看看吧……”蕊然并未多说只是想着那偏殿走去。
“娘娘……”玉儿上前拉住蕊然的手,眉头几乎是拧在了一起,“娘娘,那里岂是娘娘该去的地方!”
蕊然停下了步伐,转身,淡淡的看着玉儿,不由得无奈叹气,“玉儿,游学时贱民署我也是去过的……”蕊然甩开了玉儿的手,“别忘了你也曾过过这种生活!”
蕊然的话像是重锤砸在玉儿心口,讪讪的放下了手,面上爬上一抹窘态的潮红,“玉儿,却是肤浅了……”,玉儿将头垂的极低,声音虽是轻,但却是如数飘入蕊然的耳中。
蕊然浅笑,自是不会在过多的计较,便是由玉儿牵着走进了偏殿。
“娘娘……”看守宫殿的宫女有些吃惊,竟是忘记了施礼请安,直至愣愣的看着蕊然。
“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那宫女愣了半晌才是慌忙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谢恩,蕊然上前虚扶一把,浅笑着道,“起来吧,我只是来看看,你也莫要多礼!”
“谢皇后娘娘。”蕊然虽是如此说着,那宫女却是一样的拘谨。蕊然便也不顾的这些,只是自己一个人走在前头,玉儿与那名宫女走在后面,此时快要进晚膳,各房的宫女,宫女们都是忙着张罗晚膳去了,因此蕊然便是自在的逛了一圈。
“娘娘……娘娘……”
一宫女由殿外的跑了进来,神色慌张的喊着,玉儿有些不悦,便是将她拦了下来。
“什么事这般的慌张,不怕扰了娘娘的雅兴?!”
那宫女见玉儿如此说着,急忙的跪在地上,身子却是有些颤抖,只是言语却是半点的不含糊,“娘娘莫怪,刚刚太后那里来人,说……说是太后昏厥了过去,叫娘娘前去主持大局……
蕊然听到如此,心下不由得一惊,这些日子只顾着自己悲春怀秋却是忘记了太后,如今太后年事以高,又是主持者朝政,日夜操劳。又加上陌仟的负伤,即便是再好的身子也是撑不过去……
蕊然急忙先前走去,小跑了几步便是被玉儿拉了回去,“小心孩子!!”玉儿警示的看向蕊然的小腹,“莫急!”玉儿轻轻的怕打着蕊然的手背,似是安慰道。
“快,被辇!”玉儿回身,利落的交代着。
辇车进入永寿宫之时,外面已是聚满了人,皆是朝中大臣,看来太后却是在与大臣们商议时昏厥过去的。众臣子见蕊然的凤撵驶来便是纷纷行礼。
“都起身吧!”蕊然心中像是一团火在燃烧着,并未过多顾及殿外的大臣,而是急急得走了进去,轻纱罗帐层层堆叠,又是层层的掀起,蕊然的脚步已是有些慌乱。
最后一层云帐掀起,复又落下,蕊然便是来到了里间。床榻之上太后静静的睡着,太医悬丝坐于屏风之外,见蕊然进入起身便是要行礼,却是被蕊然挡了下去。
“太后怎样?!”蕊然的声音已是有些轻轻地颤抖,由唯恐太医口中听到自己从来不敢想的结果。
“哦,娘娘大可放心!”太医起身对着蕊然深深地施礼,“太后只是操劳过度,在加今日有些气血郁结才会昏厥,只要好好地将养便是没有什么大碍!”太医分析着,走到桌前,在宣纸上细细的几下了几味药材,“这是微臣我太后开的处方,劳烦娘娘派至一人与微臣前去抓药。”太医浅笑着说道。
“玉儿,你随他去吧!”蕊然并未多想,只是习惯性的派去玉儿。
蕊然浅步走到床榻之上,太后还在安静的睡着,却是像个孩子一般,只是额间的细汗不断,蕊然接过宫女手中的帕子便是细心的擦拭着。
“告诉殿外的大臣不用等了,太后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现在还未醒,叫他们先回去吧!”蕊然一边擦拭着一百吩咐着。
蕊然静静的擦拭着太后额上的汗珠,太后的病颜映在眼中,不由得想起大婚翌日在家宴之上初见太后,那是的太后却是那般的风韵雍容,如今眼角的纹路却是异常的清晰,鬓间的华发已是开始慢慢的爬上头顶,那清丽的笑容也是不在了,时间还真是可怕的东西……
“醒了啊……母后!”
蕊然看着太后缓缓地睁开双眼不由得浅笑,“饿了吗?想吃些什么?”
太后无力的摇了摇头。挣扎着要坐起来。蕊然拿起软枕靠在太后的身后,让他更舒服的倚在床沿上。
“身子老了,却是不中用了……”太后言语之中说不尽的无奈。
蕊然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就算是劝慰一下也是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就是说不出来那劝慰的话语,只是呆呆的看着太后,嘴角亦是挂着一抹苦涩的笑容。
“原以为还能为陌仟做些什么……”太后不甘心的垂下头,心里有些愤恨。“都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如今看来却是如此。”太后无奈的叹气。
“母后莫要多想了,这天都的江山还指望您来在旁监督呢,陌仟归来定是一时适应不过朝堂之事那是臣妾最是无力之事,所以天都的半壁还要母后来撑起……”蕊然将手帕放在水中拧干,不停的擦拭着太后额前的虚汗。
太后闻言只是浅笑,淡淡的阖上双眼,复又睁开,定定的看着蕊然,“陌仟负伤一事你也莫要挂心,既是拓枭知道了此时。定会阻止他再行出战的。”太后温厚的掌心握着蕊然那纤细的手,像是在传递着什么。
蕊然莞尔,覆上手轻轻的拍打着太后的手,“放心,我相信他们!”这一句说出蕊然才是真的感到了轻松了不少,是啊,自己一定要相信他们。只有如此才能更好的保护着这里,等待着他们的凯旋。
太后淡淡的点点头,嘴角笑容更盛,淡淡的垂下眼眸。
“哀家累了,你先退下吧!”
第二卷 第四十二章 火染半壁,山河绣锦
第四十二章 火染半壁,山河绣锦
总觉得时间有些恍惚。总感觉冬天还没有过去,夏天就已经到了,外面已经开始热了起来,蕊然不停的扇着手中的蒲扇,既是如此却仍是挡不住太阳的毒辣。
绛红色的朝服,逶迤拖地,刚刚下朝归来,凤冠却是压的人满头是汗,脚下的步子也是有些慌乱,进入凤吟宫便是让玉儿立即卸了这一身的行头,一大口大口的喝着冷水,像是干涸了许久的花朵不断吸收着水分。凤冠卸下后却是轻松了不少。
蕊然懒洋洋的坐在圆凳之上,任由玉儿摆弄着自己的头发,一旁的宫女不断的扇着手中的蒲扇,蕊然闭着眼睛,享受着丝丝的清凉。
“先挽个简单的发髻吧,一会便是要去给太后请安了。”
“诺!”
玉儿应声,便是轻轻地梳理着蕊然的秀发,一下一下的打理,不需多时,一个简单的流云髻便是挽了出来。发间相错着插上几只金钗步摇,随时简单却也得体。
蕊然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镜中的自己浅浅的笑着,似乎玉儿总是能做到自己心中所想。蕊然淡淡的起身,由玉儿退下这一身绛红的朝服,再由宫女服侍着穿上常服,一抹素粉色的裹胸,胸前绣着一朵牡丹,金色的绣线勾勒出的牡丹却是极品,月白色的腰带,却是绣着螭云暗纹,裙裾却是与裹胸一样的素粉色,外罩着水蓝色的轻纱,说不尽的飘逸。
“要不是有孕在身略显着臃肿,却也是一妙曼少女……”蕊然自己打趣道。
一旁的玉儿不由的掩嘴偷乐,“我说娘娘,现在你不也是一样的靓丽,怎么自己寒颤起自己来了?”玉儿上前正了正蕊然的腰带,见蕊然隆起的小腹便是不由得在眼底滑过一抹温暖……
“呵呵,就你会说?!”蕊然浅笑莞尔,刚刚身上的那抹烦躁早已烟消云散了,此时心情却是大好。“走吧,太后该是等的急了……”蕊然拿起宫女递过来的蒲扇,盈盈的便是走了出去。
太阳还是肆意的灼热,湖畔边的胡柳就那般静静的垂在那里,伴着清风起舞,湖中的鱼儿自由自在的游着。湖面之上涟漪阵阵,像是有雨滴落下……
蕊然落下轿帘,含笑坐稳于辇车之中,虽然还是燥热难耐,但却因着那一幕幕的景色而清爽了不少,辇车行的很慢,蕊然倒也未催,只是坐在辇车之中细听着外面的蝉叫之音。
“娘娘……”辇车停了下了,玉儿在外面提醒着,蕊然缓缓的步出,向着永寿宫的里殿走去。
随着一声声的请安之音想起,蕊然很快便是来到了前堂。
“母后可是要多多的休息,着外面太阳正烈,若是没有便是不要出去为妙,省的过了暑气……”温柔温婉的声音,蕊然身子一愣。“她怎么在这里?”
“姐姐这会子没来,想必今个是被什么事务缠了身,母后这是知道的姐姐那般的脾气,什么事都是要最好的……”顾月夕说着不由得掩嘴轻笑,“她这般忙前忙后的却是早晚累坏了的,况且如今身子是越发的重了。有些事情能够难免会力不从心……”
“呦,不想这等小事都是让妹妹挂心了,这可如何使得?”蕊然已是明白了顾月夕的来意,便是急忙的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只是自己的言语中却是依旧的慢慢的嘲讽,突然想起,自己每次与顾月夕碰面都是难免的会有一番较量。
“呵呵,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姐姐还真是见外了……”顾月夕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笑着,如此倒像是蕊然自己一人小人之心了。
“姐姐还真是辛苦,这也是刚刚由朝堂之上赶到这里吧!现在身子重了还真是该多多注意呢!”顾月夕站了起来,待蕊然落座后自己才是坐了下来。
蕊然并没理会顾月夕的话,而是浅笑着看着太后,“母后这会子可是好些了?”说罢便是将手搭上了太后的手腕,轻轻的点头,看来太医的药很有效,才是几日便是大好了。
“早已大好,只是你们大伙娇惯着我,这也不能去,那也不许干的,活生生的闷死我这个老太婆。”太后的心情看起来大好,竟是开起玩笑来。
“这可不是含糊得了的。母后可莫要再糊涂……”蕊然闻听便是皱眉,知道太后是心疼自己便是又想着回归朝政,如今太后的身子骨已不是那样的硬朗了,怎么还能让他胡此的胡来。
“我哪里是糊涂,那是心疼你!”太后浅笑着,“就想淑妃说的,你这身子越发的重了,朝堂之上的事怎能再扰着你?”太后的话确实另有所意。蕊然有些感动,只是就像太后说的那样,自己也是心疼她的……
“母后,你就莫要在坚持了,现如今朝堂之上都一心挂念着皇上那边,有些许的小事我便是自己解决了,那里提得上累与不累……”蕊然淡淡的走回椅子前坐下来,继续缓缓的说着,“母后若是觉得闷得慌,自是可以整理下着偌大的后宫,就想妹妹说的那样我们俩总不能都把心思扑在朝堂之上吧,后宫总是还是要人管制的。”
“恩,如此也好,兵荒马乱的事哀家却是管不来。”太后含笑着点头。
顾月夕坐在一旁,脸上黑一阵白一阵的,自知那女人不是好惹的,却不想太后却也是跟她站在同一国,本以为太后只是因为她怀孕才会如此的护着她,今日看来却非如此,难不成那女人就那般的有本事,可以让太后都是那般的信任她?!
“臣妾来了也是许久了。便不再这里叨扰母后与姐姐了。”顾月夕见已是没有在留下来的必要,便是起身离去了,走之前还是不忘淡淡的瞥了蕊然一眼。
“这女子却是万分的有心计。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望着顾月夕离去的背影太后有些喃喃的说道,向着当初自己就是看上他的单纯善良才会将它赐给陌仟,如今却是变得这般的心机重重。
“却是有些变了,大概是时间不饶人吧!”蕊然也是无奈的笑笑,时间却是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母后也该是累了,这大暑的天还是在屋里休息吧,等到清爽了再去外面走走!”蕊然不再去想顾月夕而是却说着太后,望她早日休息。
“已是近了六月,哪里还会有什么清爽的日子了?!”太后有些不悦的看着蕊然,见蕊然也是一路连浅笑的看着自己,不由得讪然。“罢了罢了,也正是累了,且去休息了……”太后说罢,便是由着宫女扶着自己进入了里间休息。
“那,臣妾便是退下了……”蕊然轻轻的屈膝行礼,向着外间走去,凤吟宫之中却是有许多的奏折没有批阅。
暖风才是在辽国的上空刮起,只是阵阵清风之中却是充盈着一股血腥味,刚刚停歇的战斗,四处都是断壁残桓,残破的旌旗,干涸的血液,四处皆是无尽的尸首,一眼看不到边的火海,仍在痛苦呻吟的无辜百姓,滚滚的浓烟却是掩下了前进的路线,这一战却是天都惨败!
拓枭站在战场之上,看着那仍在熊熊燃烧的火海,心里万分的愤恨,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千算万算确实是遗漏了这片森林,好在这片火海只是吞噬了少数的士兵,要不然自己要怎么回去见圣上,又怎对的起他的抬爱?!
风,肆意的吹着,把已是凌乱的发丝吹得更加的不堪,脸上的血迹已是干涸,早已分不清楚是自己的血液还是敌人的,红色的双眼,异常的冷绝。
“将军,皇上下旨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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