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盆中的药汁都是褐色的,的确能够藏人,可是,这姑娘可是一丝不挂!自己如何钻进去?
还在犹豫,只听到林旋儿的声音已经进来,来不及多想,庆祥便一下子躲到水里去了。
外头只听到哗啦一声,便看到水慢慢溢出来,林旋儿轻笑了一声,慢慢走进去,只见喜鹊涨红了一张脸,故作平静地看着她,轻声道:“奶奶怎么过来了?”
庆祥只顾憋住气,躲在药水里。
林旋儿见地板上全是水,便轻笑道:“喜鹊丫头看着瘦,怎么那么丰腴?”
喜鹊忙尴尬地笑着说:“我其实挺胖的,都在看不见的地方!”
林旋儿点头笑了笑,又问:“这药水可舒服?”
喜鹊忙不迭地点头。
婉月便忙上前扶住林旋儿笑道:“奶奶,这地上又湿又滑,仔细摔倒了,咱们出去吧!”
林旋儿又看了看喜鹊,问道:“没什么吧?”
喜鹊只顾点头,口中傻笑道:“不过浴盆里泡澡,又不是河里游泳,能有什么?”
林旋儿见她不说,便出去了。
等众人一走,庆祥立刻打水里冒出来,大口喘息。
喜鹊伸手捂住胸口,颦眉看着他。
“我,我。”庆祥我了半天,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喜鹊脸红得什么似的,口中却冷冷地道:“你走吧!”
庆祥打浴盆中爬出来,浑身湿透了,狼狈不堪,先前躲在里头,那盆子虽大,却也难挤得下两个人,先前躲在里头,好几次都碰到她的腿,以至于后来他不得不用两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现在只觉得手里滑滑的,也不敢回头。
“你还不走?”喜鹊喝道。
他有些为难,转头轻声道:“哪里就走得了,春芽在外头。”
喜鹊听了,便大声喊道:“春芽,进来帮我拿衣裳。”
只听到春芽在外头应了一声就往屋里跑,庆祥这才趁机打窗户里跑出去了。
几乎是踉跄着一路狼狈地回到自己院子里,却看到周震早在自己屋里吃茶了。
卷一 昔日又复来 236。撞鬼
236。撞鬼
周震见了他落汤鸡一般的跑进来,还不是向后张望,便打趣道:“哟!你今儿个上哪儿开心去了?玩儿得这么大汗淋漓的?”
“你放屁!”庆祥忙着将门关上,一面在柜子里头找衣裳出来换,一面忍不住回口道:“你流汗流成这样么?”
周震只耸耸肩,端着自己的茶杯,看着他脱衣裳。
庆祥一面换衣裳一面说:“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周震若有所思,摇头笑道:“我也想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也值得人家这样?”
这头婉月扶着林旋儿出来,一面小声道:“这丫头着实傻了些!你说这会儿她只要说庆祥在她屋里看她洗澡,奶奶这里一说话,甭管这庆祥说什么,怎么不都得娶了她!奶奶的苦心敢情她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如今干脆放走了庆祥!这小子跟猴儿似的,只怕再骗他一次就不太可能了!”
林旋儿抿嘴一笑,才道:“这样倒也好,逼出来的未必心服,咱们能够帮他们撮合,却不能帮他们过日子,毕竟那是一辈子的事情,也还是得他们自己想好才是,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说着便笑着回去了。
再说庆祥一夜未眠,他这个人不能吃亏,就算见了老父亲被亲戚街坊占便宜也难受,自己更连嘴上的亏都不吃,但如今忽然想到自己占了人家的便宜,还弄成这样,未眠有些太过分了,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谈鹊色变的,毕竟看来喜鹊也不是个坏女人,那天第一时间站出来帮他说好话,今天又忙着帮他掩饰,傻子都知道,若是今天她说自己在她浴盆里,照三爷的脾气,只怕今夜早洞房了。
就算不能娶她,也应该跟她说声谢谢。
翻来覆去好容易等到了天亮,他胡乱穿了衣裳,连脸都忙不及洗,便赶着过去喜鹊屋外,等了半日不见人出来,便伸手去敲门。
还是没有人应。
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昨天的事情让她想不开了?一个好端端的姑娘,让他一次过全都看了个遍,自己却一点儿也不愿意娶她,难道已经寻了短见?
想到这里,他着急了,忙用力推门,那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用力推也推不开,于是他飞起一脚将门踢开。
环顾四周,屋子里一切如常,喜鹊不在屋子里。
这时一个小厮过来,看到他站在喜鹊屋里,才皱眉道:“爷您找喜鹊有事么?”
他干咳了一声,只得小声道:“我过来看看,她有没有过去帮三爷准备早饭?”
“您不知道吗?”那小厮忙道:“三爷的早饭今儿个早上是三奶奶亲自办的。”
“那么喜鹊去哪里了?”庆祥若无其事,假装不经意提起。
那小厮摇摇头,只道:“不知道。”
庆祥愣了一下,糟糕了,难道真想不开,外头寻死去了?
想着便急着往外头走。
英介牵着马往前头过来,看他急匆匆地赶过去,便轻笑道:“你也该动作快一些,三爷马上要出门去了!”
他将手一挥,小声道:“英介,你同三爷说一声,我这里有点儿事情还没了,今天不能服侍他了,让周震跟去吧!”
英介一把揪住他,喝道:“你到底是怎么了?说要跟着三爷的是你,如今说不跟三爷出去的也是你!你当自己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出不出门儿还看你的心情么?”
庆祥急了,挣了两下都挣不脱,才央求道:“好哥哥,我昨儿个做了件混账事,今天我要再不去看看,只怕要闹出人命来了,你说她要真死了,我这辈子还不得内疚死了!”
英介见他说得情真,也有些着急,便轻声道:“好吧!你快去看看,三爷那里我帮你说去!不过你记好,这可是最后一次!以后再没有这样的事情了!”
庆祥忙将他的手推开,摇头道:“天啊!你以为我还想有下一次么?”
说着便往外头跑去了。
英介赶着到了门口,南辰刚刚吃过早饭,林旋儿正帮他整理身上的衣裳,两人相视而笑,回头见了英介,便道:“都准备好了么?”
英介点头笑道:“都妥当了,只是庆祥说赶着救人去了,今日不能跟着出去了。”
南辰皱眉道:“这个家伙越来越不像话了!”
林旋儿轻轻一笑,果然没有猜错,庆祥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想来昨日喜鹊犯傻倒是好事,若然不是,哪里能够看到庆祥着急呢?
南辰见她一个人轻笑,便问她:“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么?”
林旋儿将他随身的玉佩系在他腰间,轻笑着道:“现在暂时还没,不过等晚上你回来兴许就能听到了。”
南辰笑着看她,叮嘱道:“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办完事就回来!给你带些好吃的零食!”
她轻轻一笑,跟着他后头,将他送到门口,只见众人都在,便打袋子里头拿出一个黄萝卜来递给墨骏。
看它吃得香,又轻轻拍拍它的额头,小声道:“平平安安带他出去,平平安安带他回来!”
南辰见她和马儿说话,也听到她的话,忍不住轻笑一声,拉住她的手,又叮嘱了几句。
目送他们一队人马出去了,林旋儿才伸了个懒腰,对身后的白露问道:“喜鹊哪里去了?”
白露轻声道:“护林人今儿个早上过来回话,说又有人闯到林子里来了,喜鹊带人去了。”
这回有好戏看了。
偌大的林子,数之不尽的珍宝!
要不是这里闹鬼,哪里能存下那么多的宝贝!
谁都怕鬼,可他却很爱鬼,作为一个赌徒,输红了眼,就是坟也能去挖,哪里还能管得了鬼?
这唐三是京城里的痞子,平日里就爱赌钱,昨天晚上索性一次将他这辈子能输的钱全都输掉了,整整一千两银子!黑纸白字签了一个契约,每天五十两的利息,一百两银子的本钱,若是不还,利滚利,他这一辈子也休想有好日子过了!
他如今想要掏出一个铜板来刮痧都艰难,哪里有这一百五十两银子还人!
走投无路,只得悄悄躲在他发小家里,他的发小也勉强算是小康之家,想到唐三平日里的为人,便知道这样的人不能留,又不好说不要他,便想出一个主意来,给他指了一条财路,都说这猛鬼林里有种紫色灵芝,便是千金不换的好东西!只要能够找到一朵,不要说一千两,就是一万两也有人愿意出。
唐三心动了,横竖都是死,赌一把,或许还能有机会搏一搏,都说富贵险中求不是么?说起可怕,那些猛鬼只怕没有那些追债的可怕!
想到这里,他于是把心一横,天一亮就辞别了发小,径直往这猛鬼林中来了。
他嘴上说不怕,但心里还是有些打怵,应是在集市买了大蒜挂在脖子上,又买了黑狗血装在葫芦里头,腰里别着铜钱剑,身上带着几十个符章,颤颤巍巍往猛鬼林中来了。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唐三,为了那些银子,将命豁出去了。
进了林子,他才发现,这里简直是满地金银,就算不能找到紫灵芝,只要自己多来几趟,那些珍贵的黄梨、红豆杉也能卖个好价钱,他一面走一面想,心里喜欢得不得了,早将刚进来时的恐惧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越走越往里头。
又走了几十步,隐隐听到前头有水声。
他一个激灵,这样太好了!
有水潮湿的地方,就能够找到灵芝!
发财了!这会发财了!
他大踏步朝着水声跑过去。
刚走进小溪,顿时惊呆了。
尖叫着往后退之不迭。
那河里流淌的哪里是水,而是鲜红的血!
这是真正的血流成河!他瘫软在地上,抱住一株大树才勉强稳住了,慢慢爬起来,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莫不是看错了吧?
揉一揉,还是红色。
他有些慌了,忽然听到林子传出一个女人轻轻啜泣的声音,那声音断断续续似断还连,幽幽怨怨如泣如诉。
他猛地打了个冷战,装着胆子大声问:“谁!谁在那儿!”
声音戛然而止。
他试着站了几次,才站起来,却隐隐问道一股淡淡地幽香,再一回头,只见前头垂下一条白色的纱帘,慢慢地冒起不少烟雾来。
烟雾越来越多,越来越浓,他咳嗽了两声,视线越来越模糊。
那女人的哭声越来越大,忽近忽远。
他忙将随身葫芦里的狗血拿出来,朝着声音到处洒,什么都没有现出原形,倒是他自己已经弄得浑身是血。
颤抖着又拿出铜钱剑,胡乱挥舞着,口中念念有词。
那铜钱剑原是打个道士那里贱价买来的,本就不牢靠,这一挥,竟然一整把散掉了,一时间只听到叮叮当当,铜钱掉了一地。
他手忙脚乱。
那头喜鹊见差不多了,便将自己的头发披散,对身边的小子轻声道:“将我送出去!”
卷一 昔日又复来 237。反击
237。反击
那小子听了,忙将先前系在喜鹊身上的绳索又拉了拉,点头道:“是。”
他这里用力一拉,喜鹊便轻轻腾起来,整个人掉在半空中,将头发披散在额头前面,一面幽幽地哭着,一面慢慢地晃晃悠悠向唐三靠近,其余的丫头小子忙将鸡血灌入竹筒中,用力向外吹。
这头地上的唐三便只看到一个鬼影打前头飘过去,借着便下起了血雨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不知道祷告了多少回,终于忍不住向后跑,一个踉跄,直接撞在一株大树干上,晕死过去了。
再说庆祥只怕喜鹊自寻短见,自己往这林子里找来了,他并没有看到下面人做些什么,只远远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吊在半空中,晃来晃去,一身素净的衣裳,再细看时,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来,那人竟是喜鹊。
他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忙赶上去,大声吼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多大的事情想不开轻贱自己的姓名!你给我下来!”
说着便动手爬树。
喜鹊听到他说话,便将遮住额头前面都散落下来的头发向后一拉,急道:“你瞎嚷嚷什么!”
庆祥一心只看着喜鹊,怕她真吊死了,忙抱住树干就往上爬,一面爬一面又大声吼道:“不过就是看你洗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真有那么想不开的人!快下来,什么话都好说!”
喜鹊又急又气,只瞧见底下众人都在捂着嘴巴悄悄地笑,心里更是着急,便大声对他道:“闭上你的嘴巴!我哪里就想死了!我在这里装鬼吓人!三天两头都办这样的事儿,用得着你来多话!快给我下去!”
庆祥听了,也爬上来和她差不多高,果然看到底下有人,后悔自己失言,又见她还吊着,便伸出手来去拉她。
喜鹊惊叫道:“你们下头的人都死了么!人都已经被你们吓晕了,还吊着我在上头做什么!快放我下去!”
下头一个顽皮的小子便大声笑道:“喜鹊姐姐,咱们要不是吊着你!哪里听得到这么有趣儿的消息!”
众人一阵哄笑,喜鹊一张脸涨得又红又肿,只对着他们道:“要再不放我下去,除非我这辈子都不下去,不然你们几个仔细身上那层皮!”
众人笑着都讨饶,忙将她慢慢放下来,庆祥还抱着树干,呆呆地看着她慢慢降下去。
喜鹊站稳了,将头发松松地绾了个发髻,解下身上的绳子,拍着手边要走,那小子见庆祥还在树上,便小声道:“咱们就让他在上边了么?”
喜鹊看了看,轻声道:“他能上去就能下来,你在这里瞧着吧!我先走了。”说罢又对身边两个小子道:“你们将这个人送出去,将余下的事情办妥了!”
庆祥见她转身就走了,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中忽然莫名一阵失落,接着便叹了一声,慢慢沿着树干下来了,那小子果然等在树下,见他下来了,只捂住嘴巴不停的笑,却又惧怕他孔武有力,不敢打趣。
他自己也觉得实在冒失了些,闷声不响往前头去了。
回到家里,便看到喜鹊又忙事情去了,他自己就呆呆坐了一会儿。
午饭过后,周震打外头进来,一见他就笑道:“我听说,你看人家喜鹊姑娘洗澡了?”
他猛地站起来,大声道:“是谁跟你说的!我找他去!”
“得了吧!”周震大笑着道:“又不是一个两个人那么说,所有的人都在说,你打算找谁去?每个人都找么?”
庆祥用力拍拍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口中只嘟嘟囔囔地道:“这回死定了!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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