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来得有些莫名奇妙,林旋儿便轻声笑道:“再给老太太磕个头当做赔罪吧!”
说罢还未等她动弹,南辰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道:“这也不成!”
她有些无奈,只能回头看看老太太,那里正破涕为笑,又问道:“你兄弟要出去办事,就让他去吧!横竖他是个没有功名的闲云野鹤,想我了便就回来一趟瞧瞧我,不比你们事多!他这会子真有急事,别误了他的事,办完了他就回来,你赶也不走了!”
听了老太太的话,南辰便放开她的手,只脸色还不好看。。电子书下载
林旋儿转身刚出来,南辰便胡乱吃了两口茶,找了个借口,也往外头来了。
卷一 昔日又复来 147。谗言
147。谗言
他赶着出来,没看到林旋儿,可巧遇到芊芊,穿着一袭红斗篷在白色的雪地里分外耀眼,一见了他,便飞奔着过来,不想雪地里头太滑,一个不小心栽倒在地上,弄得浑身是雪,双手也搓掉一层皮儿,痛得眼泪直流。
南辰见了,便忙上前将她抱起来往自己渡云轩里头走。
林旋儿收拾妥当了行装,正欲上车,便刚好看到南辰抱着芊芊的背影,心下更是无奈却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只幽幽地长叹一声,白露怕她在众人面前泄露了心思,便忙上前道:“快些走吧!”
车子在雪地中徐行,前头马儿踏着厚厚的积雪艰难前行,宁德带着人前头骑马,宁大娘、白露和婉月与她同乘,一路上无话。
黄昏时分,愈发清寒,马车停在了自家宅子前头,奶娘和紫菱穿着袄子门口候着,见了她回来,便都忧心忡忡,又见她自己也心事重重,更笃定了心中的想法。
你当奶娘和紫菱有何想法?
说来倒也好笑,自林旋儿打里头园子里出来住在这里,穿的还是一身男装,虽带着丫头婆子和小厮,但都称呼她小爷,又住了大半月也不见南辰来过一次,便是书信也没有,如今又不过年初一便冷清清地赶回来了,仍旧不见南辰同行,只当她成了弃妇,心内只忧虑不堪, 只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说,待到招呼众人吃饭,奶娘便悄悄来到林旋儿屋子里头,一心想将事情来龙去脉弄个清楚。
只是,还未开口,眼泪先行。
林旋儿正径自出神,忽而瞧见奶娘哭成这样,便忙从枕下拿出一块儿帕子来,上前替她擦眼泪,问道:“妈妈可是不喜欢我回来么?”
“对!你这样回来我就不受用!”奶娘将那帕子接过来,擦拭了眼泪,却越擦越多,索性一屁股坐在前头的椅子上,拍着大腿儿哭道:“我的姨娘!好端端的姑娘给了他,他竟这样对她!”
林旋儿听一面喊自己的母亲,一面又说些奇怪的话,又怕叫人听见,忙上前捂住她的嘴道:“别嚷嚷了,仔细人听到!”
奶娘听了,非但止不住,哭得更凶了,她心中只想着,便是这样了,她也还不敢让夫家的人听到!心中越想越气,便拉下林旋儿的手道:“你跟我说老实话,咱们虽这样落魄,但也是正经人家的好姑娘,凭他是什么样的人!也不能委屈了咱们!你只管跟我说,我找三爷去!横竖都是他的人了,就是做妾做丫头,也得家去不是?”
说的原是这个!
林旋儿忍不住轻笑道:“没有的事!妈妈快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头去吧!我的事,自有主意!”
又说了半日,她方才释疑,又拉着交代了好些要一心服侍三爷之类的话,听到外头白露婉月吃罢饭回来,才忙出去了。
此话暂且不提,且说南辰带着芊芊进了暖阁,便命人打水来,自己亲自查看她的伤口,不过皮外伤,心里才放心,这才吩咐人过去将安雅找来服侍,自己忙出去找林旋儿,无奈这一耽搁,安仁轩中早有人去楼空。
且说这个安雅虽只有十六七岁,却也是个算盘子儿,原是不曾到过渡云轩的,如今得了这个空当,四下打量屋里金碧辉煌,摆玩陈设更是价值连城,南辰又长得这样出挑,难免生出些算计来,她是芊芊身边的大丫头,这芊芊姑娘和三爷两情相悦已是园中人尽皆知的事情,独有老太太始终没点头,她何不顺水推舟,成全了他们二人,自己也跟着进来,日子长了,南辰自然知道自己的好,过上一二年收在屋里,光明正大地做半个主子,也给家里老子娘风光风光,姊妹兄弟有些依仗。
既有这样心思,难免生出些个龌龊主意来,她见芊芊拉起袖管儿擦药,露出一段娇美雪白的藕臂,水嫩欲滴,这么个yu体,试问哪个男人看了不动心?于是心生一计,便故意叹了一口气道:“我真替姑娘不值!”
芊芊便问:“怎么了?”
她便忙道:“姑娘是这样的美人坯子,给了什么样人儿不是好的,只老太太不待见,偏三爷又是极孝顺的,白白给耽误了这么几年,想来如今也有十六岁了,正是好年华,白白虚度了,倘或再过两年,年纪大了,怕人笑话。”
一语中的,芊芊的心事全给勾出来了,不由得长吁短叹,暗自神伤,又轻声道:“好妹妹,竟还是你知道我,这便是我的心病,偏偏我那老爹又是个对老太太只逆来顺受的,非但不在老太太面前替我说话些好话儿,开导开导,还不时劝我早些死心嫁人去!亏得三哥对我好些!不然我还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嗳哟!”安雅见她渐渐入了套儿,便摆手道:“姑娘可千万别说这样话儿,要知道,这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便是那愚公还能移山呢!更何况姑娘这样儿的,真真是个水晶心肝儿玻璃人儿!”
芊芊本就爱听这奉承话,听了这话,便抬起头来,笑道:“你倒是耿直,有什么就说什么!”
“可不是么!”安雅又笑道:“要我说,姑娘也别这样自轻自贱,要紧的是三爷一颗心都在你身上,我看他瞧你的眼神儿,只怕是你要天上的星星他也照样给你摘下来!就拿今儿个来说吧!看你摔伤了,都急得什么似的,亲自看你的伤口,还打发人过去找了我来。”
这迷汤儿灌下去,芊芊早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哪里还想得到安雅怀着什么样儿的肚皮官司,只躺下去笑得合不拢嘴。
安雅心里暗暗得意,脸上却又堆起愁来。
芊芊见了,便问她如何这样?
她便道:“我有些心里话,想跟姑娘说很久了,却又觉着造次,今儿个我只讨姑娘一句话,是不是真个非三爷不嫁?”
“看你这话说的,莫不是我还有别的心思不成!有话就说吧!这不是成心让我着急呢!”芊芊躺在南辰炕上,摆弄着他的瓷枕,饶有兴味地看着安雅。
安雅才笑道:“要说姑娘和三爷的事难办也就难办,可好办也就好办。”
芊芊哪里听得这样的话,真如饥渴中遇上甘泉,烈日下撞入浓荫,忙一咕噜从炕上爬起来,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你可是有办法?”
她见芊芊已经上钩,便忙又笑道:“不过一条,生米煮成熟饭!”
话音刚落,芊芊便涨红了一张脸,用力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喝道:“好你个大胆的丫头!说出这样话来了!愈发不成体统了!我当你是个正经人问你话,你却弄出这样的话来寒碜我!早知道就不跟你说这个了!”
她忙也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笑道:“这是奴才的不是,姑娘可别生气,不过随口说说,可别当真了!”说罢,便忙端着替芊芊擦拭伤口的温水外头去了。
里头芊芊久久难平,那丫头说话实在放肆,可她又不由得开始暗暗盘算,老太太再讨厌自己,总不会讨厌孙子吧!爹再不爱管这事,看到女儿成了人家的人,总不会还这样默不吭声吧?
这芊芊如今是被安雅点燃了干柴,愈烧愈旺,这个念头竟就怎么也无法从脑海中抹去了。
一面想,一面便自己涨红了一张脸,一时又觉着主意极好,一时却又因不知该如何行事干着急,想着想着,就在炕上睡着了。
南辰打外头回来,见芊芊睡着了,便忙拉了被子给她盖上,因陆荣泽着人过来找他去吃酒,外头交代了几句便自去了不再提。
芊芊一觉醒来,天色已晚,只见安雅在床头打瞌睡,屋子里头烧着一个大火盆,外头悄然无声,也不见南辰,有些生气,便将那安雅推了一把道:“起来咱们家去吧!”
安雅醒来,忙笑道:“不等三爷了么?快回来了吧!去了有几个时辰了呢!”
芊芊只觉有些闷热,便将领口的衣裳拉开,轻轻抹了抹额头,小声问道:“几更天了?”
安雅便道:“刚打过一更,还早呢!”早前见她虽骂了自己,却一个人呆愣愣地发怔,知是心中有疑惑无法启齿,自己正愁无法点播于她,又见她喘气微微,胸口露出一片白皙,便得了主意,轻声道:“姑娘好歹再趟一会儿,我后头山上烧些纸钱去,这渡云轩后头宽敞些儿个,您也是知道的,园子里头不准弄这些个东西,姑娘好歹开恩,容我去去就来!”
“你等等!不年不节,又没听说你家里有个好歹,因何要烧纸钱?”芊芊便拉住她道:“若要出去偷懒,我可不依!还不老实话说来我听听!”
安雅听了,便忙跪下笑道:“我若和姑娘说了,可千万替我守着秘密,我爹娘送我到里头来服侍姑娘,是咱们一家子的造化,要为这么一件事撵了出去,还见人不见?”
“快说吧!”芊芊点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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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昔日又复来 148。取辱
148。取辱
安雅只悄然一笑,才道:“倒也不是什么子大事,只我姑妈家有个表弟,名唤陈云,长到十八岁大,就娶了前头庄子上一个姑娘,那姑娘从娘胎里头带了个病根子来,平日里倒还跟没事儿似的,可嗽疾每犯,只一阵狂喘,周身是汗,脸色涨紫,十分骇人,又打小来的,必定得吃上三口井水混合煎汤药服下,还需得大清早,鸟雀之声不闻之时便去取了来,偏他们那里没的这个三口井,因只要媳妇儿犯了病,便带着会娘家去歇了,趁着那天亮之前取水煎药,他丈人家境殷实,从下疼在这个姑娘,也爱他们回去,谁想那姑娘有个后娘,也不过二十一二岁,与他年纪相差不大,这一来二去,竟就和他媳妇儿的后娘对上眼儿了,两个人不清不楚,勾搭一处。”
芊芊瞪大了眼睛道:“竟有这样的事儿,到底不是端庄人!”
她便忙又叹道:“正是呢!原本他也只是在自己媳妇儿和随侍丫头身上使迷香,半夜翻墙入室去了,第二日便又大喇喇拿着井水回来,倒也没什么破绽。”
“这天下的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怎么可能没有破绽!”芊芊便冷笑道。
“就说姑娘聪明呢!这倒也不是他媳妇儿发现的,这后娘身边有个小丫头子,却撞破了二人的丑事,胆小又怕事,非但不敢嚷嚷,却反被要挟,这后娘怕她说将出去,硬是让她和我这堂弟睡了一次才放心下来,谁想这小丫头子一次被后母责罚,怀恨在心,就将这事说与了她家老爷知道,那老爷气得直跳脚,姑娘您想啊,yin妻之母,这不是铁打死罪么!故两人都被关在猪笼里头沉了。”她轻声叹了一口,才又道:“今儿个就是他的生祭,我姑父是个极爱面子的,知道他的丑事,气得半月都下不了床,他死了家里头也不许摆牌位,只当没生过这个儿子,家里头便是谁也不敢祭奠的,可怜我那表弟,便是死了连个买路钱都没有!”
说罢便悄悄儿地擦了擦眼睛。
芊芊便道:“要我说你这表弟也是活该的,做出这样恬不知耻之事,你也就甭记挂着了!该怎的就怎的!随他化烟化水去吧!”
安雅忙道:“话也不是这样说的,姑娘您想想,他纵有一千日不好,可还有一日好不是?念及咱们从小儿一处长大的,他倒也是个老实人,他也曾说那夜不该取井水!”
“这可又跟取井水有甚关系了?”芊芊皱了皱眉头道:“你这话说来说去,倒不是越说越明白,反倒越说越糊涂了!”
安雅便故意叹道:“姑娘给评评理儿,他原是好心出去给自己的媳妇儿取井水,谁想他那后母大清早天不亮便在井边梳洗,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家,如何经得住看到女儿家的身子,虽还穿着衣裳,可那**半裸,玉腿儿微翘,即便是换了个柳下惠过来,也不可能把持得住?”
芊芊听了,猛地愣了一下,便只不言语。
安雅见差不多了,便赔笑道:“姑娘且等我半个时辰,好歹让我去一趟吧!”
芊芊不说话,只低头沉思,她便悄悄儿的退了出来。
她这话果然在芊芊心中一石激起千层浪,久久难平,那《牡丹亭》也读过数次,那“牡丹亭畔,芍药阑边,共成**之欢,两情和合真个千般恩爱,万种温存”说得虽让她面红耳赤,可这究竟如何成就,竟无从知晓,可恨自己从未见早逝母亲,不然也能从知道一些。
方才便心下打定了主意让生米做成熟饭,正愁不知从何下手,偏巧听到这个,倒也让她有所领悟,**半裸,玉腿儿微翘,加上今夜三哥吃了酒,保管万无一失!
思及此处,她便真个往里头去,卸了装饰,散挽了乌云,将身上外头的袄子褪下来,只穿着里头一件长儒衫,解开那些儿盘扣,露出里头清荷花样的肚兜儿来,下头一条葱绿的裤子,正看面前一痕雪胸,忽听得外头南辰脚步声踱了来,一时慌了神,索性歪倒在炕上,也不掩着被子,连衣裳也不掩着,只露出身上抹胸裤腿儿遮不住的大片雪白来。
南辰听里头没有声响儿,安雅也不在外头伺候着,想是他们主仆二人都走了,便进来了。
芊芊只觉得脸红心跳,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也不敢喘息,只等着南辰见了这样儿的景致过来逗弄她,因虽知道他进来了,却仍旧佯装睡着了。
只听得脚步声往炕前头来了,更是一颗心马便要跳出来似的。
等了半日,却不觉南辰靠过来,微微睁开眼儿,只见他往里头暖阁上搬了一床被子来轻轻盖在她身上,口中还自言自语道:“这丫头,长了这么大,睡觉还这么不踏实。”
芊芊只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都这样了,他竟然毫不动心?
南辰见她睡得熟了,便从外头叫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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