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开得还好,我们在那边玩上一天听听书,你说可好?”老夫人猛然想起了这些天一直惦记的事儿。
/z/前些天去了趟洛府,这是开了窍了?嫁过来好几年,老夫人可从来都不曾张罗着以她自己的名义请过客赏过花儿呢。还真是个好开端,皇甫惜歌连忙笑着点头:“就算不赏荷花,一泓轩也是个好去处,咱们府里再没比一泓轩更雅致的阁子和轩榭了。”
/小/“湖边那个观荷亭,我也叫人归置出来吧。三面挂上湘妃竹帘,留着一面观湖。我前些日子得了几样新鲜的茶,到时都提前给孙妈妈拿过来,孙妈妈帮祖母备着。”不是说她得了好茶没惦记老夫人,老夫人只认有数儿两样,不是铁观音便是武夷岩茶,给她多好的绿茶喝也不当好玩意儿,平白糟蹋了,皇甫惜歌腹中暗笑。
/说/老夫人笑吟吟道那就说定了。人老了,就得好好享享儿孙福。学学洛家老夫人,一个月或去赴会或作东主聚上三五次,日子一下子就变得悠闲舒服起来。方才在佛堂求也求过了,儿孙们自求多福自己挣巴去吧,她不爱管了。
/网/“于姨奶奶那边,稳婆我都着人请好了,奶娘也备下了,都住进了于姨奶奶的后罩房里随时候着。祖母您就一切放心,只管和您的老姐妹们去玩耍。”皇甫惜歌怕老夫人惦记着这些那些依然玩不痛快,连忙告诉。
姨奶奶们头些年就并不与夫人们住在一起了,都有各自的小院儿,倒比姨娘们有孕临盆什么的还令人省心。至少省得与夫人离得近,到时会发生什么状况不是?
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八十六章 牵扯
第一百八十六章 牵扯
皇甫惜歌从鹤年居回了自己的院子里,便又叫吴妈妈召来各位管事的,将老夫人即将准备宴请几位老夫人老太太过府赏花的话传了下去:“你们也都知道,咱们老夫人原来并不好这个,家里也没什么旧例可循,因此一切都以尽力为准,你们都跟了老夫人不少年,她的喜好你们都清楚,就不用我再事无巨细的交代了吧?”
管事的们唯唯诺诺答应着。有几个便在心里嘀咕,三奶奶这个尽力的标准可难了,怎么做才称得上是尽力呢?菜都采买最好最贵的,瓷器都挑那最值钱的?这些事儿只要主家有吩咐,不算是难事,又为何还用专门儿叮嘱?
几个伶俐的自然知道,既然提起了老夫人的喜好,三奶奶嘱咐的几句自然要听话听音儿,老夫人满意才是标准。便各自对相处不错的迷糊人儿使了使眼色,众人这才一同告退离去。
三奶奶无外乎是要叫大伙儿知道,虽然三奶奶当了家,还是要一如既往的对待老夫人甚至要更好,说白了就是一个孝字,这还不明白吗。出了清苑,就有嘴儿快的说了出来。之前一直迷糊着不知道啥叫尽力的几位这才纳过闷来。
并不是说迷糊人就当不了管事。皇甫惜歌在众人走了后笑着想。迷糊的这些不过是不善攀高踩低的那种人,虽不善长猜度主子心思,却都脚踏实地做实事儿,管起手下人来也从不假以辞色。若满萧府都是那种明白人儿当管事,还就坏了,你说什么他都听得懂,就是不照做。
最近邀请她出去聚会的帖子少多了。乐夫人石大*奶等几个自然是知道她有了身孕在家养胎的,除了十天半个月差人来问候一声或是送些稀罕玩意儿来,再有人多热闹的场合也不再喊她,只说等她踏踏实实生完了再聚不迟。
还有的是知道了这位郡主的脾性儿,什么溜须拍马一概没用,性子又平白的讨皇甫惜歌不喜,再叫她们奉承拉拢也就没了心气儿;其实更多的都是听信了京城传来的谣言,红颜祸水可不是什么好名声,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皇甫惜歌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不假,却也得分和谁一起。至于后两种人,她根本就喜欢不起来,就算她没有身孕,也是不屑与她们打交道的,她们对她敬而远之,她还巴不得的。
唉,怎么又从老夫人宴请之事想到自己身上,不是说了不会被流言影响吗,那还想这个作甚。皇甫惜歌苦笑了瞬间,便打穿堂回了房,又唤来翡翠一同琢磨了一会儿晚上的吃食——天气实在太热,原来固定下了的菜单如今便没了大用,天天更来改去临时吩咐倒成了惯例了。
樊氏母女最近异常的老实,皇甫惜歌本来还怕老夫人宴请时这母女二人去作妖,虽说正苦于抓不住这母女俩什么小辫子,也不该在外人来赴宴的时候叫人家看热闹不是。既然老实了这么久,也就不用再刻意提防了吧。
至于那母女二人一直惦记的抢家业夺权敛财,她倒很不在乎。那两个都知道这事儿实施起来多么不靠谱儿,她有何可怕的。只是到底其心可诛,她们在那里论起来说什么这家业本该是谁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本该和如果?
虽说她皇甫惜歌也不是个赞成一味闷头认命苟且偷生的。既是投生为人,就得动用脑子动用心思多少改善下处境。可也不能总是惦记着那些根本不可能的事儿吧?
若说那娘儿俩伊始来到萧家便来痛痛快快来求她,或是帮助重回顾家或是要个说法儿,勉强还能为之。可她们竟敢对萧家家业起了心思,退一万步讲,这偌大的家业难道是老太爷一人儿赚来的?当年若没老夫人帮衬,老太爷那一身的儒生气还有软糯性子、不是早被庶弟兄庶叔伯生吞活剥了,顾采镯的外婆可有老夫人这等能耐?
更不要说姻缘这东西很是奇妙,成了夫妻就是成了,没成就是没成,还有什么当初假如……
想到这里皇甫惜歌便寻思,不如明儿叫吴妈妈去郡主府给阿四带个话儿,叫阿四派了人去打听打听顾家以及樊氏的娘家之事好了。若顾家真是很对不起那母女俩,日子又过得很是殷实,能替这母女俩抠出一分两毫的叫她们后半生有所依靠,既能对了老夫人的心思,更省得那母女俩这般寄人篱下、以至于天天动些歪脑筋了。
老夫人是个暴炭脾气,没打听出来实在消息之前还是别叫她知道樊氏是被休弃的好了。皇甫惜歌想烦了,只觉得太阳穴一蹦一蹦的生疼,便到东厢房唤上兰氏与君眉抱着禹哥儿,一同去了两位姑姑那里玩耍,一屋子人呵呵乐着只等着用晚饭了。
她此时并没想到,她做出这个叫阿四去查顾家与樊家的决定,不久后竟牵出了一个大秘密,这秘密叫她甚是怀疑起来,三郎所谓的一辈子都不会纳妾是不是真心话、说到可能否做到……当然这都是后话。
又这般平静无波的过了几天。又是一个午后,皇甫惜歌小眠起身梳洗过,纪妈妈来了清苑,被璎珞领着才一进屋便给三奶奶磕头谢恩。
皇甫惜歌当时突然有些慌乱——若不是哪个奴才犯了错或是得了大恩典,这萧府里可没有这等动辄跪下磕头的场面,何况纪妈妈是二奶奶打水家带来的陪房,又是自小看护二奶奶长大的奶娘。
不过随后她也就释然了。原来她嘱咐过纪妈**话,纪妈妈回去后就给二奶奶转述了,最近几天又一直亦步亦趋的叫二奶奶照着三奶奶的话儿去做,结果是出乎意料的好——二爷萧孟秋被二奶奶水雅琳与以往不同的呵护体贴感动了,两人相处得愈加好起来。这可是二奶奶嫁给二爷后两人过得最舒心的几天了。
其实皇甫惜歌不过是叫纪妈妈和水雅琳说,既成了夫妻,就要叫二爷知道二奶奶的好儿,二爷是她水雅琳的男人,是两个姐儿的爹,好也是一辈子,坏也是一辈子,不试试好好相处,如何就断定二爷不是个好爷们儿,萧家这几代还没有拿好端端的正妻不当人看的爷呢。
本来夫妻之间如何相处这种事儿,若能像说心里话儿一样去和二奶奶说了更好。可皇甫惜歌与水雅琳到底只是妯娌不是姐妹,之前两人处得也不够好,倒容易叫水雅琳这等性子的人以为她是教训人,说她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奶娘纪妈妈就不同了,水雅琳听她信她。既是纪妈妈都说三奶奶说得对又完全是为二奶奶好,水雅琳也就豁出去了一试。防风送过去的膏药,亲自给二爷贴了,又因着二爷那膝盖行动不便,什么擦洗身子喝汤吃饭喂水一概全包。
皇甫惜歌的原话儿就是,这等时候也许是二爷最软弱的时候,哪个在这时多亲近他多照顾他,最容易令他记住。别人平日里对他再好,这么两相一比较也是立见高下。若你真心对他好了他还不领情,再翻脸或是冷淡也不算晚啊。
她其实是个记仇的。水雅琳过去挤兑她也好,嫉妒她也好,还有萧孟秋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儿她都记得清楚着呢。可到底是同为萧家人,只要这两口子不侵犯她切身的利益,能帮则帮吧。何况这府里各房各院儿全过得好了,她以后当家只会越来越省心不是。
“二爷与二奶奶说了,那个梦语姑娘的身孕根本就不是真的,是他编出来骗老夫人的,只为了抬梦语姑娘进门儿。”纪妈妈给皇甫惜歌学说着。
言之意下的意思就是二爷后悔了呗。皇甫惜歌笑着点头,萧孟秋这种人啊,还真是个顺毛驴。你越呼喊着叫他怎么做,他越拧着来,若是顺着性子捋,也就越来越服帖了。
偏那二奶奶过去就是个喜欢戗茬儿的,但愿这次事儿之后多改改那臭毛病,萧家怎么就配不上她水雅琳了,我皇甫惜歌还是个郡主呢,不也照样嫁来了。
也许萧孟秋还有向老夫人的权威挑衅,外加强调下存在感的意思吧。你不是只看重三郎么,那我干脆破罐子破摔好了,我能多给萧府抹一点黑我就多抹点儿,我叫你不在乎我。
“我们二奶奶还吃了三奶奶送去的鹿胎膏。这些天脸色越发的见好,连头发都变得光亮多了。”纪妈妈说道,“二奶奶今儿除了叫老奴来谢谢您,还叫老奴跟您讲,那鹿胎膏的成本也不低,三爷又是指着那个赚钱的,咱们也不是吃不起,以后叫三奶奶想着照收她个市价、给她多留些便好。”
越来越开窍了。水雅琳也知道这鹿胎膏是有银子也不好买的玩意儿啊。皇甫惜歌笑着应了,又专门嘱咐:“如今天气炎热,不是适合进补的时候儿,你回去和你们二奶奶说,等上秋了我再给她多拿几盒子。”
鹿胎膏再好,也不过是养身的补品,哪有大夏天吃它的?闹不好倒适得其反了。都说水家老爷是个酸儒,这酸儒养出来的女儿怎么又不懂茶又不懂时令进补?皇甫惜歌暗笑着摇头。
今天老爹66周岁生日~~12号的新章节也许不能按时还在这个点儿,敬请谅解~
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八十七章 庶子
第一百八十七章 庶子
又过了几天,二老爷的姨奶奶于氏终于在产期延后了十几天后发动了。于氏已经三十出头,又是第一胎,生生痛了一白天,稳婆还说骨缝儿并没开多少,怕是凶多吉少。
于氏在产房里哭喊着说要是她不行了,一定要保住孩子。二夫人在于氏的正房里坐镇,听了妈妈们传来这话,眼角抽动了半晌方才恢复平静,“去转告于姨奶奶,大人孩子我都要。就说我说的,哪个女人没生过孩子?叫她别将力气都喊没了,有劲儿使在下头。”
一旁陪伴伺候二夫人的梅姨娘眼底带笑。二夫人这话虽说说得有些粗糙,却是大实话。二夫人生了两个,她也生了两个,难不成当初都这么要死要活的?何况于氏那话儿若是传到老夫人和二老爷耳朵里去,那两个不定如何做想二夫人,就连她这个陪着的也得吃挂落。
于氏也真是天真。在这种大宅子里头,不要说区区妾室,就算是正室夫人太太生孩子时候有些难产,家里掌家管事的婆母老太太也会吩咐稳婆保孩子,用得着她在那里乱叫?
不过若不是个傻乎乎的,怎么会抬进门来十几年都怀不上,还等着随二老爷一同去了任上、离了二夫人辖制才老树开花。当年二夫人诞下二姑娘后不再开怀,宁愿将她开了脸送进二老爷屋里,也不愿停了于氏的药,还不就是怕于氏这个外来的生下一男半女、之后更得二老爷宠爱。
萧家的家规对于庶子这么严厉,二夫人也不愿叫于氏产下儿女,还不是因了嫉妒二老爷对于氏的好儿。想当初二老爷在外头与这于氏相识……唉,算了,诛心的事儿不要再想了,还是该去替二夫人瞧瞧,这于氏到底是真生不下来还是太虚惊。
二夫人可不愿意在这会子出了什么事儿,二老爷在涿州任上呢,就算是真的生不下来没了一条两条命,也得会归罪与她吧?因此梅氏提出说由她去产房替二夫人看上两眼,二夫人也就点头应了。
于氏正痛得驷马汗流,忽见梅氏进了产房,立刻一脸的恐惧神情。本该在心底偷偷说的话也不禁溜出了口:“你来做什么?”
难不成以为她是来捣乱的?梅氏无奈的摇头苦笑。我们三姑奶奶嫁得好,我们五郎读书读得好,我犯意得上来害个还没生出来的小崽子?梅氏温和的笑道:“姐姐莫怕,二夫人叫我来看看,给姐姐鼓鼓劲儿。”
梅氏说罢这话,也不往产床前头凑,只拉了其中一个稳婆立在一旁,问了几句话,什么骨缝儿开得如何啦,胎位正不正啦,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给扎几针推拿一番啦。
那稳婆一边瞥着于氏,一边放低了声音:“别的还都没什么,可是这位姨奶奶太怕痛了,死活儿也不用劲……照这么下去,用不了一个时辰,拖也拖得……不成了。”
这声音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于氏正好听得见。她之前也曾怀疑过,为何她离了萧府去了涿州便能怀上,保不齐就是二夫人一直在她饮食里动了手脚。如今趁着临产,说啥也要给二夫人上上眼药,憋着不用劲哭喊上一阵子,总会落到二老爷和老夫人耳朵里。
可听得稳婆这么说,她可是吓坏了。这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吗?好在梅氏来得及时又叫她听见了这么一番话,否则她还想就一点也不用劲拖到半夜去呢,那不是连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拖累死了?
想到这儿,正好肚子又痛得更甚起来,于氏趁机一使劲儿,又大喊出声儿。另一个稳婆急急往她肚子旁走了两步,伸出手按按这儿摸摸那儿,一脸的喜色:“能用上劲了就好,姨奶奶还是莫喊了,听二夫人的话忍着些,省得力气都喊没了。”
梅氏心知肚明这于氏搞得什么鬼,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