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在小孩子眼里,一条小河沟儿也是条大江。再加上她偷爬进货车才来了京城,路上睡了多久也不一定,她哪里就知道她不是睡了一夜?”
“除非她记得她在家乡时听过殷州和瑞江的名字。可她方才又没提。”
皇甫惜歌想了想,“那我回头儿抽空仔细问问她,让她自己也好好想想。若真能确定她是打殷州来的,这陪房倒有了一家好人选。只怕我母妃不肯割爱将阿四一家给我呢。”
小李姑姑忍笑道:“郡主这是说的哪里话?王妃待您可从来都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何况几个陪房?”
大李姑姑也是笑道:“阿四一家还真是陪房的不二人选。两个老的不说吧,墨儿那大干弟弟也是个机灵的,去年就学着跑腿传话儿了。”
“小的虽然还小些,若阿四能亲自带着教上几年,也能顶用了。”
大李姑姑说完话便起身去帮着流苏调香汤。小李姑姑给皇甫惜歌卸了妆,又取了干净的小衣中衣送进净房。
璎珞安排好院里上夜的婆子,又带着小丫头铺床落账。问过主子不用宵夜了,便请两位李姑姑回房,“今儿我值夜。姑姑们都早些歇着吧,明儿一早还要随着郡主去选人。”
锦茵院里的西厢房只住了两位姑姑,其他人等就算是流苏璎珞,不上夜的时候也是住在后罩房里。皇甫惜歌曾给两位姑姑派了两个小丫头,她们二人却说受不得她人服侍,拒绝了。
两位李姑姑回了西厢房后,整个锦茵院都安静了,灯火也已熄灭得七七八八。皇甫惜歌为了避开萧家人,在宫里呆了溜溜儿一整天,因此头沾了枕头便酣睡起来。
璎珞见主子已经熟睡,拿了油灯回到东次间。待她穿着中衣上了包镶木炕,锦茵院的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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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菡萏 第二十章 打发屋里人
萧家大老爷萧长田与三郎萧孟朗回到殷州进了萧府,也来不及洗把脸便去了后院儿向萧老夫人回话。
“见过谨亲王妃与安郡王了?”萧老夫人待儿孙坐定便问道:“可有机会见到那平康郡主?”
萧大老爷肃声道:“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堂堂亲王府的郡主,虽是许给了三郎,也不好在未婚前出来相见吧。”
萧老夫人满不在乎,“这有什么。当初我和你爹爹订了婚事,我便在纳征的时候躲在屏风后偷瞧了你爹一眼的。”
“我嫁进来后你爹还问过我,当初在何府听得屏风后头有响动,问可是我悄悄藏着。我一直都没承认。”
萧孟朗忙摆手,“祖母,孙儿今日可未曾听到任何响动。”
萧大老爷也笑:“儿子也不曾听到。”
萧老夫人很是沮丧:“我还以为这平康郡主会有些胆识与主见。闹了半天还是和小家碧玉似的,手脚放不开。”
萧大老爷与儿子对视了一眼,暗道这老太太的思路愈加异于常人了,两人均半晌无语。又忙推托说要赶紧回房洗尘换衣裳,到时再过来陪着老夫人用晚饭。
萧老夫人还想再多问两句,没想到儿孙均落荒而逃。气得拍着罗汉床的扶手大喊道:“至少也得说说那谨亲王府家风如何吧?奴仆下人可有规矩吧?就这么连个屁都不放就跑了?”
孙妈妈忙上前赔笑:“老夫人消消气。大老爷与三少爷可是起了个大早儿、来回赶了五个多时辰的路呢,若您有话,晚饭后再问也不迟。”
萧老夫人觉得有理,换了笑容道:“可不,晚饭后再留下他们爷儿俩问个清楚也不迟。虽说这太后赐婚反悔不得,多知道些便多些准备不是?”
孙妈妈笑着应和,心里又何尝不知道主人家心里的想法。好比老夫人刚刚问过的那个事儿,听说那郡主没守在屏风后头偷瞧三少爷,便说人家没主见没胆识,与小家小户的姑娘没啥两样儿。
若那郡主真的守在屏风后,保不齐又会说了:果真是仗着皇室女的身份,刁蛮任性不懂道理,在她们眼里,哪还有规矩二字?
当主人家评论她人之时,孙妈妈尽量不讲话。迫不得已时,也是应和两句到家了。何况这平康郡主,可是萧家未过门儿的三少奶奶呢,哪容得一个奴才置喙?
因此这孙妈妈倒比那一直喜欢随声附和老夫人、老夫人一句话能引得她跟上十句的习妈妈更得看重。
孙妈妈这儿心头正念叨习妈妈,习妈妈便进来了。踏进门来神秘兮兮的走到老夫人跟前低声道:“老夫人,今儿一天可是好几个都坐不住了,那话里话外都在问,您给三少爷准备的纳征礼贴了您的多少私房呢。”
萧老夫人冷笑了一声,“这个还用你说?我用胳膊肘子都想得到!”
“她们除了给自己房头儿争这争那不要脸面,不就是还惦记着我的私房么?先不说我还活的硬朗,就算我只剩进气儿没出气儿了,也轮不到她们指手画脚!”
习妈妈忙软软的笑着:“可不是,咱们老夫人是谁?那些眼皮子浅的内宅妇人可比不上您。您偶尔睁一眼闭一眼那是给她们面子,哪能何时何地都任由她们胡来。”
萧老夫人极爱听这话。她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不同寻常妇人,不说别人单说那洛府,殷州人都喜欢将她与那洛老夫人相提并论,她自己便是不认同的。
那洛府从洛大老爷到洛五老爷,不只有三个出自洛老夫人膝下?那洛老三洛老五可都是姨娘生的,保不齐过几年便有闹分家之虞。
哪像萧府,老太爷当初为了她既不纳妾又打发了通房,如今这四个儿子可都是正经的嫡生!
俗话说没有远虑必有近忧。不说那洛府以后会不会闹腾分家,只说那洛老夫人当初见着一个个庶子落地,萧老夫人就不信她心头儿不憋屈得慌。
就这一点,那洛老夫人与自己比已是落了下风。萧老夫人心里满意地笑着。若不是那洛老夫人如此做博了一个贤名,哪有资格与自己比肩?
在萧老夫人眼里,什么贤名什么妇德都是浮云,只有自己少受些委屈才是真的。若是让她低眉顺目做个贤妇博什么好名声,想必早就憋屈死了,何况以她的性子她也做不来。
萧老夫人在心里如此计较着洛老夫人,却不知在外人眼里那洛老夫人永远高她一筹。
能容洛老太爷纳妾却不妒不恨,是为贤妻;将自幼丧母的庶子养在膝下视如己出,是为良母;而洛三洛五的前途一片光明,并不比嫡出的兄弟差上一分半毫。这样的洛老夫人,才是为世家主母的最佳典范。
习妈妈见老夫人半晌不言语,以为主人家在思索如何对付家里这群坐不住的小辈儿们。又低声道:“老夫人莫忧心,倒不是个个儿都惦记着您的私房,大房还是很老实的。”
习妈妈最近可没少收受大房夫人萧林氏的钱财贿赂。因此只要得空儿,必得在主人家面前替萧林氏美言几句。
她却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萧老夫人睁一眼闭一眼那是给面子,心里实则清如明镜。萧林氏意欲如何,她习妈妈又是图个什么,萧老夫人岂能不知?
萧老夫人听得这话笑着点头:“总算有个明白的。与其在我硬朗的时候惦记我那点子私房,不如好好照顾长田和六郎。”
“对了,我不是让你送三郎院子里的那几个去姚县庄子上了么,可是办妥了?”
习妈妈心头一凛,怎么将这正经差事忘记了,进门儿便先告状呢。忙回禀道:“回老夫人的话,都办妥了。当初您赏的那两个既没哭也没闹,到底是您调教过的丫头,不是一般的懂事。”
“大夫人送的那个虹影先是寻死觅活的,待奴婢将您的话儿吩咐了,倒是也老实了。奴婢怕她不过是缓兵之计,因此上嘱咐了赵宝贵家的好好盯着她,若有不对赶紧下手处置,必要时先斩后奏也是使得的。”
习妈妈虽然见钱眼开,每每收了萧林氏的财物总会帮她递上几句好话儿,却也分得清哪个才是自己的正经主子,说话做事绝对不敢太过。
何况那虹影不过是萧林氏送给三少爷的通房,三少爷自己都不甚在意,她又怎敢为了个少爷的屋里人和几两碎银便将主人家的嘱咐忘到脑后坏了大事。
萧老夫人很是满意的频频点头,“这就好。你今儿这差事办得不错,去内院儿账房领二两银子去吧,是我赏你的。”
说是内院儿账房,实则也设在外院儿,毕竟账房先生们都是男人。而之所以叫做内院儿账房,因为它只是负责府内的各项日常支出。
小到发放各房各院儿的月例、采买家常所需衣食材料,大到少爷小姐们的嫁娶、与其他府里往来的人情礼物,这些账目都是由内院儿账房打理。
而外院儿账房管理的就是萧府的产业收入与支配。除了每月将部分盈余拨入内院账房以供花销,便是对所有商号产业做大小盘点,以及新置产的预算与支出。
习妈妈谢过老夫人的赏,低头快步走出前往外院儿。摸摸袖筒里的几块碎银与钗环,又想想即将到手的二两银子,不由得嘴角带笑暗道今儿可是个好日子,这收入着实不菲。
一大早儿还没出门,便有三夫人的丫头殷勤的来到近前儿,紧跟其后又是两位少奶奶院儿里的。打赏的虽说都是碎银子,加在一起也有二两多近三两了。
老夫人赏给三少爷那两个屋里人,又在路上偷偷塞来镯子与耳坠子。那俩人当初可是老夫人院子里的,首饰大多是主人家赏的、材料做工都不一般,加一块儿也值个十几二十两。
只有那虹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说什么反正被送进庄子里去了,不知何日才能回转。与其将一点傍身的首饰打点了习妈妈,不如留着将来保命。
习妈妈根本看不上虹影的首饰。她又不是萧林氏的陪嫁丫头,打外面买来不过三五年,手上能有什么好东西?不是银包铜,便是铜鎏金,两钱儿银子也不值。
还说什么留待将来保命。赵宝贵家的能瞧得上那几样破玩意儿?若她真的不老实,偷偷弄死她也能换来老夫人十两二十两的打赏。
坏了!当初只顾高兴跑这一趟差收入不少,却忘记交代赵宝贵家的,给那三个丫头一人灌一碗汤药了。若是尚未等郡主进门儿,那边便有三少爷的屋里人挺起了大肚子,这不是打皇家的脸么?
这萧家的庶子虽然没啥地位,育有子女的通房抬成姨娘可是不变的规矩。郡主还没过门儿,便有个生了庶长子占好姨娘份额的屋里人摆在那儿,这是把萧府往死路上领啊。
习妈妈惊出一身冷汗。好在自己交代过赵宝贵家的,无论有啥不对都可以先行处置,就算没灌汤药防患于未然,想必也没有哪个肚子能安然挺起来。
不行,还是去找自家老伴儿商量一下为好。老头子管着府里的车马,好歹能找人捎个信儿给赵宝贵家的,灌药这事儿赶早不赶晚。
习妈妈想罢,便收回走向内院儿账房的脚步。反正那赏银飞不了,哪日再领都来得及,先去让老头子找人捎信儿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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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菡萏 第二十一章 女人心
萧老夫人打发走了习妈妈,转头便问身边的孙妈妈:“金铃儿啊,这每日里跑腿儿得赏钱的差事都给了她,单单留你在我身边贴身服侍,你心里可有埋怨?”
金铃儿还是孙妈妈给萧老夫人做大丫头时的名字,无人时萧老夫人仍习惯这么称呼。
孙妈妈忙低身上前道:“老夫人这是折煞老奴了。老奴的老头子得您看重、一直管着您的陪嫁铺子,老奴那二小子又帮您打理着陪嫁庄子,老奴一家的月钱可比哪家都高呢。”
“金铛儿她家老头子虽说管着车马、月钱也不低,她那唯一的儿子却早早没了,几个小孙子都指望她们两个老家伙养着,时不时还得给女儿家孙女家贴补点儿。若这些许赏钱老奴再与她争,可真真是不顾几十年的姐妹之情了。”
“老夫人您如此安排也是体谅她的难处不是?再者说她金铛儿既能将您交代的事儿办得妥帖,又能让夫人少奶奶们心甘情愿打赏她,这可是她的本事。”
“若您交代老奴也学着她办点儿啥,保不准就得既办砸了差事、又得罪了那几位,哪里还有赏钱?”
萧老夫人满脸带笑,“你想得透彻,不枉我一直疼你。可不就是你说的?金铛儿也不容易。有了这些赏钱,也算补上了她没儿子赚钱的缺吧。”
“等再过上两三年,她那俩孙子也大了,若是机灵的,也能帮她分担些许了。只是她那闺女是个咋回事儿?当初我给她脱籍放了出去,不是说嫁了个不错的人家儿吗?”
“怎么出嫁十来年、二十大几的人了,还指望娘家贴补过活?”
习妈妈虽然嘴儿快,自家的疾苦却很少对主子念叨。同为奴仆的孙妈妈也是因了几十年的姐妹情分,多少才知道些。
孙妈妈叹了口气:“唉,金铛儿那女婿不说也罢。前些年还好,这些年却染上了赌瘾。祖传的一个小铺子输个精光不说吧,只要媳妇不愿意回娘家借钱,提腿便是一顿好打。”
“金铛儿只要提起她这丫头来便是一通哭。说什么不如当初留在府里了,就算嫁个小厮,好歹还看护得到,不至于嫁出去受那份罪。悔不当初啊。”
萧老夫人听得这话不由得怒气冲天,“那丫头虽说脱了籍,她的老子娘可还是萧府的人!那丫头也是打萧府出去的,是我瞧着长大的,她那混账夫婿打她不是在打萧府的脸?”
“等金铛儿回来,叫她家老头子拿着萧府的帖子去衙门,先将那混账东西弄去打十几板子再说!若是改了也就罢了,若是还不改,我便替她做主,早早和离另嫁他人。”
孙妈妈忙劝道:“老夫人,这事儿不急。待老奴问过金铛儿,她那丫头可是还想和那混账过。若是教训过那混账,倒被那丫头埋怨上,咱们可是得不偿失了。”
“还有这等女子?怎么挨打都愿意和混账东西过日子的?抠了爹娘的卖命钱养着混账女婿?”萧老夫人极其不解。
孙妈妈抹汗道:“那丫头不是生了两个孩儿么,一男一女很是可爱呢,必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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