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悍家福- 第73部分

“若是当初一口回绝了你，又将墨儿嫁过去令她难做的道理讲给你听，你会不会觉得这人既自私又阴险？就连给小叔子挑媳妇都要替自己房头儿着想、生怕来了对手？”

皇甫惜歌一听倒是这个理儿，若往后她当了家，给几个小叔选媳妇想必也是愿意选些与婉绣类似的，既老实好拿捏又懂事理，总比为人刁蛮精怪腰杆儿又硬的好摆布。

唉，石大少奶奶那么温文的一个女子，肚子里竟然也是如此的弯弯绕。不过这和人品搭不上干系，不过是女人自保的本能罢了。想到这儿皇甫惜歌也就想通了，俗话说好女不愁嫁，大不了我们墨儿再选别人，少了个萧婉绣，再上门来提亲的不是随我们挑？

虽然老夫人方才倒是没说，她又往深想了想，想必人家石家除了这些缘由，还觉得你萧三奶奶做不了主也不该做主。既是要与萧家联姻，哪里能越过萧家的当家主母、与你一个新媳妇便商定了？到此她更是心知肚明了，还真是像老夫人说的一样，她一切的安排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于是立起身来屈膝谢过祖母点拨，她再没有一点不快的样儿，脸上的笑容真心又明媚起来。老夫人心里暗暗叫好儿，这孩子够坚韧的，被玩儿得好的姐妹涮了个够，替小姑安排的亲事又泡了汤，竟然几句话就扭过心思来，还真是能屈能伸，越来越招人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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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一十章　撷芳

第一百一十章　撷芳（加更）

和老夫人又闲聊了几句，皇甫惜歌便告退离了鹤年居。离晌午饭时还有小一个时辰，不如去花园溜达溜达晒晒太阳。季节已是晚春，园子里的各种海棠花儿竞相绽放，眼下的萧府没有比那里景致再好的地方了。

打发了璎珞去墨园将四姑娘也请过来一同赏海棠，皇甫惜歌先带着流苏往花园走去。萧府的花园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撷芳园，听说那三个大字的匾额还是老太爷留下的墨宝。

主仆两个才一进了撷芳园，便见到不远处有群人也在散步。为首的那个手杵着腰身又腆胸凸肚的，不是大爷萧孟韬的李姨娘又是哪个？这也太夸张了些吧，不过是才怀上两个多月而已，为了显摆她是个功臣便连形象仪表都不要了？皇甫惜歌很不厚道的笑起来。

流苏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主子，莫如咱们躲着她们走吧，整个安园儿就没个省油的，还是离得远些为好。”

“我到底也是太后赐婚下嫁到萧家来的正房奶奶，八抬大轿打正门抬进来的，却要躲着大伯的姨娘走路，亏你想得出来。”皇甫惜歌笑啐了流苏一口，“大不了咱俩去长椅那里坐上一坐，以静制动吧。”

大好的*光下笑看李姨娘满面红光趾高气扬，这是个多好的景色啊，可比这满园子的花儿还好看呢。之前安园是没少给清苑吃暗亏，可大*奶李秀媛最终倒是给她自己找了这么个麻烦回来。

“大*奶的麻烦我当笑话看啊，谁叫她和清苑过不去来着。”皇甫惜歌嘀咕着，扯着流苏快步走到长椅旁便欲一屁股往下坐。流苏一边笑一边拦住她，拿着绣帕将长椅擦了又擦，又将腋下夹着的锦垫摆好才扶着她坐下。

“你也坐吧，还不知道墨儿要磨蹭到啥时候才能来，可惜没有锦垫了，你就凑合坐你那绣帕吧，擦过椅子也要不得了。”皇甫惜歌抢过流苏手里的绣帕给她铺好。

流苏玩笑着屈膝谢过便坐在主子身边。两人才坐定没说上几句话，方才那一群人已经走近了？——这长椅所在的地方是离开撷芳园的必经之路。一直扶着李姨娘的丫头秋桂低声吩咐了身旁小丫头两句，那小丫头便上前替她扶了李姨娘胳膊，而秋桂却离了众人紧走几步往这边过来。

到了长椅跟前，秋桂便屈膝施礼道：“奴婢见过三奶奶。我家…我家姨娘身子不大爽利，奴婢代我家姨娘给三奶奶问安了。”

“你这个丫头倒是个忠心的。随你家姨娘出来时候儿也不短了吧？快快去服侍她赶紧回去歇着吧，我瞧着都替她累。”皇甫惜歌似笑非笑道，又给流苏使了个眼色。

秋桂走过来时流苏便已经站了起来，见主子示意，便打腰上的荷包里掏了颗银瓜子递过去。秋桂哪里敢不接，可那银瓜子接到手里后，令她仿佛攥着块烧红的火炭般神色变了几变，片刻后方有些不甘不愿的屈了膝，低声含含糊糊谢过便告辞离去，脚步飞快得好似有猛虎追赶。

那一伙子人离得并不远，个个都将这一幕瞧得清楚。李姨娘几乎要将银牙咬碎，见秋桂碎步跑到跟前便拿她撒起了气，一双秀目瞪得铜铃大，将秋桂吓得打了个哆嗦，也忘了上前替换小丫头搀扶了。

李姨娘见状更是来气，指着秋桂的鼻子便骂起来：“装什么大个儿的呢你！瞧你那怂头日脑的熊样儿，连个腰杆儿都挺不直，这里可不像是你能混的地方呢，不如早早收拾东西滚蛋吧。”

皇甫惜歌眸子一黑，正琢磨这李姨娘真是个给脸不要的，便听到不远处传来银铃般的笑声，笑声过后便是脆生生的话语响起：“我当是府里哪个正经主子在这儿训奴才呢，原来却是李姨娘啊？”

“李姨娘训斥丫头应该回你安园的小跨院去训啊，为何在这撷芳园里撒野？萧府是你一个姨娘能撒泼卖刁的地方么？满嘴的脏话连篇哪里还有个姨娘样子，三奶奶就在那边坐着，也不怕惊扰了正经主子？”

“何况我若没记错，秋桂这丫头是二婶娘身边的吧？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骂二夫人呐！”

说这话的正是墨儿，她随着璎珞才进了撷芳园，便听到李姨娘在那厢指桑骂槐。璎珞正待上前替主子出气，却被她拦住、又抢先开了口。

李姨娘被斥责得哆嗦着伸出手来指着墨儿，却好久没说出话来。她身边那小丫头倒是怯生生的开了口：“奴婢多句嘴劝四姑娘还是莫要惹是生非了，我们安园的大*奶已经被四姑娘害得滑了胎，今儿可不要再气坏我们姨娘，我们姨娘可是有了身孕的。”

墨儿本来已经拉着璎珞走过了那群人，闻言立刻回转身子：“嚯！你这奴才又是打哪儿钻出来的？你说我害得你们大*奶滑了胎，今儿又要害你们姨娘？安园的狗奴才们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胆子大呢，我瞧着你们是不知道四姑娘我的厉害吧？”

“今儿我还就把这话摆这儿，你这死丫头赶紧将你们姨娘送回安园跨院去，再赶紧回来跪这里求我饶你不死，否则咱们今儿没个完！”

骂完那小丫头，墨儿发现李姨娘旁边竟然还有个丫头怀里抱着一大掐子的西府海棠，立刻便气红了眼：“这西府海棠是当初老太爷与老夫人一起种下的，老夫人连一杈都舍不得折回去插瓶，你们这群奴才倒是狗胆包天了！还敢一折就是一大捧啊！”

流苏见状暗道不好，几步上前与璎珞一左一右拽住她，她却仍然不依不饶想要往上扑。皇甫惜歌沉了脸大喝道：“墨儿，你要反了天么？你也知道谁是正经主子，怎么偏要和奴才一般见识？赶紧给我过来坐下。”

见三嫂生了气，墨儿灰溜溜的垂着头走到长椅旁。皇甫惜歌低声劝慰了她几句，便扬声告诉抬脚欲溜的那群人：“不要说区区一个花园子里头，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又能好好守规矩，开口说话前先低头打量打量自己，萧府也是一样能混的。”

“那位妈妈，我不知道如何称呼您，您扶着李姨娘赶紧回去歇着吧，这几个丫头都留下。璎珞你跑一趟鹤年居将孙妈妈请过来，墨儿与流苏帮我看好了这几个莫叫她们跑了。”

李姨娘身边的妈妈一脸灰败，给皇甫惜歌屈了屈膝说了句老奴史婆子谢过三奶奶，挽住李姨娘便朝外走。李姨娘有些不心甘的回头道：“你凭什么留下我的丫头？她们犯了什么错儿？就算犯错儿也轮不到你处置吧。”

墨儿立睖起双眼瞪过去：“李姨娘和谁你啊我的？再这么不守规矩你可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还不快滚蛋！”

李姨娘还想回嘴，却被史婆子半抱半扶带出撷芳园，走出几十丈远后方才歇了口气道：“我的姑奶奶啊，您也不瞧瞧那两个都是什么人，哪个是您惹得起的？您这脾气也该改改了，这可不是在家做姑娘的时候了。”

“那三奶奶愿意赏谁就随她赏去吧，她又没直接将那银子扔给您，怎么就杵到您心窝子上了？何况秋桂也是好意，她还不是瞧着您有了身子还要去施礼，心下不落忍？”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子，您那般斥责秋桂，那是落了二夫人的脸面啊。唉，我的好姑奶奶啊，您若还这么下去，奶娘可替你忧心死了。”

李姨娘立在那儿抚着胸口恨恨的说道：“秋桂是替我去给那贱人请安的，那贱人赏她银子便是拐弯抹角打我的脸、说我也不过就是个奴才！”

“哎呦我的祖宗哎，”史婆子一把捂住李姨娘的嘴：“您可千万不要再说话了，这话若被哪个听了去……算奶娘求您了，您无论如何为肚子里的小少爷想想吧。”

听了奶娘史婆子的话，李姨娘打了个冷战。可不是，她可不想落得堂姐那般下场，欺负人没欺负成最后倒害了自己和孩儿，于是她连连点头示意奶娘放下手。

“奶娘咱们回吧，那几个…叫她们听天由命吧。”李姨娘猛喘了几口气低声吩咐道。史婆子这颗心才算落到了肚子里，抚了抚心口定定神，便扶着她回了安园小跨院儿。

这两个走了有一刻钟后，璎珞带着孙妈妈进了撷芳园。见孙妈妈过来行礼，皇甫惜歌忙起身相迎着将方才的事儿学说了一遍，孙妈妈是一边听一边皱眉。李姨娘自然不是个令人省心的，这四姑娘也是忒冲了些。万一那边有个什么好歹又赖到她身上，以后可是不好找婆家的。

墨儿此时又上前拉着孙妈妈指给她看那抱着西府海棠的丫头，孙妈妈目光跟了过去后，心痛得差点落了泪——这么些年了，那两棵西府海棠可都是她陪着老夫人亲自浇水剪枝的！如此也怪不得四姑娘急了眼！

就算这般，孙妈妈依旧很冷静的喊过秋桂来走到一旁，低声又问了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听秋桂说得与三少夫人无二，孙妈妈一边点头一边朝皇甫惜歌满含歉意的笑了笑。

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一十一章　手脚

第一百一十一章　手脚

皇甫惜歌旁观着孙妈**冷静公正，不由得在心里赞叹。到底是老夫人房里的得脸妈妈，就算她这三奶奶与墨儿那四姑娘说的话，也绝不偏听偏信。低声嘱咐着璎珞与流苏学着些、以后好给她做管事妈妈，将两个丫头臊了个大红脸。

孙妈妈听秋桂学说完毕，沉吟了片刻道：“那李姨娘你是不能再贴身伺候了，回头我与二夫人讲叫她再另行安排她人吧。这两个小丫头我得带走，你回去禀报二夫人一声，叫她莫随意往鹤年居来，老夫人若要找她自会差人去喊。”

又过来对皇甫惜歌说请三奶奶安心，这事儿她回去后便会与老夫人学说一遍，绝不会叫安园随便冤枉了三奶奶与四姑娘，屈了屈膝便带着说墨儿惹是生非的那个小丫头与折了西府海棠的丫头离去。

若说皇甫惜歌心里没气那是假的。气打哪儿来？还不就是石家来提亲的事儿么。虽说方才这气已经多一半撒到安园身上了，可毕竟石家求娶墨儿之事如今黄了，她望着墨儿犹豫着，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口。

“三嫂有话要对我说？”墨儿也是个机灵的，随在皇甫惜歌身边这几年来，察言观色也练得炉火纯青了。

之前是想着不叫这丫头盲婚哑嫁，并且最好是嫁在当地，这才有了事先的提点。如今这事儿却成了泡影，眼下要将之前的话儿捡回来不说，对墨儿也是个打击吧。有哪个姑娘抹得开这种面子？

不如就将老夫人说的那些给她讲讲吧，能在议婚前多学些为人处世也是好的。皇甫惜歌打定主意，便将石家来了媒人、求娶的却是三姑娘之事说了出来。

这话说完，流苏与璎珞傻了眼。石家五少爷不是主子安排给四姑娘的么，为何事到临头那石家变了卦？两个丫头忐忑的望向墨儿，却不想看见的是一张无波无澜的脸。

墨儿凑近皇甫惜歌拉住她的手：“三嫂是不是怕我心里承受不了？这有什么的，我倒想在家多腻两年呢。我与那石五少又不认识，他想娶谁就娶谁呗。何况这种人家儿，娶亲也不是一个人儿说了算的。”

“你真这么想？”皇甫惜歌笑着打量她：“我前些日子总给你画大饼，如今大饼没吃上，你不怨我？”

“三嫂疼我，这个没了肯定还会给我那个。石五少是不是好大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能吃到嘴里的才是好的。”墨儿半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皇甫惜歌与两个丫头一同笑起来，这话没错儿，能吃到才是好的。眼瞅着就是午饭时分，姑娘们的饭菜都是大厨房的定例，由院子里的丫头到大厨房去领，皇甫惜歌便提议墨儿今儿别去领饭、到清苑一起吃。

四人先到墨园说了声四姑娘不在屋里用饭，便一同回了清苑。一路上聊起来石家大少奶奶，这个说那人出尔反尔不值得交往，那个说这女人心机深主意正很有一套手腕儿，待晃荡到了清苑正房里，那些不快也就统统烟消云散了。

午饭才用罢嘴还没擦，吴妈妈带着防风进来了。皇甫惜歌微微笑着，又有瓢翻起来了吧？一问之下果不其然，说是李姨娘回了安园小跨院儿就喊肚子疼，二夫人急得不善，请了两个大夫进府来了。

和二房的梁子不是今儿才结下的，只要皇甫惜歌还在萧家，只要萧家下任家主还没定，这事儿永远没个完。吴妈妈见主子并不觉得意外也没如何的愤怒，便笑嘻嘻将防风打听来的话继续说给主子听：“大夫请是请来了，可诊了脉后两个大夫都说，李姨娘根本就没有身孕呢。”

皇甫惜歌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墨儿与几个丫头也全都听呆了，李姨娘回去后会往三奶奶身上栽赃闹个肚子疼要小产这事儿一点不稀奇，不过是想诈唬诈唬叫三奶奶吃些亏罢了。若说生个闷气便真滑了胎，哪个女人也不要生孩子了。可怎么竟然有大夫诊出了她没有怀上？

吴妈妈摇了摇头叹气道：“主子在家时王妃护得紧，腌臜事儿一般都瞒着主子。你们几个丫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