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悍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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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悍家福-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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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想到这里便叹气道:“惜儿也莫将这事儿太往心里去,早发现这个也是好事儿。宅门儿里就是乱七八糟的事儿多,祖母也是这么挺过来的,若不是自己找话儿安慰自己,想必早都扛不住了。”

皇甫惜歌一听倒是这个理儿。若再过上一年两年才发现墙壁里混着麝香,想必她这辈子再也别想有孕了。别说是她,就算三郎三年后为了延嗣纳上十个八个妾,也不一定能生下一儿半女。

一直都未曾开口的小李姑姑笑道:“可不是,早发现比晚发现的好,如此狠毒之人就算在宫里也是少见的,若不是这次露出真相,保不齐往后会祸害多少人呢。”

老夫人再次红了脸。宫里都少见!枉她以为萧家内宅被她打理得不善,最近却总出现连宫里都少见的腌臜事儿。难道真是她老了,该让贤给更能干些的年轻人了?或者是萧家的家规定得还是不够细不够狠?

“今儿已是这个时辰,恐怕来不及搬到郡主府去了吧?”老夫人颇有些忐忑的望着两位姑姑与孙媳。离着晚饭也就一个时辰了,哪有这会儿收拾了行李离府的?

皇甫惜歌无所谓的笑了笑:“祖母莫为这些许小事儿费心,三郎还一点儿影儿都不知晓呢,就算搬出去暂住,也要先和他商量过。何况在清苑住都住了七个月,急也不急在这一天半天上。”

即便都被人骑到脖颈子上了,还惦记着与夫君商量过;即便内室里到处都是麝香,还说不急在这一刻,这孩子如此的爱敬夫君又如此的沉得住气,老夫人不由得再次感慨萧家与三郎有福气。

大李姑姑起身给老夫人屈了屈膝,“老夫人也不用太急切,今儿晚上可以叫郡主与三爷歇在西书房。”

孙妈妈便再次捧起写着西书房字样的那个纸包闻了闻,微微点头道:“确实,这个闻起来倒像没什么异样。”

皇甫惜歌本来都是满脸笑容了,听得孙妈妈这话却再次流下泪来。慌得连着老夫人一起的几人纷纷连哄带劝问她为何又哭起来,她抽噎着开了口:“这手段也太下作太狠毒了吧,今儿这是叫人不孕,谁知哪天又查出来要人命的玩意儿!无色无嗅的毒物多了去了,惜儿想起来就怕得要命呢。”

老夫人脸色一冷。可不是?麝香不过是要断了三郎的子嗣,若往后惜儿生了重孙呢?不得有人想方设法要人命啊?若真的查出来是萧林氏所为,这人可是留不得了。可是长田的后半辈子怎么过?他才四十岁啊……难不成,再娶个填房?

皇甫惜歌自然知道老夫人顾虑的是什么。眼药慢慢上,她有什么可急的。宫里养的那些猫,哪个是逮到老鼠或者扑到小鸟儿一口就吃掉呢?她曾经见过一只猫在湖岸边按着条蹦上来的鱼,直到将那鱼扒拉的没了气,自得其乐的玩了有小半个时辰呢。

两位姑姑自然知道郡主这又是在耍小花样儿,心底偷笑。若是真的哀伤痛苦,这孩子可不是这样儿的。之前在清苑没过来,不是被气得浑身哆嗦?王爷出事那次,不更是被痛厥了过去?

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天堂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天堂

郡主府里的日子真是舒服。什么早请安晚定省,什么勾心斗角明挑暗害,什么一大家子围坐着晚饭味同嚼蜡,到了这边之后便如同天边浮云早已被风吹散。

萧孟朗也觉得搬到郡主府来如同进了天堂般。每日都是一大早儿乐呵呵的起床出府去做事,傍晚又乐呵呵的回来。在他的悉心打理下,鹿场扩建得已经颇有规模、只等半年后正式出产鹿胎膏,桑林村的流水式作坊也已经热火朝天的办了起来,杏花村与神厨更是客满如云。

这一日,萧孟朗却在头午前便匆匆赶回郡主府,才一进后院儿正房便兴高采烈的高喊惜儿惜儿:“大哥派人快马送回信来,船队已于大前日顺利抵达宁州港,岳父与二公子都随船回来了!”

他称呼皇甫竞为大哥倒是早已经顺口了,可谨亲王与皇甫晟是他从未见过的,称呼岳父倒是不觉得有何不妥,只是那声二哥是死活叫不出口——因为皇甫晟比他还小两三岁呢。

皇甫惜歌闻声迎了出来,毫不犹豫的拿着他那声‘二公子’做了筏子:“既是娶了人家的妹子,就得老老实实叫舅兄,什么二公子三公子的。”

话虽如此说,却依然掩不住脸上灿烂的微笑。真好,疼她的爹爹与哥哥终于回来了,她就说么,他们不会死的,“既是已将父王与二哥迎了回来,怎么没将那该死的上官恪扔到海里喂鱼?个死叛徒。”

萧孟朗被她满脸灿烂笑容却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语吓得打了个冷战。都说天下最毒妇人心,还真是那么回事儿,看来真的不能背叛这小妻子,否则也逃不掉被扔到海里喂鱼的下场。

两人是七天前搬到郡主府来的。那一日发现了麝香墙皮后从鹤年居回到清苑,皇甫惜歌便差人出府去将他找回来。搬到郡主府去老夫人是同意了不假,搬去住多久啊?和大老爷等几位老爷怎么个说辞啊?这些还是要与三郎商量的。

那一晚,两人都没去鹤年居用晚饭。老夫人对众人说得是三郎媳妇中了暑,这谎撒得虽然简单却犹如万用仙丹。只因萧家人哪个都知道这三奶奶身子虚弱,不说别的单说这过门半年多还没有怀上身孕,眼下才是初夏又中了暑气,这人到了这份儿上只有头顶上的光环勉强值得一瞧罢了?——就算当初的陪嫁令人艳羡,想必也是个没福气花的。

其实当时清苑里的小两口真比中暑了也不差。萧孟朗强压着怒火直至将脸色憋得青紫,若不是皇甫惜歌连连抚着他的后背轻声唤他回神,还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厥了过去。就算如此,皇甫惜歌也是被惊出一身的冷汗。

搬出来这些天,小两口也渐渐想明白了,萧林氏想将他们斩尽杀绝是做不到的,而他们也不可能将萧林氏一击致命。 萧林氏的做不到,一是源于不敢,二是源于不能,否则三郎也活不到这么大还娶了妻。

而这小两口的不能,却只有一个原因:不能就是不能。说句大不孝的话,老夫人和大老爷都活得那般硬朗,哪里就轮到他们小辈儿的指手画脚了?他们二人要做的不过是调养好身子做个旁观者而已。

萧孟朗也曾经怕过小妻子谁的面子也不卖,只想将萧林氏弄死方才解得心头仇恨。不想妻子却说,她虽不是普渡众生的观世音菩萨,却也不至于不顾大局。若抓住萧林氏这个错处痛打落水狗,烂摊子最后哪个收拾?

临来郡主府前,两人去给老夫人辞行。老夫人的面色灰败得如同老了十几岁,再三的说祖母对不住你们俩、竟让偌大的萧府烂了瓤子还自诩打理得不错呢。本来小两口有心接着老夫人一起出来住些天散散心解解闷儿,却也因了那话话未敢开口。

萧府烂了瓤子不假。四位老爷哪个不是中了科第得了功名的?而到了三郎这一辈儿,却只出了他一个两榜进士,另外几个连个童子试都没考得过。这还则罢了,如今大老爷这家主正做得风生水起,各房已经为争这个位子恨不得打得头破血流了。

说罢皇甫竞的来信,萧孟朗又小心翼翼的与妻子讲起二老爷:“二叔父也是个目光如炬的,今儿一早便去神厨寻我,想叫咱们帮个忙给他谋个外放职位呢。”

“二叔父这是想要变相分家?”皇甫惜歌稍微一琢磨便纳过闷来。这样也好,二老爷情知他管得住自己却管不住儿子,与其等到萧孟韬在萧府里混到爪干毛净,不如带着他们二房早早分出去的好。

二老爷当年也是做过县令的,一是因为做了三四年也不得升迁心如死灰,二是正赶上老太爷殁了,这二老爷也是个敢作敢当的,接到家信也不报丁忧便直接辞官回家奔丧,从此再也不曾出过仕。

若二老爷真的想好了要这么做,倒是个好路数。以出仕为借口搬离萧府,二房既保全了颜面又保住了萧孟韬应得的那一份,萧府里也能更清净些,无论是老夫人还是他们小两口儿都省心太多。

“难不成二叔父想悄没言声儿便将这事儿办了?这个不大稳妥吧?没有祖母的点头与二夫人的同意,咱们怎么好私下里帮他这个忙?” 帮二老爷找个富庶的小城做个小官儿问题倒是不大,可若是被旁人知道了,还不得觉得他们两口子没按好心、赶出去一房算一房?皇甫惜歌总觉得不妥当。

萧孟朗笑道:“我也是这么与二叔父说的。想必他会先与祖母私下商量一二再找我,我今儿这是先知会你一声叫你心里有个数儿。”

“我也有个事儿要说与你听。前几日不是墨儿来过一次么,到了这边后四婶正要上街,那孩子便闹着要一同去,我便打发茯苓陪着出去了一趟。”皇甫惜歌笑说着。

那一行人在街上路过了一个点心铺子,墨儿说什么也要进去瞧瞧可有好吃的,不想倒遇上了个认识的,“你还记得那杜雪娥么?”

萧孟朗缩了缩脖子,怎么平白又提起了这人?大热天的听到这名字都直打寒战。皇甫惜歌假装没瞧见他的神色接着学说:“那点心铺子便是许彦昌的产业呢,几人进去后正巧遇上他在,四婶带回来的几大包点心,都是许彦昌送的。”

“唉,他做个买卖也不容易,怎么还能白要人家点心?”萧孟朗感叹着。这人从打那次结识,也大概了解了一二。家道中落后,就靠着两个点心铺子养活家人,为人却是很不错的,学问也有些。

皇甫惜歌叫他稍安勿躁,又将接下来的事讲了:“许彦昌请了媒人,来求娶茯苓呢。他说他不绝不嫌弃茯苓的奴才身份。”

萧孟朗瞪大了眼睛。这种年代会有这种男人?不在乎娶来的媳妇是个奴才?虽说惜儿若是应下这门亲,必会将卖身契还了茯苓,曾经的身份也是个洗不掉的经历啊。

若这事儿放到他身上,有前世的思想在,本人也会不在乎,可到底还会在乎他人的眼光。毕竟生在这个社会,万事不同。不过许彦昌这人怎么说呢,那为人倒不像是假装的好。

“这事儿咱们说归说,到底也不该全都为丫头做了主不是,怎么也得问过茯苓自己的意思吧?” 想到这里,萧孟朗便问妻子。

皇甫惜歌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要与她商量过么,她说一切都听主子安排,估计是害羞了。我是没想到啊,我身边的丫头第一个有人来求娶的竟会是她。不过你说,这许彦昌的点心铺子是不是可以做做文章?”

萧孟朗低头笑了。这小妻子简直就像钻进了钱眼儿,不管遇上什么样的机会,都想拉着人家与她合作。若叫他给合作这种事儿拿主意,还真是能不合则不合,好在妻子有个唬人的身份又很精明,除了将丑话说在前头还会拟好合约,又有他和心腹之人帮忙打理,也就不怕之后合伙人翻脸与否了,总之不会吃什么亏。

何况嫁妆银子是死的,拿着做点事儿也当她消遣了。茯苓若真的嫁了许彦昌,不是正好可以帮她把生意打理起来?外加许家的点心铺子原有的手艺与客源人脉,妻子这主意还真是一箭双雕呢。

见到三郎点头,皇甫惜歌便笑眯眯道:“那等许家的媒人再来,我可就应下了。其实你当我为何非要与你商量?只因外祖母将那几个丫头给我之时,便交代过叫我把茯苓开了脸做通房的……”

接下来不等再多说,萧孟朗便沉了脸拦住不许她再讲,“惜儿往后也莫用这等事试探我了。我若真是个好女色的,你没进门前那几个通房丫头,何至于完璧之身嫁了人?赐婚圣旨到了萧家时,我已经快满二十岁了。”

皇甫惜歌见他真的不高兴这种试探,忙陪着笑脸哄起来。又百般的撒娇加恳求,才叫萧孟朗脸上重新带了笑,一把揽过小妻子按坐在腿上,火热的呼吸直冲她的耳廓:“调皮的小东西,看我晚上怎么罚你。”

如同被火炭烫到般,皇甫惜歌急欲逃开他的怀抱,可在他腿上扭来扭去不但没逃开,反倒触到了更惹火的地方,整个人直接跌入了宽阔厚实的怀抱里旋即又被腾空抱起快步进了内室。

绡纱帐,烟罗被,蓉覃席……喘气低吟。

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一十六章 蜜

第一百一十六章 蜜

萧孟朗与皇甫惜歌说了二老爷求官之事没几天,二夫人便跑到了郡主府来。过去的感激也罢愧疚也好今儿可全都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愤愤之色。

皇甫惜歌也不问二夫人怎么知道她们并没有在别院避暑而是在郡主府里,热情的迎上前去挽着她到清凉阁里坐下、又唏嘘了片刻的天气这么热还叫婶娘跑一趟,直到二夫人脸上的神色渐渐松缓下来。

听二夫人简单说了几句,得知她与三郎住在郡主府已经不是秘密,皇甫惜歌笑起来。这样也好,避暑避暑,萧府里的暑气可比这个夏天还炎热,“婶娘这是有何了不得的大事,顶着大日头就来了?”

二夫人尴尬的笑了半晌方才开口道:“还不是为了你二叔父的自作主张?”

哦,这是来兴师问罪的?怪不得刚进门时那脸色仿佛谁欠了她八百吊。皇甫惜歌有些不快,先不说论亲近自然是二老爷更亲些、她与三郎又是晚辈儿,二老爷找三郎说几句话,能平白驳了面子么,就单说二老爷自作主张了,二夫人也不该来找她的麻烦啊。

“那婶娘应该与二叔父多谈谈心才好,”皇甫惜歌似笑非笑的说道,又端了流苏送进来的井拔绿豆汤让二夫人解暑,“您自己个儿都不知道二叔父如何想的,我们做小辈的怎么帮您?”

二夫人如同被这话抽了一个大嘴巴,脸色瞬时红红白白煞是好看。想发泄反驳又无可奈何,毕竟人家可一直都是恭恭敬敬得很,何况这话虽是怪她与二老爷夫妻不同心不该来郡主府找小辈儿的茬儿,可细细想起来还真是这个道理。

想到这儿二夫人便陪了笑:“是婶娘糊涂了。不过惜儿可知道你二叔父为何闹着想外放?他与三郎说过缘由没?哪怕说过一句半句,我多少也有个谱儿不是,别回头与他谈起来不知从哪何处下嘴呢。”

皇甫惜歌犹豫了。若与二夫人说了二叔父的想法,倒像笑话二夫人生了儿子不会教养,叫人家的老脸往哪里放?哪个愿意当着小辈儿落了面子的?方才就已经落的不善了,若再给她来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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