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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惜歌目送着夫君的背影,“许妈妈可有合适的人选了?喊过来叫她们服侍绿萼姑娘回西跨院歇着吧。吴妈妈去库里取把大铜锁来,将那跨院的门儿给锁严实了。”
三郎也不容易呢,就像块大肥肉摆在那里一样,yin*着饥肠辘辘的人总想上手抓起大快朵颐。屡次三番的出现这种事儿,绝不是因为清苑里的女主人是她,换个别的女子嫁给三郎,这种事儿也依然会不停上演甚至更有甚之。她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做了爷的女人,吃好喝好穿好不用再伺候人,奴才摇身变成了半个主子。
想透彻了,皇甫惜歌自然不再埋怨夫君。他的心里肯定比她还不好受呢,她是嫉妒是醋意是占有欲也就罢了,他这是叫人当成玩物耍在掌心呢。
绿萼听得三奶奶说要将她锁在西跨院再也忍不住了,以膝跪地往前爬了过来,将头磕得山响:“奴婢求三奶奶饶了奴婢吧,哪怕您将奴婢发卖了,也比锁在那跨院儿里一辈子好得多啊,奴婢,奴婢并没真与三爷如何啊,您就饶了奴婢吧。”
“你给我闭嘴!并没真的如何?你还想如何?” 璎珞一脚尖蹬过去将她扒拉的远些,省得一脸的鼻涕眼泪再蹭到主子身上来,这种人绝对不值得可怜。
皇甫惜歌忍不住笑意的问道:“我不管你最终到底如何了没有,我只问你,你当初做下这等事儿的时候,你将爷和我当成什么了?绿萼姑娘你难道忘了,或是你压根儿就不懂,主子就是主子,不是任由你拿捏的?若主子都成了你这等人登天的梯,主子的脸面何在?主子这个称呼的意义何在?”
“我也不想再深追究,说你欲爬爷的床是你想借着这事儿不再做奴才、你将爷当了猴儿耍。单说我一个下嫁到萧家来的皇室女,我也不愿善妒的名声传到府外去呢,你这不是我瞌睡你递枕头吗?”
“如今好了,你如愿了,我也如愿了,爷一样如愿了。你住进西跨院去不用再做伺候人的差事,我也给我们爷收了通房,爷也不用叫人指着脊梁骨说他看罢了姑娘的身子不负责任,咱们各偿所愿皆大欢喜了。”
“对了,忘了和你说。如果哪天我或者是爷突然心软,将你从西跨院里放出来伺候,你可不要痴心妄想着怀上一儿半女,你方才可是喝了两碗药呢,那药金贵着,一碗便能管上一辈子了。”
“呃,莫说我狠毒,今儿若不是哥儿满月,你早就见阎王去了呢。锁在西跨院里多给哥儿祈福吧,哥儿就是你的救命恩人。”
皇甫惜歌说完这些话便打太师椅上立起进了内室,许妈妈早就喊来粗使婆子等在门外了,如今见三奶奶进了屋,便喊人来连拖带拽的将绿萼扯了出去。吴妈妈也早备好了破布,不待绿萼呼喊一声便塞了嘴。只剩下满厅的丫头们面面相觑。
萧孟朗此时便打西书房出来。方才妻子的话儿他全听到了,妻子理解了他的难处,并未一味的争风吃醋,这就足够了。至于那药喝一碗还是喝两碗都不重要,反正他这辈子再不会像今儿这么喝酒喝到醉,也再不会将哪个穿了相似衣裳用了相似香氛的女子错认成妻子了。
他之所以一直洁身自好,便是早早就想过,这个异世与他之前生活的世界大不相同,却不能因为男尊女卑风俗习惯便随心所欲。与妻子有情意便为了情意,与这个家有责任便为了责任,与他自己,自然是为了脸面为了名声为了做个顶天立地的爷们儿。
闹腾到现在,晚饭可是还没弄好呢,众人见爷出来,便纷纷散去做各自的活计。稍倾便有丰盛的饭菜端来,萧孟朗进了内室请妻子出来一同用晚饭。
老夫人其实本想将禹哥儿的满月办得热热闹闹的。无奈德熙亲王竟打发老王妃代他来了殷州,皇甫哲的正妃也携着侧妃萧婉眉一同到来,皇甫硕与皇甫重更是亲自过来祝贺,若再闹腾上个三天两天未免有些不知轻重。
于是这个满月宴也就是中午摆了几十桌,宴罢众人便纷纷告辞离去,只有皇甫哲的正妃、陈贵妃的族侄女陈月满带着婉眉留了下来,说是要在萧侧妃的娘家住上几日看看殷州的风土人情。
皇甫惜歌之所以不想叫人牙子来领走绿萼,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叫谁看热闹也不能叫陈贵妃与她的儿媳看热闹呢,何况这婆媳两人的娘家还是世族陈家,陈家对萧家的嫉妒与不满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无论陈月满是抱着什么目的赖在萧家不走,总得叫她瞧瞧萧家与陈家的不同。将婉眉指给端宁郡王皇甫哲做侧妃可是昊文帝授意的,陈月满绝不能将这怒气撒在萧家头上不是?叫她瞧见萧家的规矩与里子面子,想必她便不敢随意欺负婉眉,也算是拐弯抹角替婉眉撑了回腰。
见三郎进来喊她一同用晚饭,皇甫惜歌立起身来似笑非笑斜睨他。萧孟朗不由打了个冷战,双手直接护住耳朵。才服侍主子洗漱完毕换完衣裳的流苏花黄在一旁偷笑着,皇甫惜歌反倒羞涩起来——难道她有那么可怕?
到了西次间见到一桌合口的饭菜,不用想也是翡翠与小点灯儿她娘费了心思的,这是怕三郎与她没胃口,便换着花样儿做吃食吧。两人坐下后皇甫惜歌便吩咐花黄:“给爷盛碗汤先喝着顺顺气。”
“吃饭先喝汤,老了不受伤,好主意!”萧孟朗大喇喇的接过花黄递来的汤:“你们也下去用饭吧,有我服侍你们主子。”
流苏与花黄对视一眼随即又相视一笑,又瞧了瞧主子的神色似乎并无异议,便屈膝告退下去,只留下萧孟朗既殷勤又热情的给皇甫惜歌搛菜端汤。
“咱们是两口子,又有了禹哥儿,不用这么客套吧?”皇甫惜歌竟觉得有些承受不住,这哪里像小两口么,简直就像……嗯?怎么好像那个铁盒子铁鸟时代的谈恋爱?
萧孟朗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有些羞涩:“我,我不是有些心虚么…想服侍服侍你卖卖乖,也许你就不生我气了。”
“我根本就不曾生你的气,好好吃饭,食不言寝不语。”皇甫惜歌伸出乌木筷指点着满桌佳肴:“此等美味还堵不住你的嘴么。”
萧孟朗万万没想到,这事儿便这般过去了。既然妻子不叫他提,揭过去也罢。只是心底到底有些愧疚,若不是中午喝得太多,见到绿萼进了西书房便能呵斥一通。哪怕回头偷偷知会妻子将那丫头卖将出去,也好过于最终将她锁在西跨院里耗费尽一生的好,毕竟那丫头也是在前院伺候过几年的,没有功劳总有苦劳。
皇甫惜歌见他一脸的不忍,又有些不快:“怎么着,又犯老毛病了吧?你这动辄就心软的毛病必须得改改啦!”
小妻子好不容易将那事儿放下叫好好吃饭了,萧孟朗又如何能做大煞风景的事,被训斥后瞬间转了个念头。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绿萼也是着实可恨。
正像妻子方才在明间说的那般,她那是将爷当做登天的梯了。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如今被锁起来也算她咎由自取了。
晚饭过后才撤了桌,皇甫惜歌就唤流苏去东厢房:“瞧瞧哥儿若是没睡,叫乳母抱过来玩一会儿。”
萧孟朗失笑,她这是将哄着禹儿玩当做消食的事儿做了。不过也是,惜儿可才十七岁,这在前世还是上高中的年龄啊,如今这时代却已是当了娘了。不过这时代的人可都是早慧,前世十七岁的姑娘懂得什么,若遇上方才绿萼那等事,怕不是被气哭了便是被气跑了吧。
二人才进了内室,禹哥儿便被乳母兰氏抱了过来,说是吃了奶睡了好一会儿,如今才睡醒正精神着。萧孟朗见妻子抱着儿子的手法甚是娴熟,不由得有些心痒,头一世他可也是抱过孩子哄过孩子的,一点都不比妻子差。眼下便紧着张罗若妻子抱累了给他也抱上一抱。
皇甫惜歌笑起来:“抱孙不抱子的说法儿在咱们家也没用了,禹儿听见没,你爹爹多疼你?”
才想将儿子递给萧孟朗,忽的纳过闷来:“不行,你一身酒臭又一身骚狐狸精味儿,我怕你熏坏了儿子,你不如赶紧去冲个澡,将那身衣裳扔了罢!”
萧孟朗被妻子的话臊得脸红脖子粗,却也觉出身上的酒气还没完全散去,狼狈的低了头便往净房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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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是除夕,祝亲们除夕快乐~~
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交颈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交颈
洗了澡换好衣裳出来的萧孟朗到底缠磨着妻子将襁褓里的禹儿交给他抱了一会儿。一边抱着一边端详着,真真实实是满心的欢喜。才出月子的孩儿已经开始有模有样了,他笑着念叨说禹儿大致的轮廓眉眼还真像他。
萧孟朗这话才说出口,皇甫惜歌就假装不高兴起来:“你还真好意思说呢,你瞧瞧禹儿的脸盘儿再瞧瞧你自己个儿。”
萧家人的脸庞很有个性,尤其是男爷们儿个个都是棱角分明眉骨高耸的。萧孟朗不服气,“禹儿现在还小,脸蛋儿当然会肉多些,待大些了之后还是像我这种脸庞更好不是,你们皇甫家的男人们,都有些……”
他剩下的话不敢说出口。皇甫家到底是皇家,怎么能说皇室的王爷世子们长得阴柔?皇甫惜歌却想得到他想说什么,吃吃的笑个不停。
还好大哥最近两年总是奔波于海上,人虽说是晒黑了也更瘦了,看起来却比以前阳刚起来,二哥也是多亏了脸上那道疤,反倒更像个爷们儿了。至于其他人,比如十一哥皇甫硕,再比如端宁郡王皇甫哲,真的是又细嫩又…妖孽啊。
既是如此,三郎的话儿也没错。禹儿还千万莫长成皇甫家男儿的模样,那实在是…太桃花了。小两口儿这里拿着儿子比来比去,不想小家伙张开小嘴儿啊喔了两声,直接便将小手儿塞进嘴里吸吮起来,满脸小弥勒般的笑容甚是满足。
皇甫惜歌低呼一声,犹豫了犹豫到底还是轻柔地将那小手儿从儿子的嘴里拉出来,“娘的个乖乖,吃手可不好呢。禹儿可是饿了啊?叫你兰妈妈带你回房吃奶去可好啊?”
乳娘兰氏轻笑道:“都说母子连心,三奶奶一语中的,哥儿只要一吃手便是饿了,却不像别的孩儿哇哇啼哭哄也哄不住。奴婢带着哥儿下去吃奶,这便与三爷三奶奶告退了。”
兰氏抱过禹哥儿又屈膝替哥儿道声爹娘晚安便转身离去,萧孟朗夸了几句这乳娘很是知礼,又与妻子提起谨亲王府之事:“大嫂才给你送过催生礼没三五天,又来给禹儿洗三,短短几天就跑了几趟;岳母又要操心府里的…事儿,要不要我替你修书一封问候一下?”
萧孟朗其实本想提议说由他带着妻子和禹儿回京城住上几天。可这个时代尤其是他们这种大户人家,哪里有孩儿才出了小满月便四处乱跑的,哪怕回外家也不合规矩。何况上官颖来洗三时提过一次不说,今儿谨亲王府又托淳亲王捎了信来说是过几天全家都来殷州给禹儿过大满月。
皇甫惜歌见他能想着替自己写信问候娘家,也就顺势应了声。就连她每每想起大嫂洗三那天学说的话都替母妃鸣不平,母妃自己还不一定糟心成何等模样呢。如今可好,为了那个上不了玉牒的牟咏春和昆儿,她的娘亲连她生孩子都不能过来瞧一眼,小满月也因客人太多而不愿出席…
无奈这就是生为女子的卑微不平处。娘亲未嫁前是世家嫡女、如今又身为亲王正妃,不能说是不高贵,却依然要为父王的外室和没名分的儿子背负沉重的一切。
萧孟朗似乎瞧出妻子忧心的是何事,便笑着劝慰:“看来惜儿是不大懂得殷州的习俗呢,俗话说十里不同俗,咱们殷州的小满月只是宴请外客而已,自家人可都是大满月才会上门来。”
“你瞧何止是母妃不曾来,大姐大姐夫、三妹和石家妹夫、洛府外祖家、我的宁州外祖家,还有萧家族亲今儿可是都不曾来的。”
皇甫惜歌这才纳过闷来,之前并未多想为何晌午时分往一泓轩去并没见到萧家族亲,只顾得琢磨萧婉筝两口子虽在吴县也不算太远,她的亲侄儿出生了她都不愿舍下手头杂务来瞧一眼,难不成是自己何时得罪过这位姑奶奶了么。
十里不同俗,这话说得确实不错。那么想必是德熙亲王叔祖父不懂这个风俗,才叫老王妃叔祖母今日便前来殷州?男人家明明不懂,却还要女人家听着他指令来回奔波,叔祖母五十几岁的人也是如此,还真是个令人悲哀的事儿。
还好三郎倒是个与众不同的。和这样的男人一起过日子,一辈子可省不少心呢。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天色已是不早,皇甫惜歌喊着丫头们服侍她冲了个澡便欲歇下。不想油灯将熄未熄时,大李姑姑又匆匆到了东次间嘱咐流苏进来耳语,耳语过后皇甫惜歌直接扯起薄绒毯掩了脸。
萧孟朗见状有些含糊,待流苏含笑带羞离去便低声询问妻子,随即便被那回答气得倒仰。方才还说什么十里不同俗,如今还真是不同了,大李姑姑竟叫流苏进来嘱咐小两口儿莫同房,说四十五天大满月后才可以……
罢了罢了,左右已经扛过小一年了,再忍半个月又何妨。萧孟朗虽是如此想,到底有些沮丧,黑着一张本来已经泛起了红fen色的脸,闷闷地躺在床上暗自运气。皇甫惜歌偷笑了片刻,吹熄了油灯便撩开纱帐钻进了三郎的被窝儿里。
“你知道吗三郎,她们白日里都夸我呢,说我生了禹儿后灿若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皇甫惜歌柔美又略带诱惑的声音在萧孟朗耳边低声响起。
萧孟朗捂紧耳朵翻了个身,闷闷的声音在薄被底传来:“惜儿,你莫要惹火……”
皇甫惜歌一把撩开那薄被伏在他肩侧无声的笑,热气直扑萧孟朗耳廓,萧孟朗不由得闷哼两声,翻身便将小妻子压在身下:“惜儿你给我实话实说,是要惹火后冷水浇灭,还是真心的想要?”
皇甫惜歌哪里敢拉下面皮来说我要,因此只是在黑暗中一声不吭,却在逐渐沉重急促的喘息声中抱紧了夫君的腰身。萧孟朗得到妻子无声的鼓励后,更是觉得血往一处涌,至于大李姑姑睡前的嘱咐早在脑子里自动忽略……
才一噙住妻子的嘴唇,萧孟朗瞬间便醉了。若说蜜最甜,这嘴唇可比蜜还要甜上百倍千倍,何况蜜不过是甜了口舌,妻子的唇与丁香小舌可是叫他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