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顾婉容摇摇头道:“她说身子还没有好利索。”
顾老夫人听了毫不在意,只看着顾婉容笑。顾婉容知道顾老夫人不相信自己的说词,可是她也不怕,只装作不知道。
祖孙两个之间已经有了相当的默契。
荣桂斋里送了新的点心过来,顾婉容就想着顾婉慧一天比一天消受,就挑了开脾健胃的山楂糕给顾婉慧送去。
顾婉慧不在家,她的大丫鬟告诉顾婉容,顾婉慧去了花房。
顾婉容微微一笑:“五姐姐这阵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有时间就往花房跑,那花就那么好看吗?”
“是啊”,丫鬟接过来说:“五小姐最近是常常去花房,去的时候连个人也不带,总是这么一个人去,一个人回,一去就是老半天。”
顾婉容想着顾婉慧一个人也没有带,就猜到她可能有心事,她让冬雪先回去,自己一个人去找顾婉慧。
花房里面人很少,顾婉容问了一圈人都说没有看到顾婉慧。
这是奇怪了,能去哪里呢?
跟花房隔了一个月洞门的,是先生的院子,也是她们之前上学的地方。如果顾婉慧没有回来的话,那肯定是去了那里了。
顾婉容就沿着青砖铺就的小路,朝月洞门走去。
院子里面很空,很冷清,却打扫的干干净净。
顾婉容去了先生讲课的厢房,透过窗口,顾婉容打量之前的教室。
突然,她愣住了。
顾婉慧站在讲台上,痴痴地盯着先生讲课的地方,一双手仔细地抚摸着先生的讲桌。那样子,好像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面,她太投入了,根本没有注意到顾婉容站在窗户外面。
只这一瞬间,顾婉容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天老太太说不读书的时候她会那么失态,为什么顾婉慧日渐消瘦,这一些都让答案呼之欲出。
窥探到这个秘密,令顾婉容心里很难受,她怕自己会令顾婉慧尴尬,于是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之后,她又停了下来,顾婉慧这个样子太明显,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她的心思。她这个样子若是被别人看到了,岂不是糟糕!
她想了想,终究还是决定提醒她一下。
她重重地踩了几步,高声喊了一句:“五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婉慧有片刻的慌乱:“六妹妹,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就是刚刚啊,花房的婆子说你来了这里,我就沿路找过来了,五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哦,我刚才看花有些累了,就出来走走。”
顾婉容就笑着说道:“还看花呢,再看下去,恐怕你就要人比黄花瘦了。我给你送了山楂糕,你多吃一些吧,自打先生走后,你整个人都瘦了,像丢了魂一样,连老太太还问了呢?”
顾婉慧听了一惊,自己表现这么明显吗?
她连忙说道:“我不过是长个子,加上秋天有些不思饮食罢了。”
顾婉容点点头说:“那就好,老太太可是吩咐了,让我与四姐姐一定不能偷懒,不能将所有的事情都让你一个人做,不能累坏了你。”
“老太太真这样说了?”
“那当然”,顾婉容假意抱怨道:“好姐姐,你快多吃些东西吧,要不然别人都以为我与四姐姐偷懒了呢。”
顾婉慧听了,就松了一口气:“六妹妹,你放心吧,过了这几天,我胃口好了,自然就胖起来了。”
“嗯”,顾婉容点点头,握了她的手道:“这里风大,咱们回去吧。你看看你的手这么凉,万一冻出来病就不好了。”
“嗯,咱们回去吧。”
顾婉容去找顾婉明的事情,自然瞒不住家里的人,黄氏也连忙跑去问顾婉明:“容姐儿找你做什么来了?”
“没什么……”顾婉明支支吾吾道:“不过是让我跟着她们学管家罢了。”
黄氏听了,就舒展了眉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明天去吗?”
“那怎么可能?”顾婉明觉得让她管家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以后是要立志做才女的,若是现在沾染了这些经济世俗,哪里还能做得出诗来?”
“那……那你以后怎么办?”黄氏自己就是不管家的,她也没有不管家有什么不好,但是她意识里面却觉得顾婉明这样称病不管家有些不妥当:“老太太要是怪罪下来怎么办?”
“不会的”,顾婉明胸有成竹地笑笑:“我师傅不是也从不学这些世俗吗,可是她不管走到哪里,任谁也不能忽视了她。管家那些事情,是个人就行,可是才女,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黄氏只有这一个女儿,她本身见识就浅薄,而顾婉明又学了很多大道理,这些年来,黄氏反倒越来越听顾婉明的话了。
想到顾婉明以后是大才女,她欣慰地笑笑:“你这孩子,母亲以后就指望你了。”
说着,她咳嗽了两声。
“怎么又咳嗽了?”顾婉明皱起了眉头。
“不碍事的”,黄氏说道。
“横竖家中无事,那你就去歇着,这几天风大,你本就不应该出门的”,顾婉明有些焦心:“要不,还是请大夫吧?”
女儿大了,知道心疼自己,黄氏很是高兴,她微微一笑道:“不用请大夫,请了也无用,年年如此,这病是老毛病,治不好的。过了这几天,等地龙烧起来,就是不治它自个儿就会好了。”
顾婉明听了无奈,只得吩咐下人好生照看黄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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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陶孜的心意
这一天;三个人处理好了事物;就来找老太太说话;正说着,说陶孜来了。
“母亲差我过来看看姑母;也过来给老太太请安。”
陶孜已经成长为一个英俊儒雅的少年,他说话的时候嘴角带着微笑;屋里的小丫鬟有好几个都偷偷地拿眼睛打量他。
顾老夫人就笑:“你母亲就是多礼,不过你能来看我这个老婆子;我是非常高兴的。”
陶孜听了;忙说道:“能来看老太太您,听您的教诲,也是我们这些做小辈的福气。”
顾老夫人听了;脸上笑容更胜,她对着身边坐的几个孙女说道:“听听,孜小子嘴巴就是甜,比你们几个哥哥强多了。”
顾家几个姐妹听了,就对着陶孜笑。
陶孜偷偷瞟了一眼顾婉容,见她也含笑望着自己,不由脸微微有些红。
正说着话,有下人来禀,说是安吉侯世子来了。
三位小姐听了连忙起身就要回避,顾老夫人却阻止道:“通家之好,不必回避了。”
周妈妈一愣,眼睛在三个姑娘身上转一圈,也她们个个如花似玉,立时就明白了顾老夫人的用意。
这位安吉侯世子,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现在任锦衣卫镇抚使,虽然是从四品,但却是天子近臣,直接听命于天子。而且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天子为太子准备的一班人马,前途不可限量。
下人领了安吉侯进来,行礼之后,老太太让人给赵时看座:“这才几年,你就长成少年英豪了,秋季狩猎的头筹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可见英雄出少年。”
“老太太廖赞,不过是侥幸罢了”,赵时话说的很客气,然后他说明了来意。
原来后天是赵妙仪生辰,赵时过来送帖子的,请了顾婉容、顾婉晴、顾婉慧、顾婉明。
“怎么是你亲自送过来?”顾老夫人一口答应下来:“到时候她们都早早的过去。”
“出了送帖子,舍妹让我给六小姐送了东西来”,赵时让人将东西呈上来,说道:“这两篮苹果,是我们家山东庄子上的,今天早上刚到,特意送来给老太太尝尝鲜。这一包是兔子皮毛,是舍妹让送给六小姐的。”
“你们有心了,今年苹果的收成可不好,这两筐苹果已经极难得了。”
目的已经达成,赵时就提出告退,顾老夫人让人送赵时出门。
出了永平侯府,赵时对小厮赵满说道:“你去查查刚才屋里那位陶少爷是做什么的。”
赵满听了有些诧异,却点头应下。
回到自己院子,顾婉容就打开了包袱,里面果然是几张雪白的兔子皮毛。
冬雪笑着说道:“咱们家恐怕就我们院子里皮毛最多了,赵小姐待咱们小姐真好,有什么吃的,玩的,总不忘捎带一份给小姐,就是亲姐妹也不过如此了。”
秋棠听了点点头道:“那是因为咱们小姐待赵小姐也很好啊,回回都亲自给赵小姐做生辰礼物,这一次也不例外。”
顾婉容将包袱翻了一遍,有些奇怪:“怎么这一次没有书信送过来?以前次次都有的,冬雪,你再帮我好好找找。”
冬雪听了,就把包袱仔细翻了底朝天:“小姐,的确没有书信,许是赵小姐这次忙,所以没有写吧。”
这件事情就被顾婉容揭了过去,她开始认认真真地给顾老夫人做一个兔皮抹额。
晚上临睡觉的时候,冬雪几人服侍顾婉容净面洗脚,顾婉容换上干净的着亵衣,在她准备睡觉的时候,秋棠却惊呼了一声:“小姐,您……”
顾婉容回头一看,亵衣上一片红,原来是她来月事了。
来了月事证明小姐长大了,秋棠与冬雪喜气洋洋地跟顾婉容道喜:“恭喜小姐,可算是见喜了,从今天起就算是大姑娘了呢。”
顾婉容没有想到这有什么值得道喜的,但是见她们高兴,顾婉容也笑了。
顾老夫人特意让周妈妈告诉了顾婉容注意事项,冬雪与秋棠更是被叮嘱了一遍。
她们小心翼翼的样子令顾婉容哭笑不得,她觉得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每个女人不都是会有这一天吗?若是一直没有月事她才会担心呢!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个时代没有卫生巾,更没有柔软的纸,来月经的时候要用月事布非常不方便。顾婉容月经初潮,顾老夫人就让她卧床休息,并告诉她不要害怕,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对于用管了卫生巾的顾婉容来说,月事布真的是很难习惯,万一掉了,或者漏了,那就太糗了。而这个时代的内裤也是松松垮垮根本不贴身,月事布被缠在身上,真的很难受。
赵妙仪的生辰,她是不能亲自去了,只能拜托别人将生辰礼物带过去了。
第二天就是赵妙仪的生辰,顾婉容送的生辰礼物是个大大的箱子,几乎要占了小半个马车,顾婉晴与顾婉慧都十分好奇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顾婉容却笑着说保密。
赵妙仪没有见到顾婉容很是失落,连大大的箱子都没有兴趣打开,然后就说过两天去看顾婉容。
顾婉晴见了,就十分羡慕道:“赵小姐跟容姐儿的感情真好,就是亲姐妹也不过如此了。”
顾婉慧听了,就咬了咬下唇。
她们遇到了陶熙与陶孜,还遇到了陆桂芳与陆世泽。
见到了顾婉晴,陆世泽很高兴,他围着顾婉晴一直不停的说话。而陶孜没有见到顾婉容,显得有些着急:“四妹妹,五妹妹,怎么没有见到六妹妹?”
“六妹妹生病了,今天要卧床休息,所以没有来”,顾婉晴一摊手。
陶孜听了更着急了:“怎么会生病了呢?是什么病?大夫怎么说?吃了什么药?”
他那着急的样子令顾婉晴十分诧异:“孜表哥,你怎么这么着急?六妹妹只是偶感小恙,应该没事的。”
陶孜却不相信:“怎么会没事呢?不是都卧床了吗?是不是病的很严重,否则她与赵小姐交情甚笃,怎么会不来?”
“这个……”顾婉晴有些汗颜道:“真的没什么大碍,已经看过大夫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话,你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
陶孜等得就是这句话,他听了郑重地说道:“你说得对,六妹妹卧病在床,我是应该去看看。”
说着,抬腿就走。
陶熙见哥哥走了,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顾婉晴,然后提着裙子去追。
可惜她没有追上,等她跑出门,陶孜早坐上马车走了。
顾婉容正在家中,突然丫鬟说陶孜来了。
顾婉容正纳闷着,陶孜已经走了进来。
“孜表哥怎么来了?”
“这几天天气冷,母亲让我过来看看姑姑,顺便过来给老太太请安”,陶孜关切地说道:“听姑姑说你病了,就过来看看你。”
“多谢你惦记着,我并没有大碍,不过是偶感小恙,已经好了。”
陶孜还有些不放心:“怎么就病了?大夫怎么说?可用了药不曾?”
他的话一落音,屋子里面的丫鬟就笑了,特别是喜鹊,更是笑出了声音。
顾婉容瞪了一眼她们,然后说道:“不过是中气不足,倒不是什么大毛病,吃着保养的药呢。”
陶孜听了,仔细地盯着顾婉容看了一会,见她出了嘴唇颜色有些苍白,精神却还好,这才放下心来,他将随身带来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挑出几本书来递给顾婉容:“旁人都出去了,偏偏你养病出不得门,我想着你定然要闷坏了,就带了几本书给你解闷。”
“表哥有心了,我正烦闷呢,多谢你。”
顾婉容接过书随手放到桌子上,并没有打开,陶孜见了,就有几分失望。
“这几本书是我特意从外面淘换的,可有意思了,六妹妹你先看着,若是看完了,就跟我说一声,我在外面,这样的书好弄。”
顾婉容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我看不看书都无所谓的,倒是表哥你明年就参加考试了,应该多看书才是。”
“不要紧的”,见顾婉容关心自己,陶孜笑得很灿烂:“明年若是没有把握,那就再等几年也是可以的。”
“说的是,有时候欲速则不达,慢慢来反而更能成功。”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陶孜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顾婉容轻轻咳嗽一声,给冬雪使了个眼色,冬雪忙走上来说道:“小姐,你起来有好大一会了,该回去躺着了。”
刚才还说没什么,现在却又说要躺着了,陶孜一下子就明白了,他面红耳赤地站起来说道: “六妹妹你快回去躺着吧,我这就走了。”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说道:“六妹妹你好好歇着啊,千万别累着,要是闷了就跟我说,我拿新奇的书来给你解闷。”
丫鬟们见了,都笑了。
“小姐,表少爷今天好奇怪啊,他说是来看二太太,顺便来看看您,我看着怎么倒像是特意来看您似的。”
“对啊”,喜鹊接口道:“二太太怎么会把您卧床的事情说给外男听,再说你这……也不算病啊。”
冬雪说道:“我看着也奇怪,若是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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