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温诗言用手绢裹住手,大致地检查起来,边弄边看,同时边口齿不太清地说道:“死者女性,年龄大约二十岁,身体无其余外伤,腹部由上至下有一条约长十厘米的伤口,伤口切割面整齐且匀称,表皮无外翻现象,应该属于生前造成……”她边说,边伸手掰开死者切开的腹部,当看清楚之后,便“咦”了声,转过头对徐朝虎说道:“徐捕头,能不能去请林镇长将验尸记录拿来看看。”
徐朝虎进了门后,便一直站在门边上风处,他虽然也必须与尸体打交道,还十分不习惯尸臭的味道,平时这些事情都是赵二于一个人完成的,他鲜少真正站到义庄里看着验尸。当看门人拿过姜片,他也效仿着含了一片在嘴里,这时才感觉空气稍稍好了几分。
徐朝虎早就习惯温诗言边看尸体边说明的举动,但仍然对她突然伸手掰开伤口的做法,感觉有几分恶心。当他正在内心翻腾之时,却听温诗言喊了他一句,他不由压下心中异样,忍住胃中异状,答道:“好,我这就去。”说完一副巴不得快些离开的样子,火烧屁股地跑掉了。
徐朝虎匆匆地踏出去,温诗言便纠眉思索起来。光看死者的伤口,可以判断凶器大约是把锋利的剑。这凶器大致肯定下来,却令范围就大起来。要知道,她所处的年代,并没有像现代一样,对刀、剑等利器进行管制,要得到刀剑也十分容易。所以,若是不明白动机,便没办法缩小范围。
可当温诗言看了死者腹中的情况后,她便迷茫了。这具尸体,居然缺少一个器官。
这事若发生在现代,温诗言可以理解为,人体器官走私集团干下的缺德事。但把此事放在一个医疗设备及技术还达不到一定水平的古代,这一切看来就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她必须看下其余几具尸体的验尸报告,以便确定该死者的情况是偶然还是必然。
看来此案并非一个简单的连环杀人案。温诗言在心里隐隐地生出此念,接着便有打退堂鼓的想法。继续下去,会不会有危险?
徐朝虎没多久就带着林英回来。林英手里捧着一本不太厚的册子,却不敢靠近温诗言的身边。他并非惧怕温诗言,而是尸体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尸臭令他吃不消。作为一镇之长,按理说是没机会到义庄来的,可惜今天偏偏被这身份不明的女子喊了来,而且又刚好闻到如此令人作呕的尸臭,他不由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此处。
温诗言才不管林英的想法,她冲他招招手,让其走近一些,后者一步三挪地走到温诗言面前,几乎是闭着气,说道:“大人,这是您要的东西。”说完把那本册子放到温诗言的手里,什么都不顾地往门边冲去。
对于尸臭,她知道很难忍受。当初她也是经过一个比较变态的训练过程,才基本克服了怕臭的这点,所以她对林英也好,徐朝虎也罢,都不硬性强求非要陪着她站在一旁。
温诗言翻了翻册子,很无奈地丢给徐朝虎,冲他说道:“把前几个死者的记录念给我听听。”并非她大牌,要徐朝虎当秘书给她念文,而是她很多的繁体字都不认识,看得她二丈摸不着头脑。不得已之下,只好麻烦徐朝虎。
徐朝虎倒是很乐意帮温诗言的忙,他拿在手里就开始念起来,而在一旁的林英却更摸不透温诗言的来历了。就连徐朝虎这京城的名捕头也要敬几分的女子,还真是不知道担当一个什么角色。
这头,温诗言的随意而为引起了林英的无限假设,那头徐朝虎认真地,一字不差地把前面四个死者的验尸记录读了一遍。
这些验尸记录听得温诗言极度不爽。这镇上的仵作还不如随便看看就下结论的赵二于。别看内容洋洋洒洒写了大篇,但她最想了解的地方,却硬是一样没提,这个仵作的水平,只能说是实在太高。
既然记录上看不到她想要的内容,那只得问这林镇长了。好在林英对温诗言的身份捉摸不定,不敢轻易得罪,当温诗言说想问他问题时,他还算是客气。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温诗言便让林英带路去了家茶馆。
小镇的茶馆并非有京城的茶馆热闹,正因为有些冷清,才方便了温诗言谈正事。
她才坐下,就问道:“第一个死者被发现时,有没有什么特别注意之处?”
这个问题,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只要林英过问过,他便能知道一二。可惜他似乎并不怎么关心此案,他擦了擦宽而发亮的额角,唇角抖动着说道:“其实……这个问题……本镇的崔捕头比较清楚。”
“崔捕头清楚,那就叫崔捕头来呗。”温诗言明白当官的人应该知道什么,不太关注什么,所以她也不挖根追底地去问原由,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言下之意是让林英去把知情人请过来。
林英哪里敢说一个“不”字,他急忙点头应了,匆匆出了茶馆。
此时,一直憋了个问题在心中的徐朝虎,疑惑地问道:“为何林镇长会如此听温姑娘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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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走了四天,今天才回来,VIP更新是提前上传了自动发表的,但那本新的小说《越歌》就停了四五天,这一停,没想到收藏还增加了,呵呵,意外啊!(此段文字免费)
卷五 云开雾渐散 第112章 你还能看到什么?
第112章 你还能看到什么?
温诗言拉着才包扎好伤口的徐朝虎就去了义庄。当看过并检查一番尸体之后,温诗言就让徐朝虎去请了林英过来。谁知面对温诗言的第一个问题,他便茫然不知所措,总之是答不上来。林英也不敢随意推脱,只好把当事人给推了出来。
在林英去喊崔捕头的时候,徐朝虎终于问道:“为何林镇长会如此听温姑娘的话?”温诗言听罢,冲着徐朝虎神秘地一笑,心里暗道,还不是因为拿捏不准我的身份呗。嘴上却说道:“谁知道呢?”
二人边品着茶边听着书,等着崔捕头过来。
这家茶馆没什么客人,所以说书的也不太激动,听的人也听得太不专心。放眼全场只有温诗言一人双眼闪着异光,那表情好像在说明她正在超乎于正常的专心听着。直到崔捕头都坐到桌前一小会,徐朝虎忍不住出声提醒时,她才意识到了她的失神。
温诗言除开对美男帅哥的YY,在一般正常不脑残的情况下,绝对不会走神的。她的走神并不因为说书人讲得多么精彩,也不是因为故事内容有多么曲折。令温诗言的走神的直接原因,是她突发奇想的冒出了一个念头,而这个念头又令她有几分看到迷宫尽头的曙光。
既然最清楚情况的人来了,温诗言便把提给林英的问题崔捕头说了一遍。他听后,偏着头仔细的回忆起来……
崔捕头全名崔焕,他是万泉镇的当地人。虽然万泉镇的占地并不大,但由于是商业城镇,人口流动相当的大,外来人口相对也多,所以别看万泉镇只是一个小镇,但衙门的工作还是颇为繁重。
据崔焕回忆,第一名死者到第五名死者,应该都是初到镇子的外地人,人死之后都没有人来领遗体不说,就连拿着画相去找线索,都是一片空白。
崔焕虽然没有按着温诗言的提问来回答,但他却给出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这是五个外来姑娘,而且都是初到万泉镇,没人知道五人的底细,自然也不会有人来寻五人的下落,这便可以解释为何都死了五人,镇中却一如既往,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对之处。
温诗言边听边用食指敲着丰润的红唇,双眼微微眯着,看起来似乎在思考重要问题。徐朝虎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打乱了她的思绪。
五个外来姑娘,死在了万泉镇中,并且还被摘掉了一个器官,而且这个器官是只有女性才有的子*。这实属蹊跷。
温诗言穿来之前,虽很少直接参与破案的进程,但经常听到一些师兄师姐提到一点: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案,只要干了坏事,就一定会留下线索。她蹙眉沉吟了半晌,俏目在眼眶中转来转去,终于又形成一个问题,说道:“崔捕头,前面四具尸体,是不是与这个死者的情况一样呢?就连肚子里的东西都一样?”
她这么直观地问崔焕,就是想得到肯定的答案,谁知道崔焕却很困难地想了想,答道:“死都是像那样死的,但是肚子里……那个我可没看。”说完还丢出一个疑惑的目光,黑瞳好像在说“谁会没事看人肚子里面?”
温诗言知道,以这崔捕头的知识和理解力,她的解释是很难让他明白。既然说不明白,她也不去解释。她不管是被崔焕诧异的瞧着,还是被他上下的打量,甚至于他最后露出微不可察的耻笑,温诗言的脸面上都保持着一种无所谓的谈定,但内心却翻来覆去不爽。明明是只井底蛙却非要朝笑天上鸟。
温诗言的淡定令徐朝虎接收到一种危险的信号。这是常年办案与多次接触温诗言后,做出的一个直觉反应。徐朝虎暗暗睨着温诗言,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没得到满意的答案,但崔焕这边似乎也没什么有利的线索可以提供。他正要做主让崔焕先离开,却听温诗言不悦地说道:“那你在现场看了什么?”挑衅之意明显之极。
崔焕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与林英个性不同,又可以说是地位不同,他对于温诗言的身份猜测得比林英要少,而且想得也比林英少。在他看来,温诗言就是京城徐捕头带来的一个姑娘,他给温诗言面子,也全是看在徐朝虎的脸面上。虽说他只是镇里的捕头,但还没有哪个姑娘家敢和他如此说话的。他就是一粗人,被温诗言挑了一句,立马就火冒三丈地吼道:“你说什么!”
他这一吼,茶馆中的客人及说书人都静了下来,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到了他们这一桌。温诗言向来都不怕被人当成焦点,而且她相信徐朝虎不会让崔焕碰到她的衣角,所以肆无忌惮地幽幽答道:“我说……你还能看到什么!”
崔焕唇角一抽,有种被暗指办事不利的感觉,心里怒火上冲,伸手就要去抓温诗言……
徐朝虎与崔焕从未见过,但却听过对方的名字,所以还算是熟悉的陌生人。与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比起来,温诗言却是他熟得不能再熟的人,并且她的喜好,她的习惯都相当的清楚。当她想知道某条必要的线索而对方又不能提供时,她的话语就会有意地尖酸刻薄起来,以便达到刺激的目的。虽然温诗言所指出的大多都关键,但并非所有人都有他徐朝虎这般能忍受。
眼前这个崔焕便在温诗言的一言之下怒火冲天。这算是温诗言最大的本事,她总能在瞬间挑起对方的战意,把事态给严重化。
崔焕在盛怒之下定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徐朝虎便在一旁留意着,直到崔焕朝温诗言伸出手去时,徐朝虎便抬手抓住崔焕的手腕,说道:“崔捕头,温姑娘是徐某请来帮忙的。在京城中相国府的小公子便是这位姑娘找到的,所以温姑娘所说的话,定然有几分道理,还望崔捕头息怒。”
卷五 云开雾渐散 第113章 你们的进展就很神速?
第113章 你们的进展就很神速?
温诗言一句话激怒了崔焕,而徐朝虎也同样说了一句话,效果却与温诗言话的威力相反。
崔焕咬着牙根,双眼虽然瞪着正一副事不关己喝着茶的温诗言,却不好再说什么地坐了下来。那些好事之人,见到当事人都息了气,便也不再把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于是茶馆里也重新恢复了正常。
并非徐朝虎这句话让崔焕心服口服,或者是说,徐朝虎的手劲比语言更有效果。徐朝虎抓住崔焕的手,并非只是轻轻拉住,他在阻止崔焕伤到温诗言时,便暗暗用了些力,这下就令崔焕吃痛地用力挣了几下。
徐朝虎与隋枫、纪然比起来是碟小菜,但与这小镇上的崔捕头一比,就像一群矮子中的高子一般,顿时有种鹤立鸡群的优越感。崔焕忍着疼挣了几下却挣不脱,心中便清楚几分。若真是在这里闹起来,于公于私都占不了什么便宜。此时徐朝虎正好给了个台阶,他便顺着下来了。
温诗言并不知道其中内幕,但就算知道,也不会改变她的主观。一个没用的镇长加上一【奇】群没用的兵,还有面前这【书】个没用的捕头,估计最后这【网】件事情,只能落到她的肩上才能解决。
她等崔焕忿忿地坐了下来,就立即对徐朝虎说道:“徐捕头,看样子,咱们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引蛇出洞。”光听温诗言的前半段话中有话的暗指,崔焕又要发作,等到听完,却不由愣住,好奇地问道:“引蛇出洞?这是什么方法?”
温诗言本来就没把崔焕放在眼中,他的怒吼也好,他的妥协也罢,以至于后来他发问等等,她都将其全方位地过滤掉。她冲着徐朝虎继续说道:“按心理学呃……嗯,按道理来讲,当凶徒一次又一次得手,他就会忍不住再一次的动手,我们找个新入镇的姑娘去yin*那个凶徒,当他再一次动手的时候,咱们就抓人!”她尽量把内容说得简单易懂,便就忽略了话中的漏洞。
崔焕又有问题要问,徐朝虎急忙打断他。徐朝虎知道反正崔焕的问题总会被无视,还不如他来提问。他忧心忡忡地问道:“哪里去找姑娘?又如何yin*?”
这个人必须是个胆大之人,温诗言在心里暗想了想,嘴上说道:“找人太麻烦,我去好了!”话音一落,徐朝虎立即反对起来。温诗言是符合新入镇的这个条件,而且她的胆子也够大,并且她也清楚自己应该干些什么,但是,徐朝虎却十分不放心。要知道,温诗言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他是没法给阮缡、隋枫、纪然三人交待的。
徐朝虎极力反对,崔焕却觉得此举可行。
温诗言本来就没打算听取谁谁的意见,她之所以如此一意孤行的想快速找到凶手,完全是因为想早点回到京城,没阮缡逗弄的时光,没隋枫说笑的时间,没纪然拌嘴的日子,对她来说,简直无聊之极。
她的一意孤行,徐朝虎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或者是说,没有机会反驳。他只得眼睁睁看着温诗言热血沸腾地进行一系列的策划。
徐朝虎反对无效,只好提心吊胆地跟着执行,只是他这次多了个心眼,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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