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朝虎反问道:“温姑娘不知道?”
温诗言暗自翻了几个白眼,却冲他自豪地笑了笑,嘴上答道:“不知道,怎么着?”心里却想:我又不是当地人,凭什么知道?
她的这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表情,在徐朝虎看来已经成了一种正常行为。徐朝虎不敢有什么反对之意,讪笑了两声禁了音。
隋枫扫了徐朝虎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同情。他若也与徐朝虎一般不知温诗言的身份,定然也会十分诧异她的无知。毕竟通天门在汉朝算是一个大的教派。虽然这个教派涉及众多行业,教众也算广泛,但仍然处处透着神秘之色。
大家都知道通天门,却没人能说出教坛在何处。
隋枫担当起解释的工作,对温诗言用最简单的话语形容了通天门一番,话音才落,仇千便拿着医刀进了内堂。
仇千手里的东西,让温诗言有种熟悉感。虽然刀身比她平时用的手术刀要长一些,但刀头却也做得似模似样的。
温诗言唇角抽了两抽,心想,难怪她会误以为伤口是被利剑割出来的,用这把医刀完全可以造成利剑的效果。
她接过仇千手里的医刀,埋着首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最后抬起头来,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其表情就像是苍蝇见到腐肉一般的兴奋。她厚着脸皮冲仇千说道:“这把医刀可不可以给我?”
仇千早在温诗言第一次来时便怀疑过她的身份,所以此时听说她要这把医刀,还不算十分惊异,但仍然问道:“为何?这种东西可不是拿来玩的!”
这个问题温诗言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说道:“验尸有把刀方便些,可以看看内脏的情况,以便更准确的进行推测。我到这里了这么久,一直想找把手术刀,现在终于……”她说着说着成了自言自语,但没说完就觉手臂被微拉了一下,她回头看到隋枫苦笑的表情,立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温诗言轻咳了声,用强词夺理来掩盖失言,道:“总之你把医刀给我就是了,不是白要,我给银子。”
仇千会问原因也是出于习惯的随口一问,谁知她却扯出一些令他迷惑不解的话来,他唯一听懂的是,温诗言会验尸,可能是个忤作。他虽听懂了,却觉得诧异不已。还没有哪个小女孩去干这份工作的,而且更没有谁在验尸之时对尸体下刀的。此人绝非常人,仇千在心中暗暗评价。
既然是懂行的人需要医刀,而且看她拿刀的手法十分纯熟,仇千当然不好再推阻什么。他答应了温诗言的要求,但没收她的银子,便把这把刀送给了温诗言。按仇千的话来说,这东西也不值什么钱。
仇千要说的话都说了,而且还白给了温诗言一把医刀,三人也没什么理由再继续逗留,三人互相扫了一眼,用眼神来统一了意见,便就起身告辞。
温诗言是最后一个起身的人,自然也走在了最后。她站在内堂的门边,突然想到一事,回身问道:“你说你与阿拐都在通天门中学习医术,通天门在哪儿?我想去看看。”既然外人不知道通天门的教坛在何处,那教中的人就应该清楚才对。不知为何,温诗言对这通天门十分的好奇。
仇千蹙眉看着温诗言,语气似乎带着歉意地说道:“据说通天门是在京城,但我也没去过,所以具体在何处,我也不知道。”
“你没去过,怎么遇上阿拐又和他一起学医的?”温诗言大奇地问着,心里拼命回忆着仇千说过的每一句话,怎么都觉得此人话中漏洞百出。
仇千似乎并没察觉温诗言的疑惑,他很自然的说道:“是通天门在皇姑县中办的一个学堂,我是在那里学医及认识阿拐的。”
“学堂?”温诗言的嘴角抽搐了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想了想,问道:“他们为何要办学堂?”说完就见仇千丢给她一个不知道的眼神。温诗言立即就陷入了思绪中。
古人讲的是单方保密,传男不传女,传单不传双等少部份持有资源,绝对不像现代人喜欢把资源拿来共享,以达到共同进步的目的。如此明显的办学堂教授医学方法,很难想像出自一个古代的教派。莫不是……通天门的老大也是穿来的?要是这样的话,她更想去会会通天门的老大了。温诗言觉得很有可能的暗暗点头。也不知道通天门的门主是从哪一年穿过来的,温诗言在脑中幻想起来,整个人也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去了。
隋枫与徐朝虎二人出了内堂却迟迟没有等到温诗言与仇千出来,二人又返了回去,走到门口正好瞧见温诗言低头着,眼眸有些游离,似乎正在思考问题。二人不敢轻易打扰,只得与仇千打了个手势,让他先去把门打开。
等到三人再次回来,温诗言仍然呆立在原地,隋枫终于忍不住地出声提醒道:“诗言,时候不早了,咱们要办的事也办得差不多了,先回客栈吧!”说完见温诗言仍然没反应,而且她的脸上还浮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便伸出手试探性地摇了摇她。
这下,温诗言总算回过神来。她“啊”了一声,问道:“什么事?”
卷五 云开雾渐散 第124章 那就要一间房!
第124章 那就要一间房!
了解了想要知道的事情,徐朝虎与隋枫就从内堂离开了,而温诗言却留在后面问了别的事情。一问之后,温诗言产生一个看似荒谬,对于她来说却很切实的想法。然后她便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之中。
隋枫等人回来找仇千开了门,再次回来时,她仍然杵在那里寸步未移。
隋枫喊过温诗言后,她却丝毫没有反应,而且脸上还渐渐浮出令人不安的笑容。隋枫担心温诗言又想到什么古怪之事,便伸手摇了摇她,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三人从医馆离开,直接回了客栈,吃了饭,各自回房。
没几分钟,温诗言蹑手蹑脚的拉开房门,左右察看之后又悄悄来到隋枫门前。
还没敲门,门就由里拉开,隋枫一脸了然的浅笑,将温诗言拉入房中。
以隋枫对温诗言的了解,她绝对不是一个静得下来的人,三人从医馆回到客栈,她就一直安安静静的,吃完饭也没多言的就回了房间,这样子的温诗言,若不是生病了就一定是心怀鬼胎不敢声张。
隋枫进了房间便靠在门边静静的等着,果然没多会儿,就听到温诗言轻轻拉开房门的声音。他猜到温诗言心中有鬼,却没猜到她会来找他商量。当她的脚步声停在他的门边时,隋枫微诧了下,才拉开了门。
他把温诗言拉进屋中,没放开手就先问道:“诗言有事?”温诗言点了点头,小心地扫了门外一眼,反身关好门,压低声音说道:“我想去黄姑县里看看仇千说的学堂是什么样的。”
隋枫不知道她与仇千后来的对话,这时听来有些迷茫,但能调起温诗言的兴趣,想必也是挺有意思的事情。她的话,他很少反驳,自然地点头答道:“好,明日出发。”
温诗言伸出食指冲他摇了两下,嘴里啧啧地说道:“明天走不就得和徐捕头一起吗?不如今天就走,至于去哪儿,就留个条给他,随便写个地方就好了。”温诗言想甩开徐朝虎,一方面是出于徐朝虎这官家的身份,走哪儿都不太方便,另一方面是她却是想借此机会与隋枫单独相处一下,若能发生什么艳遇,那就更合她意。
隋枫没想那么多,只以为温诗言有不想让徐朝虎知道的事情,毕竟他的身份与徐朝虎也有些格格不入,所以她的说法,隋枫还算赞同。
二人轻手轻脚地收拾了一番,留下字条给掌柜,付了房费雇了辆马车,离开了万泉镇。
等到徐朝虎第二天来敲二人房门时才知道,两人早就离开此地,心中升起一丝被抛弃的酸意。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温诗言这头。二人于第二日黄昏时分到达了黄姑县。
到了县中,便想先找客栈住下。由于二人达到的时间过晚,有些客栈都已经没了房间,加上温诗言对客栈又有一定的要求,于是选来选去县中只有一家有房间的客栈能入温诗言的眼。此时天已黑全。
隋枫从来都对住宿上面没什么特别的要求,按他的想法来说,只要给条麻绳,绑在树间就可以凑合一夜。但他却不愿意让温诗言受苦,所以不厌其烦的陪着她走遍一家家的客栈。最后温诗言终于停在了福来客栈的面前。其实她只是走累想歇脚而已,但这家客栈从外观上看来还算不错。
店伴见到二人便热情的迎了上来,说道:“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两间房。”温诗言的简明扼要,可以看出她的疲惫。隋枫在一旁暗笑,若不是她这般挑剔,哪里会搞得如此疲累。
店伴听说二人住店,便引着往店中而去,边带路边打量,只觉二人不似兄妹,却也非夫妻,一时之间对二人的关系拿不定主意,犹豫了下,才说道:“本店只有一间房了,不知二位……”
隋枫听说只有一间房,便想拉着温诗言离开,谁知还没伸手,就听温诗言有气无力,语言简单地说道:“那就要一间房。”说完小手一摊又道:“钥匙拿来。”那样子似乎是累得想直接倒头大睡一般。
温诗言实在是不想再继续找别的客栈了,更何况她相信隋枫是位君子,定然不会乘人之危。此时若是与纪然一起,温诗言只能拖着疲乏的身体继续寻找下一家合适的客栈。
她是放心隋枫的为人,才会快速的做下决定。
往来的客人,店伴见得颇多,还没见过哪个姑娘如眼前这位一般直接的。店伴愣了下,正准备说话,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隋枫打断道:“你先带她上去吧。”说着拿出银子放于柜台,店伴才放心陪笑,带着温诗言上了二楼。
正如隋枫所猜那样,温诗言是被她自己的挑三拣四搞得疲惫不堪。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错,再多的怨言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一进房,她就关好门,但没落闩,也不管安全不安全,就倒入床间,闭上眼睛,不消一会便沉入梦乡。她本是想小歇一会,没想到却直接睡着。
等到隋枫把房钱押好,再点了几个小菜进到房中时,温诗言早就睡得昏天黑地的了。
他回身看这没落闩的门,苦笑了一下。只觉她的安全意识简直差得几乎没有。隋枫若是知道温诗言有不关门睡觉的先例,他定然不会让她一个人先上来。
饭菜摆上桌,隋枫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浅啄了一口,扫向床上睡颜天真无害的温诗言,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眼中无意识的泛出温柔之色。
想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的天真,她的俏皮,她的敏捷,她的反应,都令他惊奇。这份惊奇渐渐的转变为探索,再转变为若即若离的思念,最后才发现他已经喜欢上这古灵精怪的女子。她说她非汉朝人,她说她来自21世纪,她说她是一名法医,她说她是穿越至此。对于这些,他都无条件的接受,因为她本身就处处透着令人迷惑的一面,只有用超常的内容才能为此解释。然而,就算他接受,她也却并非属于他一人的。阮缡、纪然应该与他有相同的相法,隋枫心中明白。
隋枫暗叹一声,瞧着温诗言的黑瞳闪过一丝无奈。
半晌之后,他一口气喝掉杯中的酒,像做下什么决定一般,起身朝着床边走去。
卷五 云开雾渐散 第125章 这酒叫什么?
第125章 这酒叫什么?
隋枫的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情愫,他一口喝掉杯中残余的酒,放下酒杯,表情有几分紧张的站起身来,踌躇了几秒后,才朝着床边走去。
他站于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温诗言,眸色迷茫,喉间微动并朝她伸出手去,还未触到她的领口,她便嘀咕着什么翻了个身,这下隋枫如梦初醒一般,惊了一背的冷汗。
他居然对毫无防备的她,心怀不轨,这并非是他的一惯所为。
隋枫自嘲的笑了笑,何时起,他也与纪然一般无二了。
恢复正常的隋枫摇了摇温诗言,轻喊道:“诗言,起来吃点东西,泡了热水澡再睡,诗言。”说着拍了她的脸颊两下。
温诗言是一时累着了,但此时并非睡觉的时间,所以她被拍了几下后就醒了过来,虽是醒了,但大脑却没跟上节奏。
她睡眼朦胧的看着隋枫,脱口而出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问完见隋枫苦笑摇头,表情让她疑惑的左右扫了一圈,更觉眼前一切陌生无比。她又怔忡地自言自语,道:“这里是哪儿啊?”隔了几秒后她才回过神来,窘迫地笑了下,道:“呃,我睡昏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从醒来的迷茫到豁然明了,她总算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这半分钟里,让隋枫看到了她迷糊的一面。
隋枫见她总算搞明白身在何处,便又对她说道:“我叫店伴把饭菜送到房里来了,过来吃些,一会再睡。”
温诗言摸摸有些饿意的肚子,点头下了床。
她吃菜,他喝酒,隔了一会,温诗言便问道:“你怎么只喝酒呢?要是醉了怎么办?”
隋枫丢给她一个放心的笑容,道:“若是真醉了就倒头大睡,不过这酒却不醉人。”他已经越喝越清醒了几分。
这句话让不怎么喝酒的温诗言产生了无比的好奇。现代的白酒是纯度较高的蒸馏酒,而古代的酒却没什么度数,只是不知道汉朝的酒也是不是如此。
温诗言舔了舔唇,取过杯子,对隋枫说道:“给我来点,让我也试试。”那表情就如孩子遇上新鲜玩具一样好奇,看得隋枫心痒无比。
他一味喝酒,只希望一醉方休,不然心中的杂念会让他不知做出什么,谁知这酒却不能让他达到目的。
他曾与温诗言有过肌肤之亲,虽然并未发展到最后,但就是如此,与她单独相处时,总特别容易勾起欲望。只是她似乎并不知道他内心的挣扎,总是有意无意的**着他,这让隋枫哀号不已。也不知道阮缡与纪然与他有没有相同的困扰。
温诗言要喝酒,隋枫却盯着她的脸庞迟迟不给她倒酒,等了一阵之后,她便拖过隋枫手里的酒壶,愉快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然后美美的抿了一口。酒入口中微甜微辣却没多少酒劲,这样的酒果然喝不醉人。
隋枫手中的酒壶被拖走,令他回过神来。他见她一口口的喝着,边喝还边点着头,便好奇地问道:“觉得怎么样?”
温诗言冲他扯唇一笑,笑得有牙没眼地答道:“好喝,这酒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