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敬把这烫手的事丢给温诗言去处理,这令她在心中冷笑,他这招借刀杀人倒使得挺顺,不过他似乎使错了对象。
温诗言也回以笑颜,语调却不冷不热地说道:“这可是大哥的家事,琴儿哪敢插手。”她轻轻巧巧便将这问题给挡了回去,阮敬终于清楚他频频失利,就是因为低估了她。
阮敬也算能狠下心的人,他想通其中关键,双眸习惯性地微眯了下,一股危险的气息从他身上不自然的散发出来。
他冲一旁候着的其余人喊道:“来人,把他们三个绑了,每人鞭打一百。”话音一落,温诗言暗睨了阮敬一眼,心里却不受控制的抖了下。
阮敬这招舍卒保帅做得干脆狠绝,同时也让温诗言绷紧了所有的神经。看来阮琴怕阮敬是有道理的,此人还真是为达目的能狠下心来。
这个决定让他三个手下错愕不已,不知什么原因,三人虽然面色渐白,可求饶的话都却是一句都没有。
此景落入温诗言眼中,她记在心中,沉默不语。
卷六 雾似狂风袭 第173章 疼死你娘了!
第173章 疼死你娘了!
阮敬说要鞭打三人。温诗言除了对阮敬的言行举止暗中留意之外,对于别的都没怎么放在心上。谁知,他其余的手下应了之后,拿椅子的拿椅子,拿鞭子的拿鞭子,搭架子的搭架子,那架势似乎要在此地进行一般。
温诗言呆滞地看着三人被拔掉上衣,背对着她与阮敬,双手吊在架子上端绑好后,她才回过神问道:“这是干嘛?”
阮敬冲她浅笑,没有回答却说道:“琴儿先坐。”温诗言扫过搬来的椅子,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双眸紧盯着阮敬,想听他给出合理解释。
等她坐好,阮敬才说道:“这三人冒犯了琴儿,自然要当着琴儿的面处罚他们,琴儿还有问题么?”
温诗言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气,浅笑了下,摇头道:“没有,既然如此。一切由大哥做主。”其实她很想问阮敬,以前是不是对阮琴也用过这招,若只是紧迫盯人与强势的喜欢,应该不至于让阮琴对他怕成那种地步。那个问题虽没法出口,但也不用出口,温诗言基本能猜到,他曾经一定也做过类似的。
温诗言收敛心神,沉默不语地看着三个吊起的背影,心中复杂得难以形容。
要说罚也好,叫人去死也罢,那也只是嘴上的东西,温诗言是在法制建全的社会下长大的,对于眼前将要动的私刑,感觉陌生与心颤。倒不是说她不敢见血,也并非害怕死人,只是好端端的三人,就因为她的几句话而受罚,似乎于心不忍。
温诗言无意识地垂下眸子,看得一旁暗中观察的阮敬眸光闪烁。
她的改变,让他暂时乱了步调,此时摸清底细,他自然不会久居劣势,他让她留下看行刑,就是想再看到她哭着求他住手的表情。
阮敬扫过她一眼后,转过头对旁边一人说道:“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皮鞭落到皮肤上清脆刺耳的声音,从三人鼻中嘴里发出的闷哼惨叫,完整的背部被打得皮开肉绽。腥红的鲜血随着皮鞭落下扬起而满天飞舞,空气中渐渐浓烈的血液特有的腥味,这些无不刺激着温诗言的五官,揪扯着她的内心。
她虽努力保持镇定,但随着皮鞭的每次扬起落下,她的眸色不由跟着颤抖。纵然她看惯了血肉模糊的场面,仍然被眼前的一切震撼。
温诗言暗睨阮敬,却没从他脸上看出任何表情。他应该是看惯了,所以才会麻木不仁。仿佛眼前鞭打的不是他的手下,而是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一般。
这样一想,温诗言心中顿时来气,这么没良心的一个人,她还从没见过。
她突然站起身来,轻蹙眉头,表情极为不悦地对阮敬说道:“原来大哥请琴儿来,就是为了看这场闹剧的,琴儿看那三人也快没气了,再看下去只怕是要看怎么给他们收尸,琴儿实在是没兴趣陪下去,告辞了!”
温诗言突然站起身时,阮敬就扬了下手。那边的鞭声也随即停下。然而她却没有如他所愿,哭着求他,这让阮敬愣了一下,直到听她说要走,他才回过神来,跟着站起身来,拦住她的去路。
他笑说道:“琴儿别生气,若是不想看,咱们就不看了。”说着伸手去拉她小手,却被她敏捷的闪过,阮敬眼角抽了下,干笑了声又道:“两年多未见,琴儿的嘴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他后面这话是前言不搭后语,牛头没对马嘴,听得温诗言大翻白眼,她也不再跟他客气,蹙着眉说道:“废话少说,让我回去!”温诗言是动了真怒,天王老子立在面前,估计她都不会给一丝面子。
阮敬见留不住她,倒也不怎么着急,只是仍然不死心的伸手来拉她小手,最后抓住她的手腕往身前一拉,拉得温诗言一个趔趄,朝他胸前扑去,几乎碰到他的身体时才稳住了脚步。
温诗言紧皱眉头,咬牙切齿地瞪向阮敬,问道:“你要干嘛?”
阮敬微眯了下双眼,说道:“琴儿可知你我没有血缘?”说完肆无忌惮的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眸色透着轻佻。
“啥意思?”这件事,温诗言早就知道,只是她懒得回答他,只是没好气地反问一句。
阮敬眸中闪过欲望,他又道:“我想娶琴儿过门,不知琴儿意思?”
阮敬要娶阮琴,温诗言听阮缡说过,当时听说,她只觉得其中含有阴谋,可这时再听本人亲自提起,她却有种恶心想吐的冲动。
她冲口而出吼道:“娶你妈!老娘不嫁,就算你整容整成潘安,老娘也不嫁你!就你这毛样,老娘看着就恶心!”此话一气呵成,不带换气,但字字句句都说得抑扬顿挫清晰无比。
此时院中,除了阮敬与她之外,还有行刑与受刑的几人,虽然她话中多数内容生涩难懂,但大致上,是人都能听明白。
还不等她吼完,阮敬早就被气得半张脸抽搐不停,而余下的那些人都吓得不敢喘大气。
所有的人都感觉害怕。就只有发着飚的温诗言毫无感觉,她换了口气继续骂道:“……你也不撒泡尿……啊!放手放手,你丫的放手!疼死你母亲了!”阮敬应该是被温诗言激得失去理性,抓住她手腕的手突然一用力,疼得温诗言尖声叫起,就是如此,她仍然不忘占阮敬便宜。
阮敬毕竟是男子,力量体格都优于温诗言,此时他几乎怒到极点,没有直接拿刀捅了她,都已经算对得起她的了。他见她喊疼,不但不放手,反而狞笑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温诗言此时是疼得冒火,而他的手又如铁钳一样,甩又甩不掉,掰又掰不开,情急之下她便手足口并用,反正抓踢咬也是女人的专利。
也不知道应该说是阮敬倒霉,还是温诗言动作太大蹦得太高,总之随着她的一脚踹下,只听阮敬一声惨叫,顿时就松开她的手腕且蜷了下去。
突然的变故让在场的人统一愣了下,下一秒回过神来,都焦急地奔向阮敬身边,七嘴八舌,手忙脚乱的将阮敬架起来抬走。
温诗言边揉着手腕边往后退开,心中还在为刚刚那脚发囧。貌似刚刚那一踢,踢中了他的裤裆,然后阮敬就倒了下去,不用花太多时间去想,她就清楚踢中的是什么。
温诗言见所有人都忙着去照顾阮敬,似乎没有人再去关心她,此时正是逃跑的机会。温诗言小心地退出大院,撒着丫子没命地往大门跑去。
这种机会若不抓住,要是被阮敬的人反应过来她干的好事,估计她死十次都不够。
跑出阮家老宅,她又一路狂奔出几十米,才渐渐放慢了脚步。温诗言回头扫了老宅那边一眼,见身后并有没人追出来,才算松了口气。
温诗言想起刚刚逃得狼狈,不由暗自奚落:照我这逃跑的速度,估计能跑出个世界纪录了。
虽然确定没人追她,她也不敢继续在外乱晃,此时还是先行回家,免得再生事端。从早上到现在,她还粒米未进,要再让她多跑一次。估计半路就得脱力而亡。
这次返家的路程还算顺利,当温诗言看到阮宅的朱红大门时,心中莫明其妙的生出激动之情。她急急拍门,不安的等待开门,生怕这期间又会发生惊险的事。
倘若早知道今天会发生这么惊险的事,她是打死也不单独出门了。
门房的小厮才把门开了个一人宽的缝,温诗言就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那小厮看清来人,愣了下,招呼道:“温小姐,您回来啦!”
“嗯嗯,回来了,家里有吃的没?饿死我了!”
“这……”温诗言算是问错了人,那小厮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下才说道:“小的这就去问下厨房,晚饭有没有准备好。”
“诶,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吧。”她原本是没注意此时已快到晚饭的时间,只当是中途想加个餐怕没有吃的才随口问了句。当她听小厮这么一说,便拦住他,自己朝着厨房走去。
温诗言住到阮家有些日子了,这还是头一次生出去厨房的念头,毕竟她是以小姐的身份住进来的,加上阮宅中有专人下厨,过的又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腐败日子,若不是此时情况特殊,她仍然没机会踏进厨房。
温诗言朝着厨房的方向而去,越离得近饭菜的香味就越浓,引得她几乎是小跑着来到厨房门边,正要伸脚进去,里面的景象却让她立即收脚回来,藏在了门边。
好在温诗言的反应与行动都还敏捷,当厨房中的人察觉出异常,抬头扫向门边时,温诗言刚刚缩脚回来贴墙躲好。
温诗言连大气都不敢喘,轻手轻脚地移到一旁,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照原路返回到门边后,她才吐出一口大气。
门房小厮见她去而再返,不由关心地问道:“温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厨房准备好晚饭了么?”
温诗言拍了拍因激动而加快跳动的心口,冲那小厮扯出一个兴奋异常的笑容,声音微颤地说道:“没事,没事……”说着又问道:“少爷有没有出门?”
卷六 雾似狂风袭 第174章 我发现谁是内奸了!
第174章 我发现谁是内奸了!
小厮虽对温诗言的去而复返感到疑惑。但没敢多问,只是照实答道:“少爷今天没出过门。”
听说阮缡在家,温诗言冲小厮扯了下嘴角,快步朝着院中走去。
温诗言这狂热中带有几分按捺不住激动的轻笑,诡异得令小厮惊愕地往后退出一步,目瞪口呆地目送她离开,久久之后才回过神来。
温诗言并不知道她在无意之中吓到了人,还继续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之中,她边走边嘀咕着:“终于让我知道是谁了,嘿嘿……”说着她捂住嘴,仍然从指缝中传出断断续续的狞笑。
中午时分,阮缡醒来,床上屋里都没看到温诗言的身影,问过丫环,也不知道她的去向,当时他便微感烦闷。昨夜二人才缠绵了一宿,天亮还相拥睡下的,而醒来时爱人却连人影都看不到,阮缡即使再有耐心,性格再平静,也不免会产生焦急、失落、烦燥等一系列的负面情绪。
阮缡也算是能忍耐的主了。若换成隋枫或纪然,只怕早就冲出家门,四处找寻温诗言的身影了,而他硬是压下复杂的心情,一边处理着生意上的事,一边等着温诗言回来。
然后,这一等就是一个白天。此时已快到晚饭时分,温诗言却还没有出现。此时阮缡除了心中浮躁之外,还有一丝强烈的寂寞从心底升起。
这种寂寞,在温诗言随徐朝虎前往万泉镇时,阮缡也曾经历过,只是那时并没有现在这般强烈。
就在阮缡放下笔,对着房梁发呆愣神之时,书房的门却被一只穿着粉色小鞋的秀气小脚粗鲁地踹开,伴随着踹门的声响,只听温诗言扯着嗓门,语调微高地喊道:“阮缡!我发现谁是内奸了!”
踢门的响声让阮缡先是一愣,听到温诗言的声音时便是一喜,当他回过神来瞧向门边,看到眼前的人影时,嘴角抽了几下,不由挑眉怒吼道:“你又疯到哪里去了?怎么弄成如此狼狈?”说着眉头一紧,猛地站起,大步朝着闻言低头查看的温诗言走去。
温诗言本是兴奋的来报告情况,结果迎来的不是与她相同的惊喜,反而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怒吼。她怔了下,立马抬手抬脚摸胸摸腰检查一番。只觉有几分灰仆仆的,却没发现哪里少了块布,也没找到什么地方狼狈,正想冲着阮缡反吼回去,还没开口,身体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温诗言又是一怔,喃喃地问道:“你干嘛啊?阮缡……”说到此,她收了音,心中有几分别扭,怎么这话像在撒娇一样,她何时这么矫情了?
温诗言手上微微用力,想去推开阮缡,反而感觉像被抱得更紧了一样。温诗言在阮缡怀中轻叹了口气,小手也圈住阮缡瘦削的身体。
阮缡本来就等她等得心烦意乱、寂寥不已,猛的听到踢门的响声,又听到思念的嗓音,本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可没想到,映在他瞳仁之中的娇影,却是唇色泛白,发丝微乱,虽瞪着的俏瞳中神采奕奕。但总体给人一种风尘仆仆的感觉,就像是玩命的狂奔之后,衣衫上粘上了灰尘一样。他顿时心中一紧,吼骂的话不自觉的就脱口而出。
阮缡历来都与温诗言斗惯了嘴,换成昨日之前,他骂了也就骂了,大不了她骂回来时,忍让一下不与她计较。可今日与之前却不同,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二人好不容易情投意合、顺理成章、再次木已成舟、数次生米熟饭,就算温诗言少点良心,睡醒就丢下他跑了,可他阮缡却不是没良心和担待的男人。现在立场不同,他自然应该对她更忍让些。
于是,当阮缡吼完一通后,就立马后悔。他也算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明明后悔却又不想说句软话,然后心中一急,身体快于大脑,当阮缡回过神时,美人已入怀。
阮缡此时才觉得心里踏实下来。
心中一踏实,说话的语气自然也会有变化。他搂着温诗言,略带责备的轻声说道:“你大呼小叫的冲进来,一点女子的矜持也没有,下次可不许如此了!”
温诗言正陷在温柔的怀中,经他这么一提醒,刚刚消下去的兴奋又跑了出来。她仰起小脸,睁大俏目,一脸正色地说道:“喂喂。你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说着便把在厨房看到的事告诉了阮缡,然后低头嘀咕道:“乖乖,这内奸藏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