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身处在事非之中,此时非得置身事外,就只能远离此地,比如说,突然又穿回去。温诗言微蹙了下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说回家这个念头曾无数次从她脑里浮出来,但最近每回想到这个问题,她总觉得犹豫不决。都说在家万般好,像她这样穿越出来的游子,那是更加有回家的念头,然而回家就意味着斩断了与阮缡等人的一切联系,那种感觉完全不能简单的用言语来形容。
俊美的阮缡、潇洒的隋枫、邪魅的纪然三人,早就在她的心中落脚,就算此时有回去的机会摆她面前,估计温诗言也没法离开得决绝。
眼前的困难与心里的情感在脑中纠结着,搞得她心中异常烦乱。
温诗言起初是无意识地轻轻搅动水面,随着思绪的加深,她的动作也越来越大。桶中的水被她粗鲁的搅动,搞得“哗哗”直响。好在她在宅中算是半个主人,弄出大的声响也没人敢来问上一声。
有时候明明是件小事,若要钻牛角尖,就会把小事搞成大事。温诗言像把脾气发在了这一桶子洗澡水上,但光是这么搅动着似乎不能解烦,于是她干脆一掌一掌地击打水面,小脸执着的绷着,像是在练某种上乘功夫般。
她是越打越顺,越顺越爽,鼻中不时还发出“哼、哼”的得意之声。
桶内的水被她拍打得四处飞渐、水花飞扬,湿了地面不说,也洒到门窗之上。温诗言只顾自己爽快,却没想这好好的浴房地面已经满是她的洗澡水。
“哟!小温,正在发脾气呢!”轻快戏谑的话语让温诗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警觉地转向声音传出的地方,只见微湿的窗户上映出一个熟悉的人影。此人不是纪然是谁?她轻哼了声,随口答道:“没呢,在玩水。”说完又问:“这么晚了,怎么又来了?你不是发着脾气走的吗?”她当时看到纪然的一脸愠色,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很小心眼的记着。
“呵呵,小温可洗好了?我可要进来了!”说着人影离开窗边,似乎正朝着门边而来。
她带着挑衅的问话被纪然轻描淡写地无视掉,而后丢出一句冲击的话语,惊得温诗言边尖着嗓子阻止着,边手忙脚乱地从木桶里爬出,慌慌忙忙地套上衣衫。做好一切之后,门外却没了动静。
温诗言走到门边,侧耳贴上门听着,微感纳闷的小声嘀咕着:“这人呢?”紧接着就听到身后传来脚踩到水而发出的轻响。
她立马转过身,对上纪然笑嘻嘻的脸,他正冲她挤眉弄眼,开心之意非常明显。
“小温,我迟迟没进来,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妖冶的笑容,慵散的表情,此时的纪然就是一妖孽,让温诗言的呼吸滞了下,俏眸猛地一亮。如果纪然没有说出那番揶揄的话语,摆在她眼前的就是一幅赏心悦目的愉悦画面,可惜这幅画面之后的残忍现实,却是她沦为纪然的娱乐对象。
温诗言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忍住心中骂人的冲动,低吼道:“你干嘛不走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来就是件令人生出事非的话题,偏偏这地点又这么敏感,就连神经大条的温诗言,也不由的压着声音说话,生怕引来好事之徒。
“因为累!”说着扶着大开的窗户,又是伸腿又是踢脚的,好像还怕没人围观,故意大嗓门说道:“小温,你留隋兄住下来,凭什么不留我也住下来呢?”
温诗言的额角紧了又紧,压着的声音终于跟着爆发出来:“又不是老娘留的人,你去问阮缡呀!还有,你走了又来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没事不要在我眼前晃呀晃的!看得老娘眼晕得很!”
等温诗言怒吼一落,纪然的黑眸里闪了几下。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懒懒地说道:“小温,之前关于左护法邀你加入的事,你就别去多想了,以后你想干嘛就干嘛吧!你做事都很有想法,也不用我们来担心,况且隋兄也和我说过你以后会小心,加上又有隋兄与阮兄陪着,应该就不会再出什么乱子……”说到这里,他顿了下,眸色深邃,表情认真地说道:“小温,我只想来确定一件事……”说着却停了话头。
纪然又是一次沉默,让温诗言终于忍不住地问道:“何事?”她知道纪然虽然话多,但是玩闹的废话多于正经的语言,像这么说话的纪然,她的脑里记得的并没有几次。这样的他,让她打心底里升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她跟着他的话,渐渐进入严肃的气氛。
温诗言进入状态,似乎正是纪然想要的。他的唇角勾勒出一个诱人的弧度,下巴微收,双瞳直视着她的双眼,半真半假地问道:“你喜欢我么?”
气氛顿时一转,温诗言脚下一滑,身体偏了偏。她努力控制住颤抖、抽搐的唇角,像在堵气般答道:“不仅喜欢,我还爱你,爱得你要死!”一语双关,她相信他能听懂。
接下来,温诗言垂眼低眉,在心中暗暗咒骂,大体都是围绕着纪然那番无厘头的问题产生的。
“我也喜欢你得紧!小温。”轻轻一句话,将温诗言拉回神来,俏眸扫向窗边时,哪里还有纪然的身影。她愣了下,急步跑到窗口,伸着脖子向外看去,除了窗外的几棵大树与树下的花草就别无人影。
纪然的出现与离开,就如鬼魅一般来如风去无影。
温诗言怔忡地站在窗口良久,心里总觉得不太踏实。
(今天加更……不过要晚一点!)
卷七 迷雾终散尽 第203章 忙着调戏良家妇女?
第203章 忙着调戏良家妇女?
纪然突然来了,又突然走了。期间说了一堆没营养的内容,外加一段莫明其妙的话,末了还有一句不知真假的告白,而他来的目的却非常不明。温诗言茫然怔忡,站在窗口对着棵棵大树想了半晌,仍然得不出结果。
她将纪然的话从头到尾再细想了一遍,最后猛地抓住其中的一个关键词,他在话中曾提到了隋枫,弄不好隋枫知道他来的目的。
温诗言理了理头发,急匆匆地推开浴房的门,朝着隋枫暂住的客房小跑而去。
她的大方向没有想错,纪然的确是去过隋枫的房间。
当纪然匆匆离开左护法处,就直奔隋枫的家而去。远远地就看到门上挂着的锁,纪然呆了一下才想到隋枫此时应该还在阮宅,于是他马不停蹄地动身往阮宅奔去。至于去阮宅找到隋枫之后要做什么,纪然当时也没多想。
从隋家到阮宅并没有多远的路程,可纪然这一走就从下午走到了傍晚。
纪然习惯性地翻进阮家的高墙,身形不像平日那般潇洒,反而脚下带出几个趔趄。他稳了稳步子,深吸了几口气,才缓缓地朝着阮缡住的院子走去。
他的眼神不错。大老远地就看到阮缡的卧房还没亮灯,他回头一瞧,温诗言的房中也没有灯,似乎都没有在,纪然便在宅中四处找起人来。
前面说过,纪大公子在阮宅中的声望一向不错,他这一瞎转悠,凡遇到他的丫环小厮都热情地和他招呼着。纪然只用随意一问,不多一会就知道了阮缡与隋枫现在何处,顺便也得知小温在什么地方。
当纪然来到隋枫住下的客房时,阮缡刚离开没多久。他本来就只想找隋枫说说话,所以也没多扯别的什么,就与隋枫东拉西扯的说了几句,说得隋枫正有些迷惑,他就突然又说告辞。
纪然没个明确目的的来了又走,隋枫知道他向来随意,就没怎么多问,更没有拦他。
然后纪然就来到了浴房前。他戏弄过温诗言后,丢下一句似真亦假的话,连个招呼也没有,匆匆地走掉。
纪然人是走了,丢下了一堆让人莫明其妙语言,不仅温诗言想不通,就连他先光顾的隋枫也一肚子疑惑。
隋枫若有所思的一下一下地挑弄着灯芯,弄得屋里忽明忽暗,从外面看来显得有几分诡异。
就在此时,突听“砰”地一声。门被大力踢开,伴随着踢门的响声,还有那毫无形象可言的粗嚷。
“纪然是不是来过,他有没有说什么?”
隋枫转过头,看到披头散发的温诗言,微愣了下,问道:“诗言怎么知道纪兄来过?”说完立即恍然大悟地又道:“哦,他也去找你了?出什么事了么?”
温诗言重重地往桌前的椅上一坐,双肘放上桌面,双手托着下巴,紧蹙着眉,皱着小脸,说道:“他是来过,不过说了些奇怪的话又走了,你们是不是说了什么?”
隋枫想了想,说道:“也没说什么。纪兄只是再问了问你的打算,我也只是把诗言的话转述给他……”说着像想起什么般停了下,又道:“哦,对了,纪兄说我留在阮宅养伤也好,他近日会很忙。没法照顾我。”
“他忙什么?”温诗言反应极快地接了一句,随后喃喃地说道:“他有什么好忙的?忙着调戏良家妇女?还是忙着危害社会?”
隋枫苦笑了下,虽然她的话没有全听懂,但大致意思还是能明白。对于温诗言这几句损言,隋枫不由帮着纪然辩解道:“纪兄也不是那么游手好闲的人。”
温诗言不赞同地轻哼了几哼,却没打算继续再往下深入这个话题的耸了耸肩。
看来隋枫对于纪然的来与去的目的,也比她多不了多少。温诗言了解了这点后便想回房,耳中听隋枫说道:“诗言这个时候来,就是为了问纪兄的事么?还有没有别的事?”
经提醒,温诗言认真地打量隋枫,他此时黑发未束,随意的披散着,微暗的火光映得他俊雅的面容轮廓更深更美,让她不敢直视地把目光调转到他的领间,这一看,她立马想捂住鼻子。
微敞着的领口下,若隐若现的肌肤让人想入非非。隋枫的肤色比阮缡要深一些,但更显健康,让她有种想咬上几口的冲动。
这时,隋枫的喉间微微动了一下,温诗言像意识到什么般猛地站起,屁股下那张无辜的椅子“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温诗言呼吸从打量隋枫起,就一直处于混乱状态,谁知隋枫喉间带着欲望的一动,终于让她慌里慌张地站起身来。她边扶椅子边仓皇地说着:“呃,差不多就是为了这事,别的也没什么事了!你的伤还很重,早些休息,嘿嘿。我先走啦!”说着蹦跳着窜到门边,匆匆踏出门槛儿,接着就反身将门合上,再边拍着胸脯边快步离开。
从温诗言突然站起,做的这一系列行动,都让隋枫暗暗发笑。他明知温诗言在打量他,却很配合地用力吞了口唾沫,让她误会了他的意思,心慌的离开。
其实就算隋枫现在有这个心,身体也没那个实力。
等到她细碎的脚步渐渐远去,隋枫才扶着额头边摇头边轻笑,原来逗弄温诗言,是件如此开心的事。她就像他的开心果一般。在他看来,不论她做什么说什么,处处都透着一股别人没有的可爱劲,就是这股可爱才会将他深深吸引,就是这股可爱才让他愿意留在她身边,保护着她。
想到这里,隋枫脑里突然滑过纪然的一句话:“……隋兄,一定要保护好小温……”隋枫当时并没在意,现在再想起,心里不由浮上不安。
这句话似乎有种交待的意味。纪然有什么不敢说,非要弄得如此隐晦?
隋枫躺上床。闭上眼就能看到纪然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就连那句之前不怎么在意的话,也反复出现在地耳中。
如此反复辗转,快到三更,他才入睡。
与隋枫的情况比起来,温诗言果然神经要显得粗糙许多。她从隋枫房里出来,一路小跑地回到自己房中,心脏不知是因为运动之后加快跳动速度,还是因为隋枫俊雅的脸孔,暧昧的举动而快速跳动着。
温诗言将头发弄得半干后,就扯过被子裹了睡了。
这一觉睡得还挺香。
日上三竿。温诗言才伸着懒腰爬起床。她的作息时间一向标准,可由于最近累心劳神,居然也睡了个懒觉。
温诗言拉开门,就见一个丫环站在门边,也不知等了多久,脸上早就麻木得没了表情。温诗言吓了一跳往房里退回一步,嘴上沉声问道:“干嘛?悄悄站在门口,怪吓人的!”
那丫头可能是等得太久有些走神,开门一瞬还没反应过来,等听到问话才回过神来,恭敬地说道:“温小姐,少爷请您起身后就去厅堂。”说完就如完成了任务一样,边呼了口气边退开。
温诗言呆了一下,心里疑惑不已。遇上一般的小事,阮缡定会亲自跑来找她,就算是大事,阮缡也不会打官腔请她去哪哪的。
这反常的做法,让温诗言认定阮缡多半是在想法捉弄她。
温诗言不以为意地来到厅堂,当到门口就见里面坐着阮缡、隋枫还有徐朝虎三人。三人脸上的表情让哼着曲子进来的温诗言顿时收脚收音,既怔忡又迷茫。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哭丧着脸?”温诗言慢慢走进厅堂中,找了个空位坐下,询问的目光在阮隋徐三人脸上来回扫射,目光触到谁,谁就调开眼转开脸,更让温诗言脑子发蒙。
尴尬了半刻,阮缡首先站起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叹了一声,转脸看向隋枫,眸色里有着推托的神色。
接收到目光的隋枫沉下脸,咬了咬牙,像做下决心一般地说道:“诗言……”名字喊完后,隋枫也叹了一声,转开眼,不再言语。
温诗言本来就是急性的人,一次两次迎来沉默,一个两个都摆着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不由着起急来。她站起身,跺脚问道:“你们倒是说呀,出什么事了?真是急死人了!”
徐朝虎见状,看了阮隋各自一眼,也站了起来,对她说道:“温姑娘,可否跟徐某走一趟?”直今为止,他的话是最完整的,虽然仍没解决温诗言心里的疑惑。
这话让温诗言毫不迟疑地点头,回道:“好,不过我可是良民,没犯过事儿!”搁在平时,这句话不引得哄堂大笑,至少也会有人暗笑,可眼前的隋阮两人,丝毫没有笑的欲望,好像之前把笑容用光一样。
难道真是她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她不过是说话奔放了点,做事大胆了些,这样应该不会影响社会的发展与人类的和平吧!
温诗言在心中暗暗细数,脚步还是乖乖地跟着徐朝虎走着。
阮缡与隋枫并没打算让温诗言独自跟徐朝虎走,而是离得很远的跟着他俩,看到温诗言走得轻松的背影,他二人却是越来越哀伤无奈。
卷七 迷雾终散尽 第204章 不是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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