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杀鸡儆猴,他首次去调查此事就再也没有回来,到时候又有几个人有胆子敢再去?去了又会竭尽所能查出真相么?
这本是一个好计,可永定伯却是大大的错了。
皇上虽然早已执掌大权,但皇太后积威甚重,朝中有不少官员都是些外戚,他此次去长兴县充当的很大一部分作用其实是皇上的一个表态。
永定伯从家族的角度来看,乃是皇上的外公,普天之下能对他有所决议的也只有皇太后跟皇上了,可这次户部派人去长兴县调查,皇上是准许的,若是永定伯规规矩矩,坦白从宽,兴许也不会走到那一步去。
偏偏他被皇太后纵容惯了,容不得别人对他指手画脚,可想而知,后果会是如何。
杜小鱼看他面色深沉,本还想问问其中的细节,后来终还是没有提,只笑着聊起家里的小事。
李源清重回户部,不到一个月,京城风起云涌,在第一个人公然弹劾永定伯欺上瞒下之后,永定伯就再也没有上过朝,声称得了重病,随后,皇太后一手提拔的几十位官员都上陈了自陈求退书,皇上一律准予。
一时间,各地官员大换血,李瑜又被调至京城重新做了兵部尚书,李源清升任户部郎中,与此同时,太子的人选也定下了,乃是皇上一直宠爱的妍贵妃所生的儿子,五王爷宁王。
据说,宁王是为皇太后一直不喜的,然而,此时此刻,她俨然是做不得主了。
李家双喜临门,而今日眼看又要第三喜了。
院子里,李源清,杜显夫妇,林家老太太,赵冬芝,杜文涛姐弟俩,黄立树等人都焦急的立在杜小鱼门外。
其中李源清更是焦虑的不得了,生孩子是很痛的一件事,也不知道杜小鱼要受多少苦,恨不得冲到房里去,陪着她,可以带给她更多的勇气。他踱来踱去,又听不到杜小鱼的哭叫声,觉得心里像被猫爪子抓着似的,半刻不得安静。
“小鱼身体好,肯定没有事的,再说,那稳婆是老太太带来的,听说在她手底下接下来的孩子都好的很,从来没有出过事的。”杜显走过来安抚女婿,他都是四个孩子的父亲了,哪儿不清楚李源清现在的心情。
李源清感激的笑了笑,“我知道,只是……”
两人正说着,就听屋里传来一声婴儿嘹亮的啼哭声,稳婆高声喊道,“是个公子,大喜啊”
李源清再也忍不住,一步迈上去,砰的就推开了门,差点跟稳婆撞在一起。
黄立树笑着替他说抱歉,把早就准备好的礼钱给稳婆,送她到后面休息后,就跑出来叫下人去门外面放鞭炮。
杜显夫妇跟林家老太太互道恭喜。
看着床上一脸都是汗水的杜小鱼,李源清心疼的俯身抱住她,轻吻她脸颊,“辛苦你了,是不是很痛?”
“痛的要命”杜小鱼苦着脸,要不是她自己要求咬着块手巾,恐怕那惨叫声能把杜清秋吓得哭起来,但是她好怕被李源清听见这样的哭喊声,才会想到这个法子,现在看到他,说不出的委屈,想到刚才的痛,立刻又哭了一回。
赵冬芝看见她这个样子,掩嘴笑道,“哎哟,都当娘了,还跟源清撒娇呢,不过你这孩子,怎么生孩子连个声音都没有的?”
杜黄花是一直陪在里面的,听了笑道,“她啊,说那声音太难听了,非要咬着东西,哎,你说可不得更累更疼?”
“你怎么这么傻?”李源清闻言拧起眉,“你叫出来才不会那么疼啊”
杜小鱼也不想解释,只说道,“孩子呢,快抱来给我看看。”
小婴儿被杜黄花用一块绣满锦绣牡丹的小被子裹好了,立时拿过来给他们俩看,笑着道,“看他的头发多黑啊,刚才稳婆都说少见,那样黑的头发。”
长得真像李源清,多么俊俏的小脸,杜小鱼看着李源清怀抱里的孩子,五味纷杂,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原来为人母亲是这样一种复杂的心情。
景修,喜欢爸爸妈妈吗?喜欢这个世界吗?她暗暗问道。
景修是李源清起的名字,她也很喜欢,李景修,将来她的孩儿会成长怎样的一个人呢?
李源清此时此刻心潮澎湃,他如今也是个真正的父亲了,陡然觉得肩上的负担又重了一些,看着身边的妻子,孩子,心里充盈着无比的满足与对未来的美好期望。
外面的人陆续走进来,一时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房间。
到了下午,李瑜跟李夫人也来了,李瑜很喜欢这个孙子,他的三个儿子除了李源辉有一个女儿外,这是他第一个孙子,又岂会不重视,抱了半天,别提多高兴了。至于李夫人,那是气得牙痒痒,可在李瑜面前,她向来注意一言一行,带了厚礼送过来,仪式上做的完美无缺。
闲聊过后,李源清看出李瑜有话要跟他说,便请他去了书房。
“如今我也回京城了,儿媳妇又生下了李家的孙子,你们还是搬回来住罢。”
语气甚是温和,可李源清哪儿肯,他跟杜小鱼过惯了这种自由自在的日子,在李家大宅免不了有些拘束,当下说道,“父亲若是喜欢景修,可以考虑跟我们住在一起。”
李瑜顿时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李源清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他也是想好好培养跟这个儿子的感情,又想着自己在李家,其他人自然是不敢胡来的,可李源清竟然不愿意。
“父亲,不是儿子要这样忤逆,实在是为了景修的安全考虑。”
“这话怎么说?”李瑜问道。
李源清就一五一十把李源雨破坏风水的事说了出来,“不过父亲也不用再提这件事,二哥如此对我,也不过是因为父亲的缘故。父亲与我失散十几年,我知道您想弥补当年的遗憾,可两位哥哥毕竟与您有这些年的父子情谊在,不是我这几年的时间可以比得上的,父亲真要为我好,就请成全我这个不孝的儿子罢。”
李瑜听罢长叹一声,有些事也许是注定的,追也追不回来,明明是那样一个跟自己想象的儿子,却永远都难以亲近。
“罢了,罢了,都随你吧,不过你要记得经常带儿媳妇跟景修回来看看。”
“是,儿子一定会的。”
李源清送走李瑜夫妇后,随即就去了杜小鱼房里。
房里还是热闹无比,几个人都在,叽叽喳喳的给李景修一件件的挑选衣服呢,准备在洗三儿那日穿,可杜黄花做得那些衣服本来就精美的很,眼睛都看花了。
李源清拥着杜小鱼,笑道,“你做得是哪件?”
杜小鱼脸一红,小声道,“还有哪件,最丑的就是了。”
他扑的一声笑起来,“那就穿这件罢,咱们的孩子当然要穿他娘亲手做的衣服才行。”
“是啊,还是穿你做的吧。”杜黄花听见了也说道,“其实也挺好,要不我现在给你稍微改改?”
杜小鱼侧过头看看李源清,“你不怕到时候别人看见了发笑?”
“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两只小白鸡么……”话没未说完,就被杜小鱼一拳捶在胸口上,耳边传来愤怒的尖叫声,“什么小白鸡,是白鹤好不好,是白鹤”
一时间,屋里笑声阵阵,直冲云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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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6章 求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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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求符
诸多事情尘埃落定,自然而然就谈到黄立树的婚事。
赵冬芝这次来不看着大儿子成家肯定是不回去了,可心里又挂念家里相公跟两个儿子,他们两家便打算等明年开春就把喜事办了,时间定在三月初五,李源清代笔写了封信给飞仙县的黄云,告知这个好消息。
因京城寸金寸土,想在这里再置办一处大宅则不容易,虽然杜小鱼有心资助,可黄立树却不肯要,还是司马静主意多,未来相公要强不做上门女婿,但住在杜小鱼家又不方便,便去跟家里商量,两家各出资一半,先买个小院子住下来再说。
当然,他们司马家出的资,黄立树是写了借条的,将来只要还清也一样腰背挺得直。
最近,两个月来众人都在为这桩事忙碌,又是看房子,又是订家具的,可杜小鱼想要为此出一份力却是艰难无比。
李景修实在是个太粘人的孩子,不知为何,就是认得她,别人抱都没有用,短短三个月,杜小鱼愣是瘦到了原来的体重。
一刻都不好离了他,一离就哇哇大哭,李源清看杜小鱼晚上都没法睡,好几次恨不得就狠狠揍这个儿子一顿,可还是个小婴儿呢,揍了又能怎么样?他是一点都不知道哪儿错的,只好忍着。
杜小鱼弄得精力憔悴,后来便日夜颠倒,这娃白天睡,杜小鱼也就白天睡,这样才有精神晚上带他。
幸好奶水充足,娃也喜欢吃,吃了就能稍微安静会儿,她也得空休息下。
赵氏看的心疼,一大早跟赵冬芝去了紫灵山的玄妙观,晚上要天黑了才回来,手里拿着几张符当个宝似的走到卧房里。
李源清正跟杜小鱼说话,见赵氏进来,忙说道,“刚才小鱼还在担心你呢,岳母,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跟小姨去紫灵山?岳父都在街上找了你几圈了,幸好立树是知道的。”言语间有责怪的意思,到底两个人年纪也不小了,走那么远,万一出点事可怎么办?
赵氏露出讪讪的表情,“我要说了,小鱼会给我去?她哪儿信这些,我也是看得受不了才去试试的。”
紫灵山很高,抱有虔诚之心的人必定是要自己一步步走上去的,杜小鱼看她跑了一天,既然求都求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嗔道,“娘为我求符,我感激都来不及,只不过,你这样不声不响,可不得把我们担心坏了?”
“是娘的错,以后再也不了,但这符真是很神的,叫安神符,只要贴在床头听说就有用,我今儿去就见有几户人家也是来求这种符的。家里孩子跟咱们景修一样,都喜欢晚上哭闹。”赵氏说着就把符按照紫灵山真人所说贴在床头。
另外二人互相看一眼,李源清笑道,“景修要真的不哭了,我一定会给玄妙观添香火钱去”
这段时间,就因为李景修,李源清白天要去办公,自然不能不睡觉,结果活活的跟杜小鱼分床了这么久,要说来气,恐怕没有人比他更加火气大的了。
赵氏也知道情况,笑了笑去抱李景修,“这会儿他还能安静下的,我一会儿叫你爹带着去外面转转,他看到灯火可高兴呢。”就抱着李景修出去了。
李源清拍着额头坐到杜小鱼身边,一脸的无奈。
两人现在独处的时间太少了,实在头疼。
“等他再大些就好了。”
他皱了下眉,“上回还是半个月前,我可等不得了”说着身子倾覆下来,把她压在下面,细密的吻落下来,令她全身都酥麻无比。
外面的日光还没有消散,彩屏端着一壶茶立在门口,刚想去敲门,就听见里头细微的声响,立时满脸通红的退了回去。
赵氏回来的时候,李源清去了书房,杜小鱼刚梳理完头发,刚才一阵狂风暴雨似的缠绵,脸颊的红潮还没有完全褪去,见到儿子,笑着伸手抱过来,“跟外公看灯好不好玩啊?”
李景修只睁着眼睛看着她,那双瞳孔漆黑,像葡萄一样。
“笑个不停呢,你爹啊,比景修还高兴。”赵氏说着叹了口气,坐在杜小鱼身边,“只说到黄花,要是也再生个儿子该多好。”
“怎么,她婆婆说不好听的话了?”杜小鱼立时板起脸来。
“他们白家就一个儿子。”
“一个儿子怎么了?她当初躺在床上都是谁尽心尽力服侍的?这下子好了,就全忘了不成?”杜小鱼口气不饶人。
“话虽然这么说,可人家要个儿子也无可厚非,主要黄花这两年又没有消息,他们家这才急了。”赵氏叹口气,“也不是明说的,只是提过一下,到底也念着黄花的好。”
杜小鱼沉默下来,自生下白念莲后,这中间确实有三年的时间了,偏偏又是这样一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她眉头一扬,“也就只是她公公婆婆这样,姐夫没说什么就行了。”女人最怕的无非是丈夫的愚孝,若白与时是站在杜黄花这边的,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也不知道女婿怎么想。”赵氏有些担心,“这京城里三妻四妾的官员还真是不少,不像咱们村,哪儿养得起这些多人。”
“我相信姐夫不会这样的,娘你放宽心,要是那边再提,你也别迎合,我就不信他们真能给姐夫做主找个妾不成”
赵氏点点头,正说着,杜黄花来了。
两人赶紧平复了下脸色,杜小鱼笑道,“怎么这么晚来了?是不是想你的外甥了啊?”
杜黄花一笑,上前摸了摸李景修的头,“这头发长得真好,也难怪咱们家念莲喜欢盯着看呢。”
“她是想揪着玩罢?”杜小鱼扑哧笑了,小孩子但凡喜欢看的,必定喜欢抓着玩。
“咱们念莲将来肯定疼这个表弟,哪儿会欺负他?”杜黄花斜睨她一眼,坐在旁边一张椅子上,“我来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唐夫人之前不是说有几家小姐想跟我学学刺绣的功夫吗?那段时间没有空,现在闲下来了,有两家先后送了帖子来,你倒是说说,我真要去教她们不成?”
“去啊,干什么不去?”赵冬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的,“你的手艺就这么静悄悄的浪费了,多不划算那些小姐既然喜欢,你去教教又有什么关系,既能结识人,还不定找到一个好徒儿呢。”
杜小鱼也是支持她去的,那些大家闺秀稍稍学一下刺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并不是要专攻此道,只是能亲手做一样东西出来,又比别人出彩些就是她们的目的。
“那好罢,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我就去好了。”杜黄花听从意见。
赵冬芝这时哪壶不开提哪壶,“黄花啊,你啥时候再生一个儿子给你爹带带,如今看着景修还小,可一会儿功夫就大了,我四个孩子都不嫌多哩。”
杜小鱼抬手捏了下眉心,虽然赵冬芝说者无心,可杜黄花未免尴尬,她自然知道婆婆盼孙心切,心里头早就内疚的很了。
“急什么呀,小姨你这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到时候去催立树表哥就是了。”
赵氏则忙忙得拉着赵冬芝出去。
杜黄花有点儿看出来了,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
“姐,你千万别怪自己,只要姐夫不介意,别的人管他做什么呢?”杜小鱼拉住她的手安慰。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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