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出事,二师父也因在外采药,而并未与我们在一起。”司如影有些艰难的开口,“所以,你们是在怀疑二师父有异心吗?就连这次给我们下毒的人也是她?”
司如影实在难以相信,这就是事实。可即便是司如影如此质问,冷千面,雷武,练无丝都只是沉默。这便说明,二师父的确在他们的怀疑之列。
“如果单是因为这毒很像二师父炼出来的那种,却也不能绝对说明什么。我在去千幻谷之前,亦是深中此毒,颇费了一番功夫。这便说明,有这毒的人,并不是只有二师父。”司如影眼下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会是二师父做出了这种事。
“你中毒,应该是在你母亲出谷之后吧?”见着司如影作出这种反应,练无丝微叹,却是对司如影如此问道。
的确,司如影中毒的时间,也在墨裳衣练出了那毒之后。如此一来,墨裳衣并不能被排除怀疑。因为有可能,司如影所中的毒,就是由墨裳衣所下。
“正因兹事体大,才不放过每一种可能性。如果可以,我们并不想怀疑你二师父。”练无丝虽平静的开口,但语气中却也带着几分无奈,“若不是你二师父所为,这次她能因外出采药而逃过这一劫,也是万幸。”
练无丝这样说,司如影也没有话可以反驳。如果这些事,真的与二师父有关,想必更伤心的是其他几位师父和五姨。
如今幸而大师父与锗天予均没有被抓来这里。不过,在当时进入千幻谷的途中,只有锗天予因在昏迷状态,所以并没有被蒙住双眼。如果锗天予是故意如此,却借着这个机会而得知了如何抵达千幻谷,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她不该这样想。从扶苍国回到天胤国的途中,锗天予是拼了命的在暗中保护她,她也该相信锗天予。只希望锗天予与大师父没有被那些人找到,而现在还安全。
“现在还是先想想办法,我们该怎么逃出去罢。”眼下出声的人正是欧阳云祯,当下的这些事,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司如影的情绪,欧阳云祯这才忍不住开口。
在千幻谷中发生这件事前,虽然他们都早有应敌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事会来得这么快,并且,让他们毫无反抗之力。
“对对对,敌国王爷说得没错,我们现在被人关在这里,说不定随时都会丧命。即使讨论出了谁是出卖了大家的人,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翟临夜有了精神,亦是附和着欧阳云祯的话。当下,只要翟临夜一人脸上还能浮现‘没心没肺’的笑容。
“上次我在他们手上救出过七儿,对他们的实力还算有一点了解。”翟临夜看了着大家的反应,又继续充满兴致的说着,“除却一部分高手外,大部分人的武功都很弱。若不是我们事先中了毒,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他们给抓了。想要逃出去,也不是特别难。”
听着欧阳云祯与翟临夜说了这些话,司如影的情绪也渐渐冷静下来。虽想要知晓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目前更重要的是,他们都能活着从离开这里。
“隐居在千幻谷的各位,应该都各有自己非凡的能耐罢?”欧阳云祯的目光在冷千面,雷武,练无丝身上一一扫过,这才开口问道,最后却将视线落在了司如影的身上。
“三师父擅长的是易容术,四师父在武功上鲜少遇到对手。五姨最为擅长的,便是各类迷香。”欧阳云祯说到这里,司如影亦不禁陷入沉思。以目前他们的处境来看,他们该如何做?
“你四师父我只是一介莽夫,想不到什么好方法。阿影,你说该怎么办吧?”雷武紧握住拳头,认真警惕着四周。
“五姨身上可有携带什么迷香?”司如影思索之下,最先想到的便是这点。被关在这地牢当中,蛮力没有什么用处。
“有两种,一种是最普通的**,只能让人昏迷。另一种,倒能让人产生幻觉,这是新炼的一类,也不知药性究竟对不对。”练无丝一般都不会将自己做的迷香放在身上,因当时正准备试试这两种迷香的药性,才正巧带着。只是,她在房间时,便因毒发昏迷,她的迷香也没有帮上什么忙。
“嗯,”司如影点了点头,将两包迷香均从练无丝手中拿了过来。“有这两样东西,应该能帮上大忙。”
“不过,大家暂且先安勿躁。即便是从这地牢出去了,也不知还会遇到什么。眼下大家体内的毒还未完全清除,能静观其变,便暂且等等。”司如影虽也想尽快摆脱这里,但是,如果就这么莽撞的冲出去,说不定会害几位师父罔送了性命。
既然那人没杀他们,就必然还会有所动作。而这点,既是她们所等待的时机,也是她们的筹码。
枫叶林旁的这座别院因与千幻谷最近,亦是放置着不少珍贵的药材。季冽南已经给自己解了毒,锗天予身上的伤也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但是,锗天予即使知晓司如影等人当下没有性命之忧,却仍是不能放心,几次都想尝试从这里出去,只是没有任何结果。
“冀王爷身上的伤势不轻,至少要在这里先休养三日。否则,日后定会留下病垢。所以,这三天来,冀王爷还是先不要动离开的心思。”别院中,季冽南看着在湖畔徘徊不定的锗天予,不禁缓缓说道。
季冽南与锗天予一样担心司如影她们的情况,但贸然行事,只会罔送了性命。更何况,季冽南还另有打算。
“季前辈说的是。”锗天予沉下心,也意识到了自己不该有的举动。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相当清楚,就算是从这里离开了,也无济于事。
不过,他早已注意到一直在千幻谷和这别院上空有几只信鸽,心中不禁生出了其他的想法。
“季前辈,若是我准备用这些信鸽与外界联系,它们可能准确找到位置?”既然他现在还不能出去,倒是可以通过这些信鸽还做些什么。
“这些都是阿影她母亲所养的,目前还不够成熟,也没有真正去过多少目的地,最多也只熟悉柳州范围内的地方。”季冽南微微思索,便是直接说道。
既是如此,锗天予便只得根据这些信鸽所能将信送达的地方来作打算了。
京城内锗天予所派出寻人的属下已全部撤回?这倒是件怪事。听着侍卫的禀告之后,锗邗的脸色不禁微微沉下。锗天予和司如影,到底在做什么!
“属下等人在寻冀王妃的过程中,还意外得知了另外一件事,不知要不要向王爷禀告。”
“说,”锗邗眸色微敛。既然与司如一个有关的事,他必然要知道。
“事前属下等人查出柳州第一公子柳胜男,正是冀王妃的义兄。但这次,属下却无意得知,柳州第一公子柳胜男,与冀王妃,是同一个人。”
“此事属实?”听及属下所禀告的这个讯息,锗邗心下微震,立刻看向那人。
“千真万确,属下已多番确认过,这才敢向王爷提及。”
真是如此?柳胜男便是司如影,这件事,司如影可当真瞒得是真好。锗邗心下渐渐越来越沉,这件事,他竟是现在才得知。
想起那时在冀王府与‘柳胜男’的对峙,和听到‘柳胜男’深重剧毒性命堪忧时的态度,心中不禁生出了满满的自嘲,他当真是闹了一件十分可笑的笑话。
不过,即便如此又如何,既然柳胜男与司如影就是同一个人,便说明司如影是越发的有趣了,他锗邗,可不能就此对一个这么有趣的人放手。
但现如今,他却不知司如影究竟去了何处?就连锗天予的下落,竟也成了一个谜。这两人,竟连失踪也落到一起,“柳家的商号,这段时间可还有什么动静?”锗邗继续问道。
“据属下了解,好像是在找人。但找的人,并非冀王妃,而是冀王妃的母亲。”
是么?好像的确有那位柳夫人在冀王府中失踪的这件事。这些事,似发展得越发的有意思。
并且这京城中暗藏着的那股势力,最近也像正在往柳州那边迁移。千幻谷,柳胜男,司如影,柳家。
所发生的事,全部围绕着一个人,同时,也围绕着一个地方‘柳州’。看来,他是有必要去一趟柳州了不成?
“你们先退下罢。”锗邗挥退刚进来书房禀告事宜的一干属下,想一个人先好好静一静。
那几名属下领命,便是退出了书房。
“王爷,汐儿有事要禀。”锗邗未能有机会独自静处,凤汐儿却是在这个时候直接闯了进来,单膝跪倒在地。
“你受伤了。”看到凤汐儿,锗邗沉声开口。略显阴沉的神色,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怒。
凤汐儿此刻的模样显得有些狼狈,身上带着血迹,而同时右手也按住了自己左肩的伤口。
☆、060章 懲阳
“汐儿身上的伤不要紧,”听到锗邗这声并不带任何关心的问话,凤汐儿的心情仍旧有几分激动。然在这个时候,她却是极力按捺住自己的心情,急忙对锗邗道,“汐儿刚从柳州赶回来,是想对王爷禀告司如影的事。”
“汐儿在柳州时,瞧见司如影及婢女,还有其他几个人被一些经过乔装打扮了的人带走。看那样子,兴许就是王爷一直所查的京城中暗藏的那股势力。但汐儿办事不力,却将人跟丢了,不知司如影她们被带到了哪。”凤汐儿咬了咬牙,努力不让锗邗看出她在强撑,继续对锗邗禀报,“后来,巧的是汐儿又撞见了那些人。原本汐儿是想擒住一人问问情况,不料反倒受了伤。汐儿狼狈而逃,回京来寻王爷,也一路被那些人追杀至此。”
其实,这一路凤汐儿也一直在想。那司如影就这么占据了王爷的心思,若是死了,她才要拍手称快。何必拼上性命去追寻此事,如今还回来告知王爷这些。这不是告诉了王爷线索,能让王爷去救她了么?
可凤汐儿却清楚,司如影虽是她十分看不顺眼的女子,可王爷,却是她极为在乎的男子。司如影的事,牵扯住了王爷,她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去做。
王爷不准她再提自己的那份心思,想要她放弃。如果这样才能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她不提便是。
“你辛苦了。”锗邗稍稍叹息了一声,看着凤汐儿的神色,不禁多了几分动容。“你且回房好身上的伤口,收拾东西,随本王一同再去柳州。”
即便他心中的确为能知道司如影的事而欣喜,但是,他从没有想到,给他带来司如影消息的,会是凤汐儿。
“王爷,汐儿身上带了伤,只怕会拖累王爷。”凤汐儿心中微微惊喜,却只一瞬便冷静了下来。
“你心中想随本王一起,不是么?”锗邗直接反问,语气微冷,亦带着几分强硬,“本王既准了此事,便自有安排。你即便想成为能拖累本王的那人,也要看看自己究竟够不够格。”
“是汐儿逾据了。”凤汐儿的眸色瞬又恢复了黯然,低垂下了头。的确是她想多了,王爷早已放过话,劝她不要再有那番心思。即是如此,又怎会轻易待她心软。
若是她执意不收回自己的心,她迟早也是要被迫离开王爷。只是,从待在王爷身边的那日起,她便下了决心,永远追随他,直到死。
锗天予利用信鸽与柳州官员取得了联系,三日后出了这个地方,他与季冽南不会孤立无援。
只是,在这里静养了这么久,这三日时间,却才过了一日,锗天予真觉得,这时间行得有些过于慢了。站在园亭之中,瞧着身旁的树叶,锗天予不禁信手拈来一片,放置在了唇间。
“冀王爷心绪不宁,吹出来的这首曲子也平白多了几分愁思。”季冽南不知是何时走来到了锗天予的身后,听了锗天予的这首曲子,倒直接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评价。
锗天予转过身,手上的叶子任其滑落,嘴角缓缓往上勾起,却是不带任何笑意。“若不是只有季前辈才能带晚辈离开这里,晚辈恐怕是无法真在这里待上三日。”
“与其想这些无用之事,倒不如将自己的心思转移到其他的事情上。”季冽南轻轻一笑,倒真看不出来,心中还系着紧急之事,“冀王爷有没有兴趣来下一盘棋?”
此刻,季冽南手上所拿的,可不就是棋盘和棋子。
看来,季冽南并非是无意之下来了这里,而是特地为寻锗天予。
对于季冽南的相邀,锗天予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便是直接往园亭中间的石桌旁坐下。
“季前辈特地来找晚辈,想必不会单单只为了下棋。不知,季前辈有何事要与晚辈说?”锗天予手中执的是白子,落子之际,看了季冽南一眼,直接相问。
“冀王爷不愧是冀王爷,看来我没有看错人。”季冽南笑笑,话意所指,似乎他在此刻才真正决定要对锗天予说什么。
“我若开口,便不只是要对冀王爷说事,而且,还要请冀王爷帮一忙。冀王爷当真要听?”季冽南同样落下一子,但落子之时候,却是用手按住了棋盘,弄出了不小的声响。
季冽南的话让锗天予微微诧异,用手捏住棋子时不禁亦加重了力道。稍顷,锗天予便调整好了情绪,神色泰然的让季冽南但说无妨。“若是我能帮的,季前辈只管说。”
“冀王爷应该有猜测过千幻谷所隐藏的事,现在,我想这个秘密,倒是可以告诉王爷。”季冽南虽一面在认真下棋,思绪却是渐渐飘远。
“王爷知晓,天胤国、扶苍国,夷国原本同属于一个大国‘懲阳’,几百年前,三方势力将这个国家瓦解,才分为了天胤国、扶苍国、夷国。其中,因为三方势力的差距,便导致了天胤国为大,夷国最为弱小。但传闻,当年懲阳国灭亡后,却在其皇陵中留有一批巨大的宝藏。只是,无人知晓,这座皇陵究竟被建造在何处。”季冽南说着这些遥远的故事,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传说。
此刻,季冽南的神色却极为认真,“另有传闻,这座皇陵的位置,并不是真的无人知道。当年在皇陵建好之后,便有人留下图纸指出了皇陵的所在。”
“传闻不只是传闻,难道千幻谷所守护的,就是那份地图?”锗天予听着季冽南说了这么多,现在大致也能猜到一点。
“如果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我们谷中五人的先祖,便是侍奉懲阳国皇帝陛下的人。地图也是从祖上传了下来,那份守护的职责,也一并含在其中。我们五人的祖上,几百年前便住在这千幻谷中。”季冽南微叹。
“原本千幻谷的进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