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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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日-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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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冲”他在后面说。

“什么?”我回头。

“我叫沈冲”他又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我叫江兰,沈冲再见。”道了别,我快乐地往回走,敌人少了一个,可喜可贺啊。

 13 环保

13环保

第二天,我开始打喷嚏了,做人体衣服风干机真是对身体非常不好。更不幸的是,我的幸运符丢了,那是我同寝的女友们给我的考试幸运符。用一团红丝线包住一枚一块的硬币,下面坠一个中国结。这是我留的唯一一件现代的东西了,衣服什么的都落在张家了,所以我得把东西找回来。

仔细地想了一下,应该是昨天沈冲扔衣服的时候掉进水里了。看看天象:云朝西,披蓑衣。今天应该会有雨,得赶紧去,不然等雨一下,晚上或者明天小河就会涨水,东西肯定不知冲到哪里去了。

刚开不久的旅店,很多事情要打理,好不容易把事情都处理完,已经下午了。跟红依打了招呼,我急忙向西山走去。

到了昨天洗澡的地方,我脱了鞋,慢慢走下小河。这回不能再脱衣了,我可不想再被人看到。

伸着头隔着水面找了半天,看不清。深吸一口气,将头一下子扎了下去。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天色渐渐变暗,还是没有。

我憋气憋得晕头转向,再一次抬头时,岸上已经悠闲地躺了个人,他手里正在把玩我的幸运符。

“沈冲,原来被你拣到了,谢谢你啊。”我高兴地走上岸。

他没有理我。

于是我走到他头的方向,蹲下陪着笑脸:“沈冲,还我呗。”

好象发现自己的头上多出了一颗头,他略带幽蓝的眼睛里终于有了焦距,眨都不眨的瞅着在上面的我。

我也不甘示弱地和他对视,只要你不发飙,谁怕你啊?

忽然,我湿嗒嗒的头发上滴下一颗水珠,直接滴向他的眼睛。他像抽屉一样“嗖”一下就缩了出去,避开了水珠,甚至快得我只看到黑色的光影。

“落水的野猫。”他轻声说。

什么,说我是野猫。我使劲压住怒气:“沈冲,那东西是我的,你还我好不好?”

“写你的名字了吗?”他还是那副冷样。

“没有,但是,那就是我的啊。”遇到无赖了。

“没写你的名字,就不是你的。”他的口气好象微微带笑。

“那不一定,没写名字就不是我的,这样说来,你的身体也不是你的了,因为它没写你的名字。”这种看起来表面冷,实际上有点无赖的人更难说服。天上已经乌云密布,快下雨了。

“我的身体有没有写名字,你倒是看得很清楚啊——”他的口气有点怪。

千万不能勾起他的旧恨,于是我闭了嘴巴,走到山上一块突出的岩石下坐好。真没想到会耽搁这么久,都没带伞。

他还酷酷地坐在那里,不过一会就酷不起来了,嘿嘿,我坏坏地想着。

果然,一会豆大的雨点打了下来,那个坐在地上的人摸了一下头,无奈地站起来,走到我呆的岩石下,浑身已经湿透。

“落水的黑猫”我十分愉快地轻声说。

“南方的雨来得又急又快,西南尤其如此。”他好象在给自己解围。黑黑的头发贴在帅帅的脸上,经水一润,他的眉毛更黑头发也更黑了,真是太帅了。要不是我内心有偏见,一定把他和寒君一起并列排在本小姐心中的美男第一位。

接下来我被怪象惊呆了,他身上在冒白气耶,就像烧水时的白气。眼见着他身上的水渍一点点地消失,我嘴巴都合不拢了,这种干衣法真是太环保了。

惊奇万分的我忙解开小辫:“老大,帮我烘干吧,我都感冒了。”

他一怔,扭头看着我,没有表情,也没说话。

“是不是不行啊?”我又小心了起来,不干还是小事,要是惹火他就不好了。

他忽然将自己的黑色外套脱下扔给我:“包住头发。”

他同意了,我兴奋地将头发用衣服包了起来,顶在头上,马上就要享受高级人体烘干机了,这可是在现代用钱都买不到的服务啊。

准备好了,他伸出手,扶住我的头发,开始运功。

这个火候掌握得真好啊,不烫不凉,好舒服。

一会他拿下了自己的衣服,看也不看我就自己穿上。

我兴奋地摆弄自己头发,看看人体烘干能不能让我的头发变得更黑更亮。

哦不,给所有的姐妹一个忠告,千万不要在刚解开辫子的时候烘头发。

可能是刚才包头发时没理顺,我的头发现在直立着,霸道地像四面八方延伸,长长的头发上还打着一个个小卷。

我现在的形象就是一个标准的金毛狮王,还是长毛版的。

“沈冲,沈冲,我这头发怎么像雷劈了似的,快把它弄下去。”我使劲压了几次头发又顽强地立了起来,让我手脚无措,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啊。

听见我的喊声,他终于看我了,

沉默,对视。沉默,对视。

终于——

“哈哈……”他笑了个开头,脸上抽了两下就猛地停住。

“都是你的神功害的,快想办法啊。”看见他的样子我火冒三丈,他一定是想痛痛快快地笑。不过他终于在我面前笑了耶,有进步啊。想到这我又高兴了:“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去把头发弄湿。”他的脸好象没那么绷得紧了。

我听话走到雨中,让雨重新把头发打湿。

然后回到石缝下拿出梳子,将头发认真梳直。沈冲又将外衣脱了下来,轻轻地帮我将头发小心地裹好。节能烘干机再次开动,不过他这次分节将头发烘干。

头发做好后放下来,金毛狮王的发型已经不见了,头发又恢复了柔顺。

我把头发随意地往后面一扎,绑了个简单的马尾巴:“谢谢你。”

他拿出幸运符,递到我面前:“这东西很重要?”

“算是吧。”我接过来,挂在腰间。

“这几天晚上我都要在这泡澡,你不许到这来了。”他霸道地说到。

“凭什么啊?这条小河又不是你家的。”我老不服气。

“哦,莫非江兰想看我的身体,我不介意啊。”他的眼神不怀好意。

“谁想看你啊,你占就占呗,我才不稀罕。”真是个霸道男,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然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外边下雨,我不停的发抖。感冒还没好,又被雨淋,真是太难受了。再加上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是麻还是什么材质,干得很慢很慢。

刚才烘头发的衣服被甩了过来:“别跟我客气,让女人在我旁边冷得发抖是我的耻辱。”某人貌似说出了一句很男人的话。

哼,你欺负我的时候可没计较过我是女的啊,现在我这个样子还不是拜你所赐,我在心里嘲笑他,哆嗦着把衣服穿上。

忽然一只鸽子飞进了岩缝,沈冲一伸手,鸽子停在他的手上,他取下鸽子腿上的小圆桶,将鸽子又放了出去。

“信鸽耶,我第一次看见信鸽送信,太可爱了。”我兴奋地看着鸽子飞远:“它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它怎么知道你是收信人啊?”我生物不太好。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认真地看手中的字条,一会他将东西收好:“衣服不用还了。”

“恩?”我没怎么听清。

他已经展开身形,飞了出去。现在才能仔细地看他飞的样子,不同于寒君的优雅,他的轻功带着一股劲风,一会那个黑色身影便消失在了雨夜中。

“衣服,你的衣服。”他好像没在意我的喊声。

回到家,我的头重脚轻,不行了,这回病重了。

第二天一早,我打着喷嚏打开门,竟然看见叶俊风和一个小胡子站在院子里,而干娘正在把一些东西抱出院子。

“老夫人请三思。”小胡子作揖。

“走,我的女儿,决不能去给人家做玩物。”干娘在动怒。

“干娘,什么事?”我跑过去扶住干娘。“兰丫头”干娘把我搂住:“干娘把你当亲闺女待,不会让人家欺负你的。”

“江兰姑娘,太子爷对姑娘一见倾心,想请姑娘在太子巡查蛮州这几天侍奉太子爷,这是姑娘几世修来的福分。”小胡子恭敬地说到。

“啊嚏——,侍奉,怎么侍奉啊?”感觉到不对劲我的头脑已经在高速运转。

“不难不难,姑娘只需顺太子的意便可。”小胡子用一成不变的声调说。

“那我的身份是什么,太子妃?侧妃?侍妾?”现在什么情况我都还不清楚,当然我怎么也不会笨到认为自己是太子妃。

“姑娘,太子到蛮州,当然希望有个善解人意的蛮州姑娘说说话,如果姑娘得太子宠爱,说不准就能成为侍妾,那时,姑娘就是主子了。”

我呸,冠冕堂皇的强抢民女。

“先生,要是江兰不中用,讨不了太子欢心,怎么办?”我冷冷一笑。

“姑娘是太子宠过的人,在这蛮州地界谁敢惹你家,只怕到时候地方官员都得让着你家呢。姑娘,一个女人一生能有多少次这种机会?”小胡子不知用这些话帮付祁天占了多少良家姑娘,说起来如此顺畅。

“先生,小女子要是不想消受这个福气呢?”我实在是想不到怎么就惹上了那个太子。

“姑娘,在下还不知道有哪个女子敢拒绝太子的。”小胡子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先生,太子是未来的储君,他的贤名举国皆知,强抢民女这样的事太子会做吗?只怕是他手下有些人坏他名声吧。”我不太相信这个太子会这样不稳重。

“呵呵,英雄爱美人,朝野上下有谁会拿这桩美事说事?”小胡子似乎在笑我的天真。

对啊,不管哪朝哪代,肮脏的政治家们都有一些公开的秘密。大家对这些集体犯罪都心知肚明,只有在一个人被打倒时,才会把这些事翻出来,骗老百姓。太子如果哪天倒台,他的罪名里绝对会有强要民女这一条,但同时,这条罪名绝对不是他倒台的原因之一,而是为了应付老百姓后加的。在封建社会,一个好色的太子并不让人厌恶,就算一天玩一个也没什么,听从宠妃话的太子才叫不合格。

这个万恶的社会啊,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身在专制统治下的无奈。

 14 银瓜

14银瓜

“小贼,你可听过诸葛忠之名?当年我夫妇跟皇上出生入死的时候,那太子还不会走呢。现在就欺负到我们头上了吗?”干娘愤怒地顿着手杖。

“在下倒是听说过诸葛老将军的名,可是不知道他的家人在这种地方。老夫人应该好好养老才是,用不着为干女儿动气。老夫人若是觉得太子配不上姑娘,大可到皇上那去说理啊,只怕老夫人身体不好,还未走到就要出问题了,夫人,你已经老了。”小胡子轻描淡写淡写的说。

“你——”干娘气急提起杖就打。

叶俊风赶紧挡在小胡子前:“姨,息怒。”

“风小子,你,你太,太,气死我了。”干娘身形晃了晃,我赶紧将她扶住。

“老夫人,说你老了还不相信。”小胡子冷笑:“姑娘,太子一怒可不得了,三天后我要将姑娘带走,好好准备下,可别让老夫人不得善终,也连累了诸葛家。”小胡子恶狠狠地说。

此刻我恨不得冲上去扇他两个耳光,再咬下一块肉来,屈辱的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叶郡守,几个普通百姓你还看得住吧?”小胡子转向叶俊风。

“先生放心。”叶俊风点头。

“恩——”小胡子哼了一声,带着手下走出了门。

“来,干娘。”我扶着干娘往屋里走,不想去看叶俊风。

“姨。”叶俊风伸出手,想来掺扶一把。

“你走开,不要你扶。”干娘打开他的手,他呆在了那里。

我将干娘扶进屋,让她躺在床上。

“兰丫头啊,干娘这辈子打了那么多仗,没想到现在竟然被一个小贼欺负啊。”干娘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老泪横流。我知道,对于这位一生骄傲的老战士来说,今天的事真是莫大的屈辱。

干娘一直躺在床上,像是在回忆往事,她毕竟年纪大了。我拿好了主意,一定要保护这家人,不能让他们因为我受伤害。除妈妈外,我从来没有这么珍惜过谁,现在,我要尽可能地保护他们。

下午,大哥和淑得红依从庙里烧香回来了,我终于抽出了时间,去找一直在门外的叶俊风。

“你带他来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不想理会他歉意的眼神,开门见山的问。

“你还记得在云城你和太子的见面吗?”他问我。

“记得。你不会是告诉我太子对我一见钟情吧?”

“你出去后,太子说他会在今年夏天巡视蛮州,要你侍侯。”

“你等等,别说得那么简单,我问你,太子要我陪他的那段话怎么说的?”

“这女人挺有趣,到蛮州,就让她陪本太子吧。”他的记忆真不错。

“太子怎么形容我的?”

“有趣。”

“只有这个词吗?”

“恩”

“你说什么了吗?”

“我说了,可是……”他将头别了过去。

“可是太子训了你,看你最后对我守口如瓶就表示,你为了不让你的主子失望就没再抗议,是吗?”我没好气,他默不做声。

“好,我接着问。”我稳定了一下心神:“这回太子来蛮州又记起我了?”

“不知道。”

“什么?”

“不知道,当初太子跟他的手下说了一下,现在先到蛮州的那个安排太子起居的副总管记下了当时太子的话,这才来找你。”

我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你说我现在遇到的这事只是源于遥远的时代太子的一时兴起?”

“兰花儿,你,要是能得到太子的宠幸没什么不好。”他犹豫着说。

“你瞒了我这么久,哦,难怪你躲着我,原来是内疚。”我要暴走了,他要是早告诉我事情就好办多了。当权者简单的一句话,竟然将我们这一家搅得天翻地覆,这种无力的感觉,是我从来没经历过的。

“兰花儿,要是太子这次不带你走,我会娶你的,你放心。”他急急地说。

“哦,那郡守是不是太委屈了,家里的小妾被太子玩过啊。”我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碎。

“兰花,对不起,我不告诉你是有苦衷的。”他迎上来。

我跑到院子边取下一把大哥的长矛,指向他:“叶俊风,你这个黑心的。”怒火在我心中燃烧,被朋友背叛非常难受:“为了得到狗屁太子的信任你竟然瞒了我这么重要的事,亏我还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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