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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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 第4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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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木兰也猜到许是因为这事,唐木莲才病倒了,毕竟唐木莲比她还要长一岁多,按理应是唐木莲的婚事在前,可因是庶女,官宦之家的嫡子们自然看不上庶女,求娶的也只能是嫡女。

唐木兰将张昌兴看中别家小姐的事轻描淡写地说了,又说因为张家要退亲,张太太心里过意不去,再帮忙替她另物色了一门亲事。

唐木莲惊道:“你说的是真的?”

唐木兰肯定地点头,“张家也是为了我的名声,才一早做了这么多的事,又派了平王府的闻妃来说项,也算是给足了我们唐家面子,母亲又怎能驳了。我们不退亲,张家早晚也会提出来的……”

她伸出手来,满是诚恳地道:“大姐姐放心,待我出了阁,听说虞二爷的同窗好友里,也有几个考中二榜的,到时候我在里面给你挑个合意的夫婿。”

唐木莲有些不敢相信,狐疑道:“你真会帮我?”

“你也瞧见了,大哥年纪也不小,至今也没寻上门好亲。要是我嫁到虞家,与江家就是亲戚,江家可是皇城中出名的大世族。一定能给你和大哥寻上好的。”

她垂下眼帘,又看了眼眼睛光亮的唐木莲,“我就要出阁了。可家里没个主事的不成。大哥今次落榜,还要去皇城书院继续苦读。我只望大姐姐在我出阁后帮衬母亲打理内宅。”

虽还有木槿、木樨,可唐木兰着实不放心,一来二人的年纪太小,二来三姨娘、四姨娘的威胁远远超过了大姨娘。最重要的原因是大姨娘只大小姐一个孩子,三姨娘、四姨娘都生有儿子。

“二妹妹知道的,我原是不喜欢管这些事的,既然是你找我。我就答应你。”

没有什么比妙龄女子寻良婿来得更重要,唐木莲很想嫁人,尤其是嫁个年轻有为的少年郎,就如唐木兰嫁的虞二爷一样。

姐妹二人聊了一阵体己话。唐木兰因急着去上房,起身离去,叮嘱道:“大姐姐好生将养着,听韩媒婆说,她是虞大爷的岳母。如果有她帮忙,定能给大姐姐说门好亲。只是如今我待字闺中,也不便开口,待了出了阁,一定托她给你寻好的。”

唐木莲得了宽慰话。又明白其间真相,知晓并不是唐木兰抢了她的亲事,而是一早张大爷瞧上别的小姐要吵着退亲,张太太过意不去,才另寻了门相当的说合。

待唐木兰走远,大姨娘方才从耳房里出来,“木莲,你信她的话?”

唐木莲道:“她没有骗我。论出身门第,张大爷比虞二爷更好些,张大爷的父亲是冀西都督,这是从二品的大官,没道理为了虞二爷就要与张家退亲,如今想来确实有些奇怪,听她这么一说,都能解释得通了。”

大姨娘见她相信,自己想想,倒也说得合情合理,更重要的是,听到唐木兰的许诺,她是心动的,这一辈子,她自己给做了侍妾,就希望亲生女儿能过上好日子。

大姨娘道:“你可不要再给做妾了,就是出身差些也不要紧。你看看当今的大丞相,也是寒门出身,如今可真是光宗耀祖、富贵荣华……”

“二小姐知道我的心思,不会让我委屈的。”

她还能做什么呢?

二八年华,如花妙龄,正是出阁寻良婿的最好时候,她不能坐待春去,必须把握住机会。

九公主担心张昌兴退了唐家小姐的婚事,许能娶娇俏可人又甜美的岳小姐,不想一语的中。五月初二,江素婷又让福媒婆去了趟岳家。

一上午,不仅张昌兴如坐针毡,连江素婷的心也跟着提得紧紧的。

过年时,江锦瑟就回到了张府。江锦绢一入宫,她就觉得日子越发漫长了。看着母亲与大哥急得团团转,她呶了呶嘴,想说什么,终是咽下。

到了午后,福媒婆终于上门了。

瞧她的样子,似走得急,满脸通红。

张昌兴少有的热情,将茶杯捧递给福媒婆,忙忙追问:“福媒婆,且说说,如何了?”

福媒婆咕噜噜地一口饮尽,自顾自地又倒了一杯,还是一口饮尽,“偏是巧了,今儿我去岳家时,又有二榜第五名的秦京去岳家求亲,原是五月初一就说好今日订亲的。秦家请了翰林院侍读曹大人做中人,问名、讷吉、合八字都过了,今日两家长辈要交换订亲信物。

听全媒婆说,岳学士早在去岁就收鹿鸣书院数一数二的大才子秦京为学生,一早就说过,若秦京今岁得中,就将岳小姐许配给他。岳太太还让秦京许下承诺,迎娶岳小姐为妻后,不得纳妾,更要一心一意待岳小姐……”

江素婷一听,感觉这是天大的讽刺。

巴巴儿地与唐家退了亲,现在岳家却瞧不上张昌兴,竟将岳小姐另许秦家。

秦京,皇城石桥县人氏,在石桥县也只是寻常大户人家,家有良田三五百亩,在县城有几家商铺。虽是书香门第,秦家和皇城曹家一样,是早已没落的人家。但在石桥县,秦这一姓氏却是大姓。

翰林院虽多清流,却亦分了两派,一派以周耕林、江书鹏为首的清流,还有一派则是与权贵靠拢的如岳学士、曹玉臻等人。

她讷讷地回过神来,看着一边的张昌兴:“你不是说岳小姐也喜欢你的么?怎么岳学士将女儿许给秦京了?”

张昌兴咬着牙齿。这是耻辱!

天大的耻辱!

他不是托了贺小姐捎话么,贺小姐在六福酒楼里见江传良和他时说过,岳小姐对张昌兴有些好感。

这算哪门子的好感。居然一声不响地就许了秦京。

怒火乱窜,张昌兴有种想大骂的冲动。

江素婷却比张昌兴更气。没说多话,客客气气地打赏了二两茶水钱给福媒婆。

张锦瑟此刻方才回过神来,“怎么会这样嘛?岳小姐竟许给了秦京,可哥哥已经和唐小姐退亲了……”

张昌兴蚊丝未动,母亲说了什么抱怨话,妹妹又是如何的表达着愤怒,他全然不见。脑子里都是轰隆隆的声音。

秦京!秦京!

岳如是!岳如是……

脑海里掠过岳小姐娇俏、甜美的笑容,还有她温润的声音,此刻都是一种嘲弄。

来不及多想,张昌兴冲出张府。身后传来江素婷的怒喝声:“你这个孽障,你让我们张家丢尽了颜面,我偏不同意退亲,这倒好,原来岳家早就相中秦京呢。人家拿你当猴耍,你的颜面重要还是张家的名声重要?”

张昌兴飞快地跑着,是心痛,是不甘。

耳畔,是呼啸的风声。五月的风已经和暖,却是这样的凉,凉透他的身心。

张昌兴出了张府街巷,几乎没想就往文忠候府奔去。

他到了江传良住的院子,江传良正坐在偏厅案前练着大字,一边摆放着《北齐九州地志》的书籍。

张昌兴站在门口,欲哭不哭,唤声“四表哥”,声音哽咽。

江传良一瞧他的样子,立时吓了一跳,对服侍笔墨的小厮道:“下去!都下去!”

待小厮一走,张昌兴又唤一声“四表哥”,坐在案前的太师椅上,呜呜痛哭起来。

江传良被弄得莫名,他终于如愿以偿地与贺小姐订亲,这几日心情大好,尤其在知道五月二十二就要成亲后,更是激动。“哟,你这是怎了?”

张昌兴抬头,“岳小姐……她和秦京订亲了,岳学士一早就有这意思……”

悲伤、气愤,交于一体,纠缠一处,折磨着他的身心。

他哭了两声,目光变得有些木讷。

江传良吃惊地道:“子衿不是问过岳小姐么?她对你是有些喜欢,怎么会……”

子衿,贺小姐的闺名,取自《诗经》“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怎么会……”张昌兴重复着,沉吟着,“一早三舅就说过,岳家和我们家不是一路人。姓岳的老匹夫是故意的,他要看我的笑话。要是一早我考得好,他就把女儿许给我,要是我考得不好,自寻了好的许,说到底岳家父女都是捧高踩低之人。”

江传良问:“这其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福媒婆今儿一早就去岳家了,打听得清清楚楚的,岳、秦两家的中人是曹玉臻那个小人,说媒的是全媒婆,是全媒婆亲口告诉福媒婆的,去岁老匹夫就收了秦京为学生,也答应了他,要是他此届得中,就将岳小姐许给他。一早,他为什么不说清楚,只说要考虑一番,而今我退了亲,她却与旁人订亲……”

张昌兴想着,他令贺子衿捎了书信去。

贺子衿后来捎回岳小姐的信,岳小姐只写了一句:“昨夜星辰昨夜风,心有灵犀一点通。”

岳小姐是说他和她想到一处去了。

江传良能顺利与贺小姐订亲,也得了张昌兴的帮忙,要不是张昌兴设局让季兰亭去了青楼,还看上楼里的头牌,正与皇城纨绔恶霸闹上,也不会将青楼的事闹得沸沸扬折。

☆、723 害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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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昌兴是一早就打听到老寿王的重长孙要去青楼,故意引了季兰亭去。

一闹出丑事,贺学士说什么也不同意将贺小姐嫁给季兰亭。

而后来的事实证明,江传良确实比季兰亭要优秀得多。

张昌兴紧握着拳头,“岳如是一早就知道的,她是故意害我出丑,如今我与唐小姐退亲,她却许了旁人,既然她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她好过……”

他到底是男子,闹扬开来,旁人只会说他是一段风流韵事,但对女子来说却说不守闺誉。

江传良道:“你先别急,赶明儿我设法约了子衿出来,问问她,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昌兴哭了一场,与江传良说了一阵体己话,心里舒服了许多,也平静了下来。

但,他坚持几月,换来的却是心仪女子的背叛,无论是被岳学士逼的,还是旁的什么原因,张昌兴都无法接受岳如是嫁予他人。

张昌兴不愿回张府,不想听母亲抱怨的话,也不想听妹妹张锦瑟一脸愤怒的啐骂声。

江家屋子多,江传良又与他交好,索性就住在江传良的院子里,两个人在一处读书、练字,依如从前一样。

*

素妍早上去花园呆是大半个时辰,回到琴瑟堂就开始站着习练大字。

田壮实最喜欢往外面跑,每次回来都带些江家的消息。或是在皇城听来的新鲜事,站在书房外,给素妍一一道来。

今儿田壮实回来时。就捎回一封信,是卫州回皇城的镖局带来的。

素妍一看笔迹。是白菲的,笑道:“紫鸢和白菲如今都不想回来了呢?瞧这样子,都寻到了婆家。”

令白芷读信。

几个大丫头心下好奇,一个个都聚到书房里。

白芷声音平缓地念道:

“王妃敬上:

奴婢白芷向你跪安!老王爷身体康健,只是姚妃不大好,四月二十六日,从王府传来消息。说姚妃沐浴时不慎摔了一跤,竟至胎儿流产。奴婢与童英襄助老王爷修渠修路,紫鸢与韦雄好了,与奴婢在一处。卫州各处田庄的庄稼长势极好。今年定是大丰收。卫州城里的店铺生意也不错,只是奴婢和童英做主,换了十一家铺子的掌柜,这些掌柜仗着是老王妃的人,做假账……”

白莺神色俱厉。“这些奴才太胆大,到了如今都还弄不明白,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还敢吞了王府的钱财。”

紫鹊道:“在我瞧来,一个个贱卖了才好!”

白芷瞪了一眼。竟是吃了她们的钱一般,继续念道:“王妃让奴婢与童英端午节前赶回皇城成亲,奴婢向王妃告罪,不能如期赶回来了。老王爷要在端午节前修通蓬东县的河渠,待蓬东河渠修通,奴婢便与童英赶回皇城王府……”

白燕面上含着笑,“连紫鸢都寻上意中人了,下一个不知是谁?”

白莺道:“反正不是我。我们几个里,除了白菲和紫鸢就属你最大了。”

白燕一脸涨得通红。

素妍听罢,由得几个丫头议论去。

过一会儿,方道:“回头你们几个一人给白芷、紫鸢写封信,你们几个好歹姐妹一场,她们在河渠上定是辛苦的,听说大郡马又写信到皇城向大郡主抱怨渠上太苦呢?”

堂堂男儿竟不如两个娇滴滴的侍女。

白燕嘟着嘴:“王妃还是饶了奴婢,就奴婢那一手丑字,跟涂鸦似的……”

素妍道:“字不好就要多练。白茱和田荷如今的字总算能拿得出手了,难不成你连她们两个都不如。”

白燕再不说话,低下头来,心里暗自拿定主意,一定要好好练字,不说多好,至少得像个样子,不能让人见了笑话。

田壮实喊了声“禀报王妃!”吞了一口唾沫,继续道:“小的今儿从江家打听到,张大爷与岳小姐的婚事不成了。”

“怎么回事?”

田壮实便将自己听来的细细地说了一遍。

紫鹊道:“这也太可恶了!骗了张大爷,如今张大爷退了亲,却又许给秦京了。”

江素婷可是极爱面子的,这回指不定如何在家训斥张昌兴呢。

素妍还想细问几句,只听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禀王妃,宫里来人了!”

她微愣。

已经好久没入宫了,而今她怀有三个多月的身孕,这些日子一直都有妊娠反应,闻不得荤腥,嗅不得太腻的气味,一但闻嗅到就恶心呕吐,虽然吃了瑶芳道长开的药,效果不大。每日只能吃清淡的,素妍而今更显清瘦,一张脸蜡黄着。

田壮实奔出内仪门,问了个明白,方调头立在小书房门前,“是太后懿旨,想念王妃了,着王妃入宫说话。”

太后有好长一段时间没传素妍入宫了,白芷告诉了皇后素妍怀孕的事,太后那儿还没说呢,轻声道:“白莺,你去准备胭脂水粉,我去给王妃准备入宫的锦袍。”

素妍道:“今儿白莺和白燕陪我去,你们就留在家里。”

白芷入宫多次,白莺和白燕一次也没去过。

二人也很欢喜,这皇宫可不是人人都能去的,能跟着主子去见见世面也是沾了主子的光。

明眸珠辉,面敷薄粉,隐有海棠馨香,虽然现下海棠早已开败。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清雅。绿色的宫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海棠,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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