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貌似被‘拒之门外’,貌似被不屑一顾,景心心里说不出的窝火,甚至抬脚想在大门上踹一脚,最后,还是忍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间真的好长,闲来无事,景心观看起这所住居,主房和配房加起来不过十来间而已,地方虽小,却非常的精致,非常的特殊,院外篱笆环绕,用金片衔接,根根木桩,是上等的红木,顶头雕花铭刻,做工极为的精细,房屋不高,却是在空中建筑,无数的木桩支撑。
两旁扶栏是银色的漆艺制作,上面绘画着什么,太远了,看不清,景心哪有心思去研究建筑的特殊。只是一眼看去让她肃然起敬而已。
时间仍是一分一秒的过去,景心显得焦躁不安,伸手想要再次敲门。
“孙少主!”
车辕旁的赵霞,感到有些紧张似得叫了一声,景心回过头,赵霞说道:“孙少主不能无礼。我们还是耐心等待吧”。
“你看刚才那小童儿不可一世的样子。竟然如此的怠慢我们”。
“我们毕竟是有求于人”。
“可这也是无名哥哥的家,他是无名哥哥的师父!”
讲到无名的师父,马车中的无名,那张精神憔悴的脸上更显得黯然苍白,
“我们还是耐心等等吧?毕竟我们是有求于她老人家,毕竟名公子师父的辈分在那儿,我们不能坏了规矩。冲撞了她老人家”。
景心长长地吐了口气,赵霞又道:“还是耐心等等吧?希望以我们的诚心等待,换来名公子师父的恩典”。
景心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更有些不能理解,无名是灵隐士的弟子,听说徒儿受伤了,那种‘舐犊之情’应该会立刻出门接入家中。精心治疗。可这个灵隐士,偏偏摆出这么大的谱,比陌生人拜会还要冷三分。
“好吧,我再耐心的等等!”
最后,景心还是答应了赵霞,赵霞说的是对的。不管无名的师父多么冷淡,以礼。以诚对待是没有错的。
“无名哥哥现在还好吧?”
顿了一下,景心又关心起无名,
赵霞说道:“刚吃了一颗续命的丹药,暂时无碍!”
正在此时,素问雅舍的院门开了,景心回过头,欣喜地走上前,说道:“灵前辈是不是要请我们进去?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医治无名哥哥”。
“哎——!”
小童儿挡在景心的身前,更推起了景心,斥道:“你做什么呢?怎么乱闯,我家主人几时说让你们进去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家主人有命,无名有辱使命,带伤而归,有辱师门,让你们速速离开!”
“不可能!”
景心突然大斥了一句,多么不能理解,甚至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她的无名哥哥,怎么有这样一位薄情寡义的师父?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的话已经传到了!”
“你在撒谎!”
“我没有!”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根本没有把我的话传达给灵前辈,……”。
“你冤枉我,我不会违背主人的意思”。
景心不肯相信小童儿的话,当听到‘不肯医治’,‘速速离开’的话后,那剪水双眸中闪出了水汪汪的泪花,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无名死去。
这样的结果,在马车中的无名,早预料到了。
“我的话你根本没有对无名哥哥的师父说,无名哥哥受了伤,她老人家疼惜还来不及,不可能这么说的”。
景心看着小童儿,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淹没出来,心里一片迷茫,唯有拿这些话欺骗自己,听到这些话,无名心中更是一阵阵的酸楚。
“我没有撒谎!”
小童儿显得有些愤愤不平,她的年纪尚小,不太懂这些话对景心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多么的绝望,她只知道听吩咐做事。
“你哭也没用!”小童儿又道,
“谁说我哭了!”
景心擦干了眼泪,一脸的强项,小童儿又道:“我家主人让你离开这里,不要再纠缠了,快点离开”。
“混账!”
景心大斥一声,为这一声斥,赵霞的心像是被人猛然揪了一把一样让她感到害怕,景心说道:“我不再和你废话,把门让开,我要亲自见灵老前辈!”
“绝不可能!”
“孙少主!”
赵霞像是很害怕一样叫了一声,景心根本没有听到,一把将挡在门口的小童儿推开,迈开步子,裙摆生风般走进了素问雅舍。
☆、第02章 长 亲
真的不能理解,真的不能容忍,几日来的奔波,为的便是见一下无名的师父,求她老人家医治无名,谁会想到,一颗火热的心,被一句‘速度离开’泼灭,景心不能理解,甚至不愿意相信这是无名师父的吩咐,一时气愤,要硬闯素问雅舍。
“我说这位姐姐,你不要胡闹,我家主人会生气的!”
“走开!”
景心踏步闯进了院门,小童儿开始拉扯起景心的胳膊,景心将手一抬,将小童儿推到一边,险些把小童儿推个跟斗。
“我不让你进去,我不让你进去,我就是不让你进去!”
小童儿也生气了,伸手拽住景心背后的蝴蝶结腰带,拉扯着,死活不肯撒手,景心更是气恼,回身将小童儿捋开,斥道:“你这个大胆的家童,假传主人的意思,还来这儿胡搅蛮缠,待会儿再来惩治你”。
“你不能进去,你不能进去,我没有说谎,我没有说谎!”
小童儿阻扰着,或挡在景心身前,或挡在景心身后,还是挡不住景心,景心已经走过了院落,临近正房门口。
“放肆!”
一声厉喝,苍老中铿锵有力,从房内传出来,听到这两个字,在素问雅舍门口的赵霞,吓得一哆嗦,竟显得噤若寒蝉。
景心停在了当地,吱呀一声,正房的大门打开了,灵隐士从里面一脸严肃地走了出来。小童儿立刻退身一旁,不再拉扯景心。
“主人恕罪,奴婢没能拦住这位姑娘”。
看着从房间走出来的这个人,昂首屹立,高贵的气质,景心在她的身上感到一股说不出的威慑力。台阶有些高。景心在台阶下,仰脸看着灵隐士,这种威慑感,更加深了一层。
“晚辈东方景心,见过无名哥哥的师父”。
灵隐士的年纪不小了,年逾古稀,体形却像三十多岁的少妇。一头鹤发,云鬓间唯一的头饰是一朵黄色的牡丹花,话出口,声音严肃,铿锵有力,不带一丝情感,凤目微睨。是那么的威慑人。景心低下了头,非常的恭敬。
“无名哥哥?”
这四个字让灵隐士听来是多么的惊奇,不由看向了景心,景心更是诚惶诚恐地说道:“您的徒儿受了伤,都是为了救我,听说您老人家医术贯通古今。……”。
景心说着,不经意抬了一下头。无意间看到了灵隐士的表情,让她顿时说不出话来。
“她没有假传我的意思,她说的全部是真的,我让你们走”。
在景心一愣间,灵隐士一脸沉默的表情下,更说出了没有一丝情感的话,景心木然在了当地,有些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愣在这儿做什么?赶紧给我走!”
灵隐士说着,更是加重了语气,挥起衫袖指向了门口。
“不……!”景心幽幽地说道,
“不什么?”灵隐士冷冰冰地说道,
景心真的茫然了,那一团火热的心,为救无名的心,认为看到希望的心,被灵隐士那几句比冰水还冷的话扑灭到彻彻底底,忍不住大声,像是斥责地说道:“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他是你的徒儿呀?”
“放…肆!”
灵隐士微睨的凤目,看着景心,从嘴里挤出这两个字以示恫吓,景心气愤愤地看着灵隐士,其强傲的态度与灵隐士毫不逊色。
“孙少主,我们,我们还是走吧?”
赵霞低着头,忧心忡忡,轻步谦恭地踏进灵隐士的院门,甚至都不敢抬头看灵隐士一眼,幽幽地对景心说道。
景心看了一眼赵霞,赵霞似乎有很多的难言之隐一般,有口难开,难以启齿的样子,景心又把目光很快地从赵霞身上离开,再次转移到灵隐士身上。
“你不可以这样,他是你的徒儿,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吗?”
“那就是我的事了”。
“你怎么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怜悯之心?”
灵隐士的脸上露出一阵阵的鄙视,“枉我栽培他这么多年,出门一趟,带着伤回来,净给我丢人现眼!”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景心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气火,猛然一声斥,吓得赵霞一哆嗦,两脚都开始发软,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放肆!”
灵隐士更是瞋目视之,景心更是愤愤不平,掩不住内心的愤懑,斥道:“你是哪门子的师父?你不配当无名哥哥的师父,你这个无情的人,……”。
“大胆,你又算他什么?有什么资格来数落我?”
“我,我,……”。
景心气愤中一时无语,最后说道:“我是无名哥哥最要好的朋友,你不救他,我就有资格数落你,你到底救他不救?”
“不救!”
可能是小主人的身份做的太久了,景心字字掷地有声,语气不容拒绝,分明是命令式的口吻,这样求人的方法只会火上加油,灵隐士哪里肯会答应。
一句不救,景心更是委屈连连,说道:“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他是你的徒儿,是你亲手养大的徒儿”。
听到这句话,灵隐士那张英气凌人的面孔突然变得黯然,凝重的‘阴气’像要下雨一般让景心不敢再言。
“逐客!”
在灵隐士沉默须臾后,突然道出了这两个字,景心不服气起来,猛然向前一步,吓得赵霞又一次两脚发软。
“我说这位姐姐?!”
在景心向前一步后,小童儿蓦然伸手拽住了景心的胳膊,说道:“你还是走吧,不要惹我家主人生气”。
“走开!”
景心一把将小童儿推到一边,用力太猛,小童儿不防备景心会出这么大的力,直接便是一个仰面朝天。
“大胆!”灵隐士怒斥一声,
赵霞一马当先,挡在景心身前,劝道:“孙少主不能无礼!”
灵隐士说道:“你要造次不成?”
赵霞立刻回身,向灵隐士扑通跪了下来,诚惶诚恐般说道:“老前辈息怒,我家孙少主年幼无知,望宽恕则个,宽恕则个”。
“你可知罪?”
灵隐士怒视着景心,景心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看到赵霞如此软弱,想到无名命在旦夕,这个做师父的却不施与援手,委屈的眼泪快要掉下来,此时此刻,她终于懂得了什么叫束手无策,什么叫不近人情。
“我知罪,我不敢造次,不要赶我们走,我求你,救救无名哥哥吧?”景心说着,双腿一曲,跪了下来,泪水更是扑簌簌而下。
在景心跪下的一瞬间,无名的心像被针扎一样难受,他在马车中耳听了一切,听到了他的师父是多么的无情。
“心儿,快起来,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无名的心碎了,更不能理解,仰天自问,“师父啊师父,您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你跪下来,这是何意呀?”
景心屈膝下跪,换来了灵隐士的心平气和,却又忍不住敲打景心的自尊。
此时此刻的景心,哪里还有自尊?她只想让她的无名哥哥快点好起来,景心说道:“晚辈求灵老前辈救救无名哥哥,晚辈会以我的诚心打动灵老前辈,您一定要救救无名哥哥”。
“你的跪,我受得起!”
灵隐士说罢,一声不响,转身回了房门,听到‘吱呀’的关门声,景心顿时不知所措起来,她万万没有想到灵隐士会对她的下跪不屑一顾。
“孙少主,我们还是走吧?我们不要冲撞了这位灵老前辈”。
灵隐士回房了,景心长跪院中,赵霞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赵霞自小看着景心长大,明是主仆,赵霞更视景心如己出,景心跪在这里,膝盖该有多疼,忍不住劝说起来。
景心整整精神,说道:“霞主管不用劝我,我一定要用我的诚心打动灵前辈,我一定会让她搭救无名哥哥的”。
赵霞忍不住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想让灵隐士回心转意?恐怕比登天还难。
这样想,倒不是赵霞诅咒无名,是赵霞了解这位灵隐士的性格。
景心在灵隐士的住处大声说话,赵霞畏惧,景心对灵隐士胡搅蛮缠,甚至言辞责令,赵霞畏惧,灵隐士对景心斥责,两人同时瞋目相视,赵霞同样产生畏惧,这些畏惧,不是凭空,不是偶然的,而是灵隐士和景心有着一层不能冒犯、冲撞的关系,这层关系,景心至今都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俗话说‘儿行千里,长亲(父母)常忧’,景心离宫出走到中原寻找大仇人报仇,东方琦怎么可能熟视无睹?派赵霞暗中保护都觉得远远不够,不得已请他的生母出山,保佑子孙周全,灵隐士便派了她的授艺弟子,也就是无名,保护景心左右。
灵隐士是东方琦的生母东方灵瑜,是景心的曾祖母(曾外祖母),这层关系,景心不知道,甚至无名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灵隐士性格怪癖,不通情理,这样的拂袖离开,恐怕,景心长跪便会成为僵局。
然而,东方灵瑜不肯救无名,其中的原因,不单单是关于无名‘无能’的事,同样包括景心的问题。
☆、第03章 云山雾罩
下午申时,到明晨卯时,天又大亮了,景心整整的跪了一夜,灵隐士仍然无动于衷,无名为此心疼不已,一整夜都没有合眼。
看到景心摇摇欲跌,勉强支撑的样子,无名心里更是后悔,他为什么要告诉景心他师父懂医术,他什么不死掉算了,却这样半死不活,拖累她人。
“霞主管,不用陪着本宫一起跪,去照顾无名哥哥吧!”
玉溪宫不论是宫主,还是下等的婢人,都是习武的,每个人的体质都不同于普通人,不吃不喝,跪他个三天三夜又如何?照样行走如飞。可是,景心是例外的,因为东方琦那昏聩的开始,后来又眷恋儿女承欢的乐趣,前后的因果,便剥夺了景心与习武的缘分,女孩子的体质本身弱,又跪了一夜,加上水米无交,景心真的有些支撑不住了,身子一歪,见赵霞照顾无名后又来同她‘陪跪’,便开口劝了一句。
“孙少主!”
赵霞为景心一阵阵的心疼,景心何时吃过这样的苦?可是她心中有太多的有口难开,更担心,景心一直这样下去,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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