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三天了,景心来到瑞鹤仙庄,也算是安家了,侍人仆从照顾的妥妥贴贴,可是曾爷爷一直不见,景心心里一直很不安,一个人好闷,好心烦,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事发生?
因为生疏,景心不敢到外面去,因为害怕,景心一直把自己关在房内,因为自责,景心时常唉声叹息。
“孙少主,都三天了,你一直把自己关在房子里,闷坏了怎么得了?”
叶轩为景心的状态担忧。
景心双手托腮,坐在华桌前,过了好大一会儿,怅怅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叶轩,我好无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曾祖母让我来这里,谁会想到会有这么多事发生,现在更像是被幽禁了一样”。
景心说着,叶轩太有同感了。好宽敞,好奢华的一间精舍,锦绣的地毯,金织的屏风,玛瑙的珠帘,镶金嵌玉的家具。花样摆设各个稀奇罕有。名贵不凡,不光景心,叶轩有时候也觉得她们是被关在‘金丝笼’中的宠儿。
景心心里消极,叶轩勉强地说道:“其实禅师对孙少主挺好的,您看,刚才还命人送来了这个……”。
叶轩说着,走到多宝格前。捧起一尊‘含饴弄孙’的玉雕,放到景心面前的华桌上,又道:“这尊玉雕蕴含了禅师对孙少主的心意”。
这尊玉雕石料极好,温润亮泽,做工精细,巧夺天工,一个小孩童。头上挽着俩抓髻儿骑在老者的脖子上。老者别着脸看着孩子,喜逐颜开。
“叶轩!”
景心没大注意雕像,而是看到了叶轩用绷带缠着的三根手指,心中又是一阵难过,说道:“都怪你的孙少主无能,害你吃了这么多的苦”。
叶轩也看到景心在注视她的手。忍不住轻轻地垂下,用袖子遮住。景心又道:“这种不安的生活不知道要过到什么时候?”
“孙少主是担忧追风大师吗?”
景心点了一下头,
叶轩又安慰着说道:“有禅师在,相信追风大师不敢胡来,奴婢才不相信孙少主是妖孽,一定是他故意捏造,……”。
景心紧蹙起了黛眉,感叹叶轩哪里知道‘传人印记’的事。
正在此时,院外突然传来了跫然的脚步声,非常多,很乱的样子。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景心不由向门口张望,叶轩也感觉很好奇,又有意的劝道:“要不孙少主去外面看看,兴许有什么热闹!”
裙摆一飘,景心果然起身,走向了门口,侍女立刻将门打开。
门外艳阳高照,风和日丽,秋菊飘香,绿柳成荫,院子里,好多人,全是杂役的打扮,两人一组,抬着很多箱子,通过月牙小门,不断地抬进正院的陪院,前者络绎不绝,后者纷至沓来,往陪院的房中放置东西,你进我出,都是这样忙活着。
“叶轩,你去问一下,她们在做什么?”
“是!”
叶轩微一躬身,走下台阶,来到那些人跟前。
不多时,叶轩一脸的困惑,又回到景心的身边,对景心说道:“奴婢无能,他们都不肯说,只是说照吩咐做事”。
看着这些人,你进我出,忙忙碌碌的,景心叹了口气,收起了好奇心,竟也不想去追问了,就在此时,沧海从院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无名。
“无名哥哥?”
景心见之大喜,一个箭步跑下台阶,先向沧海福身见礼,这才兴高采烈地说道:“无名哥哥,这几天你跑哪儿去了?怎么不来找心儿?”
沧海身后的无名,看到景心后,立刻低下了头。
“又叫‘无名哥哥’?”
沧海责怪一声,又叹息地说道:“总是这么任性,……”。
景心心中开始不喜起来,‘无名哥哥’一直在叫,为什么突然不让叫?多别扭,这是景心心里的想法,并没有说出来。
顿了一下,沧海又露出了和蔼的脸色,轻一挥手,他身后的两个侍女走进前,一女拿起另一个侍女手中托盘上的红色带子,抬起脚跟将景心的眼睛绑上了。
“曾爷爷,您要做什么?为什么绑心儿的眼睛?”
景心一下子心慌起来,却不敢反抗,沧海含笑着拉住了景心的手,说道:“跟曾爷爷来,曾爷爷带你去一个地方”。
“可是心儿什么都看不到”。
景心摸索着脚步,被拉着向前走,另一只手要把那条带子扯下来,沧海忙制止道:“不许取下来,曾爷爷带你,听话,跟曾爷爷来就是了”。
“可是心儿什么也看不到”。
沧海却没有说话,
沧海要去的地方并不远,正院左边的陪院,景心被蒙着双眼走不快,上台阶的时候,沧海会告诉景心慢慢举步,过门槛的时候,沧海会告诉景心让她将脚抬高,就这样,小心翼翼,走了好大一会儿,忽然停在了当地。
景心觉得眼前一亮。那条带子被人解了下来,随即,沧海笑着说道:“看看,这是曾爷爷送你的小礼物,看看喜欢不喜欢?”
看着眼前的一幕,沧海甚是得意。
景心慢慢地睁开了双眸。原来她在一间很大的房间内。可是,间房又变得很小,里面装满了大木箱子。
“把箱子都打开”。
沧海吩咐一声,房中的奴仆将那些紫色的大箱子一一打开,里面全是金玉首饰,锦罗绸缎,不光这些。远处还有忙活的侍女,在衣杆上挂着箱子里的四季衣裳。
这些衣裳,彩线飞舞,花样别致,有大方得体,有娴静典雅,五颜六色。多不胜数。让人眼花缭乱。
“喜欢吗?”
沧海迫不及待地向景心问了一句,
景心惊讶了,因为太多了,恐怕一纪都穿不完,
长辈送的,哪有说不喜欢的道理。景心勉强说道:“喜欢,不过。曾爷爷,你有没有帮心儿打听姐姐的消息?”
“寻找景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今儿不谈这个,先看看曾爷爷为你准备的用品,除了这里,其它三间配房全部也是,四季衣裳各两百套,簪环首饰一百盒,……”。
“曾爷爷,我累了,想去休息!”
越听曾爷爷那沾沾自喜的语气,景心越生反感,四季衣裳各两百套,一年是八百套,就算是八千套,簪环首饰一千盒,景心也不喜欢,景心感觉,一向‘简朴’的她,要被这个老头儿沾染奢侈了。
沧海却不解其意,反而有些抱怨,“大白天的,怎么累了?哪儿不舒服吗?”旋即,沧海以为景心真的病了,立刻又道:“快唤逐风来,为景心诊治”。
“是!”
身后的无名低头答应,转身要走,
“不用了!”
景心忙制止一声,然后对沧海说道:“曾爷爷,心儿没病,只是,只是刚到这里有些陌生,不习惯而已”。
沧海笑了,点头说道:“懂得,懂得,这些,曾爷爷有体谅,因此,曾爷爷还为你准备了一份儿特别的礼物,你见到后一定开心”。
“特别的礼物?”
能让景心开心的礼物,莫过于谢靖和东方景月的下落,景心顿时大喜地问道:“是姐姐的下落?”
“怎么又提到景月的事?”
沧海显得有些怅怅不乐,说道:“十七年,寻找景月的事不是顷刻间便能找到的”。
“那是什么?”景心问道,
沧海又变得神秘,说道:“走,我们到花园儿,赏着花,看着鱼儿,慢慢的等,……”。
景心顿时不乐起来,“曾爷爷,你说嘛,到底是什么特别礼物?”
“不可说,不可说!”
沧海直摇头,转身走出门去,祖孙二人纠缠着,出了侧院,来到别院花园,通过回廊,步入了水亭,
宽敞的水亭,近似水榭,四周轻纱帷幔,微风浮动,风送水息,涟漪悠悠,说不出的别致,沧海悠闲地坐到了水亭中的圆凳上。
“曾爷爷,您告诉心儿吧!”
几番询问,都得不到结果,景心最终气得怨乎乎的,猛然也坐了下来,不多时,烹茶师傅端来了香茶,甜点放到圆桌上。
“?”
景心一呆,不是发呆她认识烹茶师傅,而是她端上的茶水,其中一个茶碗儿,正是她在‘聚珍轩’买的那个最普通的白瓷碗儿。
“曾爷爷是怎么得到它的?”
沧海知道景心说的是什么,伸手端起了茶碗,茶盖儿和茶碗儿不是一套,看着是那么的别扭,沧海心里依然美美的先啜了口茶。
“叶轩说,你这次来瑞鹤仙庄是带着礼物的,我便命人到处寻找,有幸让我在茶房找到了它”。
景心悠悠地叹息了一声,这盏茶碗应该扔掉的,却没想到曾爷爷沧海视如珍宝,景心还不知道,自从有了这盏水白色白瓷茶碗儿后,这几天,不知道有多少精致的茶碗儿幸免于‘粉身碎骨’。
☆、第31章 惊 吓
沧海要送景心一份儿特别的礼物,而且一直言道‘在路上’,在路上的礼物,到底是什么?这要从逐风离开瑞鹤仙庄,去往天下第一家说起。
在此之前,还要多说一件事。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瑞鹤仙庄的沧海,和回心山庄的项天龙便是二虎,他们同为天下的领袖,为了天下的安定,一直以来,都是以和睦相处,就像在飘云山时,一剑飘红极其讨厌追风,也不敢公然要了追风的性命。
表面的和睦,已经足能稳定天下。
因此,逐风正大光明的到天下第一家后,连拜帖都不需要,一句通禀,家丁便殷切地请入,并去通报淳于玉涵。
如果逐风只是瑞鹤仙庄的总管,淳于玉涵也不会如此重视,兼逐风是沧海的得意弟子,威望也极高,身份就不一样了,淳于玉涵亲自接见,上了香茶,寒暄了几句,分宾主落座,淳于玉涵开口说道:“大师今日到访,莫非有要事?”
真心的说,逐风的到来,淳于玉涵感到怪异。
这也是有原因的,自从十几年前,‘诛天门’屠杀天下第二庄庄主方圭一门九族后,沧海禅让天下第一庄庄主,如今已经‘赋闲’很多年,平素深居简出,如果不去瑞鹤仙庄拜访,真的很难见到他,今儿是怎么了?瑞鹤仙庄派人到天下第一家到访?
逐风的脸上一直是微笑着。是为他的师父高兴,晚年得一曾孙女,在沧海的感染下,逐风也是非常的高兴,即便有追风的“一闹”,也稀释不了心中的喜悦。
“没什么大事。是家师。特邀项华公子到瑞鹤仙庄玩耍”。
“找华儿?”
此言一出,淳于玉涵更怪异了,她心知肚明,沧海“怨透”了他这个宝贝儿子,每当项华去瑞鹤仙庄玩耍的时候,总会把沧海心爱的物品不是打坏,便是“偷”拿回天下第一家。沧海是干生气没话说。
今儿个是怎么了?貌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沧海禅师特意邀请?值得深思,很值得深思一下。
“莫非沧海禅师有什么赐教?”
淳于玉涵疑惑着,心里直打鼓,逐风还是那一脸的笑容,说道:“没什么大事,近来家师得一宝贝,今早特命贫僧请项华公子过庄。……”。
“孩儿见过母亲!”
恰在此时。项华从门外走了进来,虽然没有一脸的喜悦,却是一心的关注,先向淳于玉涵点头见礼,这才说道:“听说逐风大师来了,孩儿特来把唔”。
项天龙、淳于玉涵和瑞鹤仙庄内心交往不厚。平素来往也不过密,唯独这项华。跟瑞鹤仙庄,却向自己家一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们同居锦城?谁让沧海家中有稀罕的玩样儿?
也就是说,天下第一家有的,不见的瑞鹤仙庄有,瑞鹤仙庄有的,天下第一家恐怕有时候也‘淘’不来,就是这样,两家各有各的特殊,瑞鹤仙庄才有吸引项华的地方。
项华捋过沧海的胡须,尿湿过逐风的脖子,不少次也会把瑞鹤仙庄上下弄的‘鸡飞狗跳’,当然很多都是小时候常干的事,有这一层关系,长大了当然更加亲近,听说逐风到了瑞鹤仙庄,八成是找他的,项华便赶来求证。
“逐风大师有礼,近来沧海禅师可安好?”
见过母亲,项华便向逐风问安,逐风含笑着说道:“安!安!几个月不见,华儿有长高了,赶紧去收拾一下,把你平素爱玩儿的,喜欢玩儿的都带上,……”。
“带这些做什么?”项华奇怪起来,
“我们一起去瑞鹤仙庄,师父等着你呢”。
“为什么?”
这句话,项华比淳于玉涵更怪异,项华还是有自觉的,沧海对他一向都是‘避之惟恐不及’,今儿是怎么了?
“难道禅师有什么好东西了?”
逐风微笑不答,只是摇头,
“是什么?”项华再问,
“师父得了一宝,要和你介绍一下”。
“介绍一下?难道是人?”
逐风不再言下去,而是催促着说道:“啊呀,我的项大公子,不要再问东问西了,赶紧去收拾吧,我好带你去瑞鹤仙庄”。
“一定要去?”
“一定要去!”
“那好吧!”
项华生硬的点头,心里充满了戒备,他倒要看看沧海禅师得来的一宝是什么,于是乎,兴高采烈的告别母亲,让逐风稍等,急匆匆离开了客堂。
项华走了,逐风也站起了身,点头一礼,说道:“项夫人,贫僧先告辞了,向师父复命,改天再来叨扰”。
逐风的来意在项华,既然已经见着了,淳于玉涵便站起身,也点了一下头,说道:“逐风大师随意!”
“告辞!”
淳于玉涵把逐风送出了客厅门口,看着他远走的背影,好生好奇起来,“难道瑞鹤仙庄发生什么事了?沧海禅师为何变得如此反常?”
“如今的沧海禅师不用妒忌了!”
淳于玉涵一愣,回过头看向身后面带微笑的福伯,
“此话怎讲?”
“小姐琐事过于繁忙,恐怕不曾听说近来锦城的热议,……”。
“最近锦城发生了何事?”
福伯继续说道:“如今的锦城,所有十七八岁花季少女所穿、所戴、所用、全被瑞鹤仙庄收购一空……”
“他一位耄耋老人,沧海禅师要这些做什么?”
“所以才说沧海禅师不用再嫉妒小姐,他如今也是有曾孙女的人,不用再叹息他是一位孤独老人”。
这句话,更让淳于玉涵费思难解,“沧海禅师一生未曾婚娶,哪儿来的曾孙女?”
“这事儿,小姐又不知了,这个曾孙女实乃沧海禅师胞弟的根苗,省亲‘天外天’素问雅舍的灵隐士,灵隐士才是她真正的曾祖母,见过灵隐士,灵隐士让这位曾孙女去看望她的大曾爷爷,也便是沧海禅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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