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
逐风显得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随后又变得自责,说道:“是弟子在忧心,这些天来师父的病一直不见好,这几十年的医术算是白学了”。
“我是心病,药石罔效,什么时候你把景心那孽障给我抓回来,让我掐死,我的病就好了,……”。
讲到这里,沧海全身青筋暴起,愤怒异常,目露凶光,逐风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这大概是他暂时把景心回瑞鹤仙庄的事情隐瞒下来的原因。
“药房的药到时辰了,弟子去把它端过来”。
“去吧!”
轻轻地闭上双目,挥挥手,沧海算是答应了逐风的话,他也急切盼着逐风离开这间禅房,逐风走了,沧海突然大声说道:“来人,谁在外面,给我进来一个”。
沧海心中有心事,还是因为他似乎听到了逐风在谈论景心,沧海不认为自己老糊涂了,耳朵背了,他相信他恍恍惚惚地听到的是真的,既然他的徒儿不肯说,门口一定有奴仆。
“奴婢在!”
门外真的有人答应一声,走进沧海的小暖阁,
“逐风刚才在和谁说话?他们都说了什么?”
这才是沧海关心的事,进来的是一位少女,年岁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脸庞稚嫩,说话的声音如环佩撞击一样。
“刚才和逐风大师谈话的是庄门的守卫武士,听说曾少主回来了,……”。
“混账!瑞鹤仙庄哪里还有曾少主?她是不孝的逆曾孙,是十恶不赦的大逆罪人,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瑞鹤仙庄已经没有什么曾少主,咳咳!”
“主人息怒,主人息怒,奴婢知道错了,……”。
“那你说,你错在哪里?”
“瑞鹤仙庄已经没有什么曾少主了,只有一个亵渎先人的大逆罪人,奴婢一定牢记,不会再惹主人生气”。
沧海突然勃然大怒,吓得那名侍女噤若寒蝉,赶忙跪下来告罪,沧海又喃喃自语,可恨可气地说道:“逐风啊逐风,你竟然敢隐瞒我,欺骗于我,不能饶恕,绝对都不能饶恕,更衣,我要去见那不孝的逆曾孙,我要好好的教训她,咳咳!”
☆、第43章 李代桃僵,替罪羔羊
‘景心’推翻回思园灵柩,亵渎先人遗体,气得师父沧海口吐鲜血一病不起,逐风心里也有气,然而,逐风突然感到了蹊跷,按说景心犯下如此之大的过错后,不应该主动回瑞鹤仙庄,可是,景心千真万确的回到了瑞鹤仙庄。
一间囚室,栅栏林立,不是石墙,便是露天的门窗,景心躺在里面,手脚带了沉重的镣铐,一动不动,可能是怕景心逃跑的缘故,里三层,外三层,都增加了守卫。
看到景心如此凄凄的样子,逐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喃喃自语地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
“她怎么是昏迷的?”
逐风立在栅栏门外,忍不住问起了身边的守卫,
守卫躬身一礼,“回逐风大师,大逆罪人回到瑞鹤仙庄后突然晕倒,属下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开门!”
逐风一声吩咐,守卫取出了钥匙,哗啦啦一阵响,把牢门打开,逐风低身走了进去。
尽管发生了这么多事,看到景心如此不堪的处境,逐风心中有隐隐的不忍,毕竟他是慈悲为怀的,毕竟景心的生死、处置是要由师父沧海来决定的,他没有权利,正确的说是不忍心见死不救。
寒风很冷,景心的衣服很单薄,又是昏迷,对冻死的可能真的会有,逐风蹲下身,拿起了景心的纤手,本想简简单单的为景心把个脉,救她一时的生死。
逐风猛然心中一凛,他察觉到了别的,
“怎么会?”
逐风大惊,要说一个人的相貌可以有相同,但脉息是不会有相同的,因为每个人的性格不同,逐风察觉到了一模一样的脉息。
还是因为景心来到锦城后,运气有点背的原因。不是大伤便是小痛,逐风精通医理,景心又是沧海的心肝宝贝,时常断脉,也不算屈尊,久而久之,逐风对景心的脉象非常的熟悉。
当碰到景心手腕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纤柔沉细,不像前些天那位刚从天下第一家回来的景心。脉搏阴沉刚猛。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逐风的心开始极度的不安。这是太不可思议的一种现象。明明一模一样的景心,竟然有两种脉息。
“啊?!”
看到景心的手指,逐风更骇然心惊,指甲嫩红的着眼。反转手背,放在手中,仔细的看,五根手指的指尖只有半截指甲,而且还是新长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逐风感到了不安,脑筋一片空白,忍不住捋开景心的衣袖,露出如玉的臂腕。洁白无瑕,手忙脚乱中,再拿起另一只胳膊,逐风好像找到了,在景心这只手臂上有一颗嫣红的痣。这是每一位女孩子在小时候必点的‘守宫砂’。
“嫁祸,嫁祸,这是天大的嫁祸”。
逐风感到了害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两个景心?一个景心失贞,亵渎先人,一个景心躺在这里等待李代桃僵。
“孩子,孩子,你快醒醒,醒醒!”
逐风呼喊几声,躺在地上的景心一点反应都没有,逐风开始不知所措,突然之间他想到了,赶忙起身,走出牢门,赶往药房,去拿他的针灸囊,想着,先为景心施针,把人救醒再说。
事情又是这么巧,逐风刚走,沧海来了。
“她怎么是昏迷的,在佯装吗?”
立于栅栏门前,看到倒卧在枯草上的景心,沧海愤怒的心情难以抑制,多少天来的抑郁,今天终于见到了这个大逆不道的曾孙女。
“回主人,大逆罪人曾少主一到庄门前便昏倒了,到现在都没有醒”。
“佯装,一定在佯装,佯装可怜难道我就能宽恕你吗?取桶水来?”
沧海看着景心,看着景心那瘦小虚弱的身躯,根本不认为景心患有任何疾病,而是认为在装蒜,装可怜,博取同情。
一桶满满的清水提了过来,沧海走入囚牢,舀起一瓢,噗地一下,全部泼在景心的脸上,如此寒冷的天,如此冰冷的水,景心在睡梦中都感觉不到温暖。
景心有梦,在梦中苦苦的挣扎着,身上的镣铐映射在她的梦里,她被项回心像是项天龙关押谢靖一样锁在铁链上,苦苦的挣扎。
“挣啊扎呀,哈哈哈哈,……”。
项回心手中拿着一把宽阔而又特长的大刀,那面目狰狞的脸色对着景心,更发出得意而又怪异的笑声,说道:“你不是有《神龙宝典》吗?你不是有百变神器吗?它们救不了你,你永远都逃不过我的掌心”。
“不,不,你要做什么?”
景心在睡梦中苦苦的挣扎着,一瞬的功夫,眼前出现了爷爷东方琦,娘亲东方寒雪,东方灵瑜,沧海,无名、项天龙等等,她所有的家人和最敬爱的人。
“我要让他们死!”
项回心大刀蓦然一挥,横扫四方,隔断了项天龙、无名、沧海三个人的咽喉,三人立刻倒毙在血泊中。
“不要……”。
景心惊得大叫一声,那种恐惧感无法抑制,在囚牢中的沧海,发疯似得抓住了景心的衣领,拼命的摇晃。
“逆曾孙,逆曾孙,你给我醒来,给我醒来,不要再装了”。
景心的睡梦中,项回心掐住了她的咽喉,用力的掐了起来,她们姐妹近在咫尺,项回心瞪着那凶恶的目光诅咒着景心一般,手上使劲儿的掐,景心张大了嘴巴,翻着白眼,马上就要窒息了。
“啊?!”
景心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好可怕的一个梦,醒来后更可怕,沧海愤怒的心情,挥手给了景心一记耳光,将其推了出去。
刚从噩梦中惊醒,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景心更是迷茫,脸颊吃痛,整个身体飞了起来。撞在墙壁的边缘匍匐下来,嘴角立刻淌出了鲜血,脸颐也红肿起来。
“曾爷爷?!”
多么的不可思议,沧海更恨道:“你终于醒了?以为佯装昏迷,就会博得我的同情吗?逆曾孙,你犯下的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我不会宽恕你的”。
看着沧海那一张憔悴的面孔,和气得大喘呼吸的愤怒,景心茫然了。
“过错?十恶不赦,心儿到底做了什么?”
“逆曾孙。逆曾孙。逆曾孙……”。
“啊。啊,啊……”。
沧海愤怒上前,不停地踢打景心的背脊,心中的怨气始终无法释怀。这便是他一直疼爱的曾孙女,这便是她爱如珍宝的曾孙女?却做出如此不能饶恕的罪过。
景心趴在地上,被沧海拳打脚踢,疼得失声连连,大叫出来,内心再次掉入无限的恐惧中,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曾,曾爷爷,你先住手!”
景心不敢反抗。只想躲避,可是,沧海想出手打人,谁躲得了?景心躲不了,便哀求。说道:“在您打心儿之前,您,您该告诉心儿,心儿犯了什么错?”
忍不住,泪水掉个不停。
“还有脸问?”
“啊…!”
沧海气愤,一脚将景心踢起,整个身体撞在了墙壁上,再从上面摔下来,景心全身疼得都已经麻木。
“《神龙宝典》呢?”
景心被沧海打得焦头烂额,如在梦中,甚至不知所措,听到《神龙宝典》,景心立刻默想三分,《神龙宝典》化作一道霞光落在景心的手中。
“《神龙宝典》在这里,心儿不想要它的,心儿原想着还给曾爷爷的”。
“畜生!”
景心根本不知道她拿出《神龙宝典》会更勾起沧海的气恨,惹得沧海破口大骂,“枉我对你宠爱至极,枉我视你如心肝宝贝,你却犯下这十恶不赦的大罪,推翻先人灵柩,亵渎长亲遗体,你说,你死一万次能赎下你的罪过吗?”
“推翻灵柩,亵渎长亲?”
景心大惊在当地,更吓得目瞪口呆,这种大罪,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怎么可能做出来,“不是我,不是我,曾爷爷,我没有做过这种事……”。
景心匍匐着爬到沧海的跟前,苦苦的否认。
“滚开!”
沧海一脚把景心踢到一边,大叱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神龙宝典》在你手,我也想不是你做的,可是《神龙宝典》真的在你的手中”。
真的让景心悲哀至极了,更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这些所有的罪责,《神龙宝典》是指证她的证据。
“不,不,不是我……”。
景心仍了《神龙宝典》,感觉这是烫手的山芋,更不住的摇头,她不能承认她推翻了灵柩,亵渎了曾爷爷方翊风的遗体,她不敢做,也担当不了这个罪责。
“我不会再原谅你,不会再相信你,来人呐,鞭不落,即刻将这逆曾孙拖下去用刑,然后押回玉溪宫,交于灵瑜处置”。
“不……”。
景心吓得魂飞魄散,痛哭流涕起来,她的曾爷爷对她做出了处罚,鞭笞一百‘鞭不落’,然后送回玉溪宫。
“曾爷爷饶命,曾爷爷饶命,心儿受不了那个,受不了,你还不如直接杀了心儿,曾爷爷,……”。
景心苦苦的哀求着,门外进来两个守卫,连托带拽,将景心拖出了囚牢,景心拼命的挣扎着,她害怕到了极点,她吃过‘鞭不落’的苦,她害怕再次吃到这样的苦,鞭不落岂止惨不忍睹?
……
☆、第44章 李代桃僵,难言之隐
沧海真的痛心疾首了,他恨景心,恨自己,恨景心做出如此违背人伦,大逆不道的事,恨自己连亲弟弟的遗体都保护不了,他恨,恨,恨不得将景心掐死,可是景心毕竟不是他直系子孙,他无权处决景心的生死,然而,这口气咽不下,不能这么便宜的、好端端的将景心送回玉溪宫问罪,所以才要用‘鞭不落’。
“住手!”
一句响亮的阻止声,在很远的地方便传了过来,逐风手握‘针灸曩’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一股着急,一股责怪。
“师父,您这是要做什么?”
看到景心满脸是水,那一张憔悴的脸上更冻得惨白,哆嗦中在苦苦哀求,苦苦挣扎,更不知所措,逐风变得一时气愤,才忍不住在话里带了几分责怪。
“不是我,不是我,逐风师父救命!”景心不住地摇头,被守卫托着,停在当地,那副凄惨可怜的样子让人揪心,心痛。
“哼!”
沧海愤然长哼了一声,对逐风他也是有记恨的,景心被‘抓’回瑞鹤仙庄,逐风竟然敢公然向他隐瞒此事。
“师父!”
逐风语重心长地叫了一声,想到景心手上所受的伤,眼泪差点掉下来,说道:“这里是孩子的家,不要让孩子感到暗无天日,您先让他们放了景心,……”。
沧海一脸的气恼,
“逐风,你是不是疯了?竟然敢谏言这样的话?这畜生犯下这十恶不赦的大逆之罪,你敢为她求情?”
如果逐风刚才没有见过景心,他一定不会求情,还会认为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想到景心受到莫大的磨难和冤屈,逐风不会鼻子发酸,不会勾出自己的泪水在眼眶中打旋儿。
“师父,你看看孩子的双手,看看孩子左臂上的臂腕。一切,您都会明白,……”。
逐风心疼不已,忍不住跪下来再三恳求。
捣毁回思殿,推翻灵柩,亵渎逝者,有目共睹,在沧海心中,这是不能饶恕的罪过,谁求情。甚至谁为景心说句好话。都会受到牵连。甚至一并责罚,逐风仍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因为,他知道重重迹象表明。景心是被冤屈了。
逐风诚然乞求,并且说话哽咽,泪流满面,这样反常的表现,使得沧海犹豫在当地,忍不住回头看向景心,此时的景心,好不可怜,被侍卫牢牢的押着。一脸的冰水,冻得脸色煞白,身体的单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曾爷爷?!不是,不是心儿做的。……”。景心看着沧海,不住的摇头,那种无辜可怜的表情让人看着心碎。
“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宽恕她吗?”沧海勃然大怒,斥道:“拖下去,鞭不落,谁都不许求情……”。
“师父!”
逐风急得不知所措,
“曾爷爷饶命啊!……”。
景心大叫着苦苦哀求,侍卫开始将景心拖下去,景心又开始挣扎。
“停!住手,不许带下去!”
逐风着急的向那两个侍卫大声斥责,
“大胆逐风,……”。
“师父,……”。
逐风又跪倒在沧海的跟前,怨道:“您就不能听弟子一言?看看景心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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