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疲惫的面孔精神起来。
“快说,队伍到哪儿了?”
家丁跑入喜堂,还来不及向淳于玉涵行礼,淳于玉涵已忙不迭的问了起来。
“已经到祥街入口,不过半刻钟,便能到府门前”。
“快,吩咐鞭炮队,礼乐队,喜娘,喜婆,立刻准备”。
“是!”
婚礼就在眼前,淳于玉涵心里说不出的紧张,虽然也见过景心几面,但这当婆婆还是第一次,
“小翠,看看,我这,我这身上那儿有什么不妥?”
淳于玉涵又让贴身丫鬟看起她的着装,因为心里有些紧张了,总觉得、也可以说总担心,她的着装有地方失宜。
“没有了,没有了,夫人的绣袍整整齐齐,头发乌黑油亮,金钗光彩夺目”。小翠带着灿烂的笑容,回答着淳于玉涵的话。
“走!”
淳于玉涵平和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显得仪态规范,昂然挺胸般要出喜堂时,突然发现,她的丈夫项天龙不在她的身边。
如此盛大,如此关键的时刻,项天龙去了哪里?
……
“什么?他又去那儿了?”
对于项华和景心的婚事,犹如‘堆山九仞,只欠一篑’,只要项华和景心婚事得以完成,那么,所有的事便会尘埃落定,不会再有任何的矛盾,只有项华和景心完婚,项铭才会死心,只有项华和景心完婚,儿子才会收心,不会对父亲再有任何的怨言,只有项华和景心完婚,瑞鹤仙庄和回心山庄便不会再有任何的矛盾,只有项华和景心完婚,……。
似乎,还有只有……,只是项天龙没有想起来,所以,对这桩婚事的举行,项天龙也非常期待,为了冰释这所有的矛盾,项天龙和淳于玉涵一样,非常在乎这一天,整装隆重,等待着两位新人行‘合卺’之礼。
在这其间,却有一件事发生了,
在这万人欢聚的一刻,项铭没有在婚宴上,而是去了一个地方,有人发现了项铭的反常,便告诉了岳侍天,岳侍天又来禀报项天龙。
岳侍天恭敬地说道:“是的,今天少庄主举行婚礼,铭少主是少庄主唯一的兄长,请新人出轿,按说铭少主应该在现场主持才是,不知道为什么,真的想不到,……”。
“走,去看看!”
就这样,项天龙和岳侍天离开了婚宴现场,去了娴阁后的练功房,那间有众多武士把守,密不通风的练功房,项天龙来到后没有发出声响,悄然间走到门口,看向里面的项铭,他想知道,项铭究竟想做什么?
一间宽大的屋子,千奇百怪的小人刻在房壁上,项铭对着这些石碑,墙壁,摸索着,全神贯注的样子,根本不是在练武。
这间练功房对项铭来说有太大的机遇。是这里的《轮回》让他重生,是这里的主人给他另一个光彩夺目的人生,可是,这里的主人囚禁了一个人,他最真爱的人的父亲,项铭不敢反抗项天龙,可是,又撇不开良心的内疚,自从重新搬回天下第一家后,他每天都会来这里一大会儿。名是说练武。实际。在找里面的机关,通向秘密小山庄的机关。
“他要做什么?”
在门外,项天龙凝视着项铭的背脊,睿智精明的项天龙知道项铭不是在参研武学。除了不是学武,不管项铭在做什么,都是在挑项天龙的极限。
吱呀一声开门声,
“父亲?!”
项天龙终于看不惯项铭的所作所为,拍门走入练功房,听到声音,项铭一惊,立刻回头,见项天龙面带怒色走了进来。为此吓了一身的冷汗。
“你在做什么?”
项天龙怒视项铭,项天龙虽然猜到项铭有可能是在触他的底线,却依然问了一句‘你在做什么?’
“孩儿,孩儿,……”。
项铭的目光开始闪烁。自从他变成项铭后,他特别惧怕项天龙的威严,这一句责问,更让项铭觉得不知所措,
“从今以后,我不准你再踏入练功房半步!”
“父亲!”
项铭顿时一惊,心里说不出的紧张,如果不能再踏入练功房,还如何在这里找机关?还如何找暗道?如果找不到暗道,如何进入秘密小山庄?如何搭救景心的父亲谢靖?
“不用多说了!”
项天龙一脸的怒色,他不知道项铭知道什么,他也不知道谢靖对项铭说过什么,自从知道东方灵瑜是玉溪宫的老主人后,自从想到项铭曾是东方灵瑜的弟子后,项天龙对这个儿子,便起了芥蒂,项天龙不想追究,也不想听,不想听有人说起秘密小山庄的犯人,因此,项天龙对项铭只有斥责和严命。
“孩儿知错!”
在这个大婚当即,身为兄长的项铭偷偷‘溜出’喜堂,来这个僻静的练功房摸索,不但失职,更失礼,项铭也自觉百口莫辩,只能用知错来掩饰内心的慌张。
咚咚,啪!
远处,风送而来,不绝于耳的大炮声,是项华的迎娶队伍已经接近府门,
“你要做的事还有很多,还不去做?”
项天龙没有给项铭好脸色,说罢,转身走出了练功房,喜炮已响,迎亲队伍马上要到了,如此喜庆,忙乱的时刻,宴席上怎可少了项天龙?项天龙走了,准备去接受两位新人的拜礼,而项铭的心里,又是多么的尴尬。
“铭少主,新人马上要到了”。
项天龙走了,岳侍天对项铭说道,这些话里带着催促的意味。
而项铭顿时犹豫在当地。
……
如今的婚宴大堂,院外早已经人山人海,甚至附近的别院也挤满了人,摆满了酒宴,天下第一家与天下第一庄共同的喜事,虽说只是邀请有名气的,有地位的,有带亲关系的;慕名的,仰慕的,受过恩惠的,对这两家感恩戴德的抛出在外,其中的人数,也不下万人。
声势浩大,在这一点,真真的做到了天下第一婚。
“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
迎亲的小跟班刚到门口,便忙不迭的跑进去报喜,他的声音也几乎听不到了,门外的鼓乐声,嘈杂声,鞭炮声,门内的道喜声,祝贺声,皆大欢喜的声音,不论谁的声音都显得渺小了。
“落轿!”
不管他们的声音能不能出众,婚礼仪式还是在按规矩进行着,景心的花轿落在了天下第一家的府邸门口。
“踢轿门!”
婚礼司仪又一声呐喊,正在此时,项铭的脚步,来到了这里,……。
☆、第16章 大婚日,刺杀
一切像是如梦如幻,他们的欢声笑语,对项铭来说是如此的迷茫,如在梦中,耳中的窃窃私议声,项铭听不到了,眼神中只有红纱弥漫,绣球悬挂的花轿,里面的倩影,依稀可见,稳坐不动。
“踢轿门了,踢轿门了少爷!”
项华身旁的小常,喜眉眼笑的催促起来,项华也如在梦中一样欢喜,赶忙接过小常递来的弯弓,接过羽箭,箭镞由红绸包裹,当当当,项华连发三箭,击中轿顶,随着羽箭的掉落,喜婆将轿帘挂起,项回心走上前去,冷艳的芳容,如此喜悦的一刻,也看不出她的欢喜,项回心在此刻出现也是有任务的,她手里捧着一盘柑橘。
摸柑橘,是一种习俗,象征夫妻圆满与吉祥。
对这种差事,项回心是不屑去做的,然而,好戏在后面,项回心不会因为这件拒绝不了的小事,太在意自己的感觉。
摸过柑橘,喜婆将一条挽彩的红绸交予景心,项铭则牵起另一端,将新人拉出,交于项华,在旧习俗中,新婚是没有这种规矩的,而是项天龙特意加上的,项天龙的意思总是触摸项铭内心最脆弱的地方,父命不敢违,项铭只有照做。
景心、项铭,两人同时牵起彩绸,当项铭看到喜帕遮面的景心时,隔着喜帊,景心看到项铭时,景心,一股说不出的做呕,险些让她呕吐,让景心不想再直视项铭,只有轻轻的转头,不去看他了。
“孙少主,您怎么了?”
景心些许的异常,让一旁的赵霞感到奇怪起来,对这种奇怪,赵霞不是第一次,而是近些天来,近些天来,景心的饮食习惯很反常。起居也很反正,变得喜欢多食,口味偏酸,嗜睡,晴天白日都喜欢睡觉。
景心没有说话,婚礼正在进行中。
项铭遵照义父的意思,将景心带出花轿,亲手交于项华,在这一刻,项华的心情。异常的激动。
……
“你们是新人的家婢吧?”
景心被项华带进了天下第一家的府门。随行的赵霞、叶轩等女也要跟着进去。伴随着轰然的欢喜声,突然,门口的喜娘却把赵霞她们拦住了。
“你们是何道理?为什么挡着不让我们进去?”
花橙顿时好气起来,喜婆嘻嘻一笑。微一低身,喜眉眼笑间,说道:“姑娘别误会,这是咱们锦城的规矩,新人过门,娘家人是要看洞房的摆设的,一切按新人的心思来,当然,也是娘家人的心思来。如果有什么地方不满意,我们等人好立刻修改”。
“原谅是这样!”花橙感到理解了,
“朱媛、花橙,你们搀扶孙少主行礼,叶轩。我们去看看”。
“是!”
对中原所流行的规矩,赵霞也是知道些的,既然都是规矩,孙少主都已经愿意委身下嫁,还有什么理由不按规矩来的?赵霞答应的也极是爽快的。
“这边请,这边请!”
喜娘不愧是喜娘,总是面带桃花,一脸的笑容,听随嫁的人答应了,于是,赶忙闪开道路,向前引路,赵霞也便跟随着去了。
而景心,则是踩着红红的地毯,由项华牵引着向喜堂走去,这一路上,谈笑声不绝于耳,赞美声不绝于耳,都是在为这场婚姻祝贺,而这些声音,景心根本听不到了,紧紧地握着袖袋里的刀柄。
“小心脚下!”
到了喜堂的门口,因为台阶过高,朱媛便提醒一声,景心虽然喜帕遮脸,脚下的路还是能看到的,抬起玉足,跟着项华走进了行礼的大堂。
门外热闹喧天,大堂里却很肃静,人也不多,却是极为显赫的,代表回心山庄的有九大庄主,代表天下第一家的是天下有名的商贾,加上司仪,丫鬟,只有五十来人。
“新人行礼,一拜天地!”
项华拉着景心走近了高堂,项天龙与淳于玉涵并肩而坐,巍然正襟,等待这一刻,多么激动人心的一刻,项天龙和淳于玉涵的脚下,有两个厚厚的红色绣花蒲团,朱媛扶着景心先跪下了,面向门口,项华同样兴奋异常的心情,跪下来,和景心一样先拜天地。
“二拜高堂!”
司仪,又一声呐喊,朱媛、花橙又将景心搀扶起来,向高堂下跪,在景心低头,在项华低头的一瞬间,门外,突然响起了晴天霹雳般的叫喊。
“不能拜堂!”
这一声叫喊,是如此的尖锐,如此的惊恐,如此的无法相信,如此的不可思议,门口的人一个箭步跑了进来,与此同时,一道寒光闪现,景心蓦然跳起身,手捉刀柄,猛然扑向项天龙,毫不犹豫的刺中了项天龙的心窝。
“?”
“?”
“?”
……
多么不可思议,多么猝不及防,多么不能相信,这是在举行婚礼吗?这是在欢度婚礼吗?这明明是置于死地的刺杀。
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多么的不可思议,在场众人,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新娘,在这一刻,时间像是凝固一样,没有任何声音。
鲜血在一滴滴的滴落,项天龙迷茫的眼神看看景心,看看刚才惊叫的人,多么的不可思议,甚至是羞恼,蓦然袍袖一甩,一股真气使出,景心,整个身体飞了起来,重重地摔跌在门口。
“什么事?”
“什么情况?”
“这发生了什么事?”
“新娘子行刺项庄主了!?”
门里门外,开始开始炸开了锅。
“这就是你说的预言?为什么?”
项天龙看向来人,难以置信的置责,更勃然大怒。
“天龙,你还好吗?快拿止血的药来!”
看到项天龙满是胸膛的鲜血,项铭吓得目瞪口呆,项华吓得不知所措,项回心露出浅浅地得意的笑容,只有淳于玉涵关心备至。
“我死不了,她伤不了我!”
项天龙愤怒的看着来人,阻止婚礼的来人。的确,景心的一刀没有伤到项天龙的要害,虽然攻击目标近在咫尺,项天龙的武功毕竟出神入化,在利器逼近的时候,肌肉自然收缩,减少了刺下去的深度。
“是你,怎么是你?”
淳于玉涵也看向了那个惊叫阻止婚礼的人,不但吓了一跳,心情更变得激动。虽然有二十多年没有见过这个人。虽然当时她是一个稚嫩活泼的少女。如今已经成熟干练,淳于玉涵依然认识她。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的儿子?”
来人也是多么的不可思议,不敢相信,她的孙少主要嫁的人会是这个人的儿子?她做梦都不敢想。做梦都想不到,这个人一直与她近在咫尺。
这个大闹婚礼,阻止拜堂的人是赵霞。
赵霞本来随着喜娘看新房去了,在中途,发生了一点小插曲,是叶轩心里觉得忐忑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一样,便把自己的疑问悄声地告诉了赵霞,告诉赵霞景心在袖袋里藏了一把匕首。新人成亲带把匕首,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叶轩担心会出事。
听说此事,赵霞也忧虑起来,为了确保孙少主的安全。赵霞便原路折回,只让叶轩去看新房,使赵霞万没想到的是,喜堂上的高堂是那个人,才大声阻止,而项天龙,看到赵霞,又是多么的怨恨,蓉城,一再阻止,不要与这个从飘云山走出来的女孩接近,说什么这是他的弱点,说什么她会拿着匕首插入你的胸膛,直到鲜血流尽。
所有的话,竟然在这样一种场合证实了。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赵霞心中的不可思议无法言语,看到玉溪宫的孙少主和这个人的儿子成婚?不但觉得荒唐,又是多么的难以想到,其内心已经备受折磨。
噼里啪啦,其里咕咚,
项天龙蓦然袍袖一扇,一股惊天动地,让人胆寒的真气使出,天下庄主,商贾名家,一起飞出了喜堂门口,加上门口的人,会功夫的,潇洒落地,不会武功的,连滚带爬,学艺不精的,那便是半颠便歪的站立在当地,如此之多的人,一起被逐出了门外。
吱呀,啪啪!
喜堂的六扇大门同时紧闭,外面的武士从侧院跑来,将喜堂团团围住,而喜堂外的宾客,站起身后,已经众议哗然,看到了赵霞,项天龙已经想到了,再把话说下去,便是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