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事情已经成了,毒也下了,项回心开始迫不及待地想象,她在想景心突然变成不龙不人的样子后,沧海是什么反应?更想去看看那场面,一定很精彩。
“福伯!”
项回心突然叫了一声,
福伯回过身,不再监督那些捆绑木箱的家丁,又回到项回心跟前,低身说道:“小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和你一起去瑞鹤仙庄如何?”
“啊?”
福伯哑然一呆,福伯去瑞鹤仙庄是为了两家修好的,福伯也听说了,项回心如何在瑞鹤仙庄逼迫沧海,更知道项回心在客厅如何反驳逐风要追究景心的过失,那言之凿凿,毫不退步的样子。
“有难处吗?”
项回心看着福伯,疑问起来
福伯不敢明说项回心这些‘性急’,毕竟,项回心也是为了天下第一家和沿边渔民着想,顿了一下,福伯尴尬地说道:“待我问过小姐,看她是否让小小姐去”。
福伯不是一般的仆从,是淳于玉涵的亲信,处事稳重,周到,淳于玉涵一般都听取他的意见,既然福伯没有立刻同意她去,问过淳于玉涵又如何?也是同样的结果。
“那算了,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不去了”。说罢,项回心转身回府了,在心里不免抱怨,“不去就不去,不去的结果也一样,等着看好吧”。
项回心回府了,福伯在心里暗暗吐了口气,……
☆、第03章 残酷的真相
那一颗神奇的药丸,让景心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景心悠悠醒来,一切像是做梦一样,微微动了一下身,却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身上的伤口,渗出来的黄色粘液和暖被粘在一起,这一疼痛,让景心记起了所有的事。
“原来我没有死”。
轻轻地动了动玉手,摸了摸自己的口唇,感觉湿润润的,应该是有人刚喂她喝过东西,景心感觉身上有了点力气,忍着疼楚翻了个身,全身却又是那样的酸软和疼痛。
“曾少主醒了,曾少主醒了,快去告诉主人,……”。
随着景心的醒来,房中的侍女一片喜悦,更有人惊喜地吩咐起来,见景心有‘乱动’的迹象,红衣侍女赶忙走过来劝道:“曾少主别乱动,伤口会很疼的”。
景心努力着,想坐起来,却又是那么的艰难,上前的红衣侍女制止一声后,俯下身为景心拉了拉锦被,盖住了她肩膀上的伤口,怕景心着凉一样。
此时将近入冬,外面已经很冷,景心的暖阁却是暖融融的,像春天一样,没有一丝的凉意,景心静静地躺着,看着牙床边的铜炉,镂空的盖子上冒着袅袅的烟气,百合香味很浓,却遮不住房中的药材味儿。
“我睡了多久?咳咳……”。
景心说着,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却震得全身疼痛起来,忍不住蹙起了娥眉,侍女突然变得哽咽,说道:“整整一天一夜了,可担心死奴婢们了,曾少主险些背过去,这要是真有个好歹,让主人如何是好?”
景心依稀想了起来,她确实失迷过,因为放不下她的无名哥哥,她又回来了,顿了一下,景心苍白的脸色,突然看向了红衣侍女,问道:“对了,无名哥哥呢?”
景心,真的很担心无名,
无名是幸运的,一百的‘杖不跌’和景心的‘鞭不落’都有蹊跷,无名,毕竟是瑞鹤仙庄的人,又是无辜替罪,景心,虽然‘罪有应得’,但她毕竟是主人沧海的曾孙女,便是这两个原因,凶神恶煞的掌刑管事都留个心眼,把本该是藏有铁心的刑棍换成了普通的木棍,把本该用缠有铁片的长鞭,换成了普通的皮鞭。
要不然,这样的酷刑,别说景心挨不过三十下会死,即便是无名,也受不过七十下,用这样的酷刑,已经等于是刑杀。
掌刑管事一时徇私,虽然景心和无名都受了重伤,却没有当场毙命,
然而,无名又不是幸运的,换成木棍的杖不跌虽然不会当场打死无名,但无名还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和外伤,又被关进冰牢禁闭,十日的水米不能进,又等于在慢慢的夺取无名的性命,
无名的遭遇何止凄楚两个字,但他也得到了满足,在快要临死的时候,可以拥抱他心仪的景心,可以为她输送真气续命,虽然心疼了,担心了,依依不舍了,在沧海把景心抱出冰牢的那一刹那,无名也得到了安慰,体力的虚耗,晕厥在了冰牢。
红衣侍女镇定着,擦了擦泪水,仍然控制不下那颗后怕的心,说道:“在曾少主和主人闹脾气的时候,主人便把无名释放出来,现在在他的住处养伤”。
“无名哥哥的伤好些了吗?有没有按时吃药,都是谁在照顾他?”景心又忙问道:
无名和景心有着天远地别的待遇,景心是主,又是沧海的心肝宝贝,虽然都受过酷刑,无名只是被人抬回了他那间普通的住房,有一个身份很卑微的家奴照看着他,哪里能像照顾景心一样周到?
红衣侍女说道:“无名现在已经无碍,只是过于虚弱,有庄中低等奴仆照顾,曾少主大可放心”。
景心心里更是觉得愧疚起来,无名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虚弱,她记得的,无名把真气都输给了她,为她续命。
正在此时,一袭黄色绣衫的少女从暖阁外跑了进来,她刚听说景心已经醒了过来,便忙不迭的跑来看望,更忍不住扑倒在景心的牙床边,放声哭泣起来,那声音久久不能停息。
“不要哭,我不是好好的吗?”
景心知道叶轩为什么哭,叶轩是太过于担心的缘故,景心用手抚摸了叶轩的纤手,叶轩流着泪抬起了头,景心看到她的面颊还是红红肿肿的,一阵心疼,
“我又累你受委屈了”。
叶轩摇着头,说道:“不,叶轩不苦,只要孙少主好好的,叶轩不会觉得苦,孙少主不能再有闪失了”。
“啊~”。
景心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刚才她摸了叶轩的手,叶轩也反过来握景心的手,不小心触到了腕子上的伤痕。
叶轩吓得赶忙将手松开,
景心苦苦地笑了一下,“看我现在不中用的样子,都不能让人碰了”。说着,又忧虑起来,她还在困惑,究竟自己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一向和蔼的曾爷爷变得如此暴戾,动用如此残酷的刑罚对待无名。
“孙少主哪里不舒服吗?”
景心发愣,叶轩变得担忧起来,景心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叶轩,你到底帮我打听清楚了没有?我到底犯了什么错?……”。
关于打伤飞信使的事,沧海一心为景心兜揽,为了景心的心情,叶轩一万个不会说的,叶轩说道:“都过去了,孙少主不要再追问这件事了,已经没事了,……”。
叶轩的一番话,让景心心里好难受,受了如此的酷刑,险些丢了性命,怎么可能就这样不闻不问,不了了之?
“叶轩,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
叶轩很为难,踟躇不已,“孙少主,别问了,已经没事了,您就当这件事儿从来没有发生过,……”。
景心显得生气起来,叶轩又道:“孙少主,有些事不知道反倒是好事”。
“……”。
正在此时,有人接住了叶轩的话,说道:“叶轩,还是告诉景心吧,这事儿该让景心知道”。景心和叶轩一起向门口看去,见逐风从外面走了过来。
景心抬抬身,想见个礼,伤口却是一阵地钻心疼痛,忍不住呻吟起来,逐风赶忙走近前,拦住了景心,
“免了,你身上有伤,不用这么多礼”。
“逐风师父,到底是什么事?”
景心一脸迷茫,看向逐风,叶轩赶忙站起身,退到一旁,景心深虑着,叶轩向来是一个谨言慎行,恪尽职责的女婢,她几次三番规劝不让再问下去,景心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见逐风进来,景心的问话变得迫切。
此时此刻的逐风,也是无可奈何到了极致,他起初的心思和沧海一样,竭力保住景心那一份天真烂漫,不让景心知道沿边渔民受灾的事,可是真的保不住了,逐风必须要讲出来,要让景心知道。
“你们都先退下!”
逐风先屏退了房中所有的侍女,这才把所有的真相一一的说出来,从景心在祥街打伤飞信使开始,一直到沧海要如何惩罚追风。
景心听着,目瞪口呆,惊诧万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真的不敢相信,景心真的不敢相信因为她一时冲动,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渔民,到现在她才知道,项华为什么那么严肃的责怪她打伤飞信使,到现在景心才知道,她的曾爷爷为了保护她,陷入了多么困难的境况中,她好后悔,竟然用死来要挟她如此为难的曾爷爷。
后悔的泪水止不住的流,脸上开始没有责怪,没有笑容,傻傻的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逐风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心儿,事情你都知道了,只有你才能救追风和那些掌刑人,他们都是无辜的,虽然追风一直针对你,希望你能不予计较”。
景心任性中,甘愿领受和无名一样的责罚,当追风知道这件事后,更隐瞒了景心囚禁冰牢的事,因此,景心险些丧命。沧海追究的便是这件事,大到追风,小到低级仆奴,看到景心受罚没有向他禀报的,一律严惩,尤其是追风,隐瞒事实真相,独断欺瞒,不但要把他逐出师门,更要赐他‘割声’,永生不能开口讲话,以示惩戒。
这就是沧海,威望、德行于天下的沧海,不是靠仁慈铸就的,而是公正中的严刑峻法。
追风在沧海身边侍候四十多年,一直是沧海心目中的得意弟子之一,为景心的事,逐风不明白师父为什么处置追风如此极端,一时情急下,也只能把事情真相说出来,希望景心能为追风求情。
所以,在沧海下令的时候,逐风便命人守住蕙心小筑的入口,只待景心醒来,他要第一时间来到暖阁,并且制止侍女告知沧海景心已醒,逐风知道,他和景心的对话一定很长。
景心轻轻的闭了一下眼帘,泪珠更像雨滴一样掉个不停,景心茫然若失,“原来,因为我的任性,害死了那么多人,我好后悔,为什么当时还要责怪无名哥哥和项华?”顿了顿“追风师父不能再因我受害了,我要去,我要去见曾爷爷”。
逐风终于放松了那颗绷紧的心,转身吩咐道:“来人,备步辇,去师父的禅房”。
☆、第04章 心 病
天下第一家不再追究景心打伤飞信使的事,食物、药品、棉衣不断地送往沿边,那里的渔民也得到了缓解,不再上瑞鹤仙庄逼迫,可沧海的心事依然很多,脸上依然很疲惫,为景心的伤心疼,为追风的事心烦。
沧海忧郁着,在禅房眉头深锁,
听得“呀”地一声,房门开了,沧海‘懒散’着不去看是谁,当听着进来的脚步嘈杂了,才睁开双目,见四个人抬着步辇,逐风在旁,把景心抬了进来。
看到景心如今憔悴的样子,想到她的伤,沧海的眼眶湿润了。
如今的景心,脸色苍白,颜容憔悴,身上围着锦被,因为身上的伤,穿不了太多的衣服,有件单衫遮体也是勉强穿上去的。
步辇停在了房中,景心撩开锦被,想起身给沧海跪下,却又是那么的无能为力,从步辇上摔了下来,全身疼得抽搐,失声惨叫。
“你这又是做什么呀?不好好养着,来这里做什么?”沧海赶忙从坐榻上小跑了过去,抱起景心,更是生气地责备。
景心如水的双眸挂着‘露珠’,看着曾爷爷那一副疲惫的面孔,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沧海把景心抱到了自己的床榻上,不让她乱动,景心流着眼泪,说道:“曾爷爷,心儿是来求您的,……”。
景心眼中不再有怨恨,是那么的追悔莫及,沧海想着是不是逐风对景心都说了,为此气上心头,回过脸对逐风怒斥道:“逐风,你……”。
“曾爷爷!”
景心打断了沧海的话,说道:“曾爷爷,不要怪逐风师父,你该告诉心儿的,心儿闯了这么大的祸,为什么不告诉心儿?还让心儿误会您,怨恨您……”。
沧海一阵心疼,对景心说道:“傻孩子,我是你的曾爷爷,我不疼你,谁来疼你?曾爷爷的疼不够呀,害你吃了这么多的苦”。
说着,不禁潸然泪下。
景心的眼泪更多了,说道:“那曾爷爷再疼心儿一次吧?不要追究追风师父的错,也不要再追究跟这件事有关的任何人,要不然,心儿觉得更罪孽深重,……”。
“孩子……”。
沧海一时说不出话来,处治追风,他心里难受,看到景心的伤,沧海心里更难受,这些难受让他心力交瘁,他不舍得对自己的爱徒这么残忍,可是追风却是犯了天大的错误。
沧海不舍得,一直暂缓着对追风的执行,此时听到景心的话,心里又高心又难受,把景心轻轻的搂在了怀中,“我的好曾孙,曾爷爷没白疼你,没白疼你”。
也算是皆大欢喜了,沧海原谅了所有人。
……
信步而行,不免在心中叹息,逐风,一个人来到了回思园,在曾经关押景心和无名的冰室内,留有落英般的血迹,点滴的颜色,渗透在冰息内,特别的美丽。
追风,一身单薄的僧袍,静静地坐在一张冰榻之上,虽然极其寒冷,却仍然保持着一副镇定的表情,不管是惩罚,还是身受的境况,追风,没有一点悔过的意思。
“我来接你出去”。
随着一声冰门开启的声音,逐风轻步走了进来,追风慢慢地睁开双眉,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是要行刑吗?”
“不是,是放你出去,师父不再追究你的过错了”。
“这不像师父的作风”。
“是景心那孩子为你求的情”。
“我不会感激她的”。
“师弟!”
逐风显得有些生气了,怨道:“你为什么如此固执?景心心底纯善,天性使然,不曾做丧天害理的事,你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如此执着?”
“没有做丧天害理的事?哼!”
追风脸上露出了厌恶之色,说道:“那海边渔民又是如何受灾惨重的?”
“那是景心那孩子的无心之过,换做师兄,我也会如此做的”。
“哼!”
追风又轻哼了一声,逐风又道:“如果换做是师弟,同样不知道飞信使的使命重大,看到如此‘嚣张跋扈’的行径,你会无动于衷吗?”
逐风一句反问,追风无语起来,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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