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无名傻傻地愣在了当地,成了雕塑一般。
过了好久好久,无名不自不觉地松开了景心,像被掏空了心一样转过身,想离开假山洞,他想回避,他想欺骗自己,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无名哥哥,你怎么了,不要吓我!”火把掉落在地,并没有熄灭,景心见无名丧魂落魄的样子呆如木鸡,感到不安起来,
噗的一声,无名的身体向前一倾,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无名哥哥!”
景心见状,吓得大叫,吓得惊慌失措,
无名痴情,对景心不是一般的痴情,甚至是他的灵魂,在两位德高望重,权倾如天的风云人物的苛待下,在身世中,无父无母,只有“卑贱”两个字中,为了景心,无名愿意苟延残喘,虽然在人前,他没有资格正眼去看景心,在人后,他相信景心是他的唯一,只属于他一个人。
这样‘虚假’的、美好的感觉,因为今天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如同洗涤了他的心一样,变得荡然无存,
景心一个箭步跑到无名的身边,假山洞外,更一拥而进了好几个人,手拿明灯,顿时将此地照的通明。
“项华?”
景心震惊在当地,是如此的不安,莫非项华告状回来了?这些人是来抓无名问罪的?见项华率众人一拥而入假山洞,景心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
然而,事实不是景心想象的那种,
景心太不了解项华?不是,是景心太不懂人情常理了,项华虽然已经和景心订婚,但这次假山洞之事,项华真的鲁莽了,沧海一向是一个遵守纲常理念,不准违背道德行为的人,在项华和景心没有大婚之前,是不允许他们之间有出轨的事的,无名虽然打了项华,是无名不对,项华却不敢告状。
不告无名的状项华能忍,项华不能忍的是,他走了,把这个黑漆的假山洞留给无名和景心,也正好利用这一点揪住无名的‘小辫子’。
无名喜欢景心,却不是占有她的身体,而是一种很自私的爱,只有他一个人对景心付出的爱,当这种爱被人捏碎的时候,他的灵魂也跟着死去了。
无名没有不轨的举动,项华也就无法报复无名,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真是,无名突发‘疾病’,一病不起,饶他多么强健的身体,也敌不过情伤的侵袭。
……
好大一场雪,接连下了好几天,银装素裹,一片白皑皑的世界。
因为天气的寒冷,景心开始足不出门,每天向沧海学武,有时对弈,有时读书,有项华在旁边胡闹来,胡闹去,倒也不闷。
只是无名,时刻想着景心和项华订婚的事,心中堵着‘石块儿’一样,从假山洞吐血倒下去后,病情越发的重了。
还有另一件事,自从有人把很多人的断肢挂在祝成功和季尚信的别院门口后,瑞鹤仙庄也开始平静起来,祝成功和季尚信他们心里也胆怯,“谁如此狠毒,出手如此狠辣,把他们派出去的‘盗贼’,斩尽杀绝不说,还把他们肢解”。
更让他们恐惧的是,对方知道了他们是‘闹事’的领头人。
然而,《神龙宝典》的神奇让他们太垂涎了,心虽怯,可以蛰伏,只有等天下名士齐集瑞鹤仙庄时,沧海迎客,无瑕旁顾,寻待机会,孤注一掷,因为,他们又找到了万无一失的机会,只等这一天再次下手。
☆、第32章 探 病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已是十一月初一晚上,这些天,瑞鹤仙庄变得特别热闹,天下名士率家眷弟子纷纷上瑞鹤仙庄拜访,准备着十一月初二共赏《神龙宝典》的神奇。
来客络绎不绝,重要的人物,沧海要迎客,很多也都是他多年的挚友,旧识,难得的一次碰面,又是这么多人一起聚集,便少不了秉烛夜谈,促膝谈心。
沧海忙碌,是沧海的事儿,景心却很清闲,因为她是重点保护对象,所以,她格外的清闲,到了晚上,整个瑞鹤仙庄灯火通明,星星点点的亮光,或稠密,或稀疏,一眼望不到边际一般。
蕙心小筑的外面,热闹异常,虽然大宴没有开始,朋友聚在一起,小宴却多不胜数,沧海不让景心踏出小筑半步,就显得景心更清冷起来。
天还尚早,景心不知不觉登上了‘望月楼’,看着漫天的繁星,景心的心里却是如此的寂寥,
“嗨!不知道无名哥哥身体好些了没有?”
景心不禁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开始自言自语,
想到无名,景心不自觉地走下‘望月楼’,要离开蕙心小筑,快到院门时,身后的叶轩着急起来,
“孙少主,您要去哪儿?”。
“我想去看无名哥哥,不知道他身体好些了没有?”
“这恐怕不好吧,禅师说,现在的瑞鹤仙庄人多,很乱,说不定还有人居心叵测,惦记孙少主《神龙宝典》的……”。
一句话,景心反感起来,景心这些天确实够郁闷的,因为《神龙宝典》,她好像被囚禁了一样,处处被限制。
“好了,我不想再听了,都说我有危险,可是这么多天了,我不是依然好端端的吗?”
“那是因为……”。
叶轩张口欲言,景心立刻又道:“保护的紧对吧?是你们太小心谨慎了,再说了,我又不是要离开瑞鹤仙庄,只是去看一下无名哥哥而已”。
“毕竟是出了蕙心小筑,外面的戒备很松散,还有那么多客人,人多混杂的……”。
“本宫非要去呢?”
景心回头看向了叶轩,心意是如此的坚决。
“要不,要不奴婢问过禅师后?”
“不用了!”
叶轩撅起嘴来,景心又道:“我的事都要问过曾爷爷,可是曾爷爷有时候做的是不对的,有些事是不能听的”。
“孙少主为什么如此说呢?”
想起这件事,景心就来气,“无缘无故的打我一顿,还让我以后不要见项叔叔,现在呢?说过些日子,等到玉溪宫的信息后,若娘亲、爷爷准了我的婚事,就让我住到天下第一家去”。
“哦!”
其实,景心说的是嫁到天下第一家,景心从小生长在玉溪宫,与世隔绝,东方琦又严禁提及男女之事,所以,景心不懂‘嫁’是什么意思?项华解释‘嫁’的意思是‘住’,景心索性说成了白话。
想到景心挨打的事,叶轩觉得也是,沧海禅师太朝令夕改了,不过,叶轩还是不愿意让景心离开蕙心小筑,
“孙少主字字珠玑,所言甚是,不过,还是禀告沧海禅师一声吧?”
景心瞪了叶轩一眼,
“孙少主稍等,奴婢去去就回!”
叶轩微一蹲身,不待景心作答,便当先向蕙心小筑的院门走了出去,看着叶轩消失的背影,景心轻轻地说道:“我才不会听你的呢”。
轻步走上前,停在了大门中间,左右一看,顿时惊讶了,
“真是铁墙铁壁呀?!”
景心刚迈出惠心小筑的院门,门口左右两排共计八个人,手持木棍,身材彪悍,威风凛凛的立在当地,不光他们,左右两边再一看,一条线,伸向远方,占满了人,仰首向上观看,恐怕一只小蚊子飞进蕙心小筑,他们都能看到。
“曾少主,您要出去吗?”
门口的守卫向景心躬身见礼后,开口询问起来,
“我,我想去探望无名,请把路让开,……”。
“曾少主恕罪,属下不能放行,主人有令,曾少主安危关系整个瑞鹤仙庄,此时正值多事之秋,……”。
“那我非要去呢?”
“那请曾少主稍等,容属下禀报主人,倘若主人允准,属下护送心小主前去,……”。
“不用去了!”
景心一下子生气起来,举手顿足,气得抓狂,“我不去了,哼!”说罢向守卫做了一个哼声的模样,然后一个转身,又回到了蕙心小筑的院内。
愤愤不平,景心一肚子的火气,这卷可恶的《神龙宝典》,给她带来了多少不利?曾爷爷责怪,追风记恨要取她性命,如今又被《神龙宝典》害得像是被幽禁了一样。
想到《神龙宝典》,景心越来气,越来气,景心心中一动,等儿,回想着,在被困山腰山坳的时候,好像上面有‘隐形换位’的口诀。
如何用来着?口诀已忘记。
忍不住,纤臂在身前挥动,一道流光,奇幻异彩般洋洋洒洒,《神龙宝典》慢慢展现出来,悬浮在景心的面前。
重新找到‘隐形换位’的口诀,景心嫣然一笑。
赶紧记住,准备行动,立刻收起《神龙宝典》,景心回身,面向蕙心小筑的门口,默念口诀,嗖地一下,整个身体,如同一支射出去的隐形羽箭,从门口窜了出去。
“哎呦!”
景心抱头大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平时,景心对《神龙宝典》的研究极少,大部分都是想用什么便看上几眼,再学几下,拿这个‘隐形换位’来说吧,如果熟悉的话,景心会潇洒落地,达到想去的方位,因为她对口诀的生疏,力道用的过大,这地方又太小,远处有堵墙,不撞上去才怪。
“什么破《神龙宝典》?哎呀,疼死我了!”
景心揉着额头,蹲坐在地上,抱怨起来,一语后,又担心,赶忙回头向蕙心小筑的方向看去,若不是门口的红灯照耀,连门都看不到了。
原来,她已经离蕙心小筑很远很远了。
咧咧嘴,轻轻地揉揉‘因公受伤’的额头,虽然很疼,不管怎么样,算是出来了。
景心站起身,避人耳目,隐藏身形,朝无名的住所去了,可是,沧海的亲随又不是无名一个人,这里的房间又不是一间,找起来好像很不易的样子。
无名来到瑞鹤仙庄后,他在瑞鹤仙庄的身份是沧海的贴身随从,在下属中,也算是一等的身份了。
然而,不管一等还是几等,下属就是下属,他的身份,连沧海的徒子徒孙的徒儿都不及,又何况沧海不待见他,下属的下人自然也看不起他。
一间普通的房舍,里面的家具很简陋,一方桌子和一张椅子,还有一张床和一架大木柜,无名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
因为上瑞鹤仙庄拜山的名士过多,并且全是留宿,安排厢房别院,打扫清洗,听吩候咐,太忙的关系,照看无名的小杂奴已经很久没来看过无名了,以至于,床边的碳盆早已经冰冷。
“咳咳!”
无名咳嗽了两声,他的喉咙干涩,像着火一样,一直是他一个人,兀自喃喃自语着,“水,水,……”。
一声开门声,有人推开了无名的房门,景心跨过门槛走了进来,便觉得浑身清冷,比在外面还冷。
木桌上只有一支影影绰绰的蜡烛,景心以为自己又找错地方了。
“水,水,……”。
无名的声音再度响起,是如此的微弱,对景心来说是如此的熟悉,朝着声音走去,在木床上,一个人,盖着一条蓝色的棉被,昏迷不醒。
鼻子一阵酸涩,‘哇’地一声,景心掩口哭了出来,忍不住扑到床边,不知所措地叫道:“无名哥哥,无名哥哥,你快醒醒,心儿来看你了”。
景心真的不敢相信,床榻上这个‘病入膏肓’的人是他那位一直生龙活虎的无名哥哥?怎么会这样?这才几天?
“来人,来人呀,你们这些混账东西,……”。
无名的神志有些昏沉,听到景心的斥责声,以为自己在做梦,心中一阵悲苦,喃喃自语地说道:“我又在做梦了,……”。
刚才,
景心依稀听到了无名要喝水,景心回过头,见桌子上有茶壶和茶碗儿,赶忙去倒一杯过来,可是,壶是空的,景心更是气得手足无措,大斥起来。
无名的住所,是瑞鹤仙庄佣仆食宿聚集的地方,同在一个院内,少不得有奴仆经过,听到无名的房内有人吵嚷,院外便跑进来两个奴仆。
“曾……”。
“曾少主!”
“拜见曾少主!”
见是景心,立刻躬身见礼。
“混账的东西,无名哥哥是我的贴身伴随,他如今生病了,你们竟然如此怠慢他?”景心一肚子的火气,她做梦都想不到无名会在这样一个环境中生活着,看到来人,更是大声斥责起来。
“小的知错,曾少主恕罪!”
“曾少主息怒,……”。
奴仆吓得一起跪下,也不管景心说的在不在理,是否冤枉了他们,只有告罪,让景心消气再说。
又一次听到了景心的声音,无名感到自己不是做梦,努力睁开了眼睛,模糊地看到了床榻边的女孩儿,是那么的亭亭玉立,如山泉流淌般的声音如同仙乐一般,虽然是在生气,却又是如此的可爱,让他的心是如此的暖和。
“曾少主,不是他们的错,无名只是个下人,……”。
景心又坐到无名的身边,看着无名虚弱的样子,泪水又不停地流了下来,“无名哥哥,原谅心儿,心儿对你的照顾太不够了,每天就知道玩儿”。
☆、第33章 得 手
“咳咳,……”。
无名挣扎着坐起了身,又咳嗽了两声,景心回过头,对那两个奴仆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端碳盆来,赶紧沏壶茶来”。
“是是!”
“遵命!”
奴仆赶忙连连点头,退出了房门,与此同时,院外骚动起来,脚步声响成一片,好像有很多人,很乱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无名担忧起来,
房外突然骚动起来,不只这里,整个瑞鹤仙庄都快骚动起来,沧海已经是惊弓之鸟了,十一月初二在即,多少人惦记着景心?
叶轩突然禀报,景心要去探望无名,沧海本身不喜欢景心处处在意无名,前些天已经拒绝多次,这一次当然也是拒绝的,不过,说话还是委婉了一些,‘一切等十一月初二过了之后再说’。
叶轩又回到了蕙心小筑,可是,哪里还有景心的影子?一时着慌起来,再去禀告沧海,景心无缘无故消失于蕙心小筑,沧海的脑袋一下子涨起来,第一反应是景心被人劫持了,因为时间短暂,“劫持人”不可能马上离开瑞鹤仙庄,沧海便命人封闭庄门,秘密的搜庄。
炭火生起来了,无名的房中立刻暖融融的,景心倒了杯热茶,亲自喂无名喝下,无名的心,又像是复活了一样,可是,当想到景心和项华的婚事后,又开始黯然神伤起来。
“无名哥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这些天没有你在身边,心儿七上八下的……”。
“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乱糟糟的”。
景心甜甜一笑,“不管他,心儿是来看无名哥哥,他们乱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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