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了?”
“这些事情接二连三发生,相信禅师没有来得及送书信告知老主人和宫主她们,毕竟子孙的婚姻大事要由直系长亲做主,倘若修书一封,老主人回复不予允准此桩婚事,相信项庄主也不能说出什么,解除婚姻的事是玉溪宫决定,与瑞鹤仙庄无干,岂不两全其美”。
沧海拍案笑道:“好主意!叶轩有你的”。
“谢禅师夸奖!”
叶轩躬身一礼,沧海又道:“我这就修书一封,命人送往玉溪宫,我看项天龙还有什么话说”。
沧海似乎很得意,叶轩也很高兴,她是景心在中原最贴心的婢子,景心心系无名,两人早生爱慕,她也巴不得景心和项华的婚事告吹。
得到了沧海的同意,沧海又拍案惊喜,写信要送于玉溪宫,让玉溪宫来毁这桩婚事,胜算已经是八成了。
叶轩心里非常高兴,带着这个消息去见景心,想让景心也高兴一下,当再次跨入蕙心阁门的时候,一件揪心的事发生着。
……
‘啪!啪!啪!’声音不停的响动,每一次的声音,让房中的侍女都揪心不已,甚至全身都在发颤。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叶轩走入房中,在暖阁的门口,八名侍女立在两旁,身体不停地发颤般看着她们中间,中间跪着一名女婢,年纪不大,有十五六岁的样子,拖着双掌,撕心裂肺着,不敢让自己哭出声音。
女婢旁边还有一名少女,手拿戒尺,不停的抽打她的手心,手掌已经青紫交错,皮开肉绽,滴答,滴答,是手掌上渗出的血滴,滴在木板地上。
“你们在做什么?”
叶轩勃然大怒,不是一般的恼怒,而是非常的恼怒,这些女婢大胆妄为,在景心的寝室用刑,扰景心的清静,真是罪大恶极。
看到叶轩进来,九名少女立刻跪倒,挨打的少女更是面向叶轩,哽咽着,叩首说道:“叶轩姐姐救命,叶轩姐姐救命,奴婢知道错了”。
“怎么没有声音了?谁让你们停下来的?”
暖阁内传出了‘景心’的声音,是责怪,十名少女更噤若寒蝉,叶轩困惑起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像跟景心有关。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那位十五六岁的奴婢叫小碧,因为是刚到的瑞鹤仙庄,做事不免有些生疏,在为‘景心’送茶的时候,由于门槛过高,一不小心,绊了一跤,把茶水洒了。这下子,项回心勃然大怒起来,她在天下第一家时,本来就爱责打惩治女婢,如今更是肆无忌惮,反正所有的怨恨这些人都会记在景心的头上。
让女婢取来戒尺打掌心,每一下都要听到声音,如果没有声音,就要换杖刑,杖刑声音大,可是会死人,因此,小碧再疼也不敢哭,哭声会掩盖住戒尺打手掌的声音。
听着声音,‘景心’在牙床上躺着,已经过了很久了,责罚根本没个尽头,在房中的这几名侍女,看着这场面,心都揪碎了。
叶轩一个箭步走入了暖阁,有些怪怨地说道:“孙少主,那丫头到底犯了什么错?让你如此处罚?”
项回心又看到了这个‘病怏怏’,腰系蝴蝶结的少女,听外面这些女婢的称呼,她的身份很不一般一样。
“她扰了我清梦,就该惩罚!”
假景心一点情面不给,叶轩伤心欲绝,她的孙少主从来都是仁和待人,对奴婢体恤有加,别说打,就是大声斥责都很少,此次的景心变得如此冷面无情?一句‘就该’,让叶轩无话可说,叶轩说道:“那好,我身为蕙心小筑的长侍女,女婢犯错,应该由奴婢担当,求孙少主宽宥了小碧”。
项回心本来愣愣地躺在牙床上若有所思,当听到叶轩这些诚恳的求情之语,突然杏眸流转,看向了叶轩,“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就处罚奴婢吧!”
叶轩说的干脆,项回心更直接,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你们来愣着做什么?把她带下去打手掌,我要听那‘啪,啪’地声音,给我重重的打,要不然,我让你们也都学学规矩”。
叶轩这个好气,她的孙少主几时变得如此,连她都舍得打了,让她心里好不难过,好难过,她的孙少主为什么突然会变了性格?
“谢孙少主赏罚”。
叶轩很憋屈,也只能走出房门,承受责罚。
‘啪’地一声,
刚才小碧受罚的门口,叶轩跪在了当地,手托双掌,双掌重重地吃了一记,顿时出现了两条血痕,……。
☆、第14章 凶恶的眼神
如今的景心,竟然一点情分都没有,公然对叶轩责罚,手上的痛倒不是很痛,心里好痛,甚至让叶轩想大哭起来。
啪!啪!啪!……。
接二连三,又是好几声,暖阁内的项回心突然说道:“好了,就到这里吧,……”。
‘景心’发话了,这些女婢心肠大快,曾少主还是心疼叶轩,当看到叶轩红肿发胀的手掌,小碧哭着说道:“叶轩姐姐,小碧对不起你,小碧以后一定不会再出差错了”。
“谢孙少主不罚之恩,奴婢日后一定牢记教诲,尽心尽力服侍孙少主周全”。叶轩则是看向了暖阁的门内,叩首说道:
暖阁内的‘景心’没有说话,叶轩站起身,对身边的女婢说道:“你和小碧到逐风大师的药房讨一些伤药,帮小碧敷上,这两天,先不用她来蕙心阁伺候了”。
“玲儿遵命!”
少女微一蹲身,又犹豫了一下,说道:“叶轩姐姐呢?”
如今叶轩的手掌,也是红彤彤的,叶轩用双手互相揉了揉,说道:“我没事,你们都下去吧,到门口候命,孙少主需要静养”。
“是!”
众女婢鱼贯退到了蕙心阁的门口,立在当地,敬候吩咐,叶轩回头又看向了暖阁内的牙床,心中一阵难过,心道:“孙少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为什么转了性格?”
项回心突然赦免了对叶轩的惩罚,是她良心发现,心有不忍?不是,是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来到瑞鹤仙庄是有目的的,如果对这些女婢过于苛刻,这些人不但对她没有帮助,说不定还会坏她的事。
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当宽宥时则宽宥’。
一个下午过去了,朔风更大了,卷席着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天地一片暗淡,银装素裹着白皑皑一片,蕙心阁温暖如春,可是门外的侍女,早已身披积雪,瑟瑟发抖,身体快要僵直了。
嘎吱吱,
是踩着积雪路过的声音,沧海来到蕙心阁,看到门口的侍女,顿时一呆,侍女见到沧海,纷纷蹲身见礼,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奴婢见过沧海禅师!”
“你们怎么都立于门外?”
沧海发问,侍女无人回答,一顿间,蕙心阁房门拉开,叶轩从里面走了出来,微一欠身,说道:“婢子见过沧海禅师”。
顿了一下,叶轩说道:“是这样的,孙少主乏了,婢子怕她们惊扰了孙少主休息,所以让她们在门外守候”。
“真是这样吗?”
沧海在心里好奇,看向叶轩,景心平素心疼下人,怕她们在暖阁外伺候的时候会感觉冷,因此,总命人在厅室多生几个大炉火。
今天是怎么了?厅室不让呆,直接赶门外。
顿了一下,叶轩闪开了门口,又道:“门外冷,禅师请进!”
和沧海随来的佣仆收了挡雪的大伞,为沧海脱了披风,沧海这才走入蕙心阁,侍女赶忙把门关上,阁内一如往昔,四周生着几个大火炉,炭火正旺,相信小暖阁也是非常温暖的。
“景心还在休息?”
沧海发问,叶轩躬身说道:“是的!”
顿了一下,沧海又道:“让他们都进来吧,如果怕惊扰了景心的休息,就离小暖阁远点,反正屋子大,只要不做出响动,是不会有声音的”。
叶轩大喜,立刻躬身说道:“谢禅师体恤!”
还是那句话,如此寒冷的天,让女婢在门外站着,这哪里是叶轩怕她们惊扰景心休息,实际又是那项回心刁难。
“这么冷的天,你们又穿的如此单薄,再冻下去,不冻坏才怪”。沧海又喃喃自语地说道,叶轩在沧海身后一言不发。
听在耳中,暖阁内的项回心非常的不服气,心道:“真够假仁假义的,一些奴婢,本身就是贱命一条,有什么值得疼惜的?”
叶轩赶忙命人把房门打开,让外面的女婢进来,尽管她们冻得肢体已经麻木,进来后非常小心,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动。
沧海走进了暖阁,项回心躺在牙床上闭目佯瞑,故作不知,沧海轻轻地坐到牙床边,看着‘景心’幽幽沉睡,一股说不出的安恬。
“孩子,都是曾爷爷能力不足,总让你受这么多的委屈”。沧海幽幽地说道,
项回心在心里恨道:“你的能力很强悍,海啸水祸,宝典风波,已经天怒人怨,若不是你把这些事平息,东方景心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轻轻地把握住‘景心’的玉手,沧海抚摸着,心里暖暖的,因为‘景心’的手是热滑的,在天下第一家,沧海见到‘景心’的那一刹那,那手,那身体犹如冰块一样。
有时候沧海觉得还是满自豪的,他能给景心温暖。
项回心假装幽幽地醒来,看到沧海,并没有害怕的样子,而是慢慢地坐起身,点了一下头,像是见礼,然后轻轻地叫道:“曾爷爷!”
沧海一愣,“丫头,你恢复记忆了?”
‘景心’摇了摇头,说道:“是叶轩说的,您是我的曾爷爷,是这个世上最关心心儿的人,……”。
看着‘景心’呆滞的面孔,沧海相信‘景心’没有恢复记忆,在心里又是一阵感谢,“叶轩这丫头有心了”。
“……”。
“腿伤还疼吗?吃过药没有,对住的地方还习惯吗?”
沧海貌似又??缕鹄矗?罨匦挠挚?挤锤衅鹄矗?还?幸患?氯词钦娴模?〉牡胤胶苁媸剩?壬擞霉?┖螅?灰?蛔龃蟮亩?饕膊痪醯锰邸?p》 “谢曾爷爷关心,心儿住的还习惯,只是……”。
“只是什么?……”。
沧海心中一紧,生怕失忆的‘景心’有什么不合意的地方,项回心说道:“只是心儿很茫然,对这里的人,这里的事,好陌生,一点记忆都没有”。
沧海一阵难过,项回心又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心儿不好,不该说这些生分的话,惹曾爷爷不高兴”。
“孩子!……”。
沧海心中一阵怅怅,接着说道:“傻孩子,你是我的曾孙女,你现在失忆了,有很多地方忘记了都是很正常的,咱不着急,慢慢学,慢慢记忆,只要你记住,我是你的曾爷爷就足够了”。
沧海百感交集,也无可奈何,叹息着,说出了这样的话,项回心最爱听这些话,还是那句,她不是景心,对瑞鹤仙庄非常陌生,她也怕露出马脚,幸而有‘失忆’为她掩护。
‘景心’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沧海又道:“踏实着住着,一切有曾爷爷”。
项回心懒洋洋地靠在一团软绵绵的靠枕上,听着吧,貌似这位沧海老人家有点??拢?吹胶蟊憧?悸蘖?捺拢??段髁模?嫡舛?的嵌??裁慈肆??醯氖路判模?裁丛???永炊疾恢?滥阍谄?粕骄?芄?绱酥?蟮目部溃????p》 所谓的闲话家常,没完没了了,项回心报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话听得多,记得少,沧海说完了,她忘得也已经差不多。
不知不觉都入更天了,
门外的大雪依然纷飞,室内业已掌灯,各种工艺制作的琉璃灯,把室内照的如同幻境一般,玲琅满目。
沧海在蕙心阁用的晚膳,
吃完饭,又叨咕了一番,并嘱咐女婢好好伺候,沧海终于走了。
真是如释重负,这是项回心感觉的,她从来不知道这位威仪四方,震慑天下的沧海禅师竟然是一个絮叨的老头儿。
沧海走了,暖阁又恢复了安静,项回心心事重重,实在觉得闷,便下榻试着走了几步,好神奇,腿上的伤口除了麻疼的酸楚感,她竟然能走了。
立于窗边,开了一扇小窗子,外面好大的雪,银装素裹,满地皑皑,和屋檐下的灯笼之光交相辉映。
“这么大的雪,飘红师兄应该不会来了”。
项回心思忖着,她来到瑞鹤仙庄太匆忙,是那位沧海禅师太过分,着急也没他这么着急的,见‘景心’受了委屈,气愤之下,抱人就走,连衣服都不让穿。
如此匆忙,项回心要带的重要物品,也不能带,让她更多几分惆怅。
“孙少主,您腿上有伤,不能立的太久,还是到牙床上休息吧?”
一句莺莺燕语,呵护关心的话在项回心的身后响起,项回心蓦然回身,挥臂一推,怒视起来。
暖阁虽暖,却经不起冷风侵入,叶轩心系景心,见‘景心’衣衫单薄,又立在窗口,便劝了一句,更拿了一件狐腋披风想为景心披上,却被项回心猛然推到。
叶轩吓了一跳,当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项回心也愣在当地,是她太过警觉了,以为有人要对她使坏。
“不必了!”
项回心冷言一句,一个转身,慢慢地向前走了两步,坐到楠木铺缎、镂空雕花的华桌旁。
再次看到‘景心’露出轻蔑、凶恶的一面,叶轩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总觉得哪里不得劲儿一样。
“是!”
叶轩缓缓地站起身,躬身答应,顿了一下,叶轩又道:“天色已晚,奴婢先行退下了,孙少主安寝!”
‘景心’不屑的样子,没有说话,叶轩拿着披风,躬身退出了暖阁,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因为到了‘换班’的时间了。
☆、第15章 锦绣荷包
下了一夜的雪,积雪很厚,第二天一大早,瑞鹤仙庄的仆役开始大扫除,将积雪扫去,装车,运出瑞鹤仙庄。
一切像项回心猜测的一样,昨天晚上,一剑飘红没有来给她送那件重要的东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剑飘红的轻功再高,也不能一直‘踏雪无痕’,只要他双脚占地,一定会留下足印,为了不引起必要的麻烦,一天,两天,三天,一剑飘红才敢现身瑞鹤仙庄。
……
“师父,这些事还是由弟子来做吧?”
夜幕都要降临了,沧海在回思园拿着扫帚,在清扫积雪,然后一钎一钎的装上木桶车,亲自拉到回思园的门**于仆役。
这位老禅师在做‘苦力’,这是他平素的习惯,回思园有‘玄冰石’孕育,方圆千步之内不论春夏与秋冬,永远都是冰冻三尺。
天气变化无常,总有风雪侵袭,会让回思园‘狼藉一片’,少不了要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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