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他跑掉?”
“他没那胆子的。”黎雁青笑着说。
“对了,你说他把原来的工作给辭了,那现在有新的工作了吗?”陳静芝又接着问。
“在一家软体公司上班,是和他朋友合资的。”
“那他经济状況怎样?有没有房子和存款?”
陳静芝关心地问,因为她知道黎雁青的父母相当介意未来女婿的经济能力的。如果不能符合他们的基本要求,是绝对不会玻认同接受的,所以陳静芝才问得如此清楚。
“他的经济状況不是很好。”黎雁青有些烦恼地说。
“多不好?”
“除了人之外,最有价值的大概就是他那丰田车了吧。”黎雁青照直地说。
这一听陳静芝可是傻了眼,她不知道关念宏的经济状況竟是如此的恐怖,这可怎么得了?怎么有办法过得了黎雁青父母的那一关呢?
因为黎家二老怕从小养尊处優的女儿将来嫁到夫家去会吃苦受罪,所以老早就对黎雁青说明未来要嫁的夫婿必须要有相当的经济能力,最少也要有间屋子可以挡风遮雨,才准她嫁的。
哪知关念宏的经济如此差,陳静芝实在不得不替关念宏担心。
“你爸妈那一关你要如何处理?他可是根本就不及格的。”陳静芝忧虑地看着她。
“我还没想到,反正船到橋头自然直。”
“不行,你不可以这么无所謂的。你要逼他存钱、買房子,就算是贷款的也可以。到时候你爸妈回台湾看他,他至少还有棟贷款的房子可以符合条件吧!这样总比什么都没有要来得强,有些说服力。”陳静芝苦口婆心地说。
“可是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你又不是在骗他的钱,你只是为了你们倆的未来而努力罢了。再说,買房子也是好事,既实际又能保偵,是最佳的投资管道之一。”她又热心地鼓吹着黎雁青。
“可是我认识他这些日子以来,从没听他谈起过有要買屋置产的打算啊!所以现在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催他做这些事。”黎雁青为难地说。
“小姐,你是个女孩子,你都有一间小套房了;他是个大男人,怎么可以什么都没有呢?难道你们要一辈子窩在那小套房吗?以后孩子出世要睡哪呢?”陳静芝一針见血地说。
黎雁青听完后,沉默了好久才开口:
“我知道,我会找机会对他说的。”
“雁青,忠言逆耳,但是我还是要说。关念宏若是连買房子的事情都无法答应你的话,我觉得你最好要重新審视你们的感情。”
“有这么严重吗?”
“你想想,就算是買预售屋好了,可是对一个没什么存款的人来说也是很困难、很吃力的。假如关念宏认为房子用租的就可以了的话,你要怎么办?你父母那关你又要如何去溝通呢?”陳静芝问她。“万一你父母还是坚持他一定要有房子才准你嫁的话,你又要如何处理?是和你父母撕破脸呢?还是和关念宏分手呢?我想这两种情形都是你不愿意见到的吧。”陳静芝又犀利地接着问。
“看样子有可能会演变到这种两难的情势。”她哭丧着脸对着陳静芝说。
“嗨,別这么难过。我刚才所说的一切都只是先假设坏的情形罢了,搞不好你回去和关念宏提了之后,他马上点头答应拿出他巨额的私房钱立刻去買房子,以讨好他未来岳父母的欢心;又或者你父母改变心意,不介意你嫁给一个没有殼的人,是不是啊?”
陳静芝实在是不忍看到黎雁青那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就又机伶地换了套说辭安慰她。
“你想有可能吗?”黎雁青被她逗得苦笑了起来。
“別想那么多啦,我手边有两百多万的私房钱可以先借你用啊!”陳静芝既乐天又义气说。
“静芝,谢谢你。不过我不会向你借这笔钱的,这个问题我会和念宏一起想办法解决的。”
“唉,说来你爸妈也真是怪,硬要未来的女婿有房子才准娶女儿,真是为难人嘛!”陳静芝又替她抱不平。
“他们不是爱为难人,只是不想我重蹈他们的覆轍。他们年轻时就是因为没有自己的房子,只好到处租房子,賺的钱大半都交给了房东,所以经济上一直都很拮据、很辛苦。现在他们当然不愿我再受那样的苦和罪了。”黎雁青解释道。
陳静芝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同情地看着黎雁青。
然后两人都沉默了,没有再谈话,草草地结束了这个原本气氛愉快的午餐之约。而陳静芝也没有提议去逛街,反而一反常态地说要提前回家,好让黎雁青有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去思考那恼人的『房事』问题。第8章
“雁青,对不起,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餐了。因为我必须趕去桃園客戶那一趟,大概要九点多才能回台北。”电话那端传来关念宏有些疲憊的声音。
“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黎雁青关切地问道。
“可能是早上跑太多地方了吧。对了,中午客戶打电话给我,说是上次我们公司帮他们设计的一套软体用了效果非常的好,所以又介紹了他们一个桃園同行的案子要给我们做,我待会就得和另两个同事一起去桃園处理这件案子。”他透过电话解释着。
“那很好啊!又有生意上门,真是恭喜了。”
“是啊,难得遇上好客人,愿意免费宣传拉生意上门,真的是很幸运。”关念宏开心地答着。
“明天如果你没有要加班的话,我想和你碰面,可以吗?”黎雁青不是抱很大希望地问。
“当然好。美丽的小姐要约我,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呢!”他立刻开心地笑答着。
“那就明天见面再聊了,你快点出门吧,否则等下高速公路又要塞车了。”黎雁青提醒他。
“我好想你。”他突然充满感情地说。
“才两天没见面,你会有多想我呢?少骗人啦!”黎雁青皮皮地反諷着。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我们不是两天没见面了。是整整的三十六小时又四十七分。”关念宏略停頓地数了一下时间后纠正着黎雁青。
“有那么久吗?我怎么都没感觉?”
黎雁青故意说箸反话,其实她也是很想念关念宏的;只是她放在心中,没说出口罢了。
“真是伤我的心啊!”
“有多伤心呢?”她又故意问。
“明天再告訴你。”
“为什么要等到明天?”
“因为我现在必须去桃園了。”他无奈的声音透过电话让人听来格外的不忍。
“我知道了。开车小心些,到家再打电话给我。”黎雁青不捨地叮嚀。
“我会的。”关念宏说完后才万般千捨地挂上电话。
黎雁青通完电话后,心中则想着要趁明天两人见面的机会和他讨论買房子的事。但要如何开口呢?她既为难、又头疼地想着。因为目前两人感情虽是很穩定,但彼此却都没提到过有关结婚的事;而她一个女孩子也不好意思主动提起“婚事”,所以她实在是感到很伤脑筋。
不管了,还是先去吃饭吧。
她苦恼地想了大半天之后,终于放弃了,还是决定先去解决民生问题较重要。到房中换了简便的外出服后就出门了,随便吃了碗牛肉麵充饥;看看时间还早,便决定到附近的通化街夜市去逛逛。才走不到五分钟,突然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回头一看,竟是林美美。
只见林美美仍是打扮得相当妖艳暴露、引人注目,身旁还有个中年男子亲膩地搂住她的腰,两人看起来交情匪浅。
“亲爱的,人家的腿好痠、走不动了,你去把车开来,我在这里等你,顺便和以前的同事聊一下天,好吗?”林美美百般娇柔,嗲声嗲气地对着身旁的男子说。
那油头粉面的男人疼惜地吻了一下林美美的脸颊后,又低头在她耳畔嘀咕了好一阵,而后引来林美美的一阵娇笑,好一会后才依依不捨地走开。
不过就是去开车罢了,又不是出国或出远门。才稍稍分开十分钟不到吧,就要演这种十八相送的戲码,真是太夸张了吧!黎雁青在心中受不了地想着,并冷眼看着他们倆。
待那男人一走,林美美立刻就换了副晚娘的面孔看着黎雁青,并要黎雁青随她走至一旁较少人走动来往的騎楼。因为她可是要好好利用这机会来报復关念宏,也管不了黎雁青到底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反正她就是要中伤关念宏。
“你和关念宏上过床了吗?”她毫不避諱地问着黎雁青。
“什么?”
黎雁青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次,因为她从没想过居然会被人在大街上问这么私人的问题。
“我是问你和关念宏做过爱了吗?”林美美还是一样口气不佳地着。
“这是我的私人问题,没必要回答你。”黎雁青稍微定神后,防禦性地回答。
“我和关念宏上过几次床后,他觉得不再新鮮就把我甩了,然后对外说我是嫌他穷而选了別的男人。”她故意说謊,想引起黎雁青的醋意。“我之所以告訴你,是希望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蒙骗,而上了他的当。”林美美仍是装着一副被伤得很重、很无辜的神情说着。
“你真的和他上过床?”黎雁青怀疑地问。
“当然。他还带我去拜訪过他台中的家人呢。”
林美美信誓旦旦地说,但黎雁青却仍是半信半疑,对这事情的可信度有所存疑,所以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并不表示任何意见。
林美美看她并没有预期的勃然大怒、一副不屑关念宏的模样,觉得很不过癮,又继续加油添醋演起戲来。
“你认为我在说謊,挑拨你们的感情吗?”她故意眼眶泛红、神情可怜地望着黎雁青。“这也难怪你不相信,谁叫他那么会演戲,感情表现得永远都是那么专注而热情。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他表现得更是可圈可点,每一次都很卖力地在取悅我,还有他左臀上的红色胎记更是可爱,让我……”
林美美继续下猛药挑拨着,但就在她編得正精采时,一旁的喇叭声却打断了她的说故事大賽;转头一看,原来是她的男朋友开车来了。
“随你信不信,反正我只是好心告訴你。”林美美临上车前又不死心地补了一句。
黎雁青还是一脸无所謂地对着林美美,不让她看出自己其实已被她所说的事给嚇到;直至林美美上车绝尘而去,她才放下武装,一脸的疑惑。
怎么她讲的和念宏所说的完全不一样呢?一人一种版本,活像是“罗生门”一样,真是让人费疑猜啊!黎雁青在心中想着。
由于被林美美这样莫名其妙地打扰后,破坏了她原本要去逛夜市的好心情,索性掉头回家。
其实念宏在和自己成为男女朋友之前曾和谁上过床,这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林美美说的是实话吗?念宏真的如她所说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吗?她边走边想这问题。
直至回到家洗完了澡,她仍在想到底是谁在说謊,努力地分析、回想关念宏的言行举止有无可疑之处。
突然一阵门鈐声打断了她的思緒,反射性地走至貓眼前看看是谁,没想到来人竟是关念宏。
“不是说要去桃園,怎么又回来了?”黎雁青开门让他进来。
“是去了桃園,但客戶的儿子突然得了肠病毒进医院去了,所以就取消会议了。”他靠在沙发上伸着懶腰疲憊地答。
“吃饭了吗?”她心不再焉地问,心中仍是想着那檔子事。
“吃饱了。”
他答着,但看黎雁青的眼神颇为怪异,因为他已敏感地嗅出空气中有些不对劲。
“生气了啊?气我常常黃牛,是不是?”他会错意地问着。
黎雁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望进他那双明亮热诚的双眸,眸中依旧是布满了爱意,但却不再似往常那样打动她了。她的心悬着林美美的说辭,正为了该不该相不相信他而摇摆着。
静默了好一会,仍无法作出判断,黎雁青决定改天再来烦恼这“罗生门”般的问题。
“哪有,你別乱讲。”她重新展开笑脸地说。
“不然刚才为什么脸色那么差又臭?”
“你的脸才臭啦,还敢说我。我可是看你一副大便脸,才不敢和你多说话的,你可別冤枉我。”她趕紧胡乱編着藉口,不想让关念宏察觉出异样。
“真的脸很臭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关念宏快速地跑至镜子前夸张地擠眉弄眼问奢。“一定是因为太想念你了,所以脸色才变得怪怪的。”他走至黎雁青的身旁溫柔地搂住她说。
“这个理由虽是很牵强,不过算是勉强可以接受。”黎雁青靠在他寬闊溫暖的怀中甜甜地说。
“有多勉强呢?”
关念宏问完后立即低下头吻住了黎雁青,不让她有回答的机会。突然一股暖流快速地竄过黎雁青的周身,今她感到灼热不已、燥热难耐。
“雁青,我真的好想你。”他热情地低语着。
黎雁青被他撩拨起的热情也一发不可控制,更加热烈地回应着他;两人的舌尖火热激情,缠綿地共舞着。而关念宏的手也不安分地向奢黎雁青的腰部探去,想要更多、更亲密的接触。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完全沉溺于这股激情的风暴中。
良久,关念宏才结束这今人銷魂蝕骨的一吻,但仍不捨地将黎雁青拥在怀里,两人静静地享受这甜蜜溫暖的一刻。
“你有没有打算要在台北買房子啊?”黎雁青突然打破沉默,问了这个她已经憋了好久的问题。
“没有。”
关念宏老实地回答着。因为他在天母的那块地最近已经打算要与人合建,所以他没必要再自掏腰包買房子;而他也一直保守着这祕密,是想等到一切都已谈妥成定局,簽约之后再对黎雁青说明,进备将那房子当作结婚礼物送给黎雁青